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十多年来,萦尘接受的思想从来都是护卫主子,忠于主子,陆昀既已将她的身契给了沈沅槿,那么沈沅槿便是她的主子,她怎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背弃主子。
更何况,与她二人相处的这段时日,她们待她甚是亲切热络,连句重话也不曾同她说过,她非草木,岂会毫无感情,焉能眼睁睁看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踏上这充满未知的险途。
横竖她早已无家可归,而她们恰恰又需要有人相护,何妨陪在她们左右呢。
萦尘乃是性情中人,如此思量一番,心内很快就有了决断,当即朝她二人笑了笑,神情轻松地道:“我本就是无根之人,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来处,又能往何处去呢,郡王既让我来娘子这处护卫,那么这辈子,我也只有跟着娘子了。”
沈沅槿耳听他如此说,忽然觉地得自己是否太自私了些,竟将她生生拉到了这条注定不会太平的坎坷路途上,自己若是一心想放她走,便不该与她说这样多的话,只需直接将身契交与她,让她另谋出路。
想毕,强撑着起身去衣柜里寻来萦尘的身契,双手交到她手里,同她坦言道:“说实话,我其实也无十成十的把握能够平安地逃出长安城。陆镇此人久经沙场,杀人无数,必定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若是让他抓住,我亦吃不准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可是现在,你有自己的身契在手,可千万要想清楚了。”
萦尘重重点头,“我想好了,不独是为着一个忠字,也是为着情谊二字和自己的心意。
忠,情谊和心意。沈沅槿咀嚼着这几个字,心里感慨万千,她想,接下来的日子,她该继续教萦尘读书识字,慢慢引导萦尘不必再为某个字,某个人而活,她只需为自己而活就好。
此事凶险,沈沅槿当然不愿牵累她的朋友们,但在深思熟虑过后,拧眉正色道:“离开长安后,倘若那人追上我们,你立刻拿上金银细软带着辞楹另走一边,隐姓埋名,好好地活下去。逃开他的人是我,与你们无干,若是因此牵连到你们,我便是身死殒命也不能安心。”
辞楹听了她的这番丧气话,当即对着地上连呸三声,神色很是焦急地道:“呸呸呸,娘子浑说什么死不死的,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定能平安出城。”
“方才就当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沈沅槿舒展眉头,温声哄她一句,将重要的话重复一遍:“我现下只要你们两个答应我,一旦途中生变,谁都不可管我,立刻另择路走。”
辞楹是陪着沈沅槿在一处长大的,从前在汴州的时候,她们住在一处朝夕相伴,同睡一床,沈沅槿教她识字读书,在她生病时,亦会悉心地照顾她,是以她的心中,沈沅槿更像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早已超越了主仆的情分。
她便是死,也绝育无能离开娘子身边一步。这是她一早就下定的决心。
沈沅槿从辞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心意,即便是死,她也会和自己一同面对。
真是个傻姑娘,这世上岂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她该尝试着为自己而活才是。
“从始至终,陆镇不肯放过的人都是我。”沈沅槿悉心劝导她,“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到了那时候,他要抓的人也必定是我,我若束手就擒,虚以为蛇继续与他周旋,未必不能让他放下戒备,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若是你们也被他抓住,他必定会用你们来牵制我,我再想带着你们一起逃走,就真的难如登天了。所以于这件事上,请你们务必要听我的,若是追兵赶到,你们一定要另走一边。”
萦尘深觉沈沅槿所言有理,加之毕竟比不上辞楹与她之间的情谊深厚,自然不似辞楹那般感情用事,当即点了点头,理性道:“好,我听娘子的。”
沈沅槿注视萦尘一眼,冲她送去一个赞许的笑容,接着将目光移至辞楹的面上,平静道:“辞楹,我相信你也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心内纠结万分,辞楹对上沈沅槿满含期待的双眸,“娘子果真会想法子脱身吗?我和萦尘该去何处等你?”
