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盆装了大半盆水,足有七八斤重。程嘉束平日里在别院里无事也练跳绳,偶尔也会提提祈彦的石锁,其实体力还是可以的。只是此情此景下,倒不必那么实诚。
程嘉束端了一会盆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双臂便开始微微抖动起来,只是抖了一下便克制住了。面上也不似刚进时微微含笑,表情开始逐渐紧绷起来,明显一副体力不支又竭力支撑的模样。
终于在程嘉束双臂控制不住一直抖动的时候,大约也是怕她撑不住将水洒了,裴夫人淡淡说了句:“好了。”
便有丫环过来接了程嘉束手里的水盆端走。程嘉束长舒一口气,面露轻松之色。
只是接下来裴夫人便要梳妆,又有人拿来个妆奁匣子要程嘉束继续捧着。程嘉束温顺接过,捧着打开的妆奁盒,任由裴夫人在里面一样样慢慢翻拣。
老夫人这个妆梳得极慢,直到有下人来报,道是两位少爷过来向老夫人请安,梳头婆子才加快了动作,挽了个祥云髻,又挑了几样簪子插上,这才收了程嘉束捧着的妆盒。
丫头们将祈彦祈晟两人领进内室的小厅,程嘉束站在裴夫人身后,见儿子穿着锦蓝外袍,黑缎面棉靴,头发在头顶束成个小髻,戴了一顶小金冠,还有些梳不上的短碎发散在颈后,整个人显得英武俊秀。
自家孩子百看不厌,程嘉束见儿子进来,脸上的微笑便真心了许多。
两个孩子刚给裴夫人磕过头,裴夫人便一把将祈晟搂在怀里,亲昵嘘寒问暖,对一旁的祈彦视而不见。
祈彦毕竟也是个半大孩子,跟裴夫人又不熟,不免有些尴尬。抬眼却看到母亲站在裴夫人身后,正看着自己,双眼含笑。
祈彦的心便安定下来,冲母亲笑笑。站在一旁看裴夫人与祈晟一派祖孙天伦。
他对裴夫人本就不熟,对她亦没有什么感情,见她跟祈晟亲近,只觉得理所当然,却是没有半分不甘羡慕之意。
旁的大家族子弟争夺长辈宠爱,除了祖孙亲情外,更多的还是想从长辈那里获取些好处。只是程嘉束在祈彦跟前,一直有意无意淡化他跟祈家的关系。祈彦对祈家本就不亲近,裴夫人又待他冷淡不说,甚至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恶意。他便更加没有讨好裴夫人的想法了。
故而裴夫人跟晟哥儿这番亲近,七分真三分假,在程嘉束母子面前,却是白演了。
裴夫人搂着晟哥儿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才不舍把孙子放开,还叮嘱他:“赶紧回去罢,莫要耽误了功课。”
又吩咐跟着他的奶娘丫头:“这两日还下着雪,仔细看着少爷,不要叫他贪玩着凉。”
又殷殷切切叮嘱了几句,这才终于放人。祈彦祈晟便行礼告辞:“祖母,孙儿告退。”
祈彦看着程嘉束,又朝她行礼:“母亲,儿子告退。”
祈晟看了眼祈彦,又看一眼程嘉束,亦是迟疑道:“儿子告退。”
裴夫人的脸登时便板了下来,不再说话。祈彦嘴角微翘,转身出去
接下来程嘉束便服侍裴夫人用膳,一个上午就在裴夫人的不停折腾中度过。程嘉束几乎片刻不得歇息。连早饭都没得吃。也幸好她早上点心吃得多,才能撑这么长时间。直到中午,裴夫人午歇,程嘉束才终于有了喘息时间。
早上那位端水盆给她的婆子将程嘉束引到一间小厅里:“夫人,这是老夫人处的茶水房。平日里老夫人喝水炖汤,便都在此间。我已经将夫人的午膳取来了,就在炉子上煨着,夫人且将就一下,就在这里用饭吧。”
程嘉束没想到这妈妈竟然将午饭都替她先取来了,这善意太明显。她不由诧异,又赶紧道谢:“有劳妈妈费心。不知妈妈怎么称呼?”
