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州静默一瞬,轻笑:“若喜欢,改天送你一条一样的。”
“好啊。”雁翎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尴尬,讪讪地道,“不用了,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要是和你系一样的腰带,像什么样子?”
说完,不等贺庭州表态,她就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试图让凉风散去一点她脸颊的热度。
从贺庭州的角度,能看到少女发红的耳根,也不知她是害羞还是尴尬。
他唇角微勾,轻轻摇了摇头。
外边车水马龙,颇为热闹。然而雁翎无心欣赏,仍在继续方才的思考。
要不寻个机会再探一探吧?或许真的就在那里藏着呢?
只是那机关的玉佩贺庭州每天随身带着,想要拿到手,可不大容易。
……
马车驶得又快又稳,不多时,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
“走吧,去看看。”贺庭州当先下车,随后朝雁翎伸出了手。
雁翎知道他的意思,小声说了一句:“我自己可以。”
也不扶他的手,直接利落跳下。
贺庭州不动声色收回了手,施施然前行两步。
看见贺家的马车,巷口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立时迎了上来:“贵人这边请,敝姓陈,叫我陈四就行。”
贺庭州略一颔首,心知这是提前联络的中人,负责售卖房屋事宜。
“根据贵府的吩咐,我在这边看了几处宅院,都符合你们的要求。不过具体如何,还得贵人亲自掌掌眼。”陈四满面笑容,“贵人请随我来。”
“有劳。”
陈四带着他们来到巷子里第三户人家。
“就是这儿了,两进的宅院,南北通畅,位置也好,屋后还有块小菜地,有打好的井。周边邻居也友善。就是稍微贵了那么一点点。贵人要是满意,今天就能签契书……”
贺庭州不表态,只看向雁翎:“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小了一些?”
雁翎实在没有在此地安家置业的打算,也不想让他们浪费钱。她只含糊道:“二郎看着办吧。”
“不小了,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的……”陈四连忙道,随后他反应过来,又忙道,“当然,贵人眼光高一些,原也正常。没关系,我这边还有呢。咱们再看看?”
贺庭州轻“唔”了一声:“再看看。”
陈四带他们看的另一处宅子,在不远处临街的地方。是前店后屋的构造。
“这里怎样?前面临街可以开个铺子,这地方热闹,生意一向好。后面当宅院也使得。方便得很。”
贺庭州摇头:“再看。”
陈四知道是不满意,忙道:“行,这边还有呢。”
他热情高涨,带着他们去看宅屋,也意识到真正拿主意的是这位公子,便一直紧跟着贺庭州,认真介绍。
雁翎被他们不远不近甩到了身后。
她也不以为意,在路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让自己落后太多。
第三处宅子是三进的,闹中取静,清幽雅致,院中还有个池塘,荷花开的正盛,几乎铺满了水面。
“这是一位江南富商的私宅。他们要举家返乡了,想把这宅子处理掉。要不是确定不再回来了,还不舍得卖呢。”陈四卖力介绍。
贺庭州偶尔点一点头,似是在认真倾听。实则暗暗留心跟在后面的雁翎。
她这一路上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对街上很多东西都感兴趣。
唯独没有伺机离去。
今天出门,贺庭州并非故意忽视她,而是临时起意主动给她提供机会。
——《松鹤图》在她手上那么久,若要调换,早就换了。若要离开,也不愁没有机会。毕竟街上人多,店铺林立,今日又没有侍从跟着,一个闪身就会看不见人影。
实属溜走的绝佳时机。
但雁翎似是毫无所觉,落后多了还会加快步伐跟上来。
甚至在贺庭州听陈四介绍时,她就站在池塘边赏花。
夏日的阳光如同碎金一般,她大概有些怯热,用手挡在额前,但是仍有阳光透过缝隙照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长长的眉毛微微皱起,干脆移向了树荫下。
贺庭州远远看着,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您瞧着怎么样?”陈四卖力介绍了好一会儿,却见他正看着另一方向,似在出神,忙低声提醒,“贵人?”
