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去趟超市吗?”
“能啊,”李长青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有求必应,“要带什么?”
“带箱套回来。”竹听眠说。
“行!”李长青先是答应,而后陷入持久的沉默,最终确认一般地问,“什么东西?”
竹听眠只好再说一遍,“带一箱套回来,安全tao。”
“干嘛呀!”李长青大声问,“你要干嘛?”
“我还能干嘛!”竹听眠也被他带得声音大起来,“摆房间里啊,我开民宿的,你忘啦?”
“哦……”李长青反应过来,诡异地安静了会,又问,“什,什么牌子呀?”
竹听眠好笑道:“你看着买吧。”又问,“认识吗?”
李长青立刻严肃地说:“我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
“好的成年人,”竹听眠说,“回来开慢点。”
李长青倒是没超速,很守法,但拐进镇子之后总觉得后备箱拉着了不得的东西,所以没把车停去三叔那,反而先开去自己家,取了小推车,先把大件拉去民宿。
之后以一种做贼的姿态把那箱东西送进去。
其实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但是贺念工作热情高涨,立马带着两个大姐把第一箱日用品带进房间替换。
李长青抬着那箱东西,迎上了最不想在此时看到的人。
本来,当面遇见t也没什么。
可是竹听眠居然颇有兴趣地打开箱子瞧。
她好像没有害羞这种情绪,李长青当然不能表现出大惊小怪,所以硬是咬着牙守在旁边,尽量让自己说话时带着千帆过尽的平淡。
这样,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平静。
“有什么好看的,我给贺念送去。”他尝试说话。
“你怎么还买带颗粒的?”竹听眠捡起一盒晃了晃。
这已经是诽谤了。
李长青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就跟人说要一箱……普通的。”
竹听眠歪了歪头,又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那这是你夹带私货?”
里面的东西在纸壁上撞出清脆的响,咔嗒咔嗒的,听起来像是清白不保的声音。
他哪里知道这些,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以往几年压根没心思想这些事情,所以关于亲密发展这件事而的经验没能随着年龄增多而变得成熟。即便以前帮三叔理货也时常经手,可就是以对待普通商品的态度,哪想到会这样被女孩子当面说起。
还是在手持凶器的情况下。
“我真没买,”李长青简直百口莫辩,“我直接进去,我就跟人说要这个,要一箱,我说我放民宿里,我说——”
竹听眠就瞧着他突然止住说话,然后眉头越皱越紧,开始瞪着面前的空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说,我拿的多,就,就送点年轻人爱用的给我……”李长青揉了揉头,重申,“不是我买的。”
他的反应远比竹听眠料想中要大得多。
道德层面上,竹听眠觉得实在不适合也不应该再继续逗人。
但是,李长青着急忙慌地解释,又装作很忙的样子不停整理衣服,鼻尖都因为无措而挂了汗,偷瞄着人,生怕自己没有说明到位。
这个样子谁能忍住不逗他?
竹听眠笑起来,“原来年轻人都喜欢这种。”
“不是!”李长青重重地否认,人已经往前迈出半步,又退回去,“拿去给贺念吧。”
“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竹听眠佯装要撕开封层。
李长青惊恐地大喊:“竹听眠!”