那婆子边将饭菜从锅里取出来边道:“我娘家姓祈,是老国公爷赏的随主子的姓。当家的姓李,如今在车马房里当个小管事。”
程嘉束便客气道:“祈妈妈原来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只是惭愧,我在府里时日少,竟都不认识。”
那祈妈妈将饭菜摆好,福身笑道:“夫人客气了。夫人先用饭,过会儿我再过来给夫人收拾。老夫人午觉歇的时间长,夫人用过饭,若不嫌弃,也自可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程嘉束忙又道谢。祈妈妈却笑道:“夫人折煞奴婢了。侯爷早有吩咐,叫我们多照应些夫人。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程嘉束恍然,她就说裴夫人这里的婆子怎会向她示好,原来是祈瑱安排的。她
自然也不会叫人白忙活,又给祈妈妈塞了块银子,这才坐下吃午饭。
下午裴夫人醒了,祈妈妈便又唤程嘉束过去伺候。便又是端茶送水,折腾不休。直到祈瑱下值回来,当着儿子的面,裴夫人便不再折腾程嘉束,这才放人回去。
两人一路同行,祈瑱低声问程嘉束:“今日在母亲这里,过得如何?”
程嘉束浅笑:“还好。不过侍奉亲长罢了,都是些份内之事,侯爷不必担心。”
这一天虽然疲累,但也在程嘉束预料之中,程嘉束并不意外,自然也不会有怨言。再者,在祈瑱面前抱怨什么呢?媳妇伺候婆母,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既然不可避免,还不如将话说得漂亮些。
祈瑱点点头。今日情形如何,他自会去问下人。只是程嘉束这般态度,他确实十分欣慰。母亲执拗,所幸束娘为人贤良大度,恭顺有礼,倒也不至于闹出大乱子。
正值年底,祈瑱事情也多,吃过饭便去书房办公去了。祈彦却是担心程嘉束,在自己院子用过晚饭便来寻程嘉束。
程嘉束同样挂念儿子,便问他起居:“刚搬来府里,住得可还习惯?”
祈彦点点头。他其实并不太习惯,他还是喜欢别院,只是也不想母亲替自己担心,只好点头。
一旁的石婶却插嘴道:“哎,少爷估摸着有些认床呢。早上起来精神不大好,我一问,说是昨天晚上挺晚才睡着呢。”
别院跟来的这几个人,杏姑跟着程嘉束,在主院当差。程嘉束不放心彦哥儿,便把石婶安排过去照看他。石婶几乎算是看着彦哥儿长大的,对祈彦自然十分上心。尤其是初到祈家,更是生怕祈彦受一点委屈。昨儿个彦哥儿睡得不好,便赶紧告诉程嘉束。
程嘉束不由心疼彦哥儿,摸了摸他的头,看看外头天色不算晚,便起身道:“走,咱们昨儿个都忙,我今天也有事,竟还没有去你住的院子看过。趁着这会儿天色早,便去你那里转转。”
杏姑连忙去取了灯笼。她是程嘉束在外头雇的人,来到祈家,总觉得空落落的没个依靠。便是私下里跟常顺有首尾,只常顺在外院当差,又是个大忙人,哪里有空见她。
早上程嘉束去给裴夫人请安,只带了柳月柳枝两个,杏姑自然知道这是程嘉束心疼她,怕她在侯府没有靠山,被人为难,心里感激,只是她是伺候程嘉束的,程嘉束不在主院,她便总觉得不自在。如今见程嘉束要出去,便分外殷勤。
石婶与杏姑两个提着灯笼在前头走,因还在下雪,到处白茫茫一片,虽然是晚上,也很亮堂。
如今没了外人,祈彦终于能问程嘉束:“母亲,今日,今日在祖母那里,可还顺利?”
