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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 第362节

作者:八条看雪
在策划了这场大戏之人眼中,这些被恐惧痛苦压垮的鲜活生命,归根结底不过是长了胳膊腿的愚蠢、会开口说话的贪婪罢了。
恐怖的嘶吼声传出,带血的手从破洞中伸出,离得最近的那人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奔逃的人将掀翻在地、从他身上踩过,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大叫,身躯又接连绊倒二三人,有人摔破了头,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秦九叶的心一沉,却见一道黑影已从那破洞中冲了出来,依稀是个双目赤红的衙役,他身上那件当差的官服已被鲜血染红,身体凭着本能开始狩猎,直到新鲜血肉填满他的空虚。
秦九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甚至同那发疯的怪物在花船上智斗过三百回合,可这戏楼中其他人却不是如此。压抑过后的尖叫哭喊声在一瞬间爆发而出,四散奔逃的人群犹如一条打了死结的绳子、越缠越紧。
“不要慌、不要发出声响!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有活命的机会……”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却转瞬间便被吞没。
一股异香趁机从身后袭来,她躲避不及,只觉得脑袋中一阵昏沉袭来。
“没用的。乱世中,谁又能救得了谁呢?”女子的目光仍在混乱的人群中焦灼,而他自始至终望着她、眼底是无限怜惜,“我就是不想看你如此,才没有让你亲眼去看城中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同樊统说了什么?你到底……”
她说着说着再无力抵挡这股晕眩,整个人向前栽去,被对方轻而易举接住。
丁渺温和的笑脸渐渐变得模糊,声音也随之飘远。
“这不是你的法子吗?我只是现学现卖罢了……”
午时已到,冬至降临。
雷阗大道祭台上的方相氏突然变脸,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宝剑,高高举过头顶。
“吉时到,承恩露,赐福米!”
宝剑挥下的瞬间,五彩绳结被斩断,那高悬在塔顶的彩球犹如被吹散的蒲公英般四散开来,里面的东西也随之倾泻而出。细碎声响听起来比土还沉、比水还急,白花花、亮莹莹的米堆倾泻而下,欢呼与喧嚣声如山洪般爆发,声浪、人浪一道接着一道向前涌来,直奔祭台而去。
龙枢郡守樊大人是不是疯了无人知晓,可眼下九皋城里的人群无疑已失去控制。
如果说守器街的回春汤是七文钱的盼头,那此刻这不要钱的福米便是所有人的希望。他们不知晓那米中血腥肮脏的秘密,更不知晓这祥和喜庆氛围下的灾难与恐怖,一个个怀揣着感恩的心来到这里,只为求得接下来半月的口粮,而那“观戏之人”无耻利用了他们这点微小愿望,将要借此将灾难的种子散播出去。
焦头烂额的小将们试图将拥挤的人群疏导向四周街巷,可局面早已不在所有人的控制范围内,人群如开闸泄处的洪水江祭台四周每一处缝隙堵死、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离得近的高举双手只恨不能长高几寸,离得远些的便拼命先前挤去,只将整个祭台一起撼动。
守在祭台上的衙差望着潮水般涌来的人群,舌头因惊惧而开始打结。
“这、这怎地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好由咱们派米的吗?”
他的质问无人有心回答,那军司马赵大人抽出刀剑站上高处大喊大叫着,试图稳住局面,然而那点声量甚至来不及散出五步远便被吞没,而祭台上的祭司连带着那些伶人仍在疯狂舞动着,像是在举行一场蛊惑人心的邪恶仪式。
那祭司是丁先生的人,他早就觉得那文弱书生看着有鬼,眼下这番局面也当真是开了眼了,赵大人暗骂一声跳上离得最近的屋顶,竟撂下这烂摊子遁走了。
派米的衙差们见状更加慌了神,当下争先恐后退去。
“樊大人呢?快去秉明樊大人……”
他话还未说完,另一名衙差已面色惨白地跑来。
“樊大人已经不在了。”
不止樊大人不在,那几辆载满郡守全部家当的马车也已不在道旁。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来不过是樊大人兜子里一用即弃的棋子,同台下那些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人群没有分别。这身官服非但没有令他们高人一等,反而使得他们看起来格外愚蠢。细微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回头望去,只来得及看到那裂痕顺着塔身疯狂生长,随即轰隆一声响,整个布施的祭台被挤塌,混乱的人群瞬间将整个祭台吞没。
城北甘棠石桥上,樊大人的马车飞驰而过、直奔北娄门而去。
