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爸,”陈疆册淡声道,“你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他脑子蠢,说话也挺难听,要是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好像从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哦,她记起来了。
是陈疆册的妈妈刘白女士说的。
——“疆册他爸要是让你不开心了,你就和我说,我帮你揍他一顿。”
“……”
“……”
他们母子俩对待陈禹信的态度,莫名一致。
阮雾抬眼:“我突然很好奇,你爸的为人了。”
陈疆册说:“他的为人,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
阮雾仰着头,满脸好奇。
陈疆册一字一字,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雾登时无言。
她想到自己听说的流言蜚语里,其实也算不上是流言蜚语了,毕竟流言蜚语难以揣测真实性。但旁羡是个傻白甜,他不会说假话,尤其事关陈疆册,他更不会胡编乱造了。
旁羡说,陈疆册父亲的小情人,把他爸的积蓄骗的精光。
旁羡说,陈疆册一辈子都在给他爸擦屁股。
旁羡说,陈疆册之前去外地上高中,也是因为他爸被老爷子调任去分公司,陈疆册被老爷子勒令跟过去,时刻盯着他爸。
旁羡说,我要是疆册哥,我真的会和他爸断绝父子关系好吗?一天天的破事太多。
结合旁羡所说,好像,这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绕过会客厅,他们到的地方,应该是主楼的客厅。
客厅面积相比方才的会客厅,小了许多。里面待着的人也很少,就三个人。
三个男的。
陈疆册说:“白头发那是爷爷。”
他指着坐在陈老爷子对面下棋的中年男人,说:“陈颂宜的爸爸,我二叔。”
还有一个,被陈老爷子骂的双脸通红的男人。
陈疆册语气懒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就是你未来公公。”
老爷子骂的力度毫不收敛,“不会下棋就在边上好好待着,少指手画脚。我上辈子是犯了什么天条吗,这辈子有你这么个智力低下的儿子?哪天去做个亲子鉴定,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
骂着骂着,余光里忽然多了两道身影。
他挪开视线,瞧见是陈疆册,以及他身边的女生后,立马收起怒意。
他笑吟吟的:“疆册带女朋友回来了啊。”
对面的二叔循声望来,“之前老听颂宜说,她这嫂子多漂亮多优秀,今天一瞧,还真是,和咱们疆册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很是般配。”
唯独最该做出反应的陈疆册的亲爸陈禹信,意兴阑珊地撇过来一眼。
他小声嘀咕着:“漂亮女人最会骗钱了,信不得。”
话音落下,下一秒,室内响起“咚——”的一声。
沉闷,却很响。
陈老爷子拿起手边的黑檀木棋盒,没有半分迟疑,往陈禹信头上砸。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陈老爷子斥道。
陈禹信年过半百,还得被亲爹如此教训,头被棋盒砸过,痛感阵阵袭来,双眼好像都有一瞬失明。他委屈至极,却又不敢发泄,很是憋屈:“……爸,你不是拿拐杖都手抖,怎么揍我就这么有劲?我都要被砸出脑震荡了。”
“活该。”陈老爷子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和陈疆册他俩招了招手,“是叫阮雾吧?”
阮雾和陈疆册一同走到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示意她坐在边上的空位里。
棋桌一共有四个座位,阮雾坐了空着的那条椅子,陈疆册便没位置可坐了。
老爷子只看了陈禹信一眼,陈禹信低着头,悻悻然起身,给陈疆册让座。
哪有亲爸给亲儿子让座的理儿?
陈禹信只敢在心里抱怨,实际起身腾位置的速度快得惊人。
看在眼里的阮雾,只觉不可思议。
但另外三人,却是一脸习以为常。
老爷子望向阮雾的神情,很是满意,“疆册妈妈早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疆册谈了个女朋友,长得漂亮,又有能力,还是南大毕业的——你说,这不巧了,我以前也是南大出来的,咱俩多有缘分。”
还不等阮雾说话,陈疆册吊儿郎当地:“爷爷,您别瞎碰瓷行吗?南大是在后来才四所高校合并的,您一医科大的,说什么南大?”
