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是昏暗的烛光,窗外一片漆黑,柳云诗低头,猝不及防撞进季辞泛红的眼眸中。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忽然,柳云诗想起城墙下看见的那一幕,蹙了蹙眉,哑着嗓音问:
“你没事吧。”
“你没事,我就没事。”季辞的声音也发哑,说到一半似乎控制不住情绪顿了一下。
柳云诗回想起从前种种,心中也忍不住难过,鼻头一酸。
眼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顾璟舟焦急的声音响起:
“季子琛!你给老子出来!这小子尿了我一身!”
柳云诗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收了回去,她与季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柳云诗抿了抿唇,笑道:
“南砚,你抱进来,让我给孩子好好说说。”
门边的脚步声一顿,忽然没了声音。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闯入的婴儿的哭声。
又过了半晌,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顾璟舟狼狈地疾步走到床边,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粉粉嫩嫩啼哭不止的婴儿。
而他前襟处,一大片深色,显然是抱着孩子时,被尿湿的。
柳云诗没忍住笑了出来。
季辞亦眼底含笑,抱着她起来,给她喂了口水。
“喂,儿子,你母亲醒来了。”顾璟舟喉结滚了滚,语气有些沙哑。
季辞动作一顿,蹙眉,“那是我儿子。”
顾璟舟冷嗤,“我怎么觉得,这眉眼更像我一些,没准儿真是我的儿子。”
虽然时间有些对不上,但顾璟舟就是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
那段时日,在府上,他日日与她在一起,怎么可能让眼前这个弱鸡一样的男人捡了漏。
越想,顾璟舟越觉得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柳云诗抿唇轻笑。
顾璟舟听见她的笑声,这才抱着孩子,坐在了床边,将襁褓递过去,“看看,咱儿子。”
柳云诗唇边笑意更甚,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
孩子还有些小,不过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十分健康了。
闻到柳云诗身上的味道,他忽然就不哭了,吸了吸小鼻子,脸一侧,啊呜一口,将柳云诗的手指含进了口中,吸奶一样砸吧着吸了起来。
柳云诗“呀”了一声,似是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害怕伤到婴儿,没敢立即将手指抽出来。
顾璟舟瞧着柳云诗低头看着婴儿时慈爱的模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走到季辞跟前低声道:
“昨夜是你陪着他,按道理,今日该我了。”
季辞蹙眉,警惕地看向他,“大夫说诗诗身体不好,至少三个月不能行房事。”
顾璟舟神色一顿,有些心虚,“用得着你说么?我自己不知道一样?”
季辞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过了半晌,他视线落在床上的柳云诗身上,说:
“不过大夫也说,诗诗醒来后就要尽快通乳才行。”
这次轮到顾璟舟一脸无语地看向季辞。
然后季辞在他的视线中,一脸坦然地坐过去接过婴儿,语气带着意味不明地深意:
“乖,孩子看够了,你该陪陪我们了。”
第95章 番外
柳云诗的身子在两个男人的照料下,恢复得格外快,等到深春初夏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恢复如初了。
孩子也被尽心尽力地养着,虽然是早产儿,但如今也被将养得白白胖胖。
和风如煦,鸟语花香,此刻已经快到午时,主屋卧房的门却紧闭着。
顾璟舟抱着孩子,迈进月洞门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黑下了脸来。
他快步走到门口,刚要推门,手放到门框上,动作却顿住了。
到底没有直接推开。
他撇了撇嘴,极为不悦地与怀中的小家伙儿,大眼瞪小眼儿看了半天。
瞅着他越长越像季辞的眉眼,顾璟舟更为火大,猝然伸手,不轻不重地在那小家伙儿软嫩的小脸蛋上掐了一下。
原本小家伙儿还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看他,刚伸手胖胖的小手打算摸摸顾璟舟的时候,脸上忽然被掐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他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会突然对他动手。
小家伙儿委屈地嘴一憋。
顾璟舟在心中默数三声,果然数到三的时候,那小家伙儿嘴一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见那像极了季辞的眉眼痛哭流涕,顾璟舟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里间就传来一阵极为仓促地窸窣声。
顾璟舟觉得自己原本靠欺负季辞儿子得来的那点愉快,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冷哼一声,像是要捉//奸一般,更加快步朝里走去。
刚一绕过屏风,扑面而来一股味道。
身为男人,顾璟舟当然知道这味道是什么。
他不由冷下脸,才要说话,忽然,在那股味道之下,又缓慢地飘来一阵……香甜的味道。
这下顾璟舟彻底炸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已经穿好衣裳的季辞拖了起来,怒斥道:
“季子琛!你还是不是人?!”