“嗯?”贺庭州回过神,轻咳一声,“泱泱,你喜欢吗?”
“我吗?”雁翎慢吞吞道,“我都行。”
她不想让贺家破费。
“要是不满意,咱们这边还有呢。”陈四连忙道,说着又要带他们去看下一处。
雁翎兴趣不大,途中经过街市,行至一个香饮摊子前,她迟疑了一下,看向贺庭州:“不看了吧,我有些累。或者你去看,我在这边歇一会儿。”
街上人来人往,道路四通八达。
贺庭州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轻声道:“好。”
他随着陈四去看房,冲暗处的人做了个手势。
雁翎不知道他是在交代暗中跟随的溯风,她着实有些渴了,还略微有点饿。
——今天起得早,她没用多少早膳。
于是,贺庭州他们刚一离去,雁翎就买了一份绿豆香饮,并一块香酥肉饼。
进京路上,她吃过一次香酥肉饼,感觉甚是美味。此次再尝,好像差了一截。
雁翎有些失望,但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是以就着绿豆香饮,她将一块香酥肉饼尽数吃下。
……
贺庭州说是看房屋,可实际并未远去。
不顾陈四惊讶的目光,少女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
他对自己说,不需要再试。劫囚车那天,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她愿意替他挡箭,也愿意留下来。
香饮摊子临街,摆放了几张长几,并一派矮凳,供客人在此地进食。
时候还早,摊前也没几个人。
雁翎吃完之后,干坐着等人颇有点不好意思,索性又买一份酥山。一边等,一边想事。
酥山刚一端进来,她就看见了贺庭州。
雁翎一怔,冲他招了招手。待他近前,她不解地问:“你不是去看宅子了吗?这么快就看过了?”
“嗯。”
“是不是还不如前面的?”雁翎忖度着问。
“是不如。”贺庭州随口道。
陈四在不远处有些尴尬地笑着。这是大主顾,他不能得罪。有的话自然也说不得。
雁翎想了想:“其实不买也没事,我知道老夫人的好意,可我真不需要……”
“泱泱。”贺庭州声音极低,打断了她的话。
雁翎噎了一下:“那就第一个吧,有水井有菜地。”
陈四介绍时,她在一旁听了,第一个相对最便宜。
“好。”
做了决定后,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时人买卖房屋,需要“白契”与“红契”,所谓白契,只是双方签字,而“红契”则需要到官府报备。
他们回到第一家,先交了定金,签了定书,约定了正式签订“白契”、“红契”的日子,在外边用过午膳之后,便打道回府。
回去途中,他们仍坐马车。
可能是天热,又刚吃过东西,雁翎有些犯困。不知不觉中,便倚着马车壁睡了过去。
她脸颊红润
,嘴唇微张,脑袋一点点的,睡得并不安生。
面对此情此景,贺庭州不免想起那次二人看鹤归来时的情形,继而想到那个梦。她这个模样,只怕睡醒了要脖子不舒服。
因在城内,道路平坦,马车行得又快又稳。
雁翎意识朦胧之际,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谁坐到了旁边。
等她清醒过来时,竟发觉自己半靠在贺庭州胸前。还有一只手横放在他腿上!
“醒了?”贺庭州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很轻,隐隐透着些许温和。
两人离得很近,雁翎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身影。
她的心跳有一瞬间的静止,疑心自己尚在梦中。
怎么回事?明明他坐在她对面的……
但下一瞬,她就清醒过来,霎时间睡意全无,她倏地坐直了身体,飞速缩回了手。
雁翎很清楚,自己还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移动。
所以说,是在她睡着后,他刻意坐她旁边,让她靠着?
雁翎脸色时红时白,尴尬地笑笑:“我,我好像睡着了。”
不等贺庭州反应,她就自己先挪到对面去,试图离他远一些。
然而,因这睡姿不端,又保持同一姿势,她腿有些发软。因此刚一起身,就踉跄了一下。
贺庭州动作迅捷,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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