沈沅槿默了片刻,而后轻蹙起眉头,坦然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逃出生天,去寻你们的踪迹。西北的沙洲、金城,抑或是东南的泉州、蒲州都可,我暂且还未想好到底去何处,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定会在出逃前谋划好一切事情。现下,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辞楹得了她的这番话,方觉心内安定一些,终是松了口,徐徐张唇道:“我答应娘子,若不幸遇到那样的关头,会与萦尘一道走。”
她二人皆应了下来。沈沅槿最大的后顾之忧解去,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在罗汉床上思量数十息,拖着酸软的腿脚起身来到衣柜前,寻出装着金银铤的匣子,取出一块五十两的银铤。
“我要去一趟东市的高记牙行,你们若无甚事做,可以随我一道出去散散心。”沈沅槿嘴里说着话,将那又大又重的银铤揣进钱袋里,而后去取来帷帽带上。
萦尘乃是由人牙子养大卖人的,多少知道些他们素日里做下的勾当,听沈沅槿有此话,当即便问:“娘子是要去那处买户籍?”
沈沅槿颔首答话:“正是。”
“那,娘子欲要往何处去?”辞楹追问道。
“湖南道,岳州。不知怎的,我常在梦里梦到那处,梦到洞庭的山水,甚是亲切,一早就想去那处瞧瞧。”沈沅槿断然不能直接告诉她们那处是自己上一世千年前的故乡,便只能用做梦的借口混淆过去。
岳州。这个地点对于辞楹来说并不陌生,在沈沅槿教她学过的诸多诗作中,就不乏有关于湖南道和岳州的。
许是诗作中的文字为她绘就了一幅江南春色的画卷,又或许是因为沈沅槿想去那处,辞楹下意识地觉得岳州是个不错的去处,浅笑着附和她道:“岳州在洞庭之畔,亦是婉约水乡,杜工部有诗云:‘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娘子曾与我说过的,这里的江南非是淮南一带,而是湖南道。”
“我从前随口提的一句,你竟都还记得呢。”沈沅槿浅笑着说道,感叹辞楹的好记性。
辞楹也跟着现出轻快的笑容,语调轻快道:“不独这句话,娘子同我说过的许多话,叫我看过的许多书,我都还记得。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够日益理解娘子的诸多想法呢。”
萦尘才刚识字不久,还没怎么学过诗,读过书,遂只是默声听她二人说话。
不觉间,巷口已近在眼前。沈沅槿挥手雇来一辆车,三人坐定后,方告诉车夫地点。
约莫两刻钟后,驴车在东市的某处街道前缓缓停下,沈沅槿付过钱后,先行下车,嘱咐辞楹和萦尘在前头的茶楼里等她就好。
门庭若市的牙行内,精明的牙婆识人无数,只需一眼便觉她瞧着颇有几分眼熟,似是日前同她问及过办假户籍的女郎。
沈沅槿也不与人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需要一张岳州的户籍,这里是五十两银铤的定金,待户籍制出,我会带来另外的五十两。”
第53章 我以为殿下不会来了
原本只需八十贯钱, 她竟多开了将近三成的价钱。那牙婆没想到沈沅槿会如此大方,当即满脸堆笑地爽快应下:“娘子安心,至多半个月后, 保准会给娘子制出一张九成像的户籍来。只是那户籍需要写上几人,大致的年岁和相貌,还要烦请娘子一一道来。”
她还有半个月的期限。陆镇尚未择定太子妃和其余妾室的人选,定不会这般快成婚, 只要不是从大明宫出逃,应当不会太过困难。
沈沅槿思忖片刻,含笑道了声好, 待牙婆取来笔墨纸砚, 研墨铺纸后, 细细将辞楹和萦尘的“身份”说与牙婆听。
牙婆蘸墨后飞快落笔,写完后,还不忘交给沈沅槿过目确认, 核对可有错漏之处。
