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兰哥。”程楠说着就要走,顾知许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额头上浮出细密的冷汗,咬着牙从嘴里艰难挤出几个字:“送我上去……”
“好!”程楠唯恐他脱力摔倒,站在一旁托住他的脑袋和腰,“我背你!”
顾知许疼得没力气再说话,程楠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又解开他衬衣第一颗纽扣方便他呼吸。
程楠转身在他面前蹲下,“哥,上来吧,小心你身上的伤口。”
顾知许的胳膊刚落到她肩上,花圃的门突然开了。
兰哥站在门口,紧张的看向顾知许。
“顾总!”
“兰哥,你来得正好,快带他上去休息吧!”
兰哥急忙走过来,将顾知许打横抱起来。
顾知许的手在他衣袖上狠狠抓了一把,兰哥更慌张了,加快脚步抱他上楼。
忙乱中顾知许的手从程楠胳膊边擦过,他冰凉的手指瞬间蜷起。
程楠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
他模糊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程楠想走,但还是跟着去了楼上。
兰哥把顾知许放到床上,熟练的给他脱衣服。程楠这次倒没回避,眼看着领带和衬衫被利落的解开,顾知许胸前一大片纱布露了出来。
她先前只是瞧着了一点半点,这会儿才知道这纱布几乎是从腋下裹到肚脐。看样子是手术后的伤口还没恢复好。
他疼起来容易缺氧,侧躺着蜷成一团,兰哥给他戴上了呼吸面罩。
顾知许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前些年他总是忙于工作,雷厉风行来去匆匆,一年在家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但他那时很也精神,偶尔在家陪程楠吃顿饭也是严肃不可侵犯的样子,虽然坐着轮椅,但西装革履神采奕奕,叫人不敢逾越。
现在公司里似乎没那么忙了,他出现在家里的频率越来越高,人好像也越来越虚弱。
“程楠……过来。”顾知许皱眉低声说。
程楠走到床头,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程楠被迫在床边坐下。
她刚从花圃出来,衣服上难免沾染泥泞,要是弄到顾知许床上,他非得骂死她不可。
程楠咽了口水,“哥,有什么事快说吧。”
顾知许半张脸陷在被子里,痛苦的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程楠犹豫半晌,只好尝试着去推他。
但他的手紧抓着她的衬衫袖子,她推了几次他胸膛也没用。
“哥,放开我吧。”
顾知许依然没有回应。
程楠只好去掰他手指。
她把他那冰冷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顾知许的手跌落回床上,小指微微内缩了一瞬。
兰哥从门外拿了一杯温水和一盒药过来,取出两粒喂顾知许吃下。
“什么事,着急么?待会儿我送你。”兰哥转头问。
程楠尴尬的摸摸脑袋,“谢谢兰哥,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顾衍家的猫最近老是呕吐,他拜托我去看看情况。”
床上顾知许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背光侧卧着,冷汗浸湿额前几缕刘海,紧锁眉头,眼里一片漆黑。
“他不会请兽医?”
顾知许声音沙哑,寒气毫不遮掩的从氧气面罩缝下溜出来。
程楠又有点心虚,“嗯……他送去宠物医院看过了,但是作用不大。”
“那就再换。”
“不是,小月龄的猫是会容易生病,我在学校照顾流浪猫有经验。”
顾知许看向兰哥,“栩安,你去帮顾衍找医院。”
程楠深深提了一口气,绷直嘴唇努力微笑,“谢谢。但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二位了,你们平时日理万机,现在下班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帮他看看就好。”
她起身就要走,顾知许忽然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扯着伤口,他用力闭上眼睛。
“顾总!”
程楠猛地回头,看见顾知许翻身平躺在床上。窗帘半遮了外面的光线,他的身体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脸色惨白,嘴唇绷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到底要干什么!”程楠终于受不了了,情绪上来,她大胆甩开那冰得令自己不适的手。
“哥,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不会再多要你的钱,也不会再回来,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总之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我会脱离你的管控,我会有我自己的人生!”
一旁的兰栩安瞪大了眼睛。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刚回家时天空便已经阴沉沉的,上楼前似乎有雨水落在花圃玻璃窗面。
此刻,窗外一道闪电乍起,电光照在顾知许惨白的脸上。
接着白日惊雷滚滚落下。
顾知许的手垂在床边,人已经难以呼吸,突然呛咳一声,一抹鲜红就顺着嘴角淌下来。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
“别这样。”兰哥走到床边来,握住顾知许的手回头看向程楠,“楠楠,别这样说你哥哥。”
顾知许的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浑身骨骼每一处缝隙都钻进了细密的针,他痛苦得几乎要呻吟。
肺叶大概是破了洞,已经无法支撑他呼吸,胸腔最深处仿佛有锥子在敲打。
顾知许咬着牙。
他知道他不该再这样做。
他违背了心理医生的话。
但不这么做,他现在就会疯掉。
顾知许努力睁开眼,撑着胳膊坐起来,仰头喘息,“栩安,你先出去。”
兰哥点头,“务必小心,不舒服了赶紧叫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又是一道雷砸下来,连带着轰隆隆的声音。
程楠不禁皱眉怀疑,冬季怎么有这么大的雷和雨。
“你过来。”顾知许看着她说。
刚才那抹血色还挂在他唇边,在这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尤为可怖。程楠两手紧攥着走过去了。
“坐。”
“我身上有泥。”
“坐。”
程楠远远坐下。
顾知许越发疲倦,“坐过来。”
程楠垂着脑袋,挪到他身边。
顾知许身上还是那股子淡淡的药物气息,现在还多了一些医疗器械独有的味道。整个宽敞的房间都散发着衰败与绝望。
顾知许伸手摘下了氧气。
他面色很白,看向程楠的眼睛里裹着浓厚的疲惫,两排黑色睫毛垂下,他说:“这周末我在家,你也别出去。”
还是那熟悉的命令。
程楠摇头,“不行。”
“程楠。”
“哥,这次真的不行。”
“……”
顾知许一只手攀上额头。
他今天虽然去公司处理了事情,但即使是开会的时候也在输液,左手背上还贴着一只留置针。
“你让顾衍把猫送家里来。”
程楠低下头,她有些分不清顾知许是故意听不懂还是真不懂。
世上哪有那么多着急又巧合的事。
只不过是她记起那天顾衍说养了宠物,她随意编出一个借口罢了。
“猫太小了,不适合出远门。”
“我让他们准备最好的笼子,路上派十个人照看着,确保没事送过来。”
顾知许拿纸巾擦去唇边血迹,但很快又咳了一声,血又淌了一滴出来。
隔得近,程楠看见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
“哥。”程楠无奈扶额,“放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顾知许仍在不间断的咳嗽,一口血沫全吐在纸上,脸颊和嘴唇都瞬间褪下血色。
“程楠,我知道你的想法。”顾知许转头,一脸平静的看她,“但你现在难道真的认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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