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雁珊的几句话,晏明一晚上没有睡着,觉得自己既像个得利小人又像个爱情窃贼,浑身又烫又冷,他才发觉自己是发烧了。
那晚又下了大雨,雨声大的过分,砸在防盗窗上刺耳的乒乓声,晏明吃了片退烧药又沉沉的躺下了,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梦,他满头大汗。
数不清是第几个梦醒,晏明再也睡不着,只是闭上眼睛沉沉地感受头脑发晕的感觉。
隔着一面墙的云星同样辗转难眠,打包好的行李还堆在房间一角,身下的老旧床板随着他翻身的动作发出吱呀的破碎声音。
晏明在客厅药箱里找退烧药的时候听见云星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抽噎混杂在雨声里,并不明显。
晏明在云星房间门站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敲门,又退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躺在了床上。
他盯着外边摇摇晃晃的树枝和电缆,思绪愈发混乱。
下楼前他是有些没法拿到明面的想法,但是真的听见林雁珊笑着说要不要和她试试的时候,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混乱的心跳声。
他下意识的想要抬头看看楼上云星房间的那扇窗户,甚至在车里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晏明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好几段疯狂的爱情故事,甚至已经延伸到他想象着自己点头答应,云星可能就立刻冲下楼拿他是问。
就算那样他也不会松口。
当时他是那么想的。
可事实是只有车外嘈杂的雨声和他乱了节奏的呼吸声,还有,林雁珊那带着玩味的笑声。
“我还要想想。”他说。
晏明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诧异,他知道她从没有失败的案例,一生活的潇洒又恣意,只有别人上赶着她的份。
其实听见她说出那句话,晏明甚至已经准备好给自己的标签贴上混蛋二字,准备好云星和他决裂,准备好与全世界摊牌。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象着她会不会像和其他男友在一起那样,在他点头之后和他接吻。
做好了放弃全部的决定,晏明却突然有些慌张,慌乱中他想起楼上失魂落魄的云星,想起之前那个和他匆匆一面的医生。
他会不会也这样被抛弃,就像楼下那些随便被抛弃的小猫小狗一样。
呆滞间,他又听见她说。
“还要考虑一下?”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你。”鬼使神差的,晏明说了一句。
听见这句,林雁珊将手从方向盘上收回来,抱着胳膊玩味地冲他挑了挑眉,说道,“行。”
但考虑这一晚上,晏明也没有减少任何的负担,甚至在听见云星的声音之后身上的负罪感又多了几分。
晏明盯着被风吹起的窗帘,窗户没有关严,还能闻到淡淡的松木味道,退烧药的作用让他逐渐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昏沉。
睡着前的那一秒,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自己说着。
“对不起。”
“我真的很喜欢她。”
晏明真的觉得有些累了,自己活着一辈子好像就是人间来充数的,什么都不配,什么都离他远去,他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疯狂的为自己活一次。
梦里他举着横幅在人群里穿梭,人声鼎沸,他清楚地看见那白条黑字明晃晃在他面前经过。
‘什么道德,什么阶级,什么真理,都见鬼去吧!’
荒唐的梦缠绕他一夜,他像个疯子一样在梦里畅快的做了一回世界的主人。
如果可以永远不用醒来。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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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晏明已经退烧了,喝了几杯温水又去厨房做了个早餐。
超市打折的全麦面包配上临期半价的火腿,晏明吃了个半饱。
今天两个人都要去市中区做家教,平时的周六都是两个人一起过去,可今天云星起晚了。
七点半的时候云星的房间还没有动静,晏明以为他今天不会去了,等着他吃完早餐收拾厨房的时候,云星又拉开了房间的门。
“你醒了?”晏明站在厨房叫了他一声,“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他眼角下一片黑,脸色极差,像是没休息好,又像是生病了。
平常云星这个状态,晏明都会多关心他两句,帮忙泡个热茶或者拿点药,可那天晏明和云星对上视线的时候,莫名的心绪,眼神飘忽,最后又转过身低头洗着碗碟。
云星情绪不佳,也没怎么注意晏明那些不自然的小动作,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在一片沉默中收拾完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带的小孩住在同一个小区,一前一后的两栋。
这个小区是高级住宅,出入皆豪车,门口的保安已经对两个人面孔熟悉了,照常登记之后两个人又并肩往小区里面走去。
一路上云星都没说话,直到快要到了晏明要去的那栋楼,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朝着远处呆呆的望过去,晏明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那处。
北侧门的大门口,林雁珊挽着一个男人手臂朝外走去,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说笑笑好一阵,直到一辆黑色宾利驶到门口,林雁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男人的手臂。
宾利的司机下车替林雁珊开了车门,她一边冲着那男人挥手一边往车里去。
笑容没掉过,那男人转过身之后也是笑容满面。
北门那一片似乎都缠绕着甜蜜的粉色泡泡。
云星的脸色很差,苦笑了一声,又抿唇,似乎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拍了拍晏明的肩膀说道,“你上楼吧,我也过去了。”
晏明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先安慰云星还是安慰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抽动。
他没心思再看清那男人的模样,只是仓皇离开上了楼。
晏明带的是个上一年级的男孩,小男孩鬼马精灵,性格十分活泼,晏明进门前深吸了口气调整状态,坐到书桌前还是被蓬蓬察觉出不对。
“老师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外边太热了。”晏明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眼睛也出汗了吗?”
