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
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吧?
可他的神情、动作太自然了,仿佛这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雁翎努力压下心里的那点别扭,面露担忧之色,说起正事:“二郎,那些画没弄丢吧?我当时……”
“画没事。”贺庭州微一凝神,带着几分安抚意味,“你安心养伤,画的事情等伤好以后再说。”
果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了画。
但此刻,他的心境已与先时大不相同。
“嗯。”雁翎轻轻点一点头,十分信赖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锦书和绣屏端着脸盆、巾帕等物进来,要帮她梳洗。
这种时候,贺庭州不便在侧,他交代一句:“好好照顾秦姑娘。”就转身离去。
他走之后,雁翎松了一口气,缓缓将目光转向绣屏。
和锦书不一样,绣屏心思更单纯一些,心情都写在脸上。
和她相处,要容易得多。
此刻的绣屏板着脸,眼角微微发红,语气也干巴巴的:“秦姑娘。”
雁翎顾忌伤处,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接过她递来的巾帕,觑着她神色,轻声问:“绣屏,你是生我气了吗?”
“没有。”绣屏摇头,仍木着脸,“奴婢不敢。”
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雁翎叹一口气,诚恳道:“我当时不是有心要和你动手……”
“奴婢知道,姑娘是担心世子的安危。”绣屏主动接道,“只是你那样做,太冒险了。万一……”
才刚说得两句,她就语带哽咽,眼睛越发红了。
那天的情形,绣屏记得清清楚楚。秦姑娘说不放心,要去帮忙。她听从世子的话阻拦她。不料秦姑娘竟也有功夫在身,还将她甩开,自己硬生生替世子挡下了那一箭。
当时她距离有些远,赶不过去,但看得清清
楚楚。那支弩箭原本是射向世子胸口的。也不知道秦姑娘是怎么反应过来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雁翎连忙安慰她,“你看,虽然受了伤,但是能吃能睡的,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呀。”
她越是安慰,绣屏越觉心里发堵,先时只是红了眼睛,这会儿竟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不哭了,不哭了,我的错,我的错。”雁翎一本正经,“我跟绣屏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绣屏噗嗤一声笑了,嗔道:“秦姑娘浑说什么呢?”
可她到底渐渐平复了心情,和锦书一道,帮左手不便的雁翎盥洗、喝药,又伺候着喝药、用膳。
雁翎昏睡数日,今天刚清醒过来,明明腹中饥饿,也不敢吃太多,只能勉强用一些清粥小菜。
到了深夜,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怕扯到伤口,雁翎一动不动,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挡箭受伤一事,始料未及,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多想无益。
眼下她伤势不轻,二哥他们又下落不明。短期内她肯定要暂留定国公府。
目前看来,她大概是安全的。不然贺家也不会为她治伤、精心照顾。只是贺庭州的态度,她实在是琢磨不透。
……
雁翎发觉,此次受伤,她的待遇大大提升。
老夫人那边自不必说,原本就待她很好。变化最大的是卫夫人。不但派身边的寸金每日探视,连她自己都在听闻雁翎清醒的第二天亲自过来。
“夫人。”见卫夫人进来,雁翎作势便要匆忙下床。
卫夫人眼皮一跳,出言阻止:“快别乱动了,身体要紧。”
雁翎冲她歉然一笑,果真不再乱动,半坐在床上。
“伤口好些了吗?”卫夫人轻咳一声,“还疼不疼?”
雁翎老实回答:“疼呢。”
卫夫人皱眉,心情很是复杂。
面前的少女长发披散、脸庞苍白,尽管开着窗,可卧房里仍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挡箭的事。
平心而论,卫夫人不喜欢秦泱泱,出身不高,无父无母。若不是祖辈之间有点交情定下了婚约,她凭什么进贺家的门?
莫说二郎,只怕连二房的三郎都配不上。
先时因为公主的事情,卫夫人不得不暂时忍着。数日前,公主婚事定下,她已经在谋划,如何让秦泱泱主动退婚了。偏生出了这么一桩事。
舍身挡箭。
有了这番举动后,卫夫人所有的不满都无法再说口,更别提说退婚了。
真要说出来,那就显得他们贺家太忘恩负义了。
思及此,卫夫人不免头疼。
她是真不想有这么一个儿媳妇啊。
定定神,卫夫人勉强做出一副宽和模样:“你这孩子,二郎自幼习武,又哪里用得着你去替他挡这一下了?”
