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眉怒道:“傻牛!这叫观察能力强,不服憋着!”
文骁回想了一下,惊叹:“好像真的是,眉姐,你不愧是要考警校的人。”
翟放放奇怪道:“耐克的衣服咋了?”
孟小眉瞥了翟放放一眼,说:“耐克的衣服对你来说稀松平常啦,但你什么时候见叶希木穿过?”
翟放放一拍脑袋,“啊呀,真是。我记得叶希木说过,他平时穿的运动服都是他爸单位逢年过节发的,基本上都是李宁和鸿星尔克。”
孟小眉道:“对呀对呀。而且你们不觉得他今天穿的这件特别合身吗?颜色也很配他。不是我看不起各位,在挑衣服上在座的各位都是——”她双手脱把,向空中竖起两根小拇指。
翟放放警觉:“不会是李佳苗买的吧?”
文骁说:“不可能!叶希木不喜欢收别人礼物的,别说李佳苗了,大哥买给他他也不会要的吧?”
孔子牛不满道:“你们这些八卦的人,是不是想多了?”
文骁沉吟:“那眉姐的意思是……”
孟小眉说:“我也不知道哦。”她望着前方一直延伸进无边黑暗中的大路,“我总觉得他爸爸那件事,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
叶希木在季家老屋前面焦急地等待。
九点多钟,他到季家老屋的时候季婆婆已经睡下,老屋里见不着光亮,只有外面墙壁上挂着的电灯亮着。
打开手机对话框,季辞回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几天前,季婆婆出院回家的时候。季辞在花盆里找到了他放在那里的钥匙,并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花盆里的蘑菇已经完全萎缩,一滩烂泥一样瘫在钥匙上面。
叶希木分辨不出季辞是在告诉他钥匙已经找到,还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谴责。他只好四平八稳地回复:祝季婆婆身体康健!
季辞没有再回复。
今天早上,他突然看到家里的月历还停留在三月份。月历平时都是父亲在翻,现在父亲不在家,四月过去了这么多天,他才想起来。
把月历翻到四月,他拿笔在月历上标注一些时间死线,记录父亲已经被拘留了多少天,警方的侦查工作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完成。
笔尖移到4月12号,也就是明天,他突然想起季辞该飞走了。
找季婆婆的那天,季辞告诉他,她把机票延期到了4月12号。
时间过得好快。他发了一阵子呆,最后在12号上重重涂了几个圈,画了一架很胖的小飞机。
在下晚自习之前,他最终做出了最后再找一次季辞的决定。
这个决定让叶希木觉得对季辞冒犯且愧疚,所以他想如果能面谈就面谈。
他决定去季家老屋等季辞。如果季辞明天走,那她今晚应该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她会回季家老屋来,再陪至亲季婆婆一个晚上吧?
怀着这样的期待,叶希木来到季家老屋等季辞。
如果季辞不回来,他只好微信上说。只是在他看来,见面或许还有一成的把握,微信上就微乎其微了。
然而季辞并不在老屋。
他看着季辞的微信出神了一阵子之后,又点开了她的朋友圈,意外发现她在昨天发了一条新的内容。
季辞的朋友圈没有做时间限制,也没有刻意屏蔽他,他甚至能看到季辞在去年朋友圈功能刚上线时发的东西。她很少写文案,通常只发照片,内容主要是她在国外的日常生活,美丽的和滑稽搞怪的各占一半。她一直很活跃,每天都会发,有时候甚至一天发几条,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回到江城。最新的这条是她回来后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这条和过去的风格很不一样。她拍了季家老屋修复之后的样子,还附上了多年前的老照片。她难得地写了一句话,但是西语。叶希木用翻译器翻译了一下,发现内容是:如果我论文改写这个,valerio能让我过吗?
一阵惊喜不知来由地掠过心头。季辞的毕业论文要写老屋的改造吗?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会花更多时间在老屋上,从而在江城留更长一段时间?
