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胖的妈。”李长青说。
竹听眠略加回忆,然后“嗯?”了一声。
“所以不是故意瞒着你,”李长青说,“明天会变得很麻烦,但是如果我不说,甚至直接找别的理由瞒过去,你估计也能从别人那里听到,最后我又罪加一等。”
他知道明天会变得很麻烦,而且估计会很狼狈,并不希望竹听眠在场。
但正如他所说,还是践行诚实比较能显示尊重和珍视,他一直都在力所能及之内做得很好。
竹听眠当然也很受用。
她哼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明白轻重。”
不过说起陈家真的是很麻烦。
陈小胖的母亲王爱不是本地人,从外头嫁来的,结果孩子三岁的时候,丈夫在矿场罹难,她一个人把陈小胖拉扯大,向来不愿意接受李长青的任何东西,遑论主动说话。
要说真的有变化,也是因为李长青还了钱开始,王云的妈,也就是陈小胖的外婆搬来秋芒镇和母子俩一起生活。
竹听眠去老赵叔家时还见过那个老太太一面。
至少在那一面里,老太太对陈小胖并不慈爱。
“做什么突然要请你吃饭?”竹听眠问,“撒气啊?”
“是吧。”李长青说。
“因为最近那件事儿吗?”
“是吧。”李长青叹了口气。
竹听眠默了一会。
所谓的“最近那事”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有个男的来班车站找王爱,大概是诉了下衷肠吧,两人也没真的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说了几句话。
结果被嚼舌根的告诉了王爱的妈,那老太太当即冲杀过去把女儿一顿打,说她当年不听话非要嫁过来这地方,死了男人也不知道安分,简直太过丢脸。
这事儿在冬天里沸腾了几天,之后没了后续也就失去热度。
“这什么道理?”竹听眠问,“矿难从没定性过就是你父亲造成的人祸,今天这个遇到事儿了来找你撒气,明天那个活不顺了也来找你撒气,李长青,你日子还过不过?”
可是那几个家庭也失去了至亲,竹听眠无法漠视,而且她眼前还有个竹辞忧没解决。
她比谁都清楚讲道理解决不了所有事情,所以语气还是软了下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别去了,”李长青拒绝得很快,“但我打给你还真有件事情想说,我让陈小胖去找你待一会成吗?至少让孩子少看点这种事。”
“行啊,送来吧。”竹听眠说,“不准再被打了。”
“哪能啊。”李长青说。
陈小胖下午点的时候被送过来,小孩平时没少和这个漂亮阿姨交换零食,二人之间已经算是拥有友谊,所以听说终于可以来民宿玩耍,他当即就收拾玩具兴奋同行。
“这个没关系吧?”李长青趁着小孩儿逛出逛进的时间,指着摆在前台那个玩具小声问。
那是一个玩具口风琴,背在身前,有条塑胶管用来吹气,按动黑白琴键就能发出乐声。
陈小胖很喜欢这个,非得带着,李长青没劝下来。
“这有什么的,”竹听眠上手戳了戳,“这个等级的玩具我还是能教的,别小看我。”
李长青就笑,“那就拜托你啦。”
等孩子绕下来,竹听眠当着李长青的面辅佐他弹了段小星星,辛光也学有所成,扒拉着自己的尤克里里点头晃着节奏加入。
李长青笑着看了好半天,感觉实在不想挪动脚步,最后还是不得不出发。
临走前竹听眠最后警告他,“不准再被揍啊。”
“知道啦。”李长青立刻应下来。
李长青是这么保证的,可是一直到天黑透,他才来电话,而且是打给贺念,询问他能不能帮忙把陈小胖送回家。
竹t听眠把手机抢过来问:“你人呢?”
李长青不说话,竹听眠讲了声“行”,然后挂断电话。
“不可以再玩一会吗?”陈小胖不舍地询问,然后仰头去看竹听眠,试图寻求支持。
“当然可以呀。”竹听眠笑吟吟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对杠子说,“把辛光和小胖带去我房间里玩一会。”
主要是她的表情没有出现太多变化,所以竹听眠拎着斧子出门的时候,民宿里头所有人表现都有点懵。
这已经是在公开表明要去闹事了,竹辞忧决计不能置之不理,立刻上前劝。
“眠眠,发火不能解——”
“——啪。”
干脆利落的一个耳光。
竹听眠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别在这个时候来惹我。”
第32章 莽莽
院门在静夜里“嘭”地炸响。
王爱和老妈周意全双双被吓一激灵, 但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太愉快,所以母女俩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愣怔片刻, 周意全先拧着眉问:“那小畜生这是寻仇来了?”
