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松瞪大了眼,竟有这般奇巧的玄机。
像这样的东西,秦相宜已经做出好几样了,她随手摘下头上簪子,按下机关,簪子尾端便弹出一截尖刺来。
“都是些小玩意儿,我身为女子,若是遇见彪形大汉,任我武功再强也没用,一旦遇到危险,便只能先示弱,待对方近身之后,再一举取了对方性命。”
话没说完,秦相宜握起簪子猛地扎入一旁的树根,随后松开手,只见簪子直直立在那儿,只剩下一个簪头的蝴蝶在外头轻颤。
千松目瞪口呆:“姑娘这簪子的威力不小啊。”
秦相宜点点头:“还不错,不过还有精进的空间,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继续钻研的。”
她虽然在学问方面不开窍,但做这些手工艺活儿总是很擅长。
当初她在裴家时,裴清寂常常是一箱子一箱子往她院子里抬珠宝首饰,除了成品,也有一些半成品。
是裴家的矿山里产出来的宝石,一部分进献给了皇宫,剩下一部分都进了她的院子。
裴清寂说:“相宜,就算你想要一座宝石山,我也会给你弄来,我要给你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金殿宝笼。”
秦相宜当时冷眼望着那些一箱一箱闪瞎人眼的宝石,内心却无任何波澜。
后来,她开始用那些宝石做起首饰来,做出来的成品就托人拿到街上去卖。
裴清寂倒是不阻碍她做这个。
后来萧司珍找上门来,说要请秦相宜入宫做掌珍,裴清寂自然是不同意,秦相宜当时心里已经有了要和离的成算,就算后来不出彩云公主的那件事,她也会拼死与裴清寂和离的。
秦相宜当着裴清寂的面儿拒绝了萧司珍的邀请。
萧司珍离开裴家时,却看懂了秦相宜的眼神。
从那时候起,她们二人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笔友,秦相宜满腔愤怨无处倾诉,便都写在了信纸上,萧云意知道秦相宜所有事情。
秦相宜也无条件信任她,这是一种女人之间天然的信任感,并且萧云意懂她。
那段时间,秦相宜是倾诉者,而萧云意是接纳者,她接纳了她许多的负面情绪,并给予安慰,秦相宜至今也为此感到十分感激。
在彩云公主的事情发生之前,萧云意给她提了许多种逃离裴清寂的办法,她们曾在信中列过一项又一项的计划。
睡前,抱着满腔热血躺在床上时,她想起贺宴舟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一丝的甜,又想起了贺夫人,心里又难免酸酸的。
贺夫人说他们完全接纳她,并且会想办法让她嫁入贺家。
秦相宜领了她的好意,可她实在不愿意再经受这种,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感觉了。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牢牢裹在身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裹在被窝里就感觉人特别幸福。
千松吹熄了灯烛,替她关上卧房的门,回了自己房间。
这偏安一隅的春霁院夜晚静悄悄的,主仆二人隔墙睡着。
贺宴舟翻墙下来的时候,竟都没有被吵醒,他听着主仆二人的鼾声,在夜晚格外令人平静。
他走近秦相宜的卧房,手支在门上却没有推开,她们今日睡得有些太早了。他今日将事务处理完,又拿着拟好的预案去找王庭阳商议了一番,看看是否能落实,一来一回就这么晚了。
本想来找她说说话的,没想到她已经睡了。
他独自望着春霁院的月亮,秦相宜的呼声渐重,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浅浅笑着,就当是有她相伴在身边了。
他实在是想她了,尽管他们分别不过一日。
但他今天做了个决定,比起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他还有他的使命要扛,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还能否回得来。
在那之前,他会将栖云馆修得很好,栖云馆是登记在贺家名下的,以后她住进去,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贺家会护好她的。
