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还在想着方才听到的事情。
所以,贺庭州认下旧年婚事的同时,拒绝了南康公主?因为有婚约,也因为他支持大皇子?
大皇子不就是太子么?
支持大皇子是什么意思?站队?夺嫡?三皇子有别的心思?
雁翎对朝廷了解不多,但也听说过,夺嫡利益大,风险也大。还是不轻易参与的好。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
在雁翎听不到的地方,对话仍在继续。
三皇子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其实,若你有心做我妹婿,我有的是办法。毕竟这世上,未婚而亡的大有人在。”
贺庭州抬眸,迎着三皇子的目光,一字一字道:“那殿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两人视线相对,三皇子怔了一瞬,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威胁,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若真的除掉秦家女,极力促成贺家和南康的亲事,未必能拉拢贺家,适得其反的可能性更大。
还不如放手卖个人情。
三皇子摇一摇折扇,打了个哈哈:“我和你说笑呢,怎么还当真了?南康是我孪生妹妹,尊贵美貌,又不是嫁不出去,没必要硬塞给你贺家。”
贺庭州垂下眼帘,应声道:“殿下英明。”
这就英明了?三皇子轻哼了一声:“但愿你们贺家真能做到两不相帮。”
……
次日清晨,雁翎用过早膳,前往女学,顺便带上了卫夫人让帮忙抄写的佛经。
趁着其他人还没到,雁翎铺纸磨墨,先抄了一张。
二房的二小姐贺庭芳看到,好奇地问:“秦姐姐也信佛吗?怎么抄起佛经了?”
——在女学这些天,两人偶尔也能搭几句话。
“我这是帮大夫人抄的。”雁翎并不瞒她。
贺庭芳点一点头:“原来是大伯母。”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的温萦忽然不冷不热道:“有些人真以为,抄点佛经就能讨好人了。”
贺庭芳飞快地瞧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苦了苦脸。
温家表姐爽朗直率,可不知怎么回事,偏偏看秦姐姐不大顺眼,时常阴阳怪气。
不料,雁翎重重点一点头,深以为然的模样:“阿萦说的很对,那我这就告诉大夫人,说我不抄了。阿萦不让我抄,我也没办法。”
“你——”温萦一怔,“我何时不让了?”
雁翎故作疑惑:“啊?难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你,你信口雌黄,我只是说……”温萦胀红了脸,腾地站起身。
刚一站起,周夫子便出现在了学堂门口:“干什么呢?”
“夫子。”温萦悻悻地垂下头。
秦泱泱真的,太讨厌了。
自从她来到定国公府,温萦原本就不现实的梦更不可能,甚至连外祖母的偏宠也被分走了一些。
不就是仗着祖上的福荫么?
中间休息时,雁翎继续抄写佛经。
温萦路过瞥见,轻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真不写了呢。”
“没办法啊,得讨好未来婆婆。”雁翎头也不抬,随口道。
她觉得,逗温萦可比同贺庭州相处轻松多了。这姑娘虽然张牙舞爪,但统共也只这么几板斧。
“你,你,不
要脸!”温萦气道,“什么未来婆婆?你真以为大舅母愿意让你做她儿媳吗?不过是权宜之计。等过段时间,肯定会想办法解除……”
“解除什么?”雁翎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她心思一动,故意道,“我不信,你骗人。”
“谁骗你了?你自己想想,若真有心娶你,会一直不确定婚期吗?”
雁翎“哦”了一声,联系旧情,一个猜测在脑海里冉冉浮现,越来越清晰。
若真如此,那不是坏事啊。
第11章
原本只要一想到老夫人的疼爱,雁翎就心有不安。然而今天温萦的话,提醒了她。
贺家其他人未必真把她当未来的少夫人,可能就是不想掺和三皇子的事,才会拿和秦家的婚约做幌子。
正如温萦所言,不然为什么迟迟不定婚期呢?
难怪卫夫人特意告诫她远离贺庭州,因为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成婚。
这么一想,雁翎心里轻松许多。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道:“那是因为婚姻大事,应当慎重,所以,才迟迟没有确定婚期。”
温萦话一出口,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虽然大舅母无意间透露过一点口风,但至少明面上承认了和秦家的亲事。她情急之下的一番话,可别闯出什么祸来。
正自懊恼,猛听到秦泱泱的一番解释,她不由地松一口气,干巴巴道:“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雁翎叹一口气,有些固执的样子:“反正我不信你。”
实际上心里早信了七八分。
温萦懒得同她争辩,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回了自己的位置。
雁翎毫不在意。
若只是各取所需的权宜之计,那她实在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专心自己此行的目的才是正经。
傍晚,她再一次出现在西院门口,微微含笑:“世子在吗?”
“不在。”飞英想了想,面对有些失望的秦姑娘,解释道,“最近案子多,世子可能要晚会儿才回来。”
“这样啊……我找他有事,能不能进去等他?”
飞英挠了挠头:“这……”
“没关系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在门口等他也可以。”
想到之前几次的场景,飞英犹豫了一下:“那您先去院子里坐会儿?”
——这位秦姑娘毕竟是世子的未婚妻,与旁人不同。
雁翎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少女浓丽的长眉微微蹙起,眸中却流露出些许向往。
看她这样,飞英反倒豪气陡生,更坚定了方才的想法:“这有什么不好的?您又不是外人。只要不在书房乱动东西,我们世子没那么小气的。”
反正秦姑娘知道世子的忌讳,肯定不会故意去冒犯。
雁翎这才点一点头:“也是。”
她冲飞英笑笑,举步入内。
时值春日,西院里草木葱茏,院中安安静静。偶有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雁翎无心欣赏花草,她耳畔回响着飞英那句:“可能要晚会儿才回来。”
晚会儿是晚多久呢?
她原本的计划是慢慢来,一步一步让旁人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动手。但现在,西院空无一人,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雁翎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胸腔。担心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她就佯装赏花,一点点移步到了书房外。
她轻轻抚摸着阶下的一丛翠竹,视线却转向了书房的门。
唔,房门紧锁。
不过还好,窗户只虚虚掩着,伸手稍一使力,就拉开了。
雁翎记得这窗户。当初她第一天进贺家,就是从这窗户里飞出一把剑扎到她脚边的。
她身姿轻盈,轻轻一跃,成功跳入了书房内。
上次站在门口,雁翎匆匆扫视过一圈,大致知道布局。
时间紧,她不多耽搁,直奔放有画轴的书架。
这边错落有致放着几十幅画轴,均未打开。只看卷轴也看不出里面具体是什么。
雁翎只能一幅一幅快速打开查看。一看不是,再重新卷上,放回原位。
她一边查看画轴,一边留心外面的动静。
不知不觉中,书架上二十多幅画轴已被她查看完。其中不乏名家名作,偏偏没有她想要的那一幅。
到底在哪儿呢?
焦躁的情绪一点点在心底升起,雁翎深吸一口气,本想再找找书房别处,又不敢待太久。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雁翎认真看了两眼,确定看不出破绽后,决定从窗子原路翻出去。
然而她刚一落地,便看见一双黑色绣云纹的靴子。
雁翎心里咯噔一声,视线缓缓上移,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贺庭州。
“秦姑娘。”他目光幽深,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
清风吹过,阶下的翠竹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雁翎只觉得好似掉进冰窟一般,后背“哗”的一下冒出了冷汗。她扯一扯嘴角:“二郎回来啦。”
一时之间,浓浓的懊恼情绪笼罩在她心头。早知道他会回来的这么早,她今天就不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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