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总觉得他的口吻之下,有她感受不到的奇怪与动情,他说的也很僵硬。
但她仍然道:“好呀。”
羡泽转过脸来望着他。
宣衡抿了一下嘴唇。
对、口脂。或许他也应该准备什么破口脂。但哪个男人会天天涂那东西、连她都不会涂口脂……
他脑袋里的想法按也按不住。
宣衡微微看向他,她就那样眼里含笑,坦然的对视着,宣衡有些受不了她的目光,又偏过头去不看她。
羡泽看着他偏过头的侧脸:“不是要亲一下吗?”
宣衡沉默片刻后,终于突兀的转过脸来,非常轻的亲了她一下。
羡泽这次没有笑话他,也没有惊讶,就胳膊倚靠在围栏上,像一朵向阳花般丝毫不转头不害羞地看着他。
宣衡垂下头,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一下、两下。
直到他确认,或许自己亲她几下都无所谓,再过段日子,再也不会有人能指责他的亲吻,再也不能有人比他更拥有亲吻她的权利。他忽然伸出手去,一只手按住她后脑发髻,另一只手紧紧搂抱住她的背,几乎像是要将她压在自己胸膛里般亲吻过去。
羡泽刚刚束好的发髻几乎被他的手揉乱,他另一只在背中的手不像是柔情地抚摸,更像是溺水般紧紧抓着她的衣衫。
他启唇有些胡乱又生涩的挤进她齿间,鼻息大乱,几乎是要从唇齿中发出似痛楚似吃力的闷哼,加深了这个吻。
羡泽有些惊讶,他宽袖张开包裹住她,就像是将她藏在翅膀之下,她后背硌在围栏上,羡泽挣扎了一下,在他呼呼的喘息中,齿间含混道:“痛、后背。”
宣衡将她整个抱起来,仰头亲吻着,孔明灯飘飘摇摇地擦着他们鬓边飞过,宣衡抬手推开了那盏灯,将他们重新笼罩在昏暗中。
他喉咙里甚至有狼狈的意味不明的声音,鼻息滚烫,焦灼窒息,身心震荡,这几乎要烫到她吓到她,羡泽被他的吻骇得牙齿发颤,就在她几乎要抬手扇在他脸上时,宣衡忽然撤开来。
他嘴唇紧紧并拢,把所有喘息和声响都咽下去,只有胸膛起伏。他也松开了怀抱,夜风吹过,两个人像是掉进冷水里的两块热铁,同时打了个哆嗦。
羡泽困惑与惊愕的望着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自己发烫的嘴唇。
宣衡垂下头去,握住她手指。
过了半晌,他也将她指尖放在他唇上,像是想要用她微凉的手指冰一冰他那连自己都灼痛的热情,像是也想让她知道他的唇也一样因彼此摩擦而滚烫。
但他最终只是哑着嗓子,语气平静的轻声道:“……羡泽,我送你回客舍。”
第101章
魔域。
身后的锁链摇摇晃晃, 叮当作响。
羡泽随着群魔乱舞的“人流”进入脐官城。
像她这样牵着锁链的贩子并不少,妖魔人鬼的买卖似乎是魔域里很重要的生意。
许多“人贩子”骑在魔物上,身后拎着一大串或人或鬼的玩意, 来到脐官城去卖, 她这样的只牵一个的,算得上穷苦人家来赶集了。
只不过宣衡还是引来不少注目,毕竟在魔域活着的修仙者可太少了, 他周身气息上虽然分辨不出修为, 但看容貌仪态跟一般流通到魔域的老头和病鬼都不一样, 路上就已然有人来比划着手指问价。
羡泽懒得回答, 直接立起刀来当答案——
这些路人也猜到能牵着修仙者要卖的, 估计都是要去照泽卖给大人物,不可能路上转卖, 只好悻悻又艳羡地离开了。
羡泽也觉得麻烦, 中途找了个满是冥油的坑, 给宣衡涂了个大黑脸。
而且她也发现, 自己完全没有妖魔的特征,也容易被人侧目怀疑, 便将自己的尾巴露出来,但是在外头缠了好几圈破布条;角也长出来, 但也都缠绕了一些彩色丝带, 藏在头纱之下。
她那破布尾巴有时候一游动,周围对她好奇的目光果然就少了大半。
此刻进了脐官城,宣衡自然也听到了周边摩肩接踵的喧嚣,汹涌魔气与妖兽异味,让他有些难受,他将锁链拽在手中, 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到后来几乎是紧紧贴着她身后。
羡泽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然也瞧见了他脖颈处被磨出的血痕,甚至有些已经结痂后又被磨破,有些血淌进衣领里。
她以前总觉得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现在看,那些玩闹的道具和真正的锁链,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行进到脐官城的这几日,她几乎都没怎么跟他聊过天:毕竟涌入脑中的关于宣衡的记忆太多了,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宣衡则也有种死寂,他没有抱怨过锁链,没有因为走不动了便停下脚步,也没有主动叫过她名字。
