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今日,你也睡榻上。”……
因为程明簌的警告,薛瑛最近不敢再去找齐韫了,打算接下来一个月都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呆着。
程明簌上职时间早,天不亮就起来洗漱,怕声音太大吵到薛瑛,她起床气重,被吵醒后会连着撒泼两个时辰,不依不饶,程明簌体会过一趟后,之后每次早起,都是光着脚,先洗漱完,吃完早膳,再穿鞋出门。
他倒也不是迁就此人,只是被吵得头疼而已。
今日程明簌醒来后,蹑手蹑脚从地铺上坐起,听到背后传来翻身的声音,他回头,发现薛瑛睁开迷蒙的双眼。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
薛瑛嘟囔一声,一整晚都很难受,脸上像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了抓下巴。
程明簌看清她的模样后,神色一敛,“等等,你的脸……”
“什么?”
薛瑛疑了一句,爬到床头去看镜子。
“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霎时响彻整间院落,采薇推门而入,“姑娘!”
薛瑛捧着铜镜,叫得撕心裂肺,她的脸颊红通通的,有些肿,冒出好几颗细小的红疹,尤其是人中贴了假胡子的地方,红得更厉害。
薛瑛爱美,接受不了自己的模样,眼泪汪汪,“呜呜……我怎么变丑了。”
她不是大美人了,脸又红又肿,碰一下都疼。
眼泪又是咸的,流到破皮的地方,疼得她整张脸都皱起来,“好丑啊啊啊啊,呜呜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对薛瑛而言,变丑了不如送她去死,她以前仗着美貌持靓行凶,得罪许多人,若没了漂亮的脸蛋,就要被人嘲笑死了!
程明簌本来要出门的,瞧见她的样子,转头对采薇说:“去叫个大夫过来,让人替我去翰林院告个假。”
采薇担忧地看向她家小姐,不知道薛瑛的脸怎么回事,她害怕是姑爷打的,若是姑爷动的手,采薇死也要为小姐报仇。
她握紧了拳头,只是现在人微言轻,只能听程明簌的话下去安排,采薇连忙推开门,招呼小丫鬟去将府中的大夫请过来。
程明簌走到榻边,薛瑛哭得眼睛都红了,无措地举着手,想要摸一摸脸又不敢,噙着泪,拼命憋着不让它落下,眼眶里蓄满雾气。
“你先别动,手放下给我看看。”
程明簌弯下腰,双手捧起她的脸,薛瑛仰着头,被打湿的睫羽轻颤,眼眶洇红,瘪着嘴,“我变丑了……”
“不丑。”
程明簌低声道,他仔细看着薛瑛脸上的红疹,说:“像是被闷出来的热痱子,痒吗?”
她点点头,哽咽道:“又痒又疼。”
丫鬟动作挺快,话音刚落下,府医便提着药箱冲进来,程明簌让到一边,抬着薛瑛的下巴,问府医,“她这是不是闷出来的?”
“像是……”府医仔细观察,“二小姐最近有没有往脸上涂什么东西?”
程明簌替她回答道:“她往脸上涂过颜料,还用了呵胶粘东西。”
“这……”
府医都有些懵了,“这疹子就是被捂出来的,如今天热,哪里能这么折腾,许多颜料本身便是有毒的,不能上脸。”
薛瑛一听,眼睛动了动又要流泪,程明簌见状,直接伸手,贴着她的眼角,那泪落不下去,洇在了程明簌的指尖。
薛瑛瓮声瓮气,说话时满是鼻音,“能消掉吗?”
“能,不过要好一阵子才行,每日要勤敷药,伤处保持干燥,不能再碰乱七八糟的东西。”
府医神情严肃,“老夫去配个药膏,二小姐切记,一定不能用手抓,若是抓破了会留下疤,不好祛除。”
薛瑛一个劲地点头,不敢不从。
府医走后,她还举着铜镜左看右看,越看越想哭,“呜呜……怎么这么难看。”
“估摸着就是你总扮作男人找齐含章才招来的。”程明簌将镜子夺走,“别看了,看了又哭,到时候更严重。”
她苦着脸,“我忍不住……我就是想哭。”
薛瑛委屈巴巴,瘪着嘴,“我从来没这么丑过,要是好不了怎么办,我以后岂不是都要顶着这样一张脸。”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命苦,嘴巴一张又要嚎啕大哭。
“不准哭。”
程明簌沉下脸,语气冷硬。
薛瑛长开的嘴又合了起来,她还是有些怕程明簌的,虽然这么久来他都没有发作过,成婚两个多月,程明簌很少对她露出凶狠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让薛瑛想到新婚夜,她也是哭哭啼啼,程明簌好像特别讨厌她的哭声,耐心极差,她一哭他就威胁她。
眼泪在这人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冷血无情的男人,迟早同他和离!
