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被抓了个正着。
贺庭州冷眸微眯,缓缓说道:“秦姑娘似乎对这书房很感兴趣。”
他刚一回来,就从飞英处得知秦泱泱在这里。
近些天,这位秦姑娘时不时地来找他。因此他并不觉得稀奇,可是走进院子后,却很快发现了不对。
院中空无一人,唯有书房的窗户半开着。
贺庭州缓步靠近,正好看见秦泱泱越窗而出。
“我……”雁翎思绪转的极快,她心知这种时候,决不能露出丝毫怯态。
可是怎么办呢?
事实就在眼前,任她口舌伶俐,也抵赖不得。
她定了定神,一边快速思索,一边试图拖延时间,口中慢吞吞道:“我不是对你的书房感兴趣,我,我进去是有别的事。”
“是么?”贺庭州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秦姑娘踏进贺家的第一天,就“误闯”进了西院。
“当然,我还能骗你吗?”
贺庭州忽的近前一步。
此时,夕阳西下。他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雁翎下意识后退一步。但身后是半开的窗,堪堪抵着她的脊背,令她无路可退。她索性直接道:“昨天,三皇子的话,我听到了一些。”
“嗯?”贺庭州挑眉,没想到在她在这个时候会转移话题。
“三皇子口中的南康,是南康公主吧?”雁翎睁着一双无辜清透的眸子,“我来到贺家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确定婚期,其实就是因为贺家根本就不愿意履行婚约吧?也是,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我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有越来越低的声音泄露了她的黯然。
感谢昨天三皇子的到来,为她提供借口。
至于贺家到底想不想尚公主,和她没关系,反正她只听到了“一些”。
贺庭州眼神微变,意外于她的反应。
这位秦姑娘确实有点意思。面对此情此景,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却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短短片刻间,试图用几句话扭转局势。
他长眉微挑:“这和你潜入书房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什么潜入书房?你说的太难听了。”此时雁翎已逐渐理清了思绪,面上一派从容。
她正色道:“我本来是想找你问问,关于婚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不在,我等着等着,就临时起意,想着若能拿一两件你的贴身信物,说你我彼此有意,那老夫人肯定会为我做主,婚事自然能成……”
少女脸颊微微发红,“你我彼此有意”几个字,她说的含糊不清,似是强忍羞意。
然而贺庭州只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等我真进到你书房后,就又后悔了。强扭的瓜不甜,靠使手段得来的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什么也没拿,就又翻窗出来了。”雁翎抬眸,“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搜身。”
第12章
稍稍推她一把
说着,她双臂轻张,眼帘低垂。
这是一个毫不设防的姿态,似乎在等贺庭州来搜她身。
贺庭州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他在大理寺任职数年,岂会看不出她的话术?只是不知怎么,心念微动间,竟罕见地生出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雁翎寻思,只要对方的思路被她的话语带着走,不管最终搜不搜身,她眼前的困境都能解决。
至于贺庭州,大概会自恃身份,不至于真的动手。
然而,对面之人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向她伸出了手。
雁翎一怔,霍地抬起眼眸。
不是吧?真要搜身啊?虽说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不怕他搜。可他要真动手,那也太尴尬了吧?
眼看他的手越来越近,雁翎心口莫名一阵发紧。
正欲开口,却见他抬手向上,竟是扶正了她的发簪。
诶?
雁翎眨一眨眼睛,呆愣了一瞬:“怎么?你不搜么?”
“那我自己来。”她快速回过神,解下腰间的荷包,力证自己身上空空,“呐,你看。”
想了想,她又撸起袖子,翻出两边的袖袋。
春衫轻薄,雁翎做这个动作时,不可避免地露出一截光洁莹润的手臂。
她肌肤白皙,夕阳下似是会发光一般。
贺庭州眸光一闪,倏地移开了视线:“搜身就不必了。”
他目光如炬,心细如发,早就看出她身上没藏东西。但是她先前的那番说辞,他并不相信。
哪有到书房去找贴身信物的?之所以没当场戳穿她,除了证据不足,无非是因为她有用且还能掌控。
“那……”雁翎忖度着道,“那你要是觉得我品行有亏,想和我解除婚约,我……”
“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不会轻易解除。”贺庭州不疾不徐打断她的话,“但是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他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字说的缓慢而清晰,分明有告诫之意。
雁翎暗暗松一口气,很好,话说到这里,这件事差不多算过去了。
她轻“嗯”了一声,乖巧表示:“我知道了。”
略一思忖,想到自己方才的话语作态,雁翎又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楚楚,神色诚恳地补充:“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再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少女声音柔婉,满是信赖,仿佛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令她放下所有的不安。
贺庭州对此不置可否。
今日发生的事多,雁翎此刻没有心情再同他周旋。她将荷包重新系在腰间,冲贺庭州轻轻颔首致意后,告辞离去。
少女背影翩跹,贺庭州也不阻拦,只是面无表情,负手于后。
直到她离开许久,他才推开书房的门。
一切如旧。
贺庭州视线逡巡,一一扫过书案、书架……并无被动过的痕迹。
突然,他目光一转,紧紧盯着放置画轴的书架。
这书房中的所有事物,他都了然于心。是以那点细微的、几不可察的变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很确定,这里被人动过。
所以,她所谋之物是一幅画?
