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应淮摊开双手,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谁能骂的动他?他向来有主见,有想法,打小就这幅德性,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迟迳庭:“以前不都是你把他拉回来的吗?”
段应淮:“以前都是他拉我回来的。”
迟迳庭:“瞎几把吹吧,他劝你别对保姆的女儿下手,你有听过吗?”
段应淮:“他说的是,下手别太狠。”
迟迳庭:“……”
迟迳庭实在搞不懂这俩人,往日最狼狈为奸的两个人,一个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没什么好事儿,不是把谁搞得倾家荡产,就是把人搞得妻离子散。
他反省了:“我不该和你俩聊天的,是我的错。”
迟迳庭离开后,段应淮拿起桌上的酒杯,和陈疆册面前的酒杯碰了碰。
陈疆册懒懒瞥他一眼。
段应淮笑:“喜欢就去追,不丢人。”
陈疆册仰头,双眼放空,好似无动于衷。
段应淮说:“我听说她前男友很喜欢她,这女的挺有本事啊,前男友一个两个都为她倾倒。”
陈疆册终于有了反应:“她能有什么本事?你可真是恭维她了。”
“没本事吗?”
“嗯,和我在一起,没拿我一分钱,也没明里暗里地让我送她礼物。”
“这种女的才有本事。”段应淮嗤了声,“她什么都没拿,就是拿走了你的心。”
“……”
陈疆册望着天花板。
酒吧包厢的天花板泛着光影,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深蓝色的光幽昧诡谲。光是流动的,但他眼底的情绪是静止的。
他阖上眼,因为疲惫,因为无奈,更因为事实如此,他应该面对,但他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
要怎么面对自己呢?
他以为他会游戏一生的。
他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着。
他当然不会被阮雾束缚着,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想,应该是驯服。
年幼时他读过一本书,里面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你的世界里的唯一了。】
可她并没有驯养他。
是他被她驯服,让她成为了他的独一无二。
他成为她人生的偷窥者,在阴暗角落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笑起来很漂亮。
她比起以前更漂亮了。
她以前的光芒只能照亮他一个人,现在是尤为闪耀的一颗星,受众人瞩目。
陈疆册也在仰望她。
主办方见他盯着阮雾,于是问道:“需要我请阮小姐和您一同用餐吗?”
过去太久,他和阮雾的事早已被人淡忘。
他当然没刻意去记她,只是她始终存在于他的世界里。如同空气,如同风,如同一切看得见摸不着的世间万物。
戒断带来的严重后遗症是,让她成为他生命里的精神鸦片,让他彻底无法遗忘她。
陈疆册摇头,笑着说:“她长得和我前女友很像。”
主办方说:“或许你俩有缘,需要我引荐一下吗?”
生意场上惯有的套路。
陈疆册说:“不了,我对替代品没兴趣。”
没有人会喜欢赝品。
可她不是赝品。
她是独一无二的藏品。
暮春时分,他收到季司音父亲亲手送来的请帖。
邀请他出席季司音的订婚宴。
他嘴角勾着的笑,淡了又淡。
他轻拿轻放地姿态,说:“到时候有时间的话,一定过去。”
那阵子他给自己安排了许多的工作,连轴转地,累的倒头就睡。
也因此,稀里糊涂地把手机弄丢了。
那只保存过她近些年所有照片的手机,屏保壁纸和桌面背景都是她照片的手机,藏着他所有不为人知阴暗面。即便是认识多年的发小都难以置信,他居然会恋恋不忘前女友到这种境地。
手机不过是唯一能拿出来的物证,物证是能造假,但心无法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说谎。
陈疆册必须得对自己坦诚,手机遗失后,他魂不守舍。
或许命运的神奇之处在于,它擅长捉弄人。
季司音订婚前一夜,陈疆册再次梦到了阮雾。
梦里,她在和他告别,以一种决绝的、永不会和他相见的姿态。
梦醒后,他浑身汗涔涔的,冷汗浸的他身体冰凉,趋于麻木。身体无法动弹,大脑还在运转,脑海里唯一的意识便是——他要去找她。
就一次。
就找她这一次。
只要她看他一眼,陈疆册就不认输。
然后,他去了季司音的订婚宴。
旁羡见到他的时候,难免打趣他:“疆册哥,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说实话,是不是为了阮雾来的?”
陈疆册冷眸游睇:“我闲得慌?为了个女的大动干戈?”
旁羡半信半疑:“真不是为了阮雾?”
陈疆册冷嗤:“你不如说我这些年为阮雾守身如玉。”
“……”旁羡只觉天方夜谭,“那不可能。”
“你看上去,禁欲的日子不会超过三天。”
陈疆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嘴角挂着随性的笑:“你还挺了解我的。”
旁羡又问:“冒昧问一下,你这段时间和哪个女的搞在一起?”
“……”
“女模特吗,还是网红?”
“……”
“难不成是你那些相亲对像?你连相亲对象都不放过吗?”
“……我上哪儿相亲了?”陈疆册偏了下脸,眼底滋生出莫名的燥意。
旁羡说:“圈内人都说啊,你相亲了。你家里人都在给你介绍。”
陈疆册:“没去。”
然后旁羡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幸灾乐祸:“你还说你放下了,你看,你为了阮雾,都不愿意去相亲。”
陈疆册无可奈何:“我的事,你非要扯上阮雾干什么?”
旁羡讷讷:“……我总觉得,你俩会和好。”
陈疆册坐在喧嚣嘈杂的宴会厅,双眼放空,视线里,他瞧见阮雾出了宴会厅,不到半分钟,周淮安也走了出去。他双眸似一汪死潭,幽冷暗邃。
旁羡没察觉到他的神游,他推搡着他:“周淮安都跟过去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陈疆册顿了顿,甩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我闲得慌?”
话出口,陈疆册意识到,离开了的阮雾,逐渐构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学会了口是心非,最擅长言不由衷。
他不想跟过去吗?
他不想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吗?
可是他跟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她讨厌纠缠不休的关系,也讨厌低声下气祈求原谅的人。
而他和她之间,没有谁应该原谅谁。
他曾以为,或许他俩之间最好的距离,是她闪闪发光,而他在人群里遥遥望她。
可是命运真将他俩死死地捆绑在一起,兜兜转转一圈,他遗失许久的手机,居然在她手里。
他胸口极深地起伏了下,连日的病痛、身体的痛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顿消。
——这些年,没有我陪在你身边,你过得开心吗?
阮雾:“开心。”
陈疆册笑:“但我不是。”
时过境迁,她的无情炼地炉火纯青。
她走了。
可陈疆册嘴角的笑,弧度越来越大。
他曾以为她不会亲自送来,但她还是来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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