他不想打扰,也不敢出声打断,唯恐这是幻觉。
以前在一起时,他一个电话给她哪怕隔着万水千山她也会来找他。
那时候,他也是像这样远远看着她焦急地寻找他的身影。
他喜欢这种被她全心全意爱着、被关注着的感觉,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和价值。
可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也没有脸再见她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还是方霓察觉到似的回头,准确地在人群里找到了他。
说来也怪,她找人就等于半个盲人,以前是不可能在人海里找到他的。
“阿政……”有段时间没见了,她辨认了会儿才小心开口。
他的嘴紧紧抿成一线,手都在微微颤抖。
第48章 000 你扪心自问,你心里面最在乎的……
他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偏僻的茶楼。
此地人烟稀少, 老板只做熟客生意,从来不对外宣传,兼之雪天路滑难行, 偌大茶馆内很是寂寥萧索。
连接大堂和内馆的廊桥高高架在水面上,偶有飞鸟从池面上掠过,风景不比湿地公园差。
这样大雪封城的天气里还有飞鸟,实是奇观, 平添几分盎然生机。
“以前来过一次, 觉得这地方风景不错, 一直都想带你来的。可惜,后来没机会了。”二楼靠窗的位置, 宗政涮过茶具,接过侍者递来的几罐茶叶, 从中择选了一款黄芽。
茶水煮沸, 叶片在水面上起伏翻滚, 茶水变成了浅黄色。
方霓从窗外收回视线,低头捻一块龙井茶糕吃。
咬一口,又从嘴里拿出来, 皱着眉头。
“不好吃?”
“不是正宗的龙井茶糕。”方霓道。
不过她还是将那块咬了一口的茶糕慢条斯理地吃了。
她没有浪费的习惯。
不过这茶糕干硬,吃在嘴里有些如嚼糠般的感觉,实在实难下咽。
“算了, 不想吃别吃了。”宗政从她手里接过那半块糕点。
方霓的手下意识往后缩去。
其实他没有碰到她分毫, 也不打算逾越, 可她本能躲闪的动作还是让宗政怔了下。
气氛有种微妙的凝滞。
宗政定定地望着手里半块掉渣的糕点, 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与之而来,是喷薄而出的戾气,他禁不住冷笑:“你以为谈稷有多在乎你吗?你是他驰骋对抗父母的工具, 是他赢过我的战利品,是他的疆土和赖以炫耀的东西……”
“不要再说了!”方霓急促打断他,手里握着自己的手包,“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一秒又归于落寂。
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回光返照,是最后的一丝残存的骄傲。
像烟火燃烧后漆黑静默的夜空,再无回响。
其实他有点后悔。
“我不应该来见你的。”宗政说。
“别这样说。”
他苦笑一声,兀自道:“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是让你看到了我最狼狈的样子。”
方霓垂着头闷闷的:“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她见过他喝醉酒发疯的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也见过他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后一个人坐在网吧里发呆的德行……在别人眼里也许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宗政而已。
宗政似乎读懂了她笑容里的潜台词,莞尔一笑。
那点儿尴尬如烟在空中散去,了无痕迹。
两人相顾无言。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荡过他因冰冷而麻木的脸。
一丝微妙的痛楚,在皮肤表层裂开。
此时此刻,他心尖上才后知后觉地传来撕裂般的痛。
偏偏没有办法诉之于口。
他想笑一下的,可后来也只是机械地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该见你,理智上不应该,但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因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你别这样说。”她有些听不下去了,低下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上的纹路,“你以后会更好的。”
同理心让她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这次来见他,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一种感觉,可能以后不会再见了。
但这样的话她不会当着他的面儿说的,她做不到。
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落井下石的一个人。
方霓永远记得他曾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帮助过自己,拉她出泥潭。
“别安慰我了,我都这样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不会安慰人吗?”他自嘲一笑。
方霓干巴巴地抿了下唇,笑容勉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她喝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后来也只能干涩又徒劳地问一句:“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耸耸肩:“就这样吧,能过一天就一天,反正也没有更糟糕的了。”
反正,他也回不去了。
虽然谈稷不见得那么无聊会盯着他,那些在旁边等着机会帮忙踩一脚的人可不少,防不胜防。
而且他也不想回去看那帮人的嘴脸。
方霓想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推过去给他。
宗政没接,表情肉眼可见的抽了抽:“什么意思?”
方霓尴尬
道:“没什么意思,你以前也帮过我的,算是还你人情吧。”
他一开始只是冷着脸不肯接,后来才像是是被她伤到了似的,瞪着她:“我还不至于要靠女人施舍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觉得自己好像下了一步臭棋。
这人那么骄傲,能拉下脸来愿意见她一面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她只能道:“对不起。”
宗政终究是别过脸去:“我彻底输了是吧,方霓?在你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可怜虫,谈稷他赢了,方方面面都赢了。”
他成功地毁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窗外微风荡漾,吹过湖边已然枯萎的芦苇荡。
宗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怕自己一开口,是更加难堪的局面。
以前他就斗不过谈稷,只是心底觉得察觉也没那么大。
后来彻底撕破脸,他算是见识到了谈稷真正的手段。
他这样的人,永远知道怎么打击人才是最伤的。
沉默中,方霓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余光里看到她慌慌张张地拿着手机站到窗边,又觉得不太好,去了外面走廊里接听:“喂——”
窗户开大了,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
“不好意思,是个亲戚。”约过了几分钟,方霓回来。
宗政不置可否。
他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尴尬。
虽然知道是欲盖弥彰,但他不回应,让她的欲盖弥彰显得更加拙劣。
方霓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来都来了,她只能做到底:“以后要保重。”
宗政扯了下嘴角:“谢谢。”
方霓要走了,拎起包包到门口,又驻足回头。
宗政绷不下去了,噙着泪仓皇地唤了她一声“霓霓”。
似乎此去再无相见之日。
方霓嘴唇嗫嚅,狠心攥紧包包回头离开。
还没到门口,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破开,进来道修长高大的身影:“阿政你约我女朋友出来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呢,是不是不够朋友?”
宗政瞳孔收缩,扑到窗口就要越窗而下,手抓到窗框上却生生刹住。
底下也守了人,都是便衣,里三层外三层把这地方给围了。
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从哪儿调来的人。
谈稷一身烟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件同色的大衣,脸孔和窗外和风雪一样冷寂,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边走边摘手套,递给一旁的随从,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的随从一板一眼地对宗政说:“宗先生,你可让我们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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