沈沅槿双手接过,当下垂首仔细看了好一会子,并未瞧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遂启唇道:“无甚要修改的,就按纸上所写的办罢。若无他事,是否可以立下字据?彼此间也好有个凭据。”
“正应如此, 便是娘子不提,老身待会儿也会提出来。”牙婆笑呵呵地又盯了置在案上的银铤两眼,离开圈椅取来一式两份的文书,快速填好内容, 递给沈沅槿签字画押。
沈沅槿仔细确认过后,刻意改变笔触, 在留白处签了假的名字。
牙婆难掩笑意地收下银铤,起身亲自将沈沅槿送到牙行外,看她缓步走远后,方转身回去。
沈沅槿行走得时间长了,越发觉得腿间不大爽利,好容易来到辞楹和萦尘所在的茶楼,忙不迭唤来茶博士点了预先制好的茶果子和饭食充作午膳果腹。
“娘子可将事情办妥了?”辞楹凝眸看向沈沅槿,压低声问她。
沈沅槿朝她点头,自个儿斟了小半碗花茶饮下润嗓,“只消半个月后便可拿到户籍,应当来得及,正好也够我将京中诸事处理完毕。届时还要劳烦萦尘拿着字据去取了户籍回来,再以此张户籍去司门司办一张过所。”
萦尘担心凭她识得的有限字数,难以胜任此事,不免有些犹豫,忧心忡忡。
沈沅槿很快便瞧出辞楹在担心些什么,微笑着温声鼓励她道:“以你如今识得的字,看懂那户籍和过所上的文字绰绰有余,着实无需太过担忧,我相信你能做好。”说完,抬眸向她投去一道带着安抚和信任的目光。
萦尘与她对视数息,心内备受鼓舞,旋即支起下巴朗声应答:“我会办妥的。”
边上的辞楹耳听得沈沅槿将事情安排妥当,安心不少,却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在心里祈祷此番出逃能够顺畅无阻。
不多时,茶楼内的女工提着食盒叩门,进屋后,打开盒盖端出各色吃食往上桌布膳。
沈沅槿也不扭捏,率先大方执起箸,叫她二人趁热吃,而后夹了一筷子爱吃的炒菜。
将要吃完前,沈沅槿记起家里还有三人未用膳,便又另外点了些茶果子、胡饼和毕罗,叫拿黄油纸包好了,外带回去。
东宫。
陆镇亲自将少阳院附近除太子妃居所外的院落瞧了个遍,倒也勉强寻出一座既能满足沈沅槿要求,又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出来。
“去寻两个汴州来的工匠进宫负责此间的修葺事宜,务必添些汴州风致。”陆镇今日心情不错,一改往日里沉肃淡漠的模样,仅是声线平和地下达命令。
那内侍忙恭敬应下,询问陆镇庭中可还要另外植些可供观赏的花树。
陆镇闻言,几乎没有片刻思考,脱口而出他认知里的、沈沅槿会喜欢的花:“山茶,牡丹,栀子;那边的水渠里再植些菡萏。”
张内侍将这些花树默念数遍记牢了,又问主屋该布置成什么样,简单些还是华丽些。
于是陆镇又道:“一切比照太子妃的紫阳殿,小到茶具杯盘、妆奁铜镜,一应都要挑库房里最好的。至于太子妃的居所,不必特意过来问孤的意见,只叫他们好生修缮就是。”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张内侍的眼珠便微不可察地向下沉了沉,有了应对的主意。
将来入住关雎殿里的这位,必定是殿下放在心尖上的女郎,可得小心着伺候。
陆镇交代完,信步归至少阳院,先去书房看会儿兵书,小憩一阵,便叫传晚膳。
及至傍晚,陆镇往御花园里闲步消食,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拳法和剑法,便往浴房里冲凉,当日夜里早早安寝。
翌日,沈沅槿晨起用过早膳,痴坐在罗汉床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正为该如何不让陆镇起疑地放赵伍等人离开犯愁。
她这厢还未想出办法,姜川竟已架着一辆高大的马车来她这处,叩响院门。
