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颜似乎是哭过的,眼睛红肿,强撑着气势:“你算什么东西?沈洛怡,你也就仗着家世才敢对我指指点点。”
“想毁了我的公司,随便你,你也就只能狗仗人势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和躲在你身后的那位谢女士倒是一个德行。”
沈洛怡撩起眸子,瞳底卷着风暴,唇角扯起:“狗仗人势?”
自小到大,她一向很少与人冲突,这位祝女士算得上第一位。
回回挑衅,似乎真的以为她会端着世家名媛风范同她不计较,不巧,她向来叛逆。
“狗仗人势这个词,我们就还是不跟您抢了。”她的语气格外温柔,说的话就不尽然了,“毕竟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总是会天生少了几分颜面,其实我也好奇您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来这里叫嚣。”
还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
笑意渐深,眸光中尽是凉意:“我懂的,这大概就是您比我多的二十几年不凡阅历给您带来的自信。”
不凡,两个字她念得极重。
破坏旁人家庭,确实很是不凡。
谢芝芸不想把事情闹大,扯了下她的袖子,摇摇头:“算了,洛怡,别同她说了。”
沈洛怡还未开口,祝林颜闻言先冷哼一声:“谢芝芸,你这辈子能自己站出来一次吗?”
“从前躲在程易渡母亲身后,现在又躲在你儿媳身后,谁不说你一句命好?”
似乎是陈年旧怨,其实和沈洛怡没什么关系,她同谢芝芸其实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但她确实不忍心见她被这般挑衅指责。
尤其是祝林颜还在持续加压:“抢了别人的位置,也要能有自己守好的能力,什么都没有就该自己滚蛋。”
这话说得实在粗鲁,沈洛怡不了解长辈的关系,但并不妨碍她回怼祝林颜的失礼:“是不是好话说了太多,太礼貌就会让人得寸进尺?”
声线凉薄:“让祝总现在也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不说她正在风雨飘摇中的公司,单论祝林颜的靠山程易渡,似乎现在处境也同样艰难。
就算想要讨点言语上的便宜,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谢芝芸缓缓站直身体,面容依然平静,瞳孔中隐隐一丝疲倦泄出:“请你离开。”
祝林颜眼睛睁圆,显然没想过谢芝芸会反驳。
“你、你?”
“我说,请你离开。”谢芝芸再度开口。
“今天你闯进我的病房已经很不礼貌了,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似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垂下眸子,“你儿子车祸,总不能是我这个病人开车去撞的吧?”
是汪时笙车祸?
沈洛怡怔忡了瞬。
“你!”祝林颜听不得车祸的事情,当即恼怒,正欲上前,被沈洛怡挡在身前。
“适可而止,祝女士。”
“您的儿子还在抢救,恶语相向就大可不必了吧,这种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些积德的余地的。”
平静无波的话语,甚至沈洛怡还挂了丝笑,但其中讽刺明晃晃溢出。
祝林颜脸色一变,恨恨剜了她一眼,眼下最重要自然是汪时笙的手术。
她拎上自己的包,只留下一句:“晦气。”
沈洛怡倒是觉得遇见这位祝女士才是晦气,不过她更担心的是谢芝芸。
转过身,望过去的目光几分担忧。
“我们回去吧。”
谢芝芸什么都没说,面色惨白,情绪低低,惯常温和的笑容也扯不出来了。
一路无言。
沈洛怡送过谢芝芸再回家时,压下几分思忖,心绪微乱。
程砚深为她在楼上整理了一间画室,推开门,只有一盏玻璃灯亮着微弱昏黄的光线。
那是她做的一盏新的玻璃灯,原来的虽然有意义,可毕竟是破碎了。
贴上了创可贴,到底也不是原本的东西。
其他的事情,她还在摸索中,但对于这种手工制品,沈洛怡有自己的追求,重做一盏并不太难。
不如重新来过,她同程砚深也是一样。
程砚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整个房间昏暗无光,没有一盏灯亮着。
扯开领带,他揉了揉眉心,直直往楼上的画室踱去。
若是找不到沈洛怡,她也只会在自己的画室待着。
果然。
他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视线中跃进一簇暗昧中的黄光。
窗帘紧紧拉着,屋里的灯也没亮,只有那盏玻璃灯亮起一点光线。
这样昏暗的房间里,所有色彩都都被降低了饱和度,失去了尖锐的冲突感,是让她有安全感的方式。
抛却所有焦虑。
程砚深斜倚在门前,看着她专注地落下最后一笔,淡声方才徐徐落下:“眼睛不想要了?”
