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能做什么。”竹听眠又让他自我介绍。
贺念说家里做生意的,各种产业都有所涉及,倒也不算白口瞎话,他给钱果断,做事麻利,没出几天,果真联系好各类运营商。找来两位大姐负责卫生。虽然他人才来不久,但话术一套又一套,很懂得恩施并济。
院里原先的几间厢房,除了厨房都改做员工宿舍,贺念自己找了靠进院门那间,两个大姐不住这里,目前员工宿舍还很空。
已有几位客人入住,甚至还来过一波做自媒体的年轻人拍视频,成品剪辑得很快,三叔在杂货铺里每天在电视上循环播放。
镇上的流言改换风口,说贺念这个年轻男人和小竹老板是同路人,还说他俩兴许正在处对象。
说实话,有贺念的加入,对于民宿肯定是好的,就目前为止,除了他的性别,贺念这个人在李长青眼里已经快要没有缺点。
不过竹听眠说的对,许多问题在开始之间想破脑子都没用,开始营业才能发现问题。
“还是得找点年轻姑娘做服务员。”贺念在吧台后头划拉手机,“这个社会太过两极分化,我一男的坐在这,屋里没有一个女的,就算我笑得像花一样都没用。”
这话说的。
竹听眠让他清醒一点,“除客人之外,目前你是这间院子里唯一的阳气,我都拿你来镇宅的。”
又说:“小镇,估计你想要的年轻人留不住,慢慢找呗。”
她给小花递苹果,最近正在试图让它变得商务一些,尝试教它说欢迎光临。
正好辛大嫂周云把早点端出来,笑着说:“这是新试的餐点,怕你俩不喜欢,灶上还蒸着馒头,你们沾沾牙,尝尝味儿。”
贺念立马站起来过去接,“姐,都说了做好早点你在里头喊一声,别这么特意送出来,咱不搞那套。”
周云手艺是真不错,她还没生孩子的时候同老辛头四处打工,天南地北的菜都学过,甚至还能根据入住的客人口味进行定制,拉高了一波名声。
她天不亮就来,做好早餐之后得回家一趟,个把小时折返,弄好午饭收拾好厨房又得往家赶。
昨天新到了批厨房用品,烤箱也终于就位,辛大嫂今早就做了火烧,配碗热豆浆,那真是一口咸香一口甜滑,美滋滋。
竹听眠看着院门,忽而说:“把孩子带过来呗,省得你总是跑。”
周云一怔,确定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感激之余又觉得有些茫然,措辞半天,她说:“小竹老板,我家那孩子你知道的,担心他影响你生意。”
周云和老辛头的儿子,也就是辛光,患有自闭症,交流困难,时常做一些别人不理解的行为。周云每天来往折返就是为了回家照顾孩子。
辛光今年已经八岁,但家庭情况就是这样,辛家夫妻已经在能力之内做到了最好。他们每年都能拿补贴,但在长t期的治疗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饶是如此,老辛头和周云也没放弃过,日子当然是苦的,却也没有把这件事挂在嘴上抱怨,以至于贺念已经来了个把星期,还不知道周云家里有个自闭症孩子。
所以贺念没明白周云为什么这样讲,老板开口答应可以带孩子过来,这不是减轻她的生活压力么,怎么还拒绝?
“姐,你带来呗,我成天闲着呢,可以给你带孩子。”
周云表情为难,“我家那孩子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啦,”贺念追问。
“自闭症。”竹听眠说。
贺念沉默了。
倒不是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是突然明白了某件事情。
周云显然误解了贺念沉默的原因,所以也绞着手陷入沉默。
在这个安静的间隙,竹听眠一口气喝光碗里的豆浆,自个儿把碗抬去厨房,没有非得劝,只说:“要是真有人因为你家孩子不愿意住,那咱也没必要做他的生意。”
“你和他聊聊,他姐,是专业的自闭症儿童干预师,”竹听眠指了指贺念,对周云说,“他吃你这么多顿,应该会很好说话。”
周云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里顿时有了光,震惊地望着贺念,“真的吗?”
“真的,我老姐很权威的,经常出国做演讲,”贺念先回答这个,又没忍住对竹听眠说,“你就为这个醋包了我这盘饺子啊。”
他说呢,那天怎么听见他姐的名字就立刻点头答应他留下来。
“自己送上门的干嘛不使,”竹听眠慢悠悠地回房,“你们聊。”
周云聊哭了,贺念劝不停,以至于李长青进院子就瞧见辛大嫂在抹眼泪。
他当场就挂了脸。
贺念本就头疼于新大嫂哭泣,转眼瞧见显然误会了状况的李长青,顿时生出叫天不应的无力感。
好在周云看见李长青之后立刻笑起来,欢喜地去给他拿早点,又赶紧打电话给老辛头。
“怎么个事儿?”李长青懵怔地端着碗问。
贺念依然觉得无奈又好笑,把竹听眠为什么愿意让自己留下的原因告诉李长青。
又讲:“你那天也在呢,你没发现吗?她提到我姐就立马变了态度,算了,我都没注意,你怎么能发现。”
“这样啊……”李长青缓缓坐下,感到自己的心情变得奇怪。
他忽而思考了许多问题,乱麻麻的,他意识到竹听眠拥有这样不动声色的思量,而自己没能看见半点,居然还敢沾沾自喜觉得已经很明白这个人,所以他在惊叹之余,稍有懊恼。
可是没瞧明白就没瞧明白吧,恼个什么劲儿呢?
