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习惯了来自男人那些灼热的盯视甚至赤-裸裸的目光,方霓还是不太自在。
又听到顾子明喊她坐下,见手边的一把椅子空着就顺势坐了下来。
可就在她坐下的那一刻,桌上原本在说笑、在玩牌的都不约而同朝她望来,眼神怪异。
“……不是,你……我是让你坐……”顾子明尴尬不已。
方霓这才注意到手边摆着的一包香烟和一枚银色的打火机,以及一杯喝了一半的清茶,意识到这个位置刚才应该是有人坐的,心里一跳,就要起来。
头顶忽的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悦耳动听,蛮绅士:“没事儿,你坐吧。”
屋子里略静了下,她右手边一男的已经忙着站起来让位:“稷哥坐我这儿吧,我出去抽根烟。”
视野里出现一双宽大修长的手,略抻开几分椅子便在她身旁落座。
方霓迟疑地抬头,瞧见一张熟悉的俊脸。
谈稷的鼻梁很高,侧脸起伏有致,眼瞳深邃,乍一看有些冷冰冰的,边界感很强,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谈稷停下正洗着的牌朝她望来。
“想玩?”他意外对她笑了下,指尖利落地掸出一道雪片般的影子。
方霓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不会。”
“没关系,随便玩玩。”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疏懒又淡漠的凤眼,褪去几分平日压迫感十足的犀利精明,特别撩人,让人不敢一直盯着瞧。
方霓有些不自在,但见他已经淡漠地收回目光,低头在洗牌了,似乎刚刚只是客套一句,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牌桌上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魏书白当没看见,似是喝多了,胳膊支在一旁醉眼惺忪。
刘骏捻着手里的一根烟,默然不语。
来之前方霓心里就纠结了很久,不确定谈稷要跟她说什么。
也许是因着宗政的关系,要劝她两句,不要“自甘堕落”,这种地方不适合她……
她下意识神经紧绷起来,已经作好防备的架势。
可是出于她的意料,谈稷什么都没说。
她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心里就有些惴惴,但看他们兴致都很高,没好意思说离开。
只是,她牌技实在不佳,两轮结束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牌技不怎么样啊霓霓。”对面,周晋鹏打趣她。
方霓尴尬极了,说她平时不怎么玩。
杯子里的水只剩三分之一了,正好手边的高几上搁了水壶,她起身就要去够,马上有服务生过来帮她倒水,嘴里连忙致歉。
服务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半弯着腰在那边给她倒,很是谦卑,弄得她很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反观其余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方霓深感自己和这帮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也融入不了他们。他们对自己,也只是表面客套罢了。
又一局开始了,刘骏替换了周晋鹏,两人还坐一起一道看牌,关系似乎还行。
“别啊,我不出这个。”刘骏嚷嚷,手里的一个对子已经被周晋鹏扔了出来。
魏书白笑道:“出得好。”
正好扔掉手里的两张散牌。
轮到方霓,她悄悄看一下手里的一把烂牌,纠结了会儿还是摇头选择不跟。
回头却见谈稷在看她,唇角有淡淡的微笑。
她怔了下,不确定是否被他看出了什么,有些心虚地收缩了回去。
但他很快就敛了目光,再看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峻模样,不过,轮到他出他却扔了张单牌。
刘骏皱着眉没跟。
方霓没多想,扔掉手里的一张很小的单牌,眉梢扬了扬。
她走了运,之后这局都挺顺的,意外的赢了。
这还是她从坐下到现在第一次赢呢,不由露出微笑,但看刘骏的脸色忙收敛了,不敢太过,低头洗牌。
“运气不错啊。”刘骏懒洋洋地抬眸,将手里仅剩的三张牌往下一收,笑望着她。
方霓觉得他意有所指,没明白,无措地坐在那边,想笑一下又不太自然。
“发牌了。”谈稷食指叩叩桌面,提醒。
方霓回神,忙低头继续洗牌,心里松一口气,感激地看他一眼。
谈稷低头在发消息,没看她。
方霓虽然迟钝,也感觉出来这牌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了。
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起来,刘骏好像和宗政的关系不错……她隐隐好似摸到了一点什么原因。只是,她这人本就不是很聪明,
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魏书白一直言笑晏晏,偶尔侧过身跟谈稷闲聊两句,似是酒醒了:“中源置地现在是你在管吗?”
“不是。”谈稷低头整牌,“地产这方面我不熟。”
“你前两天不还跟刘海生去香港了吗?交接了什么啊?”