就算她还不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贺宴舟又一次伸手推上了房门。
看一眼她吧,他实在是不甘心,今日就这么来,又这么走了。
秦相宜今日难得的睡得很沉。
贺宴舟推门进来时,咯吱声不小。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妥,可他现在当不了君子了,从他认识秦相宜的第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君子。
他不稀罕那些礼义廉耻。
他走到她床边,轻声在她床沿坐下,这实在是个大胆的行为,贺宴舟不敢想。
可他记得昨夜自己梦中的情节,好像就是在这样一张床上,雕花木床吱呀吱呀的晃着,她的手抓住床角的柱子,雪白色的胳膊长长地伸出去。
她是背对着他的,贺宴舟也不知自己为何是这样的视角,实际上,在梦里他十分想将她翻个面,想从正面搂住她紧紧拥住,但这样的视角又令他产生了巨大的掌控欲。
他梦里她的腰肢纤纤,软软地一下一下荡着,他如今一点也不敢再想。
那实在是太荒淫无耻了。
他回过神来,可他如今就坐在她的床边,深更半夜偷偷溜进来,倒是坐实了他的无耻。
他的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就只是这么看着她。
秦相宜是朝向里面侧躺着睡的。
她的床帐是淡粉色的纱帘,现在没有放下来,而是勾在两边。
她的杯子也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几朵牡丹,夜晚看不清楚,但应当是极艳丽的牡丹。
看来她很喜欢粉色,他却从没见过她穿粉色。
她应是适合被套在艳丽的衣裙里的,鲜艳的颜色只会衬得她越发明媚娇艳,可她却一直把自己裹在深沉的颜色里,让自己不显眼。
贺宴舟心里想了许多,他又开始抬眸打量起她屋子里的一切,他上次来的时候未曾见过屏风里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姑姑可真是惯他,否则他怎么敢一路进到这里,可他就是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的来了。
他真想立刻娶她回家啊。
伴随着一阵嘤咛声,秦相宜翻了个身,面朝外面来了。
贺宴舟身体有些僵硬,他端端坐着,就跟他往常端正的样子一样,可他却坐在秦相宜的床边。
他的动作、他的想法、他的肢体全都不受控制,各自往一个方向跑去,一个叫嚣着要狂野要荒唐,一个叫嚣着要守礼要道德。
他凝视着她溢出嘤咛的红唇,缓缓俯下身。
就算她醒来过后骂他登徒子,他也认了。
贺宴舟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叫嚣着,要冲出来,他感觉自己前半生仿佛也被困在一张壳里,里面其实是个禽兽。
没有男人不是禽兽,当他终于明白男人是由什么构成的以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男人一定都是禽兽,只看装得好不好,或者说,被礼义廉耻约束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是在姑姑面前,贺宴舟一面被约束到了最顶级的程度,一面又完完全全暴露在外。
在现在这样的时刻,那完完全全没有被约束的一面,在黑暗里肆意发芽生长,天亮了以后,又将无人会说他贺宴舟无耻。
在吻上她的唇之前,他忽然止住了俯身的动作,他伸出手指抚上她的唇,浅浅蹭着磨着,感受她的一呼一吸。
就这么看着她,也挺好的。
贺宴舟的呼吸声刻意放得很浅,他今天一定不要吵醒她,而秦相宜今日竟睡得格外香甜,忽然来回翻了几个身也没醒。
她的头发蓬松地散在枕头上,似乎从未对自己身上做过多余的护理,发丝却还是莹莹反射出缎光。
贺宴舟看着看着,忽然从这张清冷淡漠的脸庞中,看出了一丝妖娆妩媚,她眉心的红痣一改往日的神圣不可冒犯,在月光下妖冶又炫目,使他目眩神迷,沉沉坠入其中,神志再也得不到片刻清醒。
他含住她的嘴唇轻啄,又觉得这香甜来得不够,便越发深入地去磨蹭,要将她的双唇都揉捻出汁液,像在吃一颗樱桃。
秦相宜醒了,她不能不醒,贺宴舟做得过分。
她轻声哼着,眼睛缓缓睁开,睫羽扫过他的睫羽,贺宴舟也从这沉浸的浅磨中睁开眼。
