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刺耳的嗡鸣从脑海深处传来,穿透了千疮百孔的意识。宋晚尘脸色骤变,强忍着咬住下唇,直到那道与思绪不断交叠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能对他动情,他迟早会背叛你。
忘了上一世你是怎么死的吗?
剧烈的疼痛一瞬袭来,他心脉受损,呛咳着吐出一口血来,踉跄着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久久不能平复。
可与此同时,灵魂深处又响起另一道声音,像是在反驳。
可我爱他。
我们是道侣,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爱他。
哪怕他最终会杀了我,哪怕他会因此堕入魔道……
刺耳的嗡鸣随着声音消却归于平静,还未回过神来的宋晚尘却看到朝自己伸来的手,抬起头时,正好对上秦朔的眼睛,仍如最初见到的那般明亮。
握紧手的那一刻,秦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注意到嘴角的血迹,不免蹙眉道:“你怎么突然吐血了,是方才动手伤到心脉了吗?”
宋晚尘先是一怔,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看到已经松开的手,抿了下唇,将佩剑收进剑鞘,既未承认也未否认:“这种程度,对剑修来说根本不算伤。”末了,又抬头道:“这是过去你告诉我的。”
秦朔对这句话有印象,低眸回忆时,脑海里浮现出还是少年的彼此在无情宗修炼打闹的画面,看起来那么要好。少年宋晚尘每日不厌其烦的来床前喊他上早课,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站在他那边,也会真心实意地对他笑,可成年后却那般冷若冰霜,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们二人的关系,究竟是从何时改变的,为何自己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桌上的烛火被冷风吹灭,屋内骤然暗了下来,空气中响起宋晚尘的声音:“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下一秒,破口的窗户被屏障所挡,暂且免去漏风的隐患,紧接着黑暗里便传来解开衣带的声响。
秦朔身体僵硬,这才想起自己还未下楼订房,正要转头出门时,房门却被灵力驱使砰地一声关上了。
“不用分房了,你安心睡吧,今晚我打地铺。”
宋晚尘的身影来到床边,边放下剑边道:“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在未经同意的前提下动你一根毫毛。”说完,他直接睡在了地铺上。
秦朔心有犹豫,但听了这番话,还是松开了门把,转而回到床上解开衣衫,才刚躺下,便听到宋晚尘说:“还是老样子,留一个人守夜。”
过去的情景再现,不等秦朔回话,床下便轻声补充:“你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寂静的夜晚,彼此的呼吸近在眼前,却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遗失的记忆一点一点恢复,秦朔闭上眼,想起刚进无情宗时的情形。那时的宋晚尘还未被选入长绝峰,他们住在同一间弟子居,由于初来乍到,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夜里总是睡不着,因此约定一人守夜一人睡,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仅存的回忆停留在宋晚尘即将离开无情宗,去往长绝峰的最后一晚。
他在如梦境般的画面看到两个少年躺在后山的草地上,望着满天繁星说悄悄话。
晚尘,你去长绝峰以后,是不是就没人陪我说话了。
怎么会,空出来的位置,不是顶上了一个叫风熙的弟子吗,你想我的时候,就和他说话。
但他和你,始终不一样。
少年的“他”看向右侧的宋晚尘,又轻声道:你还会回来吗?