过了许久,府医将调配好的药膏送了过来,程明簌接过,走到还在对着镜子苦恼的薛瑛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面向自己。
膏体冰凉,抹在脸上冰冰的,程明簌俯身,一点一点地将每一片红肿的地方都涂抹了一遍。
他神情认真,程明簌不管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很专注,薛瑛觉得痒时会低下头,程明簌自然而然抬手挑起,薛瑛仰着脸,视线无处安放,视野里全是程明簌的面容,除了看着他,她也别无他法。
“程子猗。”
她唤了他一声。
“嗯。”
“你这里有颗痣。”
薛瑛伸出手,在他的鼻尖点了点。
唔……好光滑,像涂了蔷薇油一样。
“是吗?没注意过。”
程明簌注意力都在药膏上,他很少去观察自己的脸,人不都长一个样子?不管丑的美的,都是两颗眼珠子,一个鼻子一张嘴。
“是呀是呀。”
薛瑛盯着看,程明簌鼻梁高挺,眉眼深秀,平日薛瑛看到他就讨厌,难得有机会静静观察他,“真不公平,你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程明簌失笑,“我凭什么不能长得好看?”
“你又不讨人喜欢,你长成这样,就是暴殄天物。”
薛瑛喜欢对她百依百顺的好看男人,而程明簌只会气得她七窍生烟。
程明簌话语淡淡,“我不需要讨人喜欢,如果有谁不喜欢我,那他去死好了,不喜欢我的人死光了,剩下来的不就都是喜欢我的了?”
薛瑛一抖,“恶、恶毒,你肯定是在指桑骂槐,你咒我。”
程明簌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不准动,涂歪了。”
等她重新抬起头,程明簌笑着问,“我没有咒你,你为什么觉得我在骂你,因为你很讨厌我,你是不喜欢我的那群人之一?”
薛瑛喉咙滚了滚,思考程明簌的意思。
此人小肚鸡肠,心眼比针还小,若是得罪了他,程明簌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回来,他动起手来也不是虚的,谢九不就死得那么突然吗?他这么问她,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如果不喜欢他,就送她去死。
薛瑛平日欺软怕硬,真碰上生死攸关之事还是很很谨慎的。
“没有啊,我没有讨厌你,虽然你有时候是有些……嗯,老吓我,但、但……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肯定还是、还是喜欢你的。”
她摆出柔弱的表情来,水眸湿润,娇滴滴的,从下至上的目光颤颤巍巍,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柄小扇子。
怕他不信,薛瑛甚至歪过头,用脸蹭了蹭程明簌的手。
少女的脸颊软得像是豆腐,浓纤的睫羽搔刮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簇簇痒意。
“……”
程明簌的嘴角好像抽动了一下,他的神色冷淡下来,“你干什么?”
薛瑛被他突然冷冰冰的样子吓住了,磕磕绊绊地道:“亲、亲近你啊,你看不出来我很喜欢你吗?”
她讨好完,程明簌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反而更臭了,他攥着她的下颌,用了些力,迫使她直视自己,薛瑛被弄得有些疼,程明簌盯着她躲闪的目光,忽地冷笑一声,“薛瑛,这样的话你到底对多少男人说过,你引诱齐韫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吗?”
他的手心还残留着她脸颊的馥软气息,温热的,轻得如同一块羽毛,歪着头看人的时候,像是矜傲的猫儿,程明簌的拇指恰好按在她的唇边,少女说话时唇瓣启合,轻轻松松就可以顶进去。
她是不是也对齐韫做过这样的事情,用脸蹭他的手,甚至更过分。
“什、什么?”
薛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不就是蹭了一下手吗,她又没干嘛!他的手有那么金贵吗?能让他摸她的脸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摆起谱了!
程明簌眉头紧蹙,语气也不善,“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对男人这么亲近,也不准对男人露出这样的神色,不准装乖。”
遇到心思不正之人,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这样柔弱的姿态,极易引起人的摧毁欲,想掐她的脸,将手指顶进她的口腔,让她呜呜咽咽没法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
薛瑛不满地嘀咕,“我也没有对谁都随便这样,你以为我散功德么,又不是谁都能入得了我的眼。而且,你不是我夫君吗?我对我自己的夫君亲近都不可以吗?”
她狡辩起来头头是道,咄咄逼人,这个时候倒想起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了。
程明簌无动于衷,“夫君也不可以。”
薛瑛学着他的模样,咕咕哝哝,“夫君也不可以~哼,假正经,装什么装,如此刻薄无情,上山做和尚算了。”
不过程明簌就算想去做和尚也没有庙里敢收他吧,犯过杀戒的男人当不了普度众生的僧人。
面对她这样的大美人,他还总是一张臭脸,薛瑛越来越怀疑,程明簌是不是真的不行。
“听到没有?”
见她走神,程明簌语气更冷。
“听到了……”
薛瑛愤愤不平地道。
等涂完脸都已经是晌午,薛瑛好面子,不肯顶着这样的脸出门,程明簌只好出门,答应她一会儿会带食盒回来。
听下人说薛瑛脸上长了疹子,侯夫人都要急死了,程明簌提着食盒回来时,侯夫人也跟着。
“瑛瑛。”
门还未推开便听到侯夫人的声音,薛瑛站了起来,“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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