蓬蓬歪着脑袋看他,又起身从铁盒里拿出一块奶糖来递到他手里,“妈妈说一天只能吃一颗,今天这一颗送给你。”
“老师哥哥,不要伤心了。”
晏明忽觉心头酸了一下,活了十八年,最后得到最真挚的关心居然是从一个小男孩那里。
蓬蓬是个很幸福的小孩,晏明从他的言语举止中就能感觉出来。
印象里,自己好像从没有像蓬蓬这样笑过。
休息的时候晏明总爱盯着他的房间发呆,蓬蓬之前以为他喜欢自己的玩具,在上学期家教课结束的时候让妈妈带着他去商场挑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恐龙玩具送给他。
那个小恐龙现在还放在他床头,晏明还是喜欢盯着它发呆。
因为被爱的感觉真的太幸福了,他舍不得那点点温暖离他而去。
那天上完课晏明没回家,公交车坐过了站,干脆随着它坐到终点站,又换乘了不知道哪一辆沿着灯红酒绿的街道乱晃。
最后不知怎的,他去了林雁珊的公寓。
从上次昏倒去过一次,晏明就记住了那个地方,每次坐公车经过都恋恋不舍的看许久,这次真的到了公寓门口,他却不敢靠近。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在门口徘徊许久,最后给林雁珊打了一通电话。
他没想过电话会接通,听见那个熟悉的音调,眼泪直直的从干涩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对面连续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晏明才沉沉的开口说话,嗓子里像是刀片在划一样,眼泪掉在地上,也是轻飘飘的,无声的。
“你不说话我挂了。”
对面的语气还是老样子,永远对他不耐烦。
晏明崩溃的把头顶的帽子拽下来扶着绿化带的围栏半蹲下来,眼泪疯狂地往下砸,声音像碎了的冰块。
“林雁珊,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跟你随便在路边逗的狗一样?”
第85章 男高篇
车里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分辨出来,晏明眼底沉地像一滩被弄洒的墨水。
良久,他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反复的折磨,晏明并不好受,但他也不想不清不楚的,就像那些在林雁珊人生中一晃而过的那些男人那样。
和他们比起来,到底谁更可怜一点,晏明自己都分不清。
车内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晏明便跟着林雁珊上了楼,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只是那样看着他,三言两语就把他整个魂都勾走了,鬼使神差的在一片漆黑中被她拉进了门。
客厅里没开灯,玄关的自动灯被林雁珊摁灭,周遭一丝光亮都没有,只能听见两个咫尺的呼吸和心跳。
她靠的很近,脱掉外衫时,晏明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与他身上皂角的味道不同,她喷的香水总是带着一股强烈的冲击感,似乎再靠近一点点,她就能用尖牙刺破别人的喉管。
隆隆的黑幕中,他似乎能看见她嘴角的笑容。
晏明似乎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她靠的太近,甚至能贴到她带有温度的大腿,他下意识绷紧身子,向后退了退。
他当她是无意之举,可那双手盖过来的时候,晏明才发现事态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她的手心温热,却烫的他浑身发颤,她呼出的热气让他神志不清,后背紧紧贴在门上,周遭的一切都带着她的温度。
“晏明....”她踮脚靠在他耳侧,带着笑意,吹着他的耳道。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晏明没躲,也没迎合,就这么默默地承受着,任她弄乱自己的衣衫下摆和长裤。
“去买套吧。”
逐渐接受她的靠近之后,林雁珊一句话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击溃。
夜晚太静了,静到心底的鬼做出什么动静都能被人发现。他动了动手指,微微的汗意从背后升起。
感觉到他的僵硬,林雁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像以前那样,带着些温柔。
“林雁珊。”他忽的抓住她继续作乱的手,试图让她停下。
“怎么了?”她轻笑,玩味的看着他的反应。
“别这样,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都这样了?”林雁珊又碰了碰他,感受到他猛地颤抖一下才满意的笑出声,“你还要忍下去?”
人本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神灵,那些七情六欲主宰了身体的大部分反应,尤其是这样的场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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