等我们都变成最厉害的剑修,自然会再见的。
回忆里的少年宋晚尘转过头,眼眸的光亮比星辰还要璀璨,他真心实意地笑着。
在那之前。
我会一直在长绝峰等着你。
画面随着声音远去而逐渐模糊,秦朔的意识也在放松过后慢慢陷入了梦乡。
他这晚不知为何说起了梦话,轻得只有贴在唇边才能听清。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气息靠近,在唇边停留了一会儿后,等到晚尘二字清晰的出现耳畔,才静默的消失在黑暗里。
一如从前。
第34章 嫉欲(修)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秦朔终于摆脱了噩梦,在梦里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金未离在满是阳光的桌前写写画画, 撑着下巴冲他笑。
秦兄。
他听到金未离对自己说。
别忘了我啊。
但梦始终是梦,总会有尽头。随着话音消却,耳旁鸟鸣乍起,意识还是悠悠转转回到现实。
秦朔睁开眼便被窗外的阳光刺了一下,恍神间想起方才的梦,下意识往怀里摸去, 发现储物袋还在,略微松了口气。
这时房门打开,宋晚尘从外头进来,见他醒了, 便把买好的糕点放在桌上,轻声道:“马车已经叫好了,在楼下等着。我同车夫商量,按你昨日说的路线来,先去典当坊, 再一路坐到皇都, 约莫半天左右,路上没地方歇息,吃点东西垫垫吧。”
按理来说,修仙之人受灵气庇护, 无需依靠五谷补充体力,但他们所在的乌镇灵脉早已荒废, 不够维持日常所需的灵力,偶尔也要进食。
秦朔看了眼桌上的糕点,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 毕竟宋晚尘已至渡劫后期,灵脉存在与否都对他影响不大。
他换好衣裳拿上剑,将糕点放入储物袋后,便同宋晚尘一起出门,准备下楼退房。
客栈不大,总共才三楼,昨晚入住的人不多,因此大清早也就几个客人在桌上喝茶。小二倒利索,见其下楼连忙把他们迎到柜台前,边寒暄边用算盘算账,珠子打得啪啪响。
秦朔手上现银不多,将打碎窗户的钱补上便所剩无几了,只能等到了典当坊再换。
二人付完钱正准备离开,谁知才刚转身,后方便传来“哟”的一声,秦朔回头一看,只见昨晚那名少年从楼梯下来,穿着一身飒爽的红衣,手里还用狗链牵着一条黑不溜秋的小狗,冲他们笑:“这么巧,你们也来退房啊?”
秦朔在那只狗的身上察觉到灵兽的气息,只是血统不正,微弱的几乎感知不到,但也比寻常犬种要强,他万没想到凡间居然有人饲养灵犬,也万没想到这人会和金未离这么像,眼神迟迟无法移开。
眼瞧着昨晚那人走下楼梯,离他们越来越近,宋晚尘不动声色地拽住秦朔的手,往前半步挡住后方的视线,声音依旧冷漠:“有事吗?”
来人的目光透过他看向身后的秦朔,牵着的小黑犬圆滚滚的,小小一只跟在后面摇尾巴,向往对方脚边钻但被牵住了,只能在原地着急地打转。
空气里响起的声音则听着有些耐人寻味,“咱们不是昨天才见过吗,护那么紧作甚,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宋晚尘闻言眼神一冷,握紧手中的佩剑。见势不妙,红衣少年顿时改了口风,忙道:“欸欸欸!我不过开个玩笑嘛,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脚边的小黑犬也汪汪了两声,以示不满。
秦朔看着这张肖似金未离的脸,也伸手拦住宋晚尘,用灵识传音:客栈都是人,别在这动手,对你我影响都不好。
宋晚尘松开剑柄,再度攥住他的手,语气格外强硬:“那就走吧,马车等很久了。”
正欲离开之际,那只小黑犬却脱开狗链拦在秦朔脚前,汪汪了两声,后方又传来红衣少年的问话:“两位兄台这是要去哪儿,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也带我一程?”
宋晚尘拧眉就要拒绝,却被秦朔先一步回答:“我们打算先去趟典当坊,往东直走,去皇都落脚。”
“皇都?真是巧了……我正好也要回趟皇都,二位方不方便腾个位置……”
不等他把话说完,宋晚尘便果断回绝:“不方便,阁下还是另租辆马车为好。”
红衣少年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忽然问了句:“你是他什么人,道侣吗?”
秦朔想也没想便否认:“不是。”
“那他是你的谁?”