她停下他便跟着停下,她递上任何水或事物,他便安静地饮食。
仿佛一个傀儡。
羡泽之所以来脐官城,一是这里算得上仅次于照泽的大城之一,四通八达,方便她进一步打探消息,找到江连星等人;二是,这里也是阴兵特意为她标注的地点,说是这里有紫玛的下属常年居住于此,可以为她提供帮助。
不过她一路上基本上都在风餐露宿,她实在是想寻找一些能算得上床的地方。
幸而魔域的“住店”处,要比凡间多很多。似乎因为魔气的浓度或者是这里的习惯,羡泽几乎没看到什么飞行类的法器,也就导致大家赶路的时间都很多,也都更需要地方休息。
只不过驿站种类太多了,魔域的生物多样性也比凡间多多了,从各类昏暗潮湿的地穴,到一些枯木制成的高塔,还有些甚至是铺了干草软沙的马厩兽栏。
若不是现在俩人都太脏了,她真不介意给他找个马厩气死他。
说不定他看她把锁链拴在马桩上,转头就走,他能咬舌自尽——
羡泽干脆尾随了几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魔修,找到了一处热闹非凡的客栈,一层都是卖各类气味诡异的荤酒血酒,站了些衣着暴露性别不知,有些甚至连物种都不确定的……男妖女妖。
直到前头几个住店的魔修,搂着领口开到肚脐的鳄鱼妖和下摆开叉到胯骨轴的蝎子精上楼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里可能不只可以住店。
果不其然,在她选了间中品屋子,付了房费之后,那老板就招呼一堆极品人外过来搔首弄姿,羡泽看着眼前蜈蚣男艳色的多足和甲壳虫腹,觉得弓筵月那样的半妖应该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而宣衡这样从小仙门中长大的人,面对如此浓郁的妖气,实在是有些不适,而且周围太嘈杂了,他又看不清,忍不住抓着锁链靠近她一些。
他胸膛刚碰到她肩膀,羡泽干脆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向对面道:“不用了,我有伴了。”
一直在喋喋不休推销沙浴套餐的店老板卡壳了,对她道:“……操这些修仙的,姐们你是这个,口够重的啊。”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可能是自己,皱起眉头正要挣扎起来,羡泽却一只手握住锁链,紧紧在手上盘了一圈,拽得他垂下头,然后笑了笑,胳膊紧紧箍着他上楼了。
宣衡毕竟肩宽个高,受伤后走路又慢,脚下试探着台阶,羡泽将他另一只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另一只手半拖半拽把他扯上楼。
老板妖妖娆娆坐回去,身边的蜈蚣精趴在柜台上,笑嘻嘻道:“看起来是掳过来的什么仙门弟子,姐,要是能买下这个,咱们店里可就要出了名了,要不要问问多少钱?”
老板将自己软塌塌的四只脚搭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磨着指甲笑道:“你不可能买得过来。我赌他们俩是情人,估计是吵架了。”
蜈蚣精吓了一跳:“真的假的!不可能——”
可他仰头看去,那瞎眼男人被她拖行得狼狈,忍不住推开她几分,想要保持尊严自己走。
可他脚步蹒跚缓慢,披着头纱的女人尾巴游动,有些强压着不耐烦的站在台阶尽头等他。
到他走到台阶末端,扶手也到了尽头,他一只手伸出去探了探,头纱女人拽住了他的手指,拖着他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蜈蚣精啧啧出声:“现在魔域年轻人是爱玩这种游戏,我前两天还看到我侄女牵着另一个蚂蚱血统的男妖在街上,她好端端四十多只脚不走,非坐人家后背上,让人家拿原身扛着她蹦跶,我真看不懂。不过确实,都能操只长了两条腿的活人,不是变态是什么啊。”
羡泽走入了房间,老板给钥匙的时候还特意用长毛的软爪拍了拍她的手,现在羡泽看懂了,这里是凡界风光情趣房。
刻意模仿的凡间人家那种带着帷幔的床铺,但因为魔修大多身形变异庞大,这里的床铺也是大到离谱的那种——
屋内还有一两把附庸风雅的剑挂在墙上,但更附庸风雅的是一幅字,准确说是一个连笔草书也能认出来的字:
干!
