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然而贺庭州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她的手,低头咬掉了一个糖球。
动作自然,像是她在喂他一般。
雁翎微微一愕,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
第32章
近来她养伤期间,贺庭州出入小院的次数明显增多,举止也和之前有些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的有些举动过于亲近。
偏生他神色自然坦荡,仿佛两人合该如此。
倒像是她大惊小怪一样。
雁翎收起杂念,盯着手里红艳艳的糖葫芦出神。
后街卖的冰糖葫芦,味道有些偏酸。贺庭州尝后,面不改色,夸赞一句:“嗯,还不错。”
“那,你喜欢都给你。”雁翎佯作自然递到他手边,十分大方。
这一次,贺庭州伸
手接了过来,却没有再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圆形小扁盒,视线掠过她左肩:“这是宫廷秘药,涂在伤处,可祛疤。”
“哇,真的能祛疤吗?”雁翎眼睛一亮,飞快地瞟了不远处的锦书一眼。
昨天,她无意间提到,伤处可能会留疤。今天贺庭州就送来这么一盒药。
其实她知道锦书和绣屏都是贺庭州的人,若她们暗中传递消息,她也不觉得奇怪。但是她昨天刚提怕留疤,今天他就送来祛疤的药。这让她惊异之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贺庭州微微一笑:“郑观春拿自己医术做担保的,应该能。”
雁翎呆愣一瞬,意识到他口中的“郑观春”大约是郑太医。
她素知郑太医医术高明,寻思这药多半管用。
雁翎打开盒子细看,只见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种碧绿色的药膏,膏体晶莹透亮,隐隐约约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我收下了,替我谢谢郑太医。”雁翎合上了盒子,准备晚上就试试。
“谢他?”贺庭州眉梢微动。
雁翎微愕,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不该谢他吗?还是说我应该谢你?”
贺庭州沉吟,一本正经道:“也不是不行。”
雁翎噎了一下,小声咕哝:“我不是给你糖葫芦了吗?再说,我这受伤,也和你有关系的。还用再特意谢吗?”
绣屏在一旁掩唇而笑,低声提醒:“姑娘,糖人要化了。”
天气渐热,手里的糖人确实有要融化的迹象。
雁翎不再理会贺庭州,低头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几乎是入口即化。
她一向不爱太甜的东西,但大约是近来喝苦药太多的缘故,居然觉得还不错。
凤凰模样的糖人看着不小,可细究起来,并无多少糖。
雁翎很快吃完,一偏头,见贺庭州正看着她,眸中蕴着浅浅的笑意。
见她视线转来,他不闪不避,反而近前两步,抬手用拇指拭去她颊侧的一点糖渍:“这边沾了点东西。”
雁翎蹭的后退一步,她看得清楚,他指腹上确实有一点明显的棕黄。
那是糖人的颜色。
雁翎只觉“轰”一声,脸颊发烫。
又来了,又来了。
他不是生性喜洁的吗?这会儿怎么不嫌脏了?还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他不会真的把她当未婚妻了吧?
不对,不对,先前他还派人跟踪她呢。
雁翎心绪杂乱,面上却不显露多少,她只丢下一句:“我有点渴,去喝点水。”就匆匆回了房间。
贺庭州瞥一眼石桌上的茶盏,眼神莫名。
喝了一盏后,雁翎心绪稍稳,随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有些大了。
毕竟她明面上是对他亲近又依赖的未婚妻,还在危险时不惜以身挡箭。
应该是害羞多一些,而不是震惊。
这次就罢了。等下次……
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吧。雁翎如是想。
……
晚间沐浴过后,雁翎褪下了寝衣。
左肩的伤口外表已经基本痊愈,结的痂掉落,变成了肉粉色的疤。她试着用指尖挑了一些药膏,小心涂抹在疤痕处。
碧绿色的药膏涂在身上,顿觉一股凉意蔓延开来,还有点若有若无的麻痒。
雁翎身子轻颤了一下,认真抹匀。
但愿能有奇效。
待药膏稍干,雁翎穿好寝衣下床,走至桌边。
白天练了裱画,晚上夜深人静无旁人在,那就练习拆画吧。
总得练熟悉之后,才敢拿《松鹤图》下手。
——那幅《松鹤图》一直在她这里。也是因为这一点,雁翎越发怀疑其真实性。
但她内心深处到底还存有一丝侥幸,万一是真的呢?那要是不小心毁了,可就太可惜了。
次日午后,雁翎寻个机会,带着绣屏一起去后街买糖人。
她实在想看一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二哥的线人,以及二哥他们现下如何了。
“秦姑娘果然不喜欢凤凰。”绣屏小声嘀咕。
——经过养伤期间的照顾,近来她和雁翎熟稔不少,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忌。
雁翎不能道明真实缘由,只说道:“也不是,我就是想看看还有什么新花样。”
停顿一下,她又道:“而且我想给你和锦书也各买一个。好东西怎么能独享呢?”
绣屏不由地笑了,不好意思说,昨天她其实悄悄给自己买过了。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后街不少摊贩躲到了阴凉处。
雁翎隐约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可她猛地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绣屏不解。
“没事。”雁翎摇摇头,“可能我看错了。”
算了,就算有人跟踪她,现在也不是戳穿的时候。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说是买糖人,但雁翎并未直接过去,而是先买了几份冰雪甘草汤、生淹水木瓜等夏日冷饮,才晃晃悠悠来到卖糖人的摊前。
之前她只匆匆一瞥,看得不太真切。此次一见,雁翎基本能确认,这是二哥的人。
因为这人的手腕上系了根五彩绳,是去年端午,她亲手编的。
远远地看见她们过来,方成就眼睛一亮。
他虽不曾见过雁翎,但是从沈惊鸿处见过其画像。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
看她此刻左手拿着东西,行动自如,想来肩头的伤已无大碍。方成放心不少。
没事就好,这样他也能向沈惊鸿交差。
见雁翎身边还有旁人,方成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如同招待寻常客人一般,含笑招呼:“姑娘要糖人吗?我这里什么样子的都能做。”
“我要猴子,再要个牡丹花的。”雁翎想了想,转头问绣屏,“你呢?你要什么?”
“我还要凤凰。”
雁翎点头,与方成讨价还价:“你看,我们买了三个,可不可以饶我们一个?”
“什么?”方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面露难色,“三个虽多,可我们小本生意,实在不能白送。除非你再添三文钱,我可以送一个。”
“送什么?”
“马或者竹子,姑娘挑一个吧。”
雁翎笑笑:“那就竹子吧。”
旁人或许不清楚,她是知道的。二哥曾经说过,永昌旧臣遗孤中侥幸能在外行走的,报平安最爱用的信物就是马或竹,取“马上平安”、“竹报平安”之意。
二哥这是托人和她道平安呢。
只是不知二哥他们现在何处,而且她现下还不能确定画的真假,也不敢贸然将画交给他们。
……
是夜,雁翎又在悄悄练习拆画。
与此同时,西院的灯也在亮着。
卫夫人平常总是唤了儿子到正房去,这次难得地亲自端了一碗菌菇汤来到西院。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很久没下厨,厨艺都有些生疏了。”
贺庭州颇觉意外,但仍低头浅尝了一口:“很不错。”
“嗯。”卫夫人含笑点一点头,开始说明来意,“二郎,前些日子,我让人去了一趟鄂州……”
听到“鄂州”二字,贺庭州眉梢轻动:“嗯?去鄂州做什么?”
“打听点事情。可派去的人在白沙镇打听了一圈,也没人见过秦姑娘和她奶娘。”卫夫人眉目间闪过一丝异色,“二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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