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第二场,是在迟迳庭的酒吧。
旁羡高举酒杯挥洒满场时,听见了陈疆册来的消息。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感情基本都很速食。
阮雾说他们是玩感情,其实都是往好了说的。说是男女关系,更多的是包养关系。没有所谓的平等,来去都由上位者决定。
所以在看到排成长队的公主进陈疆册所在的包厢时,旁羡内心比起替阮雾惋惜,更多的还是置身事外的激动——他俩分手了,他就有一辆豪华超跑了。
说到底,旁羡没有打心眼里把阮雾当做朋友。
但他还是在外面又喝了一圈,才去找陈疆册。
出乎意料的,陈疆册怀里居然没女人。
就连迟迳庭这个有未婚妻的人,腿上都坐着个美人儿。
旁羡硬挤到陈疆册和迟迳庭中间。
迟迳庭拍了拍怀里的女人,女人识趣地从他腿上下来。
他斜睨旁羡一眼:“听说你公司最近几部短剧点击率挺不错的。”
旁羡一点都不谦虚:“单周热度榜前三都是我公司的剧。”第一还是阮雾写的剧本。后半句他没敢说。毕竟陈疆册现在的状态挺吓人的。
那张浮浪不羁的脸,此刻没什么表情,眼梢稍挑开一道细细的缝,眼神极轻佻,却又极危险。
陈疆册一晚没怎么说话,听到他俩的对话后,眉梢都扬起来,笑得如同被辜负:“前三里面有阮雾写的剧吗?”
迟迳庭都想骂他一句没出息了,还是硬生生忍住。
他改口,问:“阮雾写的都是什么剧情?该不会是那种文绉绉的文艺片吧?”
陈疆册听得,都忍不住笑了出声,“和文艺没半点儿关系。”
迟迳庭不太相信:“那是什么?”
陈疆册说:“霸道总裁爱上我。”
迟迳庭眉头皱成团:“啊?”
阮雾给他的感觉,是清冷里带些难接近的傲慢的。再结合她南大研究生的身份,迟迳庭接触过几个南大的女学生,读书人嘛,骨子里都有股傲气。浑身散发着爱国文明和谐的正能量。
“阮雾看上去,不像是会写为了窃取商业机密而使用美色,勾引男人的剧本。”
旁羡听到迟迳庭这句话,一口酒含在嗓子里,呛的脸涨的通红。
“什么商业机密?”缓过气后,旁羡笑得开怀,“她写的都是,‘和陌生男人一夜缠绵后,发现他居然是我的新婚丈夫’这种剧。”
迟迳庭眉间褶皱更深。
陈疆册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皱了一晚的眉头,不知何时松散开。
见他眼里的阴翳退散,旁羡试探性地问他:“你俩真没分手啊?”
那晚的事情,即便周淮安耳提面命让众人捂嘴,还是有好事者将其流传出来。
流言蜚语或多或少有夸大的成份,传到旁羡的耳里,一圈又一圈地添油加醋,演变的版本尤为的劲爆激烈。
——听说陈疆册为了和周淮安合作,都把女朋友送到周淮安床上了。关键那个女的,还是周淮安初恋女友,周淮安甚至为了她,要和未婚妻悔婚。
旁羡八卦的心隐隐作祟,问季司音,季司音当然说都是假的。
再想问细节,季司音就不告诉他了,甚至还放下狠话:“你要是敢问雾雾那晚的事,我就和你绝交。”
不论旁羡怎么骂季司音的男朋友,季司音都是无所谓。但阮雾对季司音而言,不一样。
旁羡不敢挑衅阮雾,于是来挑衅陈疆册。
陈疆册翻来覆去咀嚼着旁羡的话。
——你俩真没分手啊?