“医科大都被南大合并进去了,我怎么就不是南大的学生了?”老爷子不服气。
“行行行,您也是南大的学生,怎么,要不让阮雾叫您一声‘学长’?”
“……”老爷子一脸无语。
他是有“学长”的怪癖吗?一口一个“学长”的。
要不是有他家里人在,阮雾真想踹他一脚。
他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阮雾没做成的事,老爷子做了,只是老爷子腿脚不利索,没有抬腿踹陈疆册,而是拿起椅子边放着的拐杖,打了下陈疆册的腿。
很明显,比方才打陈禹信的力度轻多了。
陈禹信不服:“爸,你能像打我一样,往死里打他吗?”
老爷子面无表情:“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二叔给陈禹信使了个眼色,他终于老老实实杵在一边,安静地充当背景板的角色。
他们并没有聊太多内容,没一会儿,就到晚餐时间。
冬日昼短夜长,夜幕来临尤其快。
陈禹信不情不愿地推着老爷子的轮椅,陈疆册和阮雾在边上跟着,老爷子和陈疆册时不时地交谈几句。
餐桌很长,一张桌子能坐约莫四五十号人。
座位顺序也分亲疏远近,老爷子右手边坐着的是陈疆册的二叔,左手边则是陈疆册和阮雾。至于陈禹信,排到第六号椅子去了。
陈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家都压低了声音说话,餐盘上菜的声音都能盖住说话声。
唯独老爷子和人说话的声音是正常的音量。
老爷子:“最近银行怎么样?”
陈疆册:“副总不是三不五时来您这儿吗?您门儿清,至于再问我一遍吗?”
老爷子:“问你几句你还不开心了,阮雾,你看看他——”
莫名被点到名的阮雾有些受宠若惊。
陈疆册很护短:“咱俩聊咱俩的,别扯上我女朋友。”
老爷子:“我就是让她管管你,反正我是管不了你的。”
和陈疆册说完,老爷子又和阮雾说:“疆册脾气不好,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平时他是不是让你受挺多委屈的了?”
阮雾摇头:“没呢,他对我挺好的。”
老爷子笑眯眯的:“知道疼人了,知道对老婆好,挺好。”
陈疆册平日里一口一个“老婆”,这时候却一本正经地纠正:“还没结婚,爷爷,您别瞎叫。”
“这不也快了吗?”
“也不知道她家里那边同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不然你让你爸给亲家下跪试试?”
“……”
隔着四五条椅子的陈禹信,当即不干了:“爸,男儿膝下有黄金。”
老爷子语气平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是疆册把你的钱都追回来,疆册要你干什么事儿你都干。”
陈禹信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咬牙:“跪就跪,谁怕谁。”
众人皆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模样。
待吃完饭,是陈疆册推着老爷子的轮椅回屋的。
阮雾跟在陈疆册的身边。
老人家习惯早睡早起,此刻睡意沉沉,浑浊的嗓犯困,说话的语速很慢,“疆册,爷爷老了,精力大不如前,银行和陈家,以后都得你照看着。”
陈疆册说:“知道。”
“你爸你也别整天派俩保镖跟他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他也不敢碰女人了,总觉得外面的女人接近他,是为了骗他的钱。”
“他自作自受。”
“他再如何,也是你爸。”
“……”
“你别去管他了,随他去好了,只要不犯事儿,干什么都行。”
“……”
“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说了很多的东西。她怕我不满意你挑选的女朋友,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满不满意的,反正我也没怎么管过你,我对你的期望,和对你爸的期望一样,好好活着,别犯事儿。只是他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而你和他是相反的。”
陈疆册推着轮椅,思忖再三,问:“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老爷子笑,也不与他盘旋了,长驱直入道:“不管你选择和谁结婚,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银行每年的财政报表,要一年比一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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