人群被倒塌的祭台堵在了城东,这条路上空无一人,就连追兵也一时半刻赶不过来,只有微颤的大地预示着这城中另一边正发生着可怕灾难。这是他一早谋划过的,在这城中郡守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他今日总算拿出些真本事了。
“樊大人,今日祭典,辰时一过城门便都关闭了……”
“今日必须出城!”樊统的声音不耐烦地传来,透出一股疯狂,“若是出不去,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杀头的压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那驱车的衙差意识到眼前或许是一条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的路,可心知已走到这一步,就算此刻遁走、躲得一时,日后清算起来也难逃一劫,与其如此不如拼上一把,富贵都是险中求来的。
眼瞅着城门已遥遥在望,樊统急得口干舌燥,恨不能将自己那两条腿借与拉车的马,可老天仿佛成心要同他对着干,偏在此时给他出了难题。斜里突然杀出几两马车、正抢在他的车前,赶车的衙差一惊、连忙勒马,樊统猝不及防向前撞去。
“樊大人,城门、城门被堵住了……”
樊统心下一沉,连忙撩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原本空旷的城门前不知何时又冲出三四辆马车横在门前,而方才抢在他面前的那辆他一眼认出,正是城北白家的马车。那车上不知装了多少米面物资,径直将挡在前面的车马顶开,直到撞上城墙才停下。
那白浔拉开车帘探出头来,两人对视的瞬间、樊统当即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同自己打得同一把算盘。他觉察到了不对劲,吆喝着想要退出去另寻出路,然而为时已晚,十数辆马车从身后各巷口中涌了出来,一眨眼的工夫便将城门处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大都是城北大户人家,听到风声后不约而同选在祭典进行时行动、趁乱走脱,谁知却遇到和自己一般想法的“聪明人”。
他们都是孤注一掷、决定要到城外避难的,怎可能轻易放弃?当即争抢得更加凶狠、谁也不肯退让。然而若有一人能放下情绪、仔细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会觉察到其中的不对劲。什么小道消息能这般一致地同时传进这么多户人家耳中?除非他们的消息都是从一处来的,而散播消息的人便是有意如此,为的就是让他们成为这出闹剧中的丑角,轻易下不来台。
樊统望着各家挤作一团的马车,冷汗涔涔、一脸横肉的脸上竟露出一个荒谬的笑。
他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丁渺搞得鬼。
对方一早便算到了他会逃走,甚至算到了他几时行动、从哪个城门出发,而这种算计很可能是从对方找上门来的一刻便开始了。他不是没对那书生产生过怀疑,只是直到最后也不明白对方做这一切图的到底是什么。他应下对方祭典提议的一刻,便已经开始策划着借机遁走,所谓将病气诅咒分与众人,不过只是他走投无路之后的一点不死心和幻想罢了,那苏凛出身药商,遍寻名医上门问诊,最终还不是对自己的母亲束手无策?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的“病”怕是治不好了。
可治不好又如何?那苏家老夫人还不是靠吃人喝血活了几个月?若不是那邱家长子将人抓了去,说不定当真能千秋万代呢。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该死?让别人先去死吧,他可还要活呢。
城门前又是一阵混乱,马车外传来冷冰冰的喊话声。
“樊大人有令,祭典期间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城门!”
车帘被一把拽下,樊统肥胖的身躯从车厢中挤出。
“瞪大你的狗眼看仔细,我就是你樊爷爷!开门!快给我开门……”
他话喊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认出了那守在城门前的人正是那邱陵身旁的小将之一。
段小洲眯起眼,手中长枪拄地、气吞山海。
“有人擅闯城门,给我拿下!”
城门处的守卫呈包围之势左右夹击而来,显然早有准备,樊统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哪里比得上那些训练有素的小将?三五回合都没捱过便丢盔卸甲,对方转瞬间已经杀到跟前。
“起开!我自己来!”
樊统杀红了眼,就连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信也全然不顾,抬腿就是一脚,仗着自己这些年养得膘肥体壮的身子将人三两下挤开,竟驾着马车冲出关卡、向城门外飞奔而去。
“樊大人不要丢下我等,樊大人!樊大人……”
樊大人此刻早丢了耳朵,整个人只剩下两颗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脚下这座桥的尽头。
“樊统逃了,快通知二少爷!”