赵伍从前并未见过姜川,自然不会贸然开门,待询问过他姓甚名谁、有何事后,方来到檐下隔着门告知沈沅槿姜川的来意,讨得她的示下后,这才请人入内。
姜川未免冲撞到沈沅槿,没有走到近处,而是在门框处远远立住,双手抱拳扬声道:“奴奉主上之命,为保娘子安全,特地过来接娘子去别院里住下。”
此间独有帮工的两位女郎不知陆镇的真实身份,赵伍则是听见陆镇自称为“殿下”过,心中已然知晓他是太子,现下听姜川如此说,当即便感觉他口中的主上就是太子殿下无疑。
赵伍自知陆镇和姜川都是他招惹不起的人,当下得了沈沅槿的授意后,退了下去。
沈沅槿没有料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样快,心道陆镇昨日上晌之所以肯让人送她回来,或者只是为着让她回来收拾衣物细软罢。
他果然还是不放心她在此间住着,担心她会欺骗他,想法子离开他;只有她处在他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我和辞楹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沈沅槿不欲在这时暴露萦尘,故只提了辞楹一人,欲带她同去,“姜郎君恐怕还要在此间等上小两刻钟。”
姜川见她应得这样爽快,连忙陪笑道:“娘子言重了,那边收拾出来给娘子住的院子大着哩,但凡是娘子能用得上的,尽可悉数带上,不必太过着急。”
沈沅槿听了这话,旋即勾起唇角浅浅一笑,从容不迫地道:“好,此间是我的屋子,还要请姜郎君去厢房坐会儿罢。萦尘,你送姜郎君过去罢,再烹上一壶热茶与姜郎君吃。”
姜川先答谢一二,这才行礼告退,转身踱出门去,跟随萦尘的步伐走向厢房的位置。
这边,辞楹在沈沅槿的眼神示意下小心合紧门窗,取来装细软的布包袱,看着沈沅槿先将两只巴掌大小的香囊放在了底部。
那香囊里不独装着干花,还有坊间传闻服下便可避子的红花和使人昏睡的曼陀罗粉。
这两只香囊都是沈沅槿当着辞楹的面制作的,内里有什么,辞楹与她皆是心知肚明,也能更好地避免香囊不被人发现异样。
沈沅槿不紧不慢地收拾完衣物细软,挑拣几样款式特别的首饰装进红木小匣中,一并搁在桌案上。
屋内独有萦尘和辞楹二人帮着她拾掇细软,沈沅槿装满一匣铜钱,唤萦尘进前,交代萦尘暂且在此间看管钱物就好,待她寻到出逃的时机,会想法子提前告知萦尘她们在何处汇合。
除此以外,沈沅槿还交代了旁的任务。萦尘记得很牢,压低声复述一遍后,让沈沅槿和辞楹安心离去就好。
至于赵伍等人,沈沅槿暂时还未想到恰当的理由打发他们离去,索性就让他们陪着萦尘留在此处看家。
沈沅槿安排好一应事务,告诉姜川可以启程了。
陆镇的别院,沈沅槿去过不下三回,辞楹却是一回也没进去过,是以当她踏入其内的一瞬,不由小小的震惊了一会子。
没有想象中的雕栏玉砌、雕梁画栋,反而明净清幽、古朴素雅得紧,全然不像是太子会常住的别院,倒很像是文人雅士喜欢建在城郊的幽静别业。
辞楹默默跟在沈沅槿身后,随姜川缓步进到一座素墙灰瓦、轩窗竹屋的院落里。
沈沅槿驻足细观数十息,但见院子里遍植小草名花,设有假山小桥,亭台花榭,一派幽绝典雅的景致。
姜川静静等候沈沅槿再次前行,张口问她:“此间幽静,娘子瞧着可好?”
“很好。”沈沅槿颔了颔首,浅笑着偏头看向姜川,似乎的确很满意这座院落的布置,“姜郎君有心了。”
观她不像是在说客套话。姜川岂敢独自居功,忙替他家主子邀功,笑得眼如弯月:“若非殿下特意交代,奴即便再如何有心,也不知该在何处下功夫。”
他倒是个极会替雇主说话的,平日里必定颇能讨得陆镇的欢心,是以陆镇并未让他净身入宫,而是留他在此间伺候。
沈沅槿沉眸笑了笑,提裙踏上石阶,又问:“殿下今夜可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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