酣畅淋漓地展现了魔域人民大干特干、苦干实干的建设热情,以及日常言语风格和文化特征。
甚至为了展现“人间烟火”,门里贴了个“早生贵子,晚死贱爹”的强行对偶的春联;在床边还有个假的土灶台大铁锅,这是什么?上床炒了、下锅炖了是吗?
羡泽仔细检查了一圈,才发现宣衡就像一件家具似的立在进门处等她摆放。
她坐在桌边,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你刚刚那么有骨气,现在怎么不走了?”
宣衡听到她的声音,算得上熟练的摸索着走过来,扶着桌沿找到椅子坐下。
羡泽惊讶:“你这才几天,就习惯眼瞎了?”
宣衡拽了拽脖子上的锁链,微微皱眉道:“十几年来我时不时就会突发失明,已经习惯了。等灵海恢复,用灵识探路会更方便。”
羡泽这才注意到,刚刚因为她用力一拽,铁圈边缘弄破了脖颈上的伤疤。
她靠近看了看,摘掉了铁圈。
宣衡感觉脖子上一轻,有些不适应地偏了偏头,立刻能感觉到她的鼻息就在他鬓边。
或许是目盲极大增加了他其他感知的敏锐,宣衡只觉得她单单是在呼吸着,他就忍不住脑中浮现她洒金般的瞳孔凝望着他,她的双臂在摘掉铁圈的时候环绕着他脖颈……
宣衡抿紧嘴唇,就感觉到杯沿递到他唇边,他刚要启唇喝水,就听到她不耐烦道:“你自己拿着杯子。”
宣衡接过杯子,听她脚步离开,似乎是推开了沿街的窗子,四处观察,然后回到床上收拾自己的芥子空间,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宣衡立刻偏过头,嗓子哑得厉害:“……你要将我扔在这儿?”
羡泽无语:“大哥了,我付了房费,你都没有这房费值钱呢。”
宣衡又不说话了。
直到羡泽起身准备设个禁制就出门时,他摸索着桌子放下茶杯,忽然起身道:“我跟你一同去。”
他自以为将杯子放稳了,但起身时衣袖仍然带倒了水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灰暗双瞳中闪过一丝慌乱。
羡泽笑了:“就这还跟我出去呢?”
宣衡:“……”
她推开窗子,闪身出去,临着关上窗子之前,她能瞧见他随着声响转过脸来。宣衡一身脏污衣衫,压抑着满心的惶恐,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似乎能察觉到她还没走,嘴唇翕动,呢喃道:“……别走。”
羡泽心里一顿,道:“啧。很快。”
羡泽脚步轻盈的顺着人流走动,按着之前紫玛给她画的地图和指引,往脐官城鱼龙混杂的区域走去。
她逐渐发现,和凡间喜欢群山、高阁和飞城不同,魔域更喜欢山谷、地穴,大部分城市都像是建立在干涸的洼地中,洼地池底积蓄着冥油,这对于很多魔域生物来说都是生活必备品。
他们喜欢艳色的原因也找到了,因为冥油不易清洗去除,大部分人混久了都是一身黑,艳色愈发难得,白色更是奢侈。
幸而宣衡衣着都是千鸿宫高层的深青色,否则他要是一身白,估计掉到魔域活不了几天。
羡泽正想着,忽然顿住脚站在一处当铺门口,倒退几步,震惊的往铺内看去。
因为在当铺的墙上,挂着一件被用玻璃框子装起来的,颜色清雅亮眼的淡青色千鸿宫弟子服。怎么会、是他们杀了千鸿宫的弟子吗?!
羡泽提裙走进去,故意站在那件制服前头看,衣襟刺绣是彩雉,她印象中这算是内门大弟子的衣装,衣衫上没有任何破口和血迹,甚至连带钩和香囊都在,不过没有千鸿宫弟子的玉佩。
羡泽看了还没多久,里头的算盘精就出来驱赶,他胸膛处的算珠晃得噼啪直响:“买不起就在这儿杵着。”
脐官城到底还都是下层普通妖魔,对于他们而言,一套如此整洁的千鸿宫制服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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