他说主要是金融这方面的业务,以及一些新兴产业的,没说太具体。
魏书白明白了,不问了,这种大企业,复杂着呢。
可能是他俩忙着聊天,方霓这一局运气也不错,一个人一组还爆杀他们三人,扔出最后一张牌时还特得意。
“又赢了?”谈稷似回神,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扔了手里的牌。
“你们三个大老爷们压不过一小姑娘?这牌就真有这么烂?!”一看戏的公子哥儿起哄。
这就是句玩笑话,但还是有人放心里了。
谈稷当没听见,指尖随意摩挲了一下戒面。方霓才发现他食指上戴了一枚戒指,黑色宝石戒面,很是贵气,衬得手指格外修长,根根分明,手背上浮现明显的青筋。
因为卷着袖子,蔓延到肘弯里,乍一看有些狰狞。不过可能人蛮斯文,身材比例又好,包裹在熨帖的白衬衣下,中和得恰到好处,反有种说不出的男性魅力。
他的长相气质,就跟粗犷野蛮之类的不搭边,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第一眼很容易给人好感。
只是,五官线条有些凌厉,直白醒目的英俊浓颜,加上一米八五还要往上的大高个,典型的北京爷们儿,男人味十足,给人的压迫也很强,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那种人。
有种给你脸是他修养好,但你要是给脸不要脸他也能分分钟翻脸的感觉。
“其实我也挺好奇。”刘骏半开玩笑地要去揭他扣在底下的那最后三张牌,“阿稷你是真的一个对子都没有吗……”
方霓看不到的角度,谈稷撩起眼帘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冰冷睥睨,沉静的面孔不知怎么就变了,满是嘲讽,也没拦,料定了他根本不敢揭。
刘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手悬在那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你也是阿骏,别输不起啊……”周晋鹏哈哈笑着打圆场。
中场休息,刘骏到外面去抽烟。
天太冷,打火机擦了两下都没点燃,他有些烦闷。
有人从里面出来,是周晋鹏,看到他笑一下,上前体己地替他拢燃了火:“这么冷,怎么不去里面坐?”
刘骏哂了声,拿眼角斜他,暗指他明知故问。
周晋鹏哈哈一笑,笑过后道:“今天这位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他爸在中办任要职,虽家世和底蕴比不上谈家,提起谈稷时也没有太多忌惮,放在此情此景下甚至还有些微不可察的鄙薄。
“我跟他又不熟,我怎么知道?”刘骏扯了下唇角。
宗政才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们儿,跟谈稷只是点头之交面上热络罢了。
半晌,周晋鹏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管不了也没法管,随他去吧。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看上了就一定要弄到手,不吃到嘴里能善罢甘休?”
“……他也不嫌埋汰?他缺女人吗?”刘骏都无语了,回忆了一下,“这小姑娘才几岁啊?看看得了,还真准备下手?而且,她还是阿政的……”
“行了,你别管了。”周晋鹏劝,“真惹毛了他你这日子还能过?他发起疯来就是个神经病,天王老子都管不住!”
他没说的是,左右就是个女人。
宗政都快结婚了,没准都不要了正准备转手给谈稷呢,犯不着为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得罪谈稷。
他们圈子里这种事儿也屡见不鲜。不过这小姑娘瞧着挺纯的,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8章 000 你人长得漂亮,牌技倒是不怎么……
他们牌打完都半夜了,心情似乎真的好了点,但一旦离开那种声色犬马的氛围,四周又重新沉寂。
方霓站在寒风中走出院子时,一直垂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屋子里有暖气还不觉得,到了外面才觉得冷。
她打了个哆嗦。
“怎么穿的这么少?”身后传来谈稷的声音。
方霓回头,他踩着台阶从里面出来,皮鞋锃亮,一丝不苟,身上穿的还是刚才牌桌上穿的那件衬衣,领口微敞,质地挺括的衬衣包裹着宽阔坚实的胸膛。
逆着风的缘故,薄薄的衬衣被吹得无比贴合肌理,包裹着壮硕隆起的胸肌。
方霓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看。
她脚下倒映的影子渐渐被另一道高大的影子碾过,重叠在一起。
方霓这才意识到他过来了,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谈稷本来就比她高,站在高她一头的台阶上,更有山岳压顶般的压力。
虽然他在距离她一个台阶的地方停住了。
方霓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谢谢你照顾我,我知道我牌技不佳,以后就不来你们的局了。”
她看出来刘骏似乎有意在针对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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