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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 第92节

作者:八条看雪
苏家若是倾覆,苏沐禾定无立身之所,但若苏家缓过这口气来,对方的日子只怕会更加不好过。
她同苏沐禾没什么交情,最多是望向她时会觉得她的处境同自己常有几分相像之处,身不由己、处处小心、到头来却还是要被人踩在地上。
但最令她在意的,还是那日苏沐禾孤身闯进郡守府衙时的样子。
有些狼狈,但却带着些许冲破一切的勇气和渴望。
她不是苏沐禾,并不知道彼时对方心中所想。但她下意识觉得,驱使那女子迈出那一步的种种因由中,或许也有一点名为良知的东西。而那一点微弱不足为人道的东西,便是苏沐禾同苏家上下最大的不同。
晃神间,秦九叶的脚步正好来到那苏家姐妹的身侧。
苏沐芝的言辞越发狠厉难听,鲜红的指甲在半空中挥舞着,几乎就要抓到那苏沐禾的脸上。苏沐禾克制不住地微微侧头躲闪,那指甲便狠狠刮在她的发髻上。
苏沐禾毫无防备地惊叫一声,瞬间被扯掉一缕青丝,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倒向一旁。
秦九叶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还未等她自己反应过来,便已将人扶住了。
本是一家人,这又是何必呢?
秦九叶的心底不由得闪过这句话。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苏沐芝转向她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明明嵌在那张俏丽的脸上,流露出的却是十足的轻蔑与厌恶。仿佛她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虫蚁。一只胆敢在她说话时爬上她的绣鞋、打断她思绪的丑陋虫蚁。
秦九叶下意识退了半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便觉得眼前一花,左脸一麻、随即是火辣辣的疼。
“贱人,你也配在这里对苏家指手画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吃了苏家的银子,竟还敢到邱家小子那将祖母的病说出去,猪狗不如的东西!苏家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我绝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脑子里嗡嗡声一片,眼珠子也忘了转动,秦九叶就维持着被扇了一巴掌的姿态立在那里。
一旁的苏沐禾将一声惊叫憋在了嗓子里,她似乎是想上前、却被一旁受了惊吓的商曲死死抓住了手。
陆子参晚一步匆匆赶到、连忙将秦九叶拉到一旁,两条粗眉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苏小姐是嫌苏家罪名还不够多,还要再生事端不成?苏家获罪乃是因犯下命案,同秦掌柜有何关系?苏小姐不是自诩是个聪明人,怎地连这点粗浅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他嗓门本来就大,此刻又因为心急而提高了声音,不远处押送苏老夫人准备离开的年轻督护方才翻身上马,听到这动静不禁回过头来,正好目击了这一幕。
秦九叶摸了摸脸,第一时间感受到的竟不是委屈和难过,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恍惚和荒谬感。
她像是个谨慎胆小、却捅了蜂窝的人,一直捂着脑袋四处躲闪,直到刺扎进皮肉里的一刻,混乱奔逃的心反而才落了下来。
她一早便知晓,或许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与苏家为敌的代价,而这个巴掌还仅仅只是开端。蝼蚁想要反抗,便要冒着被踩死的风险,而日日躲在阴暗角落里或许可以苟且偷生,但永远不可能挣来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她不后悔方才扶了苏沐禾一把,也不后悔昨夜破釜沉舟的决定。
耳边的嗡嗡声瞬间退去,秦九叶只觉心下一片清明,她迅速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退开几步后竟还能端住架子、拱手行了个礼。
“如此,在下便坐在家中恭候了。话说那郡守府衙我倒是去过一回,审人的地方可是不怎么样,樊大人的手段也多得很。我劝苏大小姐好自为之,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码头搭台唱戏了,有空不如早去城北的大悲寺多为家里人祈祈福吧,那里上头一炷香是不要银子的。”
说完,秦九叶看都没看一眼那苏沐芝惊怒交加的脸色,转头快步离开了。
这身为罪魁祸首的苏家,害得她与听风堂众人深陷危机、险些牢狱半生,她自认不是邱陵那样的“圣人”,若是可以她也想泄一泄私愤,但此刻除了逞个一时的口舌之快,她也确实不能再怎么样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苏家今日输得一败涂地,她这只小虾米依然得处处小心。
不过那又如何呢?
