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定国公夫妇皆在老夫人的松鹤堂。
老夫人听后甚是欢喜,当即抚掌而笑,连声道:“好啊,好啊。我早就等着抱重孙子了。”
定国公也道:“二十一了,是该成家了。何况人家姑娘来这么久了,也不能让人家一直不明不白地住着。”
说着他将视线转向了妻子。
卫夫人则垂下眼眸,勉强扯了扯嘴角:“嗯,那就成婚吧。”
她是不乐意,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丈夫、婆婆、儿子都乐意。这位秦姑娘既有婚约,又有义举。她也懒得反对了。
随他们去吧。
这三人点头后,婚事便渐渐提上日程。
老夫人疼爱雁翎,不想委屈了她,特意拿出一些私房钱,一部分给雁翎置办嫁妆,另一部分则要给她做压箱底的钱。
“不,这些我不能收。”雁翎坚决推辞。
“我给你你就拿着,两手空空嫁进来,你面上不好看。”老夫人道。
雁翎摇头,有些固执:“反正我不要。”
她收老夫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自觉辜负老人家的好意了,哪能再要人家的体己?
老夫人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怪脾气。罢了,你小孩子家可能也没经验。别管那些了,你先安心备嫁吧。”
既然泱泱坚持不收,那等他们婚后,她再私下给补贴也是一样。不过嫁妆,还是要帮忙准备的。
高门大户,他们做主子的或许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下人容易拜高踩低,且将来三郎、四郎也会成亲,妯娌之间难免被比较。
因此,她不但要给泱泱准备嫁妆,还要准备的丰厚一些。
老夫人上了年纪,平素已不大管事。如今遇见喜事,竟也不觉得辛苦。
温萦来松鹤堂向外祖母请安时,见其正在听如意念单子。她在外边停了一会儿,脸色不由地一变。
果然,外祖母对秦泱泱满意地很。
温萦咳嗽一声,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老夫人示意如意先退下,含笑问:“阿萦来啦?”
温萦福了福身:“外祖母安好。”
“好,好。”老夫人觑着她神色,笑问,“阿萦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没有,就是觉得外祖母很偏疼泱泱。”
“谁说的?外祖母也偏疼你。你放心,泱泱有的,你将来肯定也有,而且只多不少。”老夫人摩挲着外孙女的发顶。
这毕竟是她早逝女儿的骨血,她又怎会不疼?
温萦试探着问:“外祖母既然疼我,那也能把我一直留在身边吗?我想永远陪着外祖母。”
她从小在定国公府长大,对这里熟悉无比,不想到外边去。
“你这孩子,真是糊涂了。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哪能一辈子陪着我这老太婆?”老夫人含笑嗔怪。
温萦没有说话,心想:怎么不能了?要是一辈子不出嫁,或者就嫁给表哥,亲上加亲,可不就能一直留下吗?
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因为她在贺家住了这么多年,外祖母他们要有这个心思,早就定了,会一直等到现在吗?
可是一想到将来要离开此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温萦就不免心中烦闷。
……
雁翎有点慌。
自从贺庭州正式提出成婚一事后,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先是定国公府的当家人全员赞成,无一反对,后是老夫人给她塞私房钱,现在针线房竟然都过来给她量尺寸,又让她选料子。
“什么料子?”
“是喜服的料子。”针线房的娘子含笑道,“老夫人交代了,成婚是大事,得按姑娘的意思来。”
雁翎对这些不太了解,随便选了一种。
“姑娘再选个花样吧。”
雁翎低头看去,只见送来供选择的花样极多:鸳鸯戏水、并蒂莲花、锦绣祥云、凤凰牡丹……
“那就祥云吧。”
“成。”针线娘子退了出去。
雁翎则继续发愁《松鹤图》的事情。
这两天,她又有意无意去过两次西院,实在看不出它会放在哪里。
可是,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成婚了。如果一直找不到,难道要这么稀里糊涂地就和贺庭州成亲吗?
要是一辈子找不到,就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雁翎心中一凛,连忙摇头。
不行不行,她来这儿是有正事,又不是贪图国公府的富贵。
可是,画到底在哪里呢?
“泱泱。”
贺庭州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雁翎回头看去,见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二郎来啦。”她收起杂念,含笑走向他,“刚才针线房的绣娘来过了,让我挑料子和花样。我挑的是蜀锦和锦绣祥云……”
她絮絮而谈,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嗯,祥云也好。”贺庭州微微一笑,心情不自觉放松了一些。
他并不讨厌听这种琐碎,相反还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你喝茶。”雁翎为他斟了一盏茶。
——尽管她心里有许多想法,面上却是一派亲近依赖模样。
贺庭州接过茶盏,浅啜一口后又放下:“明日我休沐,咱们出去。”
“去哪儿?”雁翎眨了眨眼睛。
“去看房。”
“什么?”雁翎懵了一瞬。
贺庭州笑笑:“祖母的意思,再给你置办一处宅院,算是你的陪嫁。既是给你的,你不亲自看一眼怎么行?”
“不用了吧?”雁翎有些尴尬,“都知道我……”
“泱泱。”贺庭州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先去看一看。”
雁翎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好吧。”
她对自己说,这不是她自己想要的,是贺家的意思。就当,就当是她挡那一箭的报酬好了。
不对,也不能算报酬,反正到时候还会还回去的。
夏季天亮得早。
次日,雁翎早早起床梳洗。
绣屏帮她绾了个时兴的发髻,又细心装扮了一番。
待车马准备好后,雁翎就进了车厢。
不出所料,贺庭州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一身云纹锦衣,腰系白玉宽带,越发显得他英姿楚楚。
马车驶动。
贺庭州突然开口:“这次没带鲁班锁?”
“没有。”雁翎摇头,提起这个,她不免想起上次看鹤的事情,思绪一转,又想到了倩娘的婆婆。
贺庭州轻“嗯”了一声:“有些远,可能会有点无聊。”
“没有啊,不无聊。”雁翎说着掀帘向外望了望。
外面时不时地会有行人经过。
雁翎放下帘子,随口问道:“二郎,你最近是不忙了吗?”
说话间,她视线微转,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不知怎么,那天在画斋,他取下腰间玉佩打开机关的场景不期然浮现在脑海。
一个念头倏地涌上心头。
第37章
早年雁翎曾听义父讲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二哥也曾说,灯下黑,危险的地方有时反
而更安全。
会不会真正的《松鹤图》藏身地,她其实已经见过了呢?那个地方隐秘,既藏得下假的,肯定也藏得下真的。
总不至于皇帝赐给贺庭州的其实是幅赝品吧?
“你在看什么?”贺庭州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突然出声。
——她的目光在他腰腹之间流连,他想忽视都难。
“啊?”雁翎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看的地方似乎不太对。她脸颊一热,匆匆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看你腰带挺好看的。”
“好看?”贺庭州垂眸看了一眼,简单的白玉腰带,并无任何特殊之处。
“对,好看。”雁翎镇定自若,瓷白的面颊已沾染了点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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