便是对裴夫人没有感情,但他作为晚辈,终究不好直接问母亲,祖母是不是为难她了。
程嘉束轻松一笑:“还好。今日倒没有什么为难事。”
裴夫人虽然不喜她,到底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不过是寻常婆婆为难媳妇那一套罢了。如果裴夫人对她一直是这个态度,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既然自己同意回到祈家,那自然有得有失。对于这一点,程嘉束早有心理准备。
祈彦见母亲态度,知道她没有哄自己,心里终于放松下来。低头踢着路边的积雪,抱怨道:“我可不喜欢这里。还是咱们自己家住着舒服。这里什么都不方便,服侍的人我也都不认识。我说话他们也不听,非要我说好几遍才成,真是讨厌。”
程嘉束便安慰他:“下人们不听话,不过是见你年纪小,又刚回府,欺生罢了。不听话的,你先告诉石婶,叫石婶教训他们。若是还不听话,便告诉我,我回头叫你父亲换人便是。”
祈彦闷闷地点点头。
程嘉束又教他道:“至于这里不是咱们家这话,对我说说可以,对着旁人,哪怕是你父亲,也不要再说了。毕竟这里才算是你的家。”
祈彦叹气:“我知道的。我就是跟母亲才这么说的。”
程嘉束见他小小一个人,却像大人般叹气,不由好笑,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京城自有京城的好处。这里人多,热闹,好玩的地方多。过两日,待父亲有空了,我们带你出去逛逛。”
祈彦也就小时候跟着程嘉束来京城里逛过,后面祈瑱住进别院后,就再没来过京城。这回听母亲这么说,也高兴起来,连声应是。
第87章 裴夫人的手段2
母子说话间便来到祈彦的院子。院子里一帮人呼啦啦出来跟程嘉束行礼。毕竟头回见,程嘉束叫石婶给下人人发了赏钱,便进了屋子细细打量。
屋里陈设样样周到,叫了服侍的大丫头过来问话,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显见这次祈瑱为着接她母子回京,也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不然仓促之间,哪里就能准备得这么妥当了。
程嘉束心里叹了口气,又好生安慰了祈彦一会儿,方带着杏姑回去。
第二日,程嘉束再带着柳枝柳月二人去颐德堂,这回裴夫人倒没有再叫程嘉束久等,进去通报了,便叫了程嘉束进去。
进去后依旧是伺候裴夫人梳洗。这回丫头们端来的不是水,而只有一个空盆。程嘉束接过铜盆,一个丫环便提着水壶往铜盆里倒水。
水一进盆里便冒起腾腾白汽,竟是滚水。程嘉束抬眼看了眼正由丫环婆子服侍穿衣的裴夫人,没有言语。
那丫环将盆里满满倒了一大盆开水,铜盆导热快,很快盆子便烫得受不了。
程嘉束也不为难自己,直接将盆子放在了地上。裴夫人见她将水盆放在地上,不由便沉下脸来:“程氏,你这是何意?叫你服侍长辈,你就是这样的规矩?”
程嘉束垂首恭敬道:“老夫人,这水实在是太热,怕是用不了。媳妇是想着不如等水冷了再给老夫人用。”
冯妈妈笑道:“夫人年轻不懂。老夫人上了年纪,早上起来用些烫些的水净脸,通气活血,才是养生之道。”
程嘉束微笑道:“是我想得不周到。水如今还热着,妈妈请自便。”
裴夫人不耐道:“你将水放在地上,她如何给我净面,你程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连伺候人都不会?”