“哎,哎!”贺念喊他。
李长青匆匆回神。
“你过来找她?”贺念问,“你不是今天要去县城吗?”
李长青点头。
“那行,你给捎带点东西,我列个单子给你。”贺念匆匆写好,塞他怀里,又连忙打电话给老姐沟通。
李长青吃完早点,揣着那张纸思索了会,才上楼和竹听眠说自己要出发了,问她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竹听眠说没有,嘱咐他好好考试。
李长青要参加明年的成人高考,虽然从日程上来看时间还算充裕,但毕竟耽搁了五年,重新捡起来也并不容易,他买了网课,也定期去县城补习班培训然后考试。
这段时间都这么过来的,也算比较正向。结束考试后李长青直奔物流点。
民宿房间的日用品尚未配套到位,并非小安没有计划,只是贺念要求太高,炙热地希望可以提高民宿的整体质量,所以在原来的档次上又往上拔高一位,由经销商统一配货送过来。
小镇也有快递点,但只有一家快递公司能到,大件还是得去县城物流点。
与此同时,贺念接到经销商电话说才发现配货少了样东西,他感到不可理喻并且据理力争,“我们的人都去取件了你才告诉我少货了,这事儿不地道吧。”
经销商诚心道歉,重新和他约定之后的订货折扣,贺念还是没能高兴,心情就写在脸上。
竹听眠在院里喂小花吃苹果,听完全程,先问:“最后打了几折。”
“八八。”贺念说。
“那还行,”竹听眠又说,“缺了什么,李长青还没回来呢,让他带呗。”
“竹小姐,我吧,”贺念指了指自己,“我本来就麻烦人家去跑腿拿货了,这到时候油费人工费都得请几顿饭做人情呢,我不是你,我可没法心安理得使唤李长青。”
“叽叽喳喳的,”竹听眠当面和小花告状,“你看这人,比你还吵。”
贺念:“……”
“怎么了啊?你俩闹矛盾啊?”竹听眠感到疑惑,又说,“李长青不是会主动挑事的人。”
贺念觉得她公私不太分明,提醒说:“院外那俩成天混迹,下午还对着我们的客人摆臭脸,你不知道?”
差点忘了,齐群和杠子还蹲在外面骚扰营业呢。
真坚持啊。
竹听眠问:“客人受伤没?”
“没,”贺念回答,“人直接退房了。”
“记恨李长青了?”竹听眠直接问。
“我记恨他干嘛?”贺念震惊道,“那齐混子,人不是堵你的么?你要不解决矛盾,我就出手了耳。”
“齐群也不是吃干饭的,你城里少爷打不过他,”竹听眠公正地说,又继续问,“那你提李长青干嘛?”
她显示出当真不明白的样子,贺念五官都舒展开了。
“你不懂?”他问。
“懂什么?”她问。
“李长青不是民宿员工啊,你老让他插手我们内部事务,还心安理得的样子,不好吧?”贺念问。
“这房子四十年之后还是他家的。”竹听眠告诉他。
这件事贺念知道,竹听眠买了四十年的使用权,可是。
“所以呢?”
贺念展示出一种对于民宿经营十分热血的样子。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在好奇?还是单纯想凑热闹?”竹听眠的语气和表情都失去笑意。
她听下来,与其说贺念是在关心管理问题,亦或是透支人情,更像是在打探她和李长青的关系。
这就很没有必要了。
贺念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拐弯抹角毫无意义。
“你俩都是单身,俊男美女,我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这不是我的重点。”
竹听眠盯了他几秒,终于继续喂小花,“说出你的重点。”
“我的重点就是我是个新来的啊,理论上你是我老板,我不能跟着你的态度去对待李长青吧?”贺念询问。
说完后略加回味,又添加了段澄清。
“我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就是你得给我个定位。”
莫名听着像是要给李长青要名分……
与此同时,竹听眠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自从她来到秋芒镇,明里暗里打听她和李长青的人是不少。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话题如此敏感,居然还触发了防御机制。
“他是自己人,你也是。”竹听眠说。
贺念终于松了口气,这才重新聊起那样送少了的东西,他本想自己联系李长青,凑巧老姐终于回消息,贺念连忙抬着手机去找辛大嫂。
如此一来,竹听眠就需要担起作为民宿老板的责任。她先是发消息确认李长青没在开车,这才打电话过去。
“你回来了吗?”
“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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