“照这样下去,你还没复健成功,倒是要先去医院治疗一下眼睛了。”
沈洛怡手指一顿,撩起眼皮,这才看到出差几天没见的老公突然出现。
方才画画时入了神,她都没有注意到画室的门已经打开。
简单收拾着画笔颜料,她随意解释着:“原本想戴墨镜的,可是戴得久了,压得耳朵疼,就把灯关了。”
“画得不错。”
程砚深靠近几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刚刚完成的油画。
他不去提及那些她担心焦虑的东西,只客观评价她的画。
沈洛怡也认真端详了几秒:“好像也还凑合。”
长久养成的绘画技巧、肌肉记忆还在,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毕竟空档了两年,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敢在自然光线下尝试那些鲜艳色彩。
剩下的全凭直觉。
沈洛怡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些色彩的恐慌感还在不在。
至少现在还可以继续画画,已经足够幸运,她暂时还不太想再去试探那个底线。
程砚深没说话,悠然走到她身后,轻轻揉着她的耳朵,果然看到那里压着的一道红印。
温热的指腹轻轻覆在之上,沁入他的体温。
“我听说前一阵子lilian办的画展,你的画又卖了个高价。”
沈洛怡最近急于找回绘画状态,很久没有打开社交平台了,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
听他这样说,还有些将信将疑:“不会又是故意抬价,给我做高名气吧?”
“上次是窈窈,这次难道是你?”
也不是她对自己的画没有信心,只是她确实淡出这个圈子许久,这个时候还愿意高价收购她的画,大概是真爱了。
“虽然我确实很欣赏太太的画,但我还是想更多人陪我一起欣赏。”
程砚深微微俯身,清冽气息静然压下,那种熟悉感舒缓了她许多负面情绪:“好画当流传,私藏未免失了风度。”
“更何况你的粉丝群体那么多,我便是想要抢也难。”
沈洛怡微微后仰,靠在他腰腹处,眸光闪烁,清泠似水:“这么会说话,你怎么不去做拍卖官?”
不需要说得天花乱坠,最简单的语言,带着强大的说服力。
差点让她也信了。
程砚深从善如流,轻轻揉捏着她的脸颊。
“也可以,不如太太给我个授权,我来专门做我们家大画家的私人拍卖官。”
“那还是算了,暴殄天物了。”私人拍卖官多多少少有些浪费程砚深的才华了,“我还是为程氏留下一个好总裁吧。”
只是句玩笑话,沈洛怡忽地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不知该如何跟程砚深讲谢芝芸的事情。
大概率他也知晓了,不然如何解释他提前一天结束出差归来。
沈洛怡沉吟了几秒,委婉地试探了句:“你爸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吗?”
她有时候摸不清程砚深的态度,尤其是关于程易渡的。
“再等等。”程砚深闭了闭眼,掩下几分疲乏。
沈洛怡也不知道他要等什么,不过从上次从纽约回来,他似乎一直都很忙。
“那你的我不管,我的你也不许管。”
关于祝林颜那部分。
一声轻笑漾开。
程砚深低头贴着她的额头,嗓音徐徐:“我这家庭地位,哪里还管得了一家之主?”
他确实知晓,也纵容她的一切举动。
望进她潋滟的明眸,程砚深声音放得极轻:“程太太在家独掌大权,我哪里敢说话?”
周身笼罩着浅淡的慵懒,尾音拖长,几分缱绻。
“你的意思是太太说话你都听?”沈洛怡盯着他修长的手指,青筋微浮。
那是一双极具禁欲感的手,适合——
程砚深端的是光风霁月的气质,嗓音在暗昧的画室里染上丝丝温沉,格外磁性好听。
“大小姐尽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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