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陈公子呢,有什么打算?”方霓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圈里有人在传,陈兴贤可能要和他老婆复婚。
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
不过,钟眉似乎没什么异样,挺洒脱的。
“有什么打算,船到桥头自然直,真到了那一步,分开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抓一把鱼食,走到池边开始投喂。
她一直都是个清醒又洒脱的人,之前也谈过好几次恋爱,就算这次吹了,应该也不会影响很大。
方霓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好一会儿,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
她又不是自己,不至于那么心软踯躅,剪不断理还乱。
明明知道没有未来,还是有种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味道,沉溺着,不愿意醒来。
看出她心情不好,钟眉拍去手上残余的鱼食:“要不回去睡觉吧,大过年的让你来陪我,辛苦你了。”
“不,今晚我要跟你睡。”
钟眉笑了:“行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打呼噜。”
方霓也笑了,娇娇地扬起眉毛:“你打呼噜我就把你踹下去。”
钟眉一瞪眼:“这是我家!倒反天罡啊你!”
惹来她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
洗漱过后,方霓换上睡衣从洗手间出来,爬进了钟眉给她铺好的被窝。
两人抵足而眠,一开始钟眉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方霓窝在她身边听着她给自己讲故事。
后来钟眉累了:“快睡吧。”
方霓“嗯”一声,闭上了眼睛。
意识却莫名地很清醒,好似陷入了一种怪圈。
等钟眉睡着后,她又睁开了眼睛,去捞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她有两个未接来电。
方霓去了洗手间拨回,响两声,那边就被人接起了,谈稷温柔的声音徐徐传来:“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她闷闷地说。
“那我吵醒你了?”他歉意一笑。
他们是昨天告别的,过年了,他要回家见父母,走访亲戚。那种场合自然不方便带着她,不然要怎么跟那帮亲友介绍她?
方霓试想了一下,心里有些微妙的羞耻,忍不住攥了攥掌心。
她似乎一直都独立在他的交际圈、生活圈之外。
看似亲密的关系,哪怕他对外宣告了她是他的男朋友,她依然无法融入他的生活。
这种场合,不匹配的身份关系一览无余。
就算他昏了头带她回老家,也没人会认可吧?
估计连侮辱她一句“痴心妄想”都没有人,他们大概率只会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望着她,甚至连讥诮都嫌多余。
似乎察觉出她异样的沉默,谈稷下一句说:“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没事儿,你忙吧,一年就一次,我这边很好,有钟眉陪我,明天我还要出门。”
“出门?去哪儿?”
“去看我小姨,还有一些朋友。”
“需要我给你派车吗?”
“不用啦。”方霓无奈地说,“不要这么劳师动众的,我自己去就好。”
“那好,注意安全,我会担心的。”谈稷浅浅一笑。他温柔起来时,问候关切,可以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可越是如此,越给人镜花水月一场空的虚渺和绝望。
只有梦境才这么美好,美好到她不愿意去打碎。
方霓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握着手机老半晌,才挂了电话。
她望着洁白的墙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
“跟谁打电话呢,二哥?一脸腻死人的样子。”谈艺从梧桐树后面蹿出来,神出鬼没地凑过来。
谈稷面不改色地收起了手机,淡淡瞟她一眼:“不去收压岁钱,倒在这儿乱窜?你是地里的猹吗?”
说起这个她就生气,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她今年少了多少压岁钱。
谈稷耐心听完,轻描淡写回了句:“知足吧,也不看看你今年几岁了,能有几个人送都是看在家里的面子。”
谈艺差点跳起来,要来夺他的手机,谈稷反手一翻就收了,给一记警告的眼神。
他严肃起来,谈艺立刻歇菜,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迈步走远。
“你哥最近是不是很忙?大过年的都没在院里看见他。”钟清卓拜谒完长辈,从东跨院过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长大衣,随意裹着卡其色的披帛,看上去简约又温婉知性,长发半披,鬓边微蜷,一张脸素面朝天,不带什么攻击性,很像韩剧里的女主角。
谈艺讳莫如深地噙着一丝笑,徐徐回望她:“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一直都这么自负,很少搭理我的,他工作的事儿也不跟我说啊。”
小姑娘一直古灵精怪滑不溜手,套话比登天还难。
偏偏外表一副稚嫩纯真模样,让人无可指摘。
钟清卓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跟她打了声招呼又离开了。
“你干嘛得罪她?徐永安下去了,最要可能进工作部的就是她爸。”好友陈之华从后面挽住她的胳膊,嬉笑。
虽这样说,语气里调侃居多,并无畏惧。
大家一个圈子里混的,谁比谁厉害?就算有点差距,也是毫厘之差。
而且陈之华并不喜欢钟清卓,她觉得这人装得很。
从小到大,钟清卓算是长辈嘴里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经常被拿来教育自家不争气的子孙。
陈之华的性格比较跳脱爱玩,和谈艺是一类人,对钟清卓这种人有本
能的排斥。
而且陈之华觉得她这人不够“落地”,无时无刻都端着一股范儿。
“还别说,她跟你哥还挺配的,一类人。”都八百个心眼子。
没点儿手段的女人,还真玩不过谈稷。
谈艺笑而不语,拆开一包瓜子开始嗑。
陈之华挑眉,忽的想起最近的传闻:“你哥身边是不是还养了一个?总不会是来真的吧?”
“说不好。”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的事,我向来插不上话的。”
陈之华笑道:“你爸妈总得管吧?”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她跟谈稷不是一个妈,不由面上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圆场。
谈艺却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被冒犯:“也不一定管得到。我哥什么人啊?主意大得很,除非他自己愿意,没人逼得了他。”
陈之华撇撇嘴,一屁股抓着绳子坐到了秋千上,嗤之以鼻:“我们这样的家庭,谁会那么拎不清?”
一出生她就知道了,以后大概要跟什么样的人结婚。
婚姻是用来巩固筹码的,是交换,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若是行差踏错不至于没人帮扶一把。
况且在那个阶层呆惯了,要往下兼容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往上走。
没有人会愿意往下,那比死更加可怕。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去反抗父母反抗家族?反抗不了一点。
那是反抗吗?是在断送自己的前路。
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比一般人更懂得取舍之道,能有多凉薄就有多凉薄,家族在你身上投资,如果你失控不能再给家里带来利益,就成了弃子,不会再在你身上浪费任何资源。
好苗子多得是,扒拉一下家里遍地都是等着嗷嗷待哺的。
再厉害的人,到了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没有家族荫蔽,没有过去的人脉资源积累,做什么都寸步难行。
且对于习惯了高高在上、畅通无阻过绿灯的人,完全不能接受后面这种,会崩溃的。
陈之华年少时也有过叛逆期,想要反抗一把,后来步入社会就清醒了。
连她这种纨绔都尚且如此,何况是谈稷这种头脑理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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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前后三天,北地多市红色预警,气象预告和各大软件纷纷提示减少出行。
方霓那天还是出来了。
因为路况缘故,只有火车是通行的。
她很多年没有坐过绿皮火车了,环境比想象中要好一些,但还是鱼龙混杂,空气里充释着一股泡面混杂着辣条的味道,挥之不去。
她将包包抱在身前,神经高度警惕。
到站时间比她想象中要早,凌晨3点,她抵达了车站。
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人,不少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座椅上,疲累到了极点。
方霓害怕陌生的环境,抱着包包四处张望了会儿。
她每次刻意去找人时,是永远都找不到对方的,就像个盲人。
相隔不到半米,宗政隔着几排座椅静静地望着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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