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梁京云像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般,把手机屏幕按灭放到了一边,不知是正好聊完,还是不想让她看见。
“……”
前方恰好变作绿灯,梁京云踩下油门,似乎觉察她格外紧绷的表情,他又偏眸,问:“怎么了?”
……
什么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就这么一段车程都放不下手机。
说要带她去放松,结果自己倒是十分钟回三次消息。
这么忙就先去忙好了啊,说什么带她出去。
心里翻滚着说不上来的郁气,夏云端想说的话堆积到喉间,手指不自觉微紧,安静两秒,她还是别过了头,闷着说了句:
“没什么。”
梁京云多看了她一眼,“真没事?”
她伸手抵在窗沿,也不回头,语气硬邦邦的:“说了没事了。”
梁京云好像信了,真就没再问。
车驶上了桥,晴朗午后的光从车窗倾洒,将她乌黑细软的长发镀上一层金光,连清秀小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清。
和煦的暖风打乱她耳边的碎发,窗外江面波光粼粼,闪得她微微眯上了眼。
也许是刚吃完饭有些晕碳,也可能是洒在身上的光实在有些暖和,还可能是刚刚的对话闷得她心烦,夏云端没问出结果,倒是涌上了些许困意。
耳边女孩逐渐没了动静,梁京云余光轻瞥,瞧见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呼吸缓和得平稳。
他悄声升上车窗,把后座的大衣拾过轻轻给她盖上。
一旁的手机呼吸灯又亮了亮,他顺势拿起手机看了眼来人的消息,一顿,又看向女孩的安静睡颜,拍了张照给那头发过去。
nuvoal:【她睡着了】
nuvoal:【会在晚饭前到】
-
夏云端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梦里难得的又出现了苏女士和夏先生。
大约是她六七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野餐。天气明朗,微风徐徐,她缠着苏女士给她买了个风筝。
只是那会她还太小,腿太短了,怎么跑也跑不快,风筝始终飞不起来。
直到她被气哭,拖着掉在地上的风筝回到苏女士和夏先生身边,说不玩了要回家。
苏女士连忙哄她,说让爸爸给你放,夏先生便替她牵着线在前面跑着,可算看见风筝飞起来,她这才一擦说哭就哭的眼睛,高兴地接过。
后来跑累了,她就躺在暖洋洋的草坪上晒着太阳。
只是转瞬,明媚的太阳又被阴云遮蔽,天气刹那变换,冷风呼呼地刮,叫她浑身不住地打着哆嗦——
夏云端猛地睁开了眼。
率先袭进眼底的是被云遮掩的落日,她缓神般地一偏头,看见天边的另一头已经笼成了一片淡紫。
……竟然已经傍晚。
怪不得觉得冷了下来。
梦里的风太凉,她下意识拽住了身前的温暖,这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人盖了件大衣。
她缓慢地眨着眼,像是随着从梦里清醒过来也找回了些许温度,夏云端从窗外转回头,看向梁京云,声音还有些刚醒的轻哑:
“……怎么还没到?”
她视线又看向中控台屏幕,上面俨然已经显示是五点。
“……”夏云端反应了一下,“你开了四个小时?”
女孩渐渐清醒过来,坐直了身,视线再看向窗外,一切景物都很陌生。
四个小时,说不准都开出沂宁了。
“快到了,”梁京云说,“等会到了就能先吃饭。”
夏云端的视线却落在他泛青的眼袋,眉头紧紧蹙起:
“你是想疲劳驾驶吗?你今天才睡几个小时?”
似乎没想到她第一反应是这个,梁京云偏头看她,语气还挺认真:
“连续开车超过4小时没休息才叫疲劳驾驶,我中间有停过车,怎么能算?”
“我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
他一顿,忽地眼底又像是闪过什么细碎的笑意,嗓音微微轻扬:“你在担心我?”
夏云端蓦地一滞,本能提声否认:“谁担心你了?”
“我是怕路上跟你一块出车祸。”
“行,”他收回目光,唇角弧度也没怎么变,语调懒懒的,一副挺遗憾的样子,“我还以为某人终于良心发现了,愿意分一丝在意给我。”
“……”
好像从昨天开始,梁京云就变得特别会打直球。
他要是跟她贫嘴还好,她能心安理得地跟他犟两句。
现在突然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倒让夏云端莫名有些不知如何招架了。
她只能装聋作哑,手指揪着大衣,重新看向窗外,转移话题似得问:
“所以你到底要带我去——”
话音未落。
窗外不知何时变得略显熟悉的路况叫她蓦然止声,夏云端怔怔地眨着眼,看着路边再熟悉不过的粉绿相间的栾树道,五指不自觉微松,身上的大衣往下掉了掉。
这条道……
“这里……是荔州?”
她又无意识地抱紧了大衣。
“嗯。”梁京云应声。
天色渐昏,一片片路灯纷纷亮起,马路两侧偶尔能见着推车出来的小贩。
附近恰好有所学校,穿着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熙熙攘攘走出校门。
梁京云缓缓停下车,等待学生过马路,夏云端按下车窗,视线茫茫扫了圈,瞥见一个站在小贩旁买着炒面的几个学生。
抬头就能看见几间没熄灯的教室,女孩的目光定格在他们身上的校服,隐隐看见一个“沥”字,才想起来,这好像是沥高的初中部。
她太久没回来了。
她没有在沥高读初中,但是梁京云是“土生土长”的沥高人,高中那会就有带她来这边晃过。
晃眼间已经过去六七年,这里似乎连教学楼都翻新过了,她一时都没认出来。
这一批学生终于过完,梁京云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开过几条道后,又往大桥驶去。
桥那头是江北。
有着她最熟悉的高楼和街道。
眼见梁京云带她穿梭过一条又一条眼熟的道路,终于在一个十字街口,他缓缓慢下车速,转进一条灯火通明的街区。
脑海倏然浮光掠影般冒出什么猜测,夏云端眼睛微睁,纤长的眼睫一颤,陡然转头看向梁京云。
“你是想——”
“到了。”
车终于停下。
夏云端转过头,看见那幢她再熟悉不过的住宅。
从大三的那个暑假离开荔州后,她一次也没回来过。
这里应该是空冷寂静的。
可她茫然地抬起视线,却瞧见了溢出光来的通明的客厅。
她思绪都还没能完全转回来。
“宣宣——”
一道耳熟的、恍惚盛满欣喜欢悦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夏云端一瞬僵滞,迟钝地偏头看向声源处。
女人迫切而显凌乱的脚步声临近。
而后,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她面前。
-
“宣宣,这些菜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不过许久没有下厨了,手有些生。”
“这些都你以前最爱吃的,尝尝看?”
苏燕的声音就这样清晰地传进耳朵。
夏云端仿佛还没从见到了接近三年没见面的母亲的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瞳仁都是茫然的。
她脑海里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客厅里亮着的等她回家的那盏灯,餐桌上摆满的冒着热气的饭菜,母亲思念而温柔的注视,热切而关照的话语——
就这样突然而不真实地在眼前实现。
苏女士不断地往她碗里夹着菜,嘴里絮絮叨叨着也不知她的口味有没有变,一会又看看她的脸,手指轻柔地将她落在脸颊的碎发撩到耳后,说我的宣宣怎么好像瘦了,必须得多吃点,于是又开始给她加肉。
菜快在她面前叠成小山,眼见摇摇欲坠,夏云端终于回过神来,匆匆出声:
“够了,够了,要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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