唐慎言常将“忍”字挂在嘴边,言及能成大事者,过人之处便在于此。她听后又常在心底偷偷不屑,觉得那不过是处于逆境中人说给自己听的安慰话罢了。但此时此刻,这个字却带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管怎样,她还活着,甚至还扳倒了苏家。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盼头,只要活着就有逆转境遇的无限可能。
想到这,她的脚步更快了。
她似乎从来没走得这么快过,快到穿过人群的时候,那些人的脸都变得模糊而破碎了。
原来想得清楚明白和真正做到无悲无喜还是有些差距的,否则那大悲寺的住持便人人可胜任了。
有一瞬间,她发现自己无法克制地期盼着,那些面孔中能有一两个她熟悉的影子,哪怕是许秋迟、姜辛儿、杜老狗、亦或者是……但最终她还是要孤身一人走过这条路。
或许早在码头分道扬镳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某种结盟和关联便宣告结束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也再没有聚在一起的必要了。
走出码头前的一刻,秦九叶听到陆子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似是有些担忧。
“秦姑娘!”
“放心,案子没结之前我不会跑的。”她没回头,只抬起右手摆了摆,“我只是有点累了。折腾了一夜,得先回去补个觉。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愿我们都能在逆境中重生。
第75章 三十年河西
女子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之后,一身黑甲的年轻督护这才轻夹马肚,押送着那辆关着苏老夫人的马车离开了码头,大胡子参将见状也匆匆上岸做起收尾工作,似乎并不想同那剩余的苏家人多待上半刻钟。
余光瞥见邱陵策马远去,苏沐禾终于收回目光。
她的小动作被苏沐芝看在眼里,后者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哂。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脸去看男人?”
苏沐禾没有理会她,下一刻竟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自己站了起来。
“那位陆参将说得对,苏家眼下正在紧要关头,姐姐若是发泄够了,还是早些收拾自己,莫要让旁人看笑话了。回府之后,若要家法处置,我受着便是。”
女子说话时的声音依旧轻柔,神态也还是原先那副安静守己的样子。但不论是她说出口的话、还是她周身的气质,又似乎全然不一样了。
这一点就连苏家的那些管事和小厮都看得出来,苏沐芝又怎会察觉不到。
但人往往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对一个相识多年之人的看法的。苏沐芝只当这庶出的妹妹是个经不起风浪的,眼下还没到最后一刻便已撑不住了,说这些话不过是在强作镇定,实则一心只想快些逃走。
“怎么?现在你倒是嫌丢人了?早前可有想过会有今天?我劝你想明白些,你能依仗的只有苏家,苏家若是倒了,你看那邱家小子是否还会多看你一眼?”
“屡次独断臆测、大喊大叫的人是姐姐,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不妥帖的话。若要说到丢人,也该是姐姐忧心才对。”
若说方才的苏沐禾还只是一只藏在水中的鱼钩,隔着水面看不真切的样子,现下这只钩子便已尽数露出水面,靠近沾上便会被勾住血肉。
苏沐芝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苏沐禾已走到了自己面前。
“姐姐和兄长能依仗苏家不假。可对我来说,我能依仗的只有自己。”苏沐禾的声音很轻柔,几乎是贴着苏沐芝的耳畔响起,“方才在船上的时候不知怎地、觉得四周潮冷得厉害,想教商曲去添一炉炭、烘一烘屋子,却被那船工给顶了回来,说我娇气,一点风都受不得。我那时便在想,若是姐姐在,这炉炭又算得了什么呢?便是盛夏时候也要得来。”
过往同在府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苏沐芝第一次见这安静的妹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一直以为,她这个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妹妹,天生就是这么安静、没什么话可讲的。
但如今来看,苏沐禾并非无话可讲,而是这么多年已习惯了将话憋在心里。
一众小厮管事们仍低着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那一双姐妹。他们听不见苏沐禾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那向来说一不二的苏沐芝脸色前所未有的僵硬难看。
“这些话,你留着去同父亲说罢。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你若有本事,就亲自来取,多说无益。”
苏沐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说罢、不客气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不料下一刻却被苏沐禾抓住了手臂。
苏沐禾的力气大得吓人,她一时竟挣脱不开,转过头去的时候便对上了对方那双烟雨迷蒙的眼睛。
“其实早在饮马滩的时候,我便察觉码头上有人了。我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但总觉得以姐姐的智慧和手段,定能摆平一切,而我只要像往常一样乖乖站在一旁看着就好。只是没想到……”
“你是故意的?”苏沐芝蓦地回过头来,熬了一整晚的双眼泛起血丝,那双漂亮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今日之事一旦败露、苏家定有劫难,却还是放任那贼人上了货船、引来督护,就是为了将父亲和我拉下水来。这些年苏家供你吃穿、给你庇护,你不过是觉得自己受了些苛待,如今竟敢将矛头指向自家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苏家人?!”