但如果她真的修改了行程计划,是不是意味着她今晚不会回老屋来了?想到这里叶希木的心又沉了下来。
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微信上问一问季辞,可是他担心自己一旦问了,以季辞的脾气,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就这样焦灼地徘徊了十几分钟,老街破旧的公路上突然传来汽车的声音。来了一辆车——不对,有两辆。季辞不是骑摩托的吗?这车是她的吗?
但两辆车径直冲着季家老屋而来,就算是季辞,也不止她一个人。叶希木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季家老屋前的路边,一辆奔驰,一辆的标志很陌生,但是有印象。叶希木很快想起来是现在特别火的特斯拉,翟放放的梦中情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特斯拉的真车,没想到江城居然有。
两辆车上分别走下来一个人,一个是季辞,另一个他不认识,是个穿着衬衣西裤、高大帅气的男子,年龄与季辞相仿。
衬衣男子沿着老屋院墙周围走着,似是在检查新修墙的质量。他和季辞说话的语气熟稔亲昵,聊了几句,他忽然抓住季辞的手,带着她往老屋旁边走。
叶希木懵了一下,又担心他对季辞不轨,就也跟了过去,却看到他正在开隔壁那座已经破败多年的老屋的铁门。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让叶希木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他曾经是那座老屋的主人。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叶希木慢慢退了开去,独自又踅回季家老屋大门旁边。
他注意到季辞开的那辆奔驰车是崭新的,还没有挂牌照,只在挡风玻璃下放了张临牌。
季辞买了新车,看来是打算在江城留下来了。他好像有点高兴,却又不怎么高兴。
没过多久,季辞和衬衣男子又走了回来,看起来季辞要去开那辆奔驰新车。然而衬衣男子从季辞身后抱住了她,很亲密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季辞就笑着走开了,把驾驶位让给了他。
原来季辞有男朋友,叶希木想。也是,她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衬衣男子上车时,墙边的灯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让叶希木更加清楚地看清了他的相貌。炸花眼尾,标准m形的嘴唇,是很风流寡情的长相,但让叶希木更意外的是这个长相让他感觉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车往后院开去了。叶希木独自在路边的阴影里,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一只流浪的母狗带着一只小狗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做出了乞食的样子。但叶希木没有食物可以分享给它们,母狗和小狗等了好一会儿,失望地走了。它们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找到食物了,身体扁扁的,母狗甚至能看到肋间的骨头。叶希木感到抱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希木被一阵特殊的汽车启动的声音从恍惚中拖回了现实。特斯拉雪亮的大灯亮了起来,随即开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季辞的男朋友自己走了吗?叶希木的思绪还有些迟钝,季辞还在不在?她会从后门进老屋,还是走前门?他是不是应该去后面找季辞?
脚步迈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季辞独自沿着院墙走了过来。她似乎也在出神,想着什么事情,都走到跟前了,依然没有发现他。
叶希木于是叫了她一声:“季辞。”
她果然吃了一惊,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停车的地方。
“叶希木?这都几点了,你来做什么?”她忽然预料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徐什么的来找我吧?”
很难开口,但叶希木已经在漫长而折磨的等待中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徐晓斌。”他说,“我找了律师还有别的人,都没有办法联系上徐晓斌。所以……还是想来找你,或许你能找到徐晓斌的联系方式……”
“我上哪儿找去!”季辞不耐烦地打断他。她本就心情不好,更难容忍叶希木为了同一件事反反复复地纠缠。
“你妈妈的手机……或者电脑,或者通讯录,她肯定有徐晓斌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见过我妈的手机。”季辞粗鲁地说,“别的也没有,要有我早看到了。”
“可以麻烦你再找找吗……”他近乎央求。
“叶希木,我现在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逼我赶人!”