王爱脸色灰寂, 僵硬缓慢地继续收拾, 回答的声音和脸色一样麻木。
“怎么会, ”她说, “李长青不是那样的人。”
听女儿这么说, 周意全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回来,当即扯出个笑来, 怪声怪气地说:“我看你刚才还要护着那个小畜生, 别是看他也是个年轻男人,你也想去沾沾腥吧?”
“妈。”王爱脸色变得更白,震惊地喊了周意全一声。
“你也别叫我妈!”周意全讽道, “我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嘭!”
在母女俩都快忘记外头这茬的时候,院门又响起一声。
上次还能当做是风拍门, 这一次已经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因为除开铁门被撞出闷响, 还有一声尖锐得难以忽视的金属刺音。
门外。
竹听眠压着木把手,咬着牙向下用力。
院门被劈出豁口, 再用斧子嵌在里头往旁边一掀,铁皮就哀嚎着被撕开,声音实在动人,颤动的那种动法。
竹听眠很瘦, 也怕冷,天气稍微凉些就会把自己裹得严实,尽管已经是穿得里外几层, 也没能在视觉上增添多少厚度,所以看上去依旧纤细单薄。
正因为她的瘦弱,所以这样扬起斧子再用力劈下时,就会产生很刺激人的视角效果。
这声音实在倒牙,贺念和齐群同时热不由捂着耳朵后仰,竹辞忧人已经看呆了。
劈了两回,这次她没把斧子从门里取出来,以至于周意全过来开门,拉动门板朝里,人差点被斧子的木把手敲到脑门,她惊怒着躲开,手掌下意识地抚着心口,好似真的被吓得不轻。
确定真的有人上门找事之后,周意全扯着嗓子问出遇事三连问。
“你们是谁?干什么来?找事是吧?”
每个字都破了音。
“嚷,”竹听眠从兜里拿出纸巾低头插手,“嚷大点,让街坊都出来瞧瞧。”
周意全上下打量这个年轻是女人,没认出她是谁,倒是后头跟着的那三个男的还比较眼熟,但她也很快为此表示不齿。
“你一个年轻女子大半夜带三个男的来我家里,不准进,你不要名声,我家要。”
竹听眠偏头笑了一声,直接越过老太太看向院里的王爱问:“原来你家也在乎名声啊。”
虽然王爱鲜少出门,却也认得这是来开民宿的小竹老板,而且没少听见关于她和李长青的传闻。
这会见了人,立刻就晓得她是为什么来。
“我孩子呢?”王爱先关心陈小胖的去向。
“你想让他看什么?”竹听眠把斧头从门里扯出来,冷冷地瞥眼面前的周意全,“过来看他外婆骂人,还是看我来你家耍泼?”
因为她手里有了家伙什,而且气势强盛,周意全即便不悦也没敢强硬地拦人,也为此憋气,干脆全撒女儿头上。
周意全扭头问王爱:“你在外头惹谁了?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
王爱脸色愈发苍白,被说得既羞且愤。
“也怪不着她,”竹听眠对她嗤了一声,把斧子甩在门边,又对周意全解释,“我手劲儿小,担心敲不开你家的门,这才带了工具来。”
“你到底干嘛来!”周意全完全不接受这个解释。
竹听眠哪管她,兀自抬脚进院,齐群他们立刻就要跟上,周意全又张开手臂大喊着杀人啦。
桌上还留着没收拾的饭菜,碗碟散着,有两盘菜上头已经凝出层白色的油,这还不算,甚至最中间那一碗就是生肉,洗也没洗,甚至还能看得见筋膜。
逼人吃生肉。
看得出有意冷落,也看得出饱含恶意。
竹听眠把这些碗盘看了一遍又一遍,“李长青吃了?”
王爱几次往外头看,眉头紧着,不确定地问:“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竹听眠蓦地转脸看她,“这话该我问你吧?”
王爱被她这发凌厉的眼刀戳得一颤,咬着嘴重重呼吸了几下,胸膛随之起伏。
“李长青没吃。”
周意全听到这个名字,终于反应过来这队人是过来给李长青出头,所有恐惧和疑惑顿时消失,几大步冲到竹听眠面前,看人的目光犹如怨鬼。
她说要不是李长青家害得她女儿死了男人,她女儿哪里能过成如今这种样子,难道这个罪李长青不该受着?
理直气壮得要命。
贺念担心这老太太激动上头真的伤到竹听眠,所以拦在中间,双手也只是虚虚地抬着,谁知就这么一个动作,周意全都得嚷他是在打人。
已经是无法沟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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