想来他是问过阮雾的,而阮雾的回答是否定的。要不然旁羡不会这么问。
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以阮雾的狠心程度,恐怕已经把他归为前男友了。
她双眼总是平静的,爱人的时候都辨不出几分真心。
那晚那双眼似一盏冰冻的烛火。
这会让陈疆册想起第二次见面的那晚,他邀请她坐她身边,她眼里浮现着逐火流萤的光。
许多事经不起回忆,更经不起推敲。
就像那晚,遇到阮雾之前。
陈疆册和周淮安在同一个包厢里用餐,他们之间隔了一张圆桌,按理说没什么交流。中途陈疆册起身去洗手间,遇到了在走廊尽头抽烟的周淮安。
他们相视一笑,并没说太多话。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原本周淮安站着的地方,多了个黑色钱包。
服务员捡了起来,礼貌问他,是不是他的钱包。
看上去是个无名杂牌,边角起皮,年代悠久。服务员打开钱包,里面放着张合照。年轻男女,笑容甜蜜。
陈疆册说不是后,慢慢悠悠地往包厢走,唇角弯折着讥诮的讽笑。
包厢门打开,周淮安慌乱地出来,与陈疆册擦肩而过。
周淮安手都在抖,表情却是恰到好处的感激微笑:“是我的钱包,谢谢了。”
陈疆册投递过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场戏。
他收回轻飘飘的视线,推开包厢门的手,手腕青筋迸发,像是下一秒血管就要炸开。
陈疆册耗了近一个月,屡屡说服自己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但和周淮安由于工作,频频见面。关于那晚的回忆,随即甚嚣尘上。
他没回答旁羡的问题,而是问他:“阮雾最近在忙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陈疆册意识到,没有旁羡,他和阮雾就会快速地从彼此的世界里抽离出来。
旁羡说:“还能忙什么?上学呗,有事没事和季司音待在一块儿,季司音成天带她吃喝玩乐,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小打小闹。你说她跟在你身边多有意思,你还能带她见点大人物,他们学校的校长你不是挺熟的吗?”
迟迳庭搭腔:“能不熟吗?校长女儿追了他好一阵来着。”
陈疆册都快记不起这事儿了,语调闲闲地:“是吗?”
迟迳庭:“你高中的时候,隔壁班班花,叫什么来着?我忘了,但她那双腿是真的漂亮,天天跑咱们班来找你,一双大长腿就在我眼前晃啊晃的,白嫩嫩的,晃的我都春心荡漾了。”
旁羡乐了:“那你上啊。”
“人家看不上我。”
“我要是女的,在疆册哥和你之间,也选疆册哥。”
“你小子——”
“你太渣了,你有未婚妻还和别的女的搂搂抱抱。”旁羡话讲得很不客气。
迟迳庭叼着根烟,笑得不怀好意:“是,我渣,你疆册哥不渣。都被阮雾打入冷宫了,还很有贞操,看都不看女的一眼。”
陈疆册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旁羡捉摸不透陈疆册的心思,这些年他身边的女的换了又换,像是有保质期的商品,基本都没超过一个月。唯独阮雾,一转眼,半年多了。
他和季司音的赌注,即便他压得是不超过一年,但旁羡是存了私心的。
他想,或许浪子也会泊岸,或许阮雾就是让陈疆册停下来的理由。
思索稍许,迟迳庭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季司音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拉着阮雾去天竺寺。天竺寺是求什么的?”
迟迳庭是南城本地人,对各大寺庙了解得透彻。
“求姻缘的。”他瞥了眼陈疆册,谑笑,“完了,阮雾要和佛祖祈愿,让佛祖给她找下一个男朋友了。”
陈疆册幽幽回望他一眼,眼里的笑,尽是森森寒气。
后半场的活动更加活色生香,陈疆册忽觉无比地疲倦,提早退场。
身后迟迳庭用很欠揍的语调调侃他:“我明天去你家门口看看,是不是挂了贞节牌坊。”
陈疆册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没地儿撒。
司机送他回家后,被告知下班,悄然退场。
陈疆册在车里坐了不知多久,隔着车窗,面无表情地盯着庭院里的楸树。
蓊郁茂盛的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夏日时绿叶葳蕤,佣人日日悉心照料,挨过一个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和阮雾一样,对她有一百分的好又如何,只要有一件事让她不顺心,她就能全盘否认。
——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陈疆册推开车门,寒风呼啸进他的嗓子眼里,吹得他浑身发麻,他抬脚踹了踹楸树。躯干微微颤了颤,在冬夜里依然昂扬挺拔。
——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
冷风把他吹得神志不清了,陈疆册回身进车里,踩下油门。
凌晨两三点,景区的马路阒寂冷峭的只剩落雨,孤寂飘荡。他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超高速的车辆一个急刹车,惯性带动着他往后靠,脊背撞上驾驶椅。
他抬头,右手边是枯木玉兰和颓败楸树,右手边是一面深黄色的墙。
高墙飞檐下,藏着“天竺寺”的牌匾。
-
——“拜佛祈福要赶早。”
这句话,季司音从昨晚念叨到今早。
阮雾的生物钟是七点起,特意定了六点的闹钟。
季司音以防起不来,通宵玩游戏,压根没睡。
出发前,阮雾劝过季司音:“你要是真的很困,咱们就改天再去吧?”
熬了一整个通宵,季司音眼窝深陷,嫩白的脸有两坨浅青色的眼袋。她摇头,目光倔强,“不行,我要去。过去要半小时呢,我在车上稍稍眯一会儿。”
阮雾敌不过她,于是在手机软件里打了辆车。
还未到早班高峰期,清晨的马路格外通畅,越靠近景区,气温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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