叶希木沉默了下来。
季辞拿着钥匙开门,锁是好几年前的产物了,十分难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意帮助叶希木,抑或是因为陈川的事心烦意乱,季辞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烦躁到甚至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她暴躁地把钥匙摔在了地上。
“别以为我故意不告诉你,因为我妈留下的那些烂摊子,我跟律师都快把她家里和公司翻个底朝天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还想让我怎样?凭空给你变一个出来?”
“再说了,你这么执着要一个手机号有什么用?别说徐晓斌,就算是我,一个陌生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一堆,我也要么拉黑要么报警!”
过了好一会儿,叶希木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季辞点起一支烟,靠在墙上不说话。她烦透了。
叶希木弯腰从地上捡起钥匙,插进锁孔,用力按着锁环尝试了三四次,这把满是锈迹的锁“咔哒”一声,终于开了。
季辞拿起锁推开门,冷淡道:“谢谢。”
一只脚踩进门槛,忽然转身,问叶希木:“你到底凭什么认为我妈一定有徐晓斌的联系方式?”
“迟老师帮我找了个记者,记者也说以前要找徐晓斌,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你妈妈牵线搭桥。”
季辞哼了一声,“‘最好最快’,连记者都这么说。”她冷笑道,“没想到我妈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迟万生给你找人都联系不上的徐晓斌,我妈就一定能‘牵线搭桥’啊?我妈跟徐晓斌是多好的关系啊?”
说着,她抬头挑衅似的望了一眼叶希木。
叶希木脸上掠过一丝不寻常的神色,欲言又止。
他恰好站在电灯下面,而季辞恰好捕捉到了他这一闪而过的微妙神情。
她立即警觉起来:“你知道什么是吧?你说说,我妈跟徐晓斌是什么关系?”
叶希木张了张嘴,最终说:“我不知道。”
季辞倏然把烟丢在地上,上前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恶狠狠命令道:“说啊!”
叶希木依然紧闭着嘴唇,眼睛里反而透出几分绝不会屈服的凛然神情。
季辞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和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她推了他一把,道:“看来你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行,你不说,那我来替你说吧。”
“你认为我妈和徐晓斌,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对不对?”
叶希木的表情果然现出一个不受控制的、诚实的波动。
季辞点点头,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好你个叶希木,你一早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找我的吧?你还挺能装的。”她伸手指向外边,“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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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狗
季辞“砰”地摔上大门,把叶希木隔绝在了外面。她甚至关掉了墙外的灯闸,黑暗如倾盆大雨一般砸在了叶希木身上。
天边那一痕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云层覆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叶希木伸手按在了大门上,木质皲裂的底纹和糙硬的触感直达他的心底。
他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把这件事搞砸了?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
打开手机,想跟季辞再解释两句,信息发出去,却发现她已经把自己删了。
过了许久,他才确信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打开手机电筒,步履沉重地走去对面路边,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他的老式自行车上装了一个头灯一个尾灯,父亲叶成林给他安上的。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住,经常晚上放学后骑车去叶成林值班的林场。
从老街到国道的这一段路没有路灯,叶希木只能就着自行车灯微弱的光缓慢骑行。车灯的照明范围只有很小一片地方,但至少能保障他的安全。
骑出去七八百米,叶希木忽然看到路中间黑乎乎的一坨不知道是什么,骑近了才发现竟是一条被轧死的狗。宽大的车轮从它的腹部一直碾压到头部,血肉模糊,白生生的肋条折断,从单薄的皮毛刺出来。叶希木听到呜呜两声,手机电筒照向旁边,才发现还有一只小狗。地上这只已经看不出形状和颜色,从小狗叶希木才辨认出它们就是刚才在季家老屋前看到的两只。
小狗呜呜鸣泣着,绕着死去的狗妈妈转圈。叶希木心中忽然涌起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他把小狗抱起来,放进了自行车的车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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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倒在了床上。房顶上鼠尿洇渍的大片痕迹映入眼帘,她又猛然坐起来,下床,开了手机电筒穿过前后院之间的门洞,走到家婆住的房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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