“同伴。”
与预想中完全相反的回答让宋晚尘看向秦朔的眼神愈发紧迫,甚至到了完全无法忽视的地步,阴沉得像是拧干的墨汁,只要沾上就再也甩不脱。
秦朔原本没想那么多,但对视过后,发现宋晚尘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又为刚刚的话找补了一句:“过去是有婚约在身,现在还未定下来。”
红衣少年噗哧一声笑了,直言道:“那不就是长辈指的娃娃亲吗,算不得数的。说是同伴也好,免得你们将来失悔不好掰扯,对吧?”
宋晚尘一言不发,只是攥着秦朔的手,捏得越来越紧。
秦朔吃疼却不好出声,想扯也扯不开,不得不转移话题:“听你的口音,像是皇都中人,是要回去探亲?”
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眨了眨,如同记忆里的金未离那样弯眸一笑,一时都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在外游荡多年,回去看看娘亲还有兄长。”
秦朔心里有个猜测,但不敢贸然肯定,于是试探着问道:“皇都多以金氏为尊,听说能从内城出来的都是金氏子弟,那么你……”
“我不姓金,”红衣少年笑着说:“我姓江,名越,叫我江越就好。”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秦朔低眸嗯了一声:“江越……我记住了,看来这世上的巧合,还真是很多。”
江越好奇道:“那么你们呢,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去皇都?”
宋晚尘这时终于开口:“我们从四象城过来,有要事在身,不便透露。”
脚边的小黑犬汪汪叫了两声,江越将它抱了起来,边摸脑袋边道:“既如此,只通名姓总可以吧?”
“我姓秦,”秦朔同宋晚尘对视一眼,明白他为何要隐瞒行程,也只是顺着话透露姓氏:“他姓宋,任务繁琐,牵扯的人事物太多,恕我们暂且不能公开姓名。”
“秦兄,宋兄……”
江越自言自语着,又冲他们笑道:“我都同你们透底了,怎么也算熟人了,现在总该能捎我一程,到皇都再分道扬镳了吧?放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带上我绝对不会后悔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未免显得太没人情味,秦朔对这张肖似金未离的脸怀有私心,所以即便宋晚尘有多么不愿,最终还是让江越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典当坊开去,车厢内尽是谈笑的声音,对于秦朔来说倒没什么,毕竟江越也没有恶意,只是话多。
他一路说个不停,嘴就没闲着过,一会儿拉着秦朔说皇都的奇闻逸事,一会儿又把小黑犬从储物袋里放出来,让它表演原地追尾巴。
从上车到现在,空气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江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上一秒还在纠结自己回去该带什么礼物好,下一秒就乐得直笑,说想起自己昨晚找狗的时候挨个听窗户,结果发现小黑犬根本没丢,只是因为太黑睡在床底下没被发现。
宋晚尘的耐心肉眼可见的减少,到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时,终于忍无可忍说了句:“安静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越切了一声,故意不轻不重地回道:“还没跟秦兄成婚呢,管得倒宽。”
眼见气氛不妙,秦朔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隔开,骤然开口:“典当坊快到了,马车会在附近停一段时间,人到齐再出发。但之后的路是条山路,中途不能歇息,你们若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最好在出发之前就买齐。”
宋晚尘渐渐平静下来,低声道:“我没什么要买的,就在马车里守着吧。”
闻言,江越看了眼怀里的小黑犬,思索道:“走山路的话,我待会儿得先去集市买几块肉骨头,秦兄,你一个人去典当坊不要紧吧?”
秦朔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一个人去有什么,那就定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就来马车这边会合。”
不多时,马车在典当坊附近停下,三人按照最初计划的那样,一人留守,两人分头行事。
这里的典当坊比其他地方要小,但好在人手够,秦朔刚进去便寻得一个空位,坐下之后,就把师尊临走前给自己的两瓶上品丹药抵押过去,换了两千上品灵石。
他把灵石放进储物袋,余光瞥见可置换的清单里写着傀儡符和假死符,心念一动,又把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换了一张傀儡符和一张假死符。
等从典当坊出来的时候,约定的半炷香时间已经要到了。
秦朔将两张符贴身收好,正准备往马车那边赶,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像是某种危险的预感,后脖颈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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