过往二十余载承受的冷落欺压和无声压迫,如今就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句“受了些苛待”,苏沐禾简直要从心底笑出声来。
但她明白自己笑不出来,她只盯着苏沐芝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想错过。
“姐姐在说什么?我怎地听不明白?我自始至终都是同你一条心的啊。”苏沐禾说完这一句,再次凑近了自家姐姐的耳边,语气诚恳道,“我也是为了苏家好。姐姐为家中操持了这些年,父亲可有真心念过你的好?家中生意的印鉴还不是放在兄长那里?不如将这苦差事交给妹妹来试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这样聪明,这道理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苏沐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一切,她哆嗦着回手抓住了苏沐禾的手腕,十根手指狠狠用力,那殷红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对方的肉里。
苏沐禾恰到好处地惊呼一声、摇摇欲坠地向后倒去,商曲见状立刻扑上前来扶住自家小姐,苏沐芝却不肯松手,一边拉扯摇晃着苏沐禾、一边气到大叫。
“苏沐禾!你好、你好得很啊!”
商曲努力护住苏沐禾,转头对着码头上一众吓傻的小厮船工大叫道。
“大小姐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还不快上来将人拉开!”
几名家仆见状,都有些犹豫,却见那方才还一直缩在角落的郭仁贵突然便支棱了起来,提着嗓子训斥道。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二小姐被打了,拉人啊!”
二小姐被打了?那有什么要紧吗?
但今日显然不同以往,众人俱是一愣,随即在那郭仁贵的脸上读懂了确切信号,连忙一窝蜂地涌上前,争先恐后地将苏沐芝拖死狗一样拖开了。
可怜那苏沐芝从小锦衣玉食、掌上明珠一样被养大,自诩是一把经商管家的好手,在苏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何曾当众被如此对待过?当下便急怒攻心,竟捂着心口、大喘着气晕了过去。
苏沐禾在商曲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她低头看一眼手臂上发红的指印,半晌淡淡开口道。
“姐姐这几日忧思过度,方才又气急攻心,需得好好调养段时日才行。劳烦郭总管将人带回府上,找个僻静院子好好安顿吧。”
那郭仁贵立刻恭顺应下,吆五喝六地办起事来,整个人不见方才半分见风使舵的势力劲。又或者,这才是“见风使舵”的最高境界,风还没吹起来,这舵手的位置他已牢牢把在了手里。
另还有几个常跟着苏沐芝做事的管事、都是从方才那货船上跟下来的,见此情形都有些回不过神。半晌,其中一人终于讷讷开口,不知是想确认什么。
“大小姐不知几时能醒过来,那这每月报账的事……”
“房管事是上了年纪糊涂了吗?”苏沐禾的声音突然前所未有的响亮起来,整个人虽还是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但眉眼间却仿佛一瞬间舒展开来,“你眼前站着的这个,难道不是苏家人?”
那房管事终于明白了今日这出大戏的重场落在了何处,连忙弯腰向着眼前女子恭敬行礼道。
“二小姐恕罪,小的明白了。”
商曲秀眉一挑,竟有几分大丫鬟眉冲的架势。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干活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眼下这情景有诸多顾虑,一时间无人动作。
苏沐禾见状,索性站在那里开始不急不缓地交代起要办的事项。她将诸多事宜分轻重缓急一一说明,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停顿和犹疑,条理清晰、安排妥当,竟完全不输那以做事凌厉出名的苏沐芝。
还有一点最大的不同,上到管事和大丫鬟、下到开船的船工和干粗活的小厮,她都能准确清晰地叫出他们一个人的名字。要知道从前的苏沐芝,从来只会吩咐做事,只有在追责的时候才会问起他们的名字。
苏家二小姐脸上那种逆来顺受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竹在胸的淡然。她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将苏沐芝留下的残局打点清楚,随后将随行的车马分给了急需赶路的管事与下人,自己则叫商曲取了一件披风,缓缓步行离开了码头。
管事郭仁贵察言观色,臊眉耷眼地跟在后面。
“诶呦我说二小姐,这回去的路可是不近呐,不如我还是帮您叫辆马车吧……”
苏沐禾没有说话、只微微蹙了蹙眉,商曲已然意会,转身将郭仁贵拦了下来。
“我家小姐想一个人走走,郭管事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对小姐最大的关怀了。”
郭仁贵愣了愣,显然还有些不大习惯这“新晋主子”的做事风格,又嘟囔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码头另一侧,那艘被烧得有些焦黑的货船被整艘拉到岸边,府衙新调来的官差方才到位,准备登船进一步搜查,而陆子参也已迅速分派人手调往苏家宅院,要在第一时间搜查出康仁寿遇害的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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