“夫人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雁翎神色诚恳,也不反驳,心想,我当时也没有想去挡。
就连二哥,她想的也只是推开,从没想过以身相代。
一旁的绣屏听着,替秦姑娘委屈,当即不顾规矩,帮忙解释:“夫人有所不知,当时情况凶险,那箭是冲着世子胸口去的。幸亏秦姑娘挡了一下,不然……”
“绣屏!”雁翎出声制止。
绣屏悻悻的噤了声。
卫夫人叹一口气:“算了,我知道了。好好养着吧。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找人去和我说,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夫人,泱泱记下了。”雁翎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笑容灿烂,可卫夫人越发觉得心梗,扯了扯嘴角,勉强压下胸中情绪,又交代锦书她们几句,匆匆离去。
一走出小院,卫夫人就长长吐一口气,抬手按一按眉心。
真是发愁。
除了卫夫人,贺家其他人也依次结伴探视,人人都关心雁翎的伤势,赞扬她的义举。
而雁翎更关心的,却是另外两件事。
一是二哥他们的安危。
第二则是那幅《松鹤图》。
她已经确定贺庭州那天在跟踪她。可若他对她心生怀疑,那他主动借给她的那幅《松鹤图》会是真迹吗?
原本很笃定的事情,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贺家的金疮药不愧是军营秘药,治疗外伤堪称一绝。将养一段时日后,雁翎肩头的伤好转不少。
她让绣屏找出那天她在画馆买的一本册子。
——那本册子图文并茂,详尽讲述了如何装裱。是她花了不少银钱买下的。
当然,册子也详细记述了如何在不损画的前提下,除掉原有的装裱。
当时买这个册子,只是为了佐证她给自己带画出门找的理由,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雁翎寻思,既然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二哥,那她可以自己学会秘籍,拆开《松鹤图》的装裱看一看,究竟是真是假。
只是装裱之术,学着并不容易。更别提毫无损伤地拆开了,还不能毁坏里面可能存在的藏宝图。
雁翎决定从自己的画入手,一点一点,慢慢摸索,等确定熟练了再拆《松鹤图》。
至于学装裱的理由,那都是现成的。——想画一幅画,亲自装裱了送给卫夫人做生辰贺礼。
傍晚,暑气渐渐退去一些。
雁翎在院中,似模似样地装裱自己的画。
她左肩伤口尚未完全康复,因此裱画时,尽量不用左手。
“姑娘,姑娘!”绣屏匆匆而来,两只手藏在背后,“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雁翎想了想:“红豆酥山?”
现在天热,吃这个正好。
绣屏笑嘻嘻地摇头,两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
只见她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则举了个糖人。
看到糖人,雁翎脑海空白了一瞬,声音不自觉轻颤:“糖人?你在哪里买的?”
会是二哥的线人吗?
“后街啊。还有糖葫芦呢。那天咱们出门不是没见到吗?这回听说有,我就赶紧买了给姑娘吃。快尝尝吧,看怎么样。”绣屏一脸期待。
雁翎伸手接过,状似无意问道:“绣屏,这糖人是不是可以做成其他模样?”
“好像是,姑娘是不喜欢这个吗?”绣屏选的是个凤凰模样,她还以为秦姑娘会喜欢呢。
雁翎正要回答,忽听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喜欢什么样子,让人重新再做就是。”
是贺庭州。
雁翎扭头看去,只见贺庭州一身青衫,正不疾不徐朝她走来,“我可以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雁翎摇头,“我就是随口一问,我觉得这个凤凰也挺好的。”
——若那真是二哥的人,她更不愿让贺庭州和他见面。
虽然劫囚车那天,二哥的人都遮掩了身形外貌,可贺庭州毕竟与他们打过交道。万一认出来怎么办?
她不想冒这个险。
贺庭州并不坚持。他的视线掠过石桌上的画轴,眉梢微动:“在裱画?”
“嗯,对。大夫人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雁翎有意转移话题,快走几步,行至他跟前,“二郎,这个糖葫芦不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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