竹听眠看着他。
“……我走了。”李长青又变得小声。
他果真拔腿就跑,出院门时,甚至来不及回应齐群的挑衅。
贺念在楼上听到动静,从走廊探出脑袋,看见只有竹听眠一个人站在院里。
“吵架啦?”他问。
竹听眠看着早已瞧不见人影的大门,好半天,笑出声来。
“没有。”她说。
*
开业算是大事一件,虽然稍有波折,但好歹是顺顺利利地进行了下去,如今摆在面前的,还有另一个挑战。
二丫即将出嫁,张婶家提前挂上了囍字和红绸。
嫁女儿对张婶来说是大事,出嫁也是二丫人生中的一个重要事件。
李长青十分担忧齐群脑子一热做什么傻事。
近来几天,齐群缩短了现身的时间,就算咬着牙要去破坏竹听眠的生意,犯狠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根据孩子静悄悄原理,齐群果然在二丫出门子前夕大闹一场,最终狼狈收场。生怕又出意外,张婶只好忧心忡忡地守在门前,李长青看得心里难受不已。
情况已经很严峻,所以他做了一件事。
效果还不错。
果然,翌日新娘子出门,全程太平。
酒席摆在县城,隔天张婶回来之后又请街坊邻居单独开一顿席,一直到这个时候,齐群都没有出现。
民宿上下受邀出席,竹听眠头回参加本地红事,热情地带着大红包上门,对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
贺念会说话,没多会就融入当地酒桌。
其实他平时不喝酒,面上看着也没什么,总归讲过自己和家里闹矛盾,多少心里会不舒服,喝喝酒也好。
竹听眠就没太管他,其他两个大姐也有自己相熟的朋友堆,到地方之后就迅速加入那桌。
周云还牵着孩子跟竹听眠站一块,她们一个在等李长青,一个在等老辛头。
辛光拉着妈妈的手,注意力被门边贴着的双喜贴纸吸引,仰着脑袋睁圆了眼看。
“紫色,”他抬起手指着那个贴纸说。
周云蹲下去跟辛光说:“红色,宝宝,那个是红色。”
辛光闻言,看了妈妈几秒,又重新看向那个贴纸,再次给出判断。
“紫色。”他说。
周云完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依然温声和孩子说话。
自闭症的孩子如果再三坚持,一定是他本身感知到了那个事物,说谎是社交行为里很复杂的一项,对于辛光来说会很吃力,而且在这种时候完全没必要。
但是,当他愿意表述出来的时候,及时和他同步频率是很重要的事情。
竹听眠偏头瞧了瞧,没看出所以然,干脆蹲下去和辛光用同一个视角。
昨夜起了大风,贴纸下的米糊耐不住吹,没黏住字的右下角,以至于这会儿那片轻飘飘的塑料纸上上下下翻动着。
阳光打上去,塑料贴纸折射出不同的色彩,上翻是红色,下折就是紫色。
辛光是在说明自己看到的不同的颜色。
竹听眠准备向周云指出这一点,余光里突然多出来两双脚。
“小辛光?认不认识我是谁啊?”黄二妹猛地弯腰,笑眯眯地询问。
从她出现到她出声,速度都太快,并不是慈爱招呼孩子的状态。
别说辛光,这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一个人,连竹听眠都被吓得一抖,随后就是不解。
如果没记错,在竹辞忧那件破事儿之后,黄二妹因为打听消息而在竹听眠这里受了不小的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即便迎面遇着,她都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当然也爆发过小规模冲突,竹听眠总能把黄二妹说得火冒三丈而咒骂离场。
理论上,她不应当主动凑来竹听眠面前。
“周云啊,你家这孩子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啊,”黄二妹装作看不见竹听眠的样子,改口伤害周云。
她是出于何种动机不太好说,或许是人面兽心就是喜欢打击人为乐,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周云最近同竹听眠走得很近,黄二妹恨屋及乌,所以采取行动。
不管这人是因为什么,让人不爽快已经是事实。
“我跟你说过不准讲我儿子!”周云起身瞪着黄二妹。
辛光反应了几秒妈妈突然站起来这个突然事件,开始本能地寻求安全,于是挪着小碎布靠到听眠身上。
竹听眠有些意外了。
辛光很瘦小,软软的一小团,这个行为是他不会轻易给出的信任。
震惊之余,竹听眠很快拧起眉毛,因为辛光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依然是直视前方,但他抱着手,拇指不安地掐着手背,在发抖。
“你看,你老板嫌你儿子脏呢!”黄二妹嗤笑道。
竹听眠重新看向黄二妹,“你是怎么回事?”
“哎哟,小竹老板居然和我们这种乡下人说话啦!”黄二妹陡然拔高声音,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向这边。
被更多的人注视,对辛光来说无疑是一件费劲儿的事,他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厉害,周云连忙抱住儿子,挡住他的视线,低声和他说没事儿。
“这是又发病了,”黄二妹更乐了,“得请医生吧?”
“医生不行,”竹听眠摇头说。
交手且受挫的次数太多,黄二妹本能地警惕起来。
“得请大神来跳跳,”竹听眠认真地对她说,“黄姐,你身上有脏东西附体。”
“你乱讲什么呢!”黄二妹尖声吼她。
“哎!”竹听眠赶紧拉着周云推开两步,同时捂住鼻子,而且超级大声,“你身上好臭!你闻不见吗?”
不等黄二妹反应,她立刻询问周围的人,“你们没闻到吗?”
“闻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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