季辞被他拽扯着起身,却丝毫不显狼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襟,这才淡淡瞥他一眼,视线瞅向他怀中还在扯着嗓子干嚎的婴儿。
那胖嘟嘟的小脸上明显有两个红色的指印。
季辞挑眉:
“让你带孩子,你就是这么欺负我儿子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顾璟舟更来气。
他一把将孩子塞进季辞手中,“我不是你的老妈子,孩子自己带!还有——”
顿了一下,顾璟舟的视线落在床里侧用被子遮挡在胸前的柳云诗身上,见她面色泛红,发髻凌乱,小巧的鼻尖上还沾着细汗。
顾璟舟吞了吞口水,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季辞,诘问:
“你这般……这般……孩子饿了吃什么?!”
“孩子饿了不是有乳娘么?”
季辞似是不解,十分淡定道:
“难不成府中的五个乳娘都没奶了?那我待会儿让陈深再去寻几个来。另外,没人求着你当老妈子,是你自己非要抱着孩子,赖在季府不走,你若是愿意,此刻就可以离开!”
顾璟舟被季辞的话说的一噎,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两人回京后,他就已常年征战沙场,落下顽疾无法继续回边关为由,向现在的陛下,也就是四皇子请了辞。
陛下虽想对他挽留,亦或是给他在京中某个值,都被他婉拒了。
见他主意坚定,陛下只好准了他的请辞,只让他承袭了爵位,保他衣食无忧。
偏偏顾璟舟这厮是个顺杆爬的,没了官职后,打包了东西闻着味儿就来了季府。
美其名曰自己如今孤家寡人,俸禄又少,快要活不下去了,然后心安理得的在季府住了下来。
顾璟舟被季辞戳中软肋,嘴上憋了半天,才怒气冲冲道:
“季辞你少在这装!那日李嬷嬷怎么说的?孩子还是要吃自己娘亲的奶最好,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跟自己的孩子抢饭碗!”
顾璟舟越说越气,原本还顾及着柳云诗的面子,怕她害羞。
但说着说着,他又在心中恼她的立场不坚定。
此刻柳云诗已经接过孩子,在怀中哄着,闻言动作一顿,眼尾羞红了一圈。
明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每每在这些事情上面,她总能羞得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经常被三言两语说得要哭出来。
季辞将柳云诗的动作看在眼里,神色冷了下来,回头一把夺过顾璟舟手中刚举起的茶杯,淡淡道:
“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吧,诗诗还要休息。”
“凭什么是我出……”
“嗨,大老远就听见你们房里吵起来了。”
顾璟舟的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楚嬛的声音。
自打顾璟舟搬来季府之后,楚嬛只要来季府,三不五时就能听见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准确的说,是顾璟舟总是能被季辞三言两语气得跳脚。
顾璟舟听见她的话,面色讪讪地闭了嘴。
楚嬛也不客气,自己直接进来,绕过一站一坐的两个男人,迳直坐到床边,看向柳云诗怀中的孩子,掏出一个拨浪鼓逗了起来。
“哎哟,几日不见,宝宝又长得乖了不少,白白胖胖的太可爱了,来,让姨姨抱抱——”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弄娇良宵难得恰与梨花同梦回涯折竹碎玉嫁玉郎庶女摆烂日常小郎君又吃闷醋了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明月曾照小重山娇吟灯花笑咸鱼世子妃和离后前夫哥称帝了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扶鸾嫁给前任他哥小平安入局而定娘娘总是体弱多病琉璃阶上锦宫春暖窃香岁岁平安攻玉她不是潘金莲绛桃春晴继室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落崖三载后驭宦娇弱贵妃精神稳定予千秋白篱梦我和夫君相看两厌黑心天子朱砂痣细腰藏娇阿满逃婚记事攀高枝公主撩夫攻略表兄不善将军归来贵妃娘娘荣华富贵恰逢雨连天小豆蔻夫君他不解风情今岁无忧清溪自悠然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折骨嫁高门娘娘她总是不上进欢喜债权宦心头朱砂痣入慕之宾得知夫人心有白月光后娘娘如珠似玉皇后她没有心朕和她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娇贵命典妾秀才家的小娇娘朝暮入我心娇养太子妃被迫奉子成婚之后香雾云鬟望门娇媳伯爵府吃瓜日常折青梅锦色盈门银鞍白马度春风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撞南墙春日宴敢向皇帝骗个娃与将军退婚后金屋囚折腰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宦宠我靠破案升官发财小楼一夜听春雨家奴夫荣妻贵天家药娘我不做妾是掌印的心尖尖儿啊贵太妃义姐嫁给仇敌之后第一辞色误入眉眼怎敌她软玉温香凤仪帐中婚误酒谋嫡吾妻娇贵妄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