段小洲大吼一声,守城士兵得令,转身灵活爬上城楼,解下腰间号角吹响。
沧桑呜咽的角声透着一股不祥和肃杀,在九皋城上空飘散开来,犹如吹响了交战的号角。只不过这是一场看不到刀剑、分不清敌我的战争,再优秀的将士也无从下手。
冷风迎面而来,樊统回头张望已经被他摆脱在身后的城门,他的冠帽早已不知飞到何处,散乱的发髻在风中四散开来、张牙舞爪地飞扬,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疯狂可怕。他痛快大呼,似乎有生以来也没有取得过如此夺目耀眼的胜利,想到那城中正在经历的乱子、即将面临的地狱之景,他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兴奋狂喜,死里逃生的快感支配着他,手中马鞭呼啸着落下。
只要过了护城河,便算是彻底逃出了九皋城,他便能够摆脱一切麻烦,带着他积累半生的财富,痛痛快快地投奔那北方的贵人,尽享安逸富足的晚年。
只要熬过这一遭,他就金盆洗手、回头上岸。他保证不会再贪,保证不会再抢,保证不会再仗着这身官袍胡作非为。
他会用余生去赎罪,只要让他离开这里。
十丈、九丈、八丈……
樊统盯着手中震颤的缰绳,发现脚下那条横跨护城河的吊桥不知为何变得地动山摇起来。
他上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还是在那苏家的货船上……
下一刻,雷火被引燃的巨响在他屁股正下方炸开来,他的一切疯狂、战栗、对生的期盼和对死的渴望都尽数消散于火光之中。
那艘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连同马车下的桥一起被炸得粉碎,金光银光火光混着龙枢郡守樊统的血肉落入护城河中,雷火爆裂的巨响还在回荡,无数黑影已汇聚在漆黑腥冷的护城河中,河水如同沸腾了一般,黑影们转瞬间便将碎肉分食殆尽。
原来那樊大人在护城河中养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怪的传闻是真的。
城门口死寂一片,目睹一切的人们因震惊和恐惧而动弹不得、言语不能,直至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那站得离城门最近的守城士兵胸口中箭、当即倒地。
九皋城金刚不坏之墙落成至今,何时遭遇过敌袭?谁也没料到今日竟会是第一遭,那些守卫尚且回不过神来,更莫说拥堵在城门口的那些有钱老爷了,一个个愣在原地,成了明晃晃的活靶子。
不过转瞬间,数道带着火光的箭影已呼啸而过,火油四溅、箭簇入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有人被解了定身术,大喊大叫着向后退去,试图逃离这突然降临的修罗场。
然而城门口早已乱成一锅粥,躲在车里的抱头哭嚎、想要弃车遁走的一探头便挨了箭,带着火油的箭所到之处瞬间点燃一切,火势在风中越窜越高。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支起皮帘作为掩护,振臂一呼道。
“别慌,关城门!快关城门!”
发声的是个上了年纪的戍门卫,旁人都叫他老谭,平日里几乎很少听他开口说话,如今竟能发出这般振聋发聩的声响,半晌才反应过来,纷纷响应、加入其中。
门轴发出沉闷声响,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巨大城门却仍有车辙宽的空隙闭合不上。就在此时,斜里突然冒出个绿衣女子,一双肉掌竟有千钧力,在那门板上重重一推,被飞矢卡住的城门终于闭合,将那些带火的重箭挡在门外。
“引河水灭火、阻止火势蔓延,将人疏散到最近的辟火巷里!”
沧桑的声音在马上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衣衫单薄、白发纷飞的老将军飞身下马。久违的号角声将他从沉疴旧梦中拽出,他没有着甲衣,甚至没有穿官服,然而没有人敢忽视他周身那股气势,只觉得在长夜中盼来了一轮明月。
“是都尉,邱都尉来了!”
戍门卫老谭第一个高喊,明明只是一个名字,却令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段小洲难掩激动迎上前来,还没来得及同那传闻中的黑月领将说上一句话,只见对方脸色突变,纵身将他扑倒在地。
“快闪开!”
刺眼的火光连带一股灼热从背后袭来,轰隆落下的碎石瞬间将一切掩埋,待人们挣扎着起身望去时才发现,北娄门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巨石堆成的高墙。
号角声从三个方向陆续传来,预示着城中各处乃至三道城门相继遇险。
九皋城彻底沦陷了。
第246章 甜蜜之家
偏安一隅近百年都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九皋城,这一回算是摊上大事了。
先是天子大祭牵连无数,不仅斩了那牵头祭典的春官府梁大人,连带着牵出了粮仓亏空一案,甚至还揪出了孝宁王府一脉。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九皋城运出的七合鬯便是这萝卜须上的一点黄泥。酒水出了问题,源头虽免不了嫌疑,但过程中也可能出现问题,若是没有后续的事,一切兴许还有转圜余地,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便不得不令人怀疑,这座向来安分守己的小城中藏着惊天阴谋。
先是有那怪病疯病的谣传,而后又传天下第一庄影使遁入城中、兴风作浪,那固若金汤的九皋城未被攻破却自封城门。凡事再一再二可算作偶然,若是接二连三地发生背后定是有人在暗中操弄,而九皋城中势力原本也就两方,那龙枢郡守樊统已在众目睽睽之下炸成了花,剩下的便是镇水都尉邱陵。而这邱家的故事可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谁不知道当年赫赫有名的黑月军呢?谁又没听过几则有关那黑月陨落、居巢殇役的传闻故事呢?都说世间本无新鲜事,不过是历史车轮复蹈其辙罢了。
一场连绵数月、预示灾祸的大雨,一座与外界断了联系、鬼影幢幢的疫城,又有居心叵测、身份不明的反贼潜伏其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从前那个模糊的影子。
九皋就是下一个居巢。
“放屁!”呈羽拍案而起,怒气顺着她纤长有力的手指几乎要怼到她面前之人眉心,“金石司自始至终都没放过一支箭,更未曾在那四道城门外埋下雷火。就算是圣上带玉蝉营的人亲自来查,金石司上下也经得起检视、绝无任何错漏!”
然而不论她如何愤慨,她面前的周亚贤都岿然不动,只望着手中半盏茶。
“我方才所说或许并非事实,但却很可能是眼下那九皋城里人人尽信的真相。”
真相若是仅凭双脚的赶路人,谣言就是插上翅膀的流星箭,尤其是在这种危急当头、人心惶惶的时刻。
呈羽明白周亚贤话中深意,但仍愤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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