程嘉束知道裴夫人找碴,也不浪费时间与她分辨。径自从袖中取了两块手帕垫在铜盆边缘,重新将铜盆端了起来。
裴夫人到底顾及颜面,不好再说什么。白了程嘉束一眼,不再理她。冯妈妈也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用帕子醮了热水,给裴老夫人净面。
裴夫人这次净面的时间依旧很长。程嘉束端水端得累了,干脆就把铜盆放在地上,冲着裴夫人笑笑:“老夫人恕罪,我实在是端不动了,若是洒了水,反倒是不好了。”
裴夫人实在是没有
想到程嘉束竟然如此大胆。向来媳妇在婆婆面前只有唯唯喏喏俯首帖耳的份,哪有个媳妇能像程嘉束这般混不吝,没有一点怕的。
不过是仗着如今有祈瑱给她撑腰,一个小辈,便敢在她面前如此轻狂。裴夫人想到缘由,只觉气得肝疼。
天底下从来只有媳妇巴结婆婆的,哪里有婆婆整治不了媳妇的道理。程嘉束不肯老实听她指使,裴夫人自有其他法子收拾程嘉束。
到了下午,裴夫人歇晌起来,漱了口,由祈妈妈服侍着点了袋烟,慢悠悠抽了一口,对程嘉束道:“瑱儿道你回来了,有些个祭祀的事,也该教给你知道。”
裴夫人看着程嘉束,冷笑道:“想来你在家里是没有人教过你这些的。也罢,既然瑱儿说了,我也不好不听。今儿个就先教你认些祭祀的器具,叫你知道咱们世袭侯爵的府第,跟你们那些穷酸人家出来的小门小户不一样。”
说罢吩咐下人:“先去祠堂传话,叫下面的人候着,我跟夫人待会便过去。”
敕封侯府,封赏的不仅仅是世袭爵位,丹书铁券,还有各色的祭祀礼器,譬如鼎尊爵斝等等,各有用途,混淆不得。
裴夫人叫人把祭祀的礼器拿出来,一一摆放,对程嘉束道:“马上就要过年了,需要祭拜先祖,这些礼器,都需擦洗干净,才好供奉先人。既然瑱儿要你接手祭祀之事,你便先学着打理清洁这些祭器罢。”
随即又唤人去打井水过来,叫程嘉束在院子里清洗祭器。
吩咐完,裴夫人便施施然去了,留下冯妈妈在这看守。
冯妈妈虽是裴夫人的陪房,但先前并不受重用,也是裴夫人房里的婆子被侯爷换过一茬,才叫她上了位。因着祈妈妈是祈家老人,她是从裴家带来的陪房,平日里裴夫人也更器重冯妈妈。冯妈妈故而向来也惟裴夫人马首是瞻。
此时被裴夫人安排了个监视程嘉束的重任,冯妈妈心中得意,对管库房的陈婆子笑道:“老姐姐,夫人毕竟年轻,又是头一回接着这样的差事,就怕有个轻重,毁损了祭器。劳烦您在这里多看着点儿了。”
陈婆子瞧丰冯妈妈那张老脸,真恨不得一口老痰啐她脸上去。
这寒冬腊月的,天上还零零星星地飘着雪花,叫堂堂一个侯夫人在院子里擦洗铜器。明摆着就是老夫人刻意磋磨儿媳妇。
姓冯的老婆子,自己一边在老夫人跟前卖好,一边又不肯下心里得罪侯夫人,就把自己往前推,做这个恶人。
我呸!
陈婆子又不是傻的,侯夫人在别院住那么多年,还能叫侯爷顶着老夫人的不快,把她母子接回来,就是个有本事的。再不得婆母欢喜,可是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有夫君宠爱,有儿子傍身。她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本事为难当家夫人?上头两尊大神斗法,她何苦掺合进去。
陈婆子便笑着对冯妈妈道:“这天寒地冻的,外头还飘着雪花呢。老姐姐不如进屋子里暖和暖和,你看,屋里烧了一天的火盆子,暖和得很。我再叫人温壶酒过来。老姐姐成日在老夫人跟前当差,难得有个轻闲日子,就好生歇一会儿。外头我看着就行。”
冯妈妈本就嫌院子里冷,见陈婆子想得周到,也就笑道:“也成。那辛苦老姐姐,我就不抢你的差事了。”
死老婆子,得了好处还要卖乖!
陈婆子心里气得要死,忍不住暗骂了句老虔婆,脸上的笑差点都维持不住。
只是到底压下火气,叫了个小丫头,安排了酒菜,将冯妈妈在屋里安顿好,这才去外头寻程嘉束。
程嘉束已被人服侍着绑好襻膊,穿了围裙,预备清洗祭器了。
陈婆子见了程嘉束便又重新恭恭敬敬行了礼,道:“既是老夫人吩咐,需由夫人亲手清洗祭器,老婆子不好插手,便在一旁给夫人搭把手吧。”说罢便叫人把水端上来。
冰天雪地里,那盆水端上来便冒着腾腾热气,显见不是裴夫人吩咐的井水,而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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