贺庭州眉心微凝,目光转深。
他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与其一直被动提防,还不如主动提供机会,稍稍推她一把。
……
雁翎走出西院,心脏犹自砰砰直跳。
今日之事太过惊险,她好一番解释,也不知道贺庭州信了没有。
安全起见,近来她得小心一些,找东西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
反正日子还长。
接下来的数日,雁翎老老实实在女学读书,闲了或是练字,或是帮卫夫人抄写佛经。
然而这天,女学课堂上,周夫子不教诗书,而是令众人作画。
“画画?”雁翎有些意外。
贺庭芳也小声道:“咦?以前一个季度才画一幅,这回怎么提前了?”
“三月了,各位姑娘就以‘三月’为题做一幅画吧。”周夫子神色淡淡,视线却瞥向了雁翎。
——周夫子自然不会说,前日世子问起秦姑娘的画技,她回答不出,才有今天的提前作画。
定国公府女学的姑娘们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是稍微懂一些的,不至于一窍不通。唯独秦姑娘刚来,她尚不知其水平。
雁翎双眉微蹙,有些为难。
她知道,这是个接近书房、接近画卷的绝佳借口。可那天书房外被抓包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提醒着她不可大意。
正思索间,周夫子已走至她跟前:“学过画画吗?”
“没有。”雁翎摇头。
别人犹可,温萦已“噗嗤”笑出了声,扭过头来瞟了她一眼。
周夫子面色微微一沉。
雁翎一本正经道:“夫子放心,我虽然没学过,但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周夫子轻轻颔首,这一点她相信。秦姑娘基础差一些,好在人是真的勤勉。
作画这种事虽看天赋,可再没天赋的人,只要多多练习,其画作也能勉强看得过去。只是让从来没学过的人直接画画,可能有些难度。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
温萦的画最先完成,朗声道:“夫子,我画的是桃花。三月桃花开,可还算切题?”
“唔。”周夫子点头,“算的。”
温萦颇为自得,扭头看一眼秦泱泱。
果然,后者手边除了一些废弃的宣纸,什么也没有。
雁翎眼眸低垂,一声不吭。眼看其他人陆陆续续完成了画,她仍没有多少进展。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攻玉漕河养家日常折腰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如何逼疯高冷权臣她被赶出侯府后铸金笼恰逢雨连天弄娇朕与夫人困春莺被强取豪夺多年后折竹碎玉残疾王爷站起来了他的暗卫往宫里打秋风的日子春长渡金阙春深尤物灯花笑失忆贵妃承宠记她不当刁民很多年宦宠阶上春漪嫁高门伯爵府吃瓜日常倾天下明婚正配颜朝庶小姐替嫁日常贵妃娘娘一路高升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她不是潘金莲四喜临朕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尚公主怀中月小楼一夜听春雨瑛瑛入怀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破笼难消替姐姐嫁入宅门的第四年男主死了之后沉香如血相府美人胖皇后嫁到漠北以后一簪雪兄长不善回涯桃林深处有人家将军见我多有病娇贵命夫君罢官以后朕和她窃香大理寺断案日常江月窈窕嫁给疯批太子冲喜后明月曾照小重山折青欢惟许侯夫人金粉红楼予我千秋羡阳春佛系美人宠冠六宫剑拥明月卷春空谁在说小爷的坏话?咸鱼世子妃妻妹替嫁春山赴雪贵妃娘娘荣宠不衰师叔藏玉纳珠战死的相公回来了锦娇记腹黑首辅的心尖宠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相府有悍妻娇饲田园王妃:空间灵泉有点甜驭宦入局而定被阴戾太子听到心声后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千重娇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菩提修不成美人事君雏凤归阿萝神卜妙算王妃要娇宠宫主和掌门都失忆了美人谋恃君宠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软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