他心里有些慌乱,她的眼眸上挑,末梢带着些尚未清醒的尾韵,是双狐狸眼。
贺宴舟呼吸一紧,那人的两只白花花的胳膊却缠上了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子。
红唇微张带着凝露,一边吐气一边幽幽对他说道:“宴舟,你好不守规矩。”
声音带着些刚醒来时的慵懒绵长,她的身体没多少力气,手臂只虚虚搭在他肩上,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来回拨着他后脑勺的发,时不时撩过他的耳下。
她扭着腰肢往上躺了躺,因着吃力还不自觉发出了一些“哼哼嘤嘤”的声音,她使自己的头往上躺了躺,头仰着,脖子仰在枕头上,就那么将一整张脸仰面望着看着他,眼眸半觑着,末梢的睫羽压下来,媚眼如丝,“嗯”了一声鼻音出来。
她醒了,还责怪他不守规矩,贺宴舟想起身恢复坐姿,脖子却被她搂着,她一副勾人的模样,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贺宴舟便认命了,就那么任她搂着,仍旧凑得她极近,两人呼吸相交,热气对撞着,撞着撞着,这呼吸却丝毫不避,反倒越发激烈地对撞起来。
她听得见他的呼吸渐沉,他也听得见她的,他们毫不避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情动。
她缠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她的四肢仍是慵懒无力的,但贺宴舟不需要她使出多少的力气,只需轻轻往下一推,他的吻便会急促促地热气腾腾地覆盖上来。
秦相宜心想,自己是该指责他两句的,可是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眼下还是深更半夜,暂且把这当做她的梦了,也好。
浑身上下都好没力气,都怪他扰了她的清梦,把这清梦变成了情。欲弥漫的春。梦。
她也顾不得清醒了,只能糊里糊涂依着欲望做事。
她嘴里唤着:“宴舟,宴舟。”
贺宴舟当真俯下身子,将她人一整个捞进怀里,他凑她耳边隐忍着叫了一声:“姑姑。”
热气乱窜,秦相宜脸上起了潮红,他为何还这样叫她。
可贺宴舟似乎是就爱这样叫她似的,凑在他耳旁,一声又一声的,叫得她心里发慌又发颤。
窗外又下起雨来,冬日里的雨冷得刺骨,一滴滴地从人的衣领钻进去。
粉帐里两道人影交缠,臂影纤纤映在墙壁上,与他的头颅勾缠。
窗外的雨滴在瓦片间积累,待积累够了以后,又沿着房檐汇成一道清流流淌下来,从卧房里看出去,形成了一片雨幕。
他的肩背高耸着,除了唇齿相依,始终与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手撑在她枕侧,手臂因吃力而凝结出一股一股的青筋,拢在衣袖之下。
掩在衣袖之下的青筋却远不止这一处,他垂眸沉沉看着她,她就那么仰躺在枕头上,云鬟雾鬓、云娇雨怯,这是她最原本的样子,不做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掩饰。
她眼里的娇与媚就那么直白地展现在他眼前。
贺宴舟高高耸起的肩背垮了下去,他压在她身上:“姑姑,我好想。”
秦相宜手懒懒地放在他身上,勾着他的头发,一圈一圈地绕,又攀上他的肩,磨着他的衣领,用媚软无力的声音问道:“你想什么?”尾音妖娆地上扬。
她的一切特质,皆是不经意间流淌出来的,秦相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丝故意的成分在内,但是她想,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魅惑到极致的女人,是裴清寂屡次想要她展现出来她却始终藏着的一面。
无论是抽她、还是打她,还是要她求饶,她都不是这般样子。
他逆着光朝她看来,那芝兰玉树的身姿如今被欲念缠绕,他背脊和肩颈弯曲的弧度不似往常风骨,秦相宜望着他如珠如玉的眉眼,感受少年人胸腔内勃勃跳动的生机,拉着瑶林玉树堕入风尘,是她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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