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阿鸢!”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段嘉沐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到处寻找着是谁发出的声音,分辨一会后,他发现声音来自于宅子的后院。
他没听见有其他人的动静,一个翻身就越过围墙,进了宅子后院。
段嘉沐小心地四处张望,说话的原来是一只绿毛鹦鹉。段嘉沐有些失望,连鸟叫都以为和宋常悦有关,正准备离开,又听见它说:“阿鸢醒了!”
“你巳时在前面锦江书肆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如果看到一只绿皮鹦鹉飞到了书肆,就表示我成功拿到了东西。”
段嘉沐想起宋常悦准备和他出逃时,在西市的那个小巷里,和他的约定,但没曾想他当天晚上就被陆易安抓走了。
段嘉沐看着那只绿皮鹦鹉,听它嘴里说着的话,加上昨天晚上追魂索的反应。一个让他狂喜的猜想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没惊动那只鹦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在长安城里潜伏一个白天后,夜幕降临后,段嘉沐翻越了早上到过的宅子围墙。
他心中满是期待和激动,直到将宅子寻了个遍,也没发现宋常悦的身影。但他发现,之前在宅子里住着的绿柳也不见了踪影。
段嘉沐出了宅子,在黑夜中望向街对面的东宫。
*
八月十六一下朝,陆易安就找来了玄真道长和袁天刚。
陆易安向两人讲了昨天宋常悦苏醒的经过,当然隐去了那一个耳光。
玄真道长和袁天刚都震惊不已。玄真道长猜测道:“应当是昨晚的血月,本是至阴至寒、邪气最盛之时,但长安很多人都见到有凤凰掠过,就将这邪气逆转了,成了强盛的至阳之气。”
袁天刚赞同地点头,不过突然听玄真道长问道:“你见着昨晚那凤凰了吗?”
袁天刚摇头:“没有,四娘不喜欢吃月饼,我正忙着给她煮元宵。”
“真是个耙耳朵。”
“哎,李小孩,你想当耙耳朵都没机会。”
玄真道长是全真派弟子,素食,不能成婚,并不留恋红尘。不过听袁天刚这么说,还是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也没看见那凤凰。”
袁天刚冷笑道:“你当然看不见,你孤家寡人一个,过什么中秋节,赏什么月。”
陆易安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这才幽幽开口道:“师傅,袁天师,朕要娶常悦,立她为后。”
袁天刚收起和玄真道长斗嘴的牙尖嘴利,真心诚意的答道:“宋二小姐本身就是皇后之相,好不容易醒了,的确该和陛下成婚了。”
玄真道长却皱起了眉头:“宋二小姐早就被流放到岭南,段家家眷被赦免后,都回了长安,但陛下之前放出的消息是宋二小姐在岭南病逝了。”
闻言,陆易安一脸淡然:“就用女官宋若昭的身份吧。”
玄真道长继续皱着眉头:“但八年前,宋若昭在公主成婚当日晕倒,之后就一直称病,后面还回了益州。”
陆易安淡淡说道:“宋若昭是一直跟着师傅你在清城山的道观长大,自小就吸了不少香火气。昨晚刚好有凤凰现身,假如传出宋若昭是凤凰转世……”
袁天刚听明白了,哈哈笑道:“果然是皇后之相,天凤之命啊。”
玄真道长这才反应过来:“好啊,陛下你这是等着我跳坑是吧。”
陆易安笑道:“师傅真是绝顶聪明。”
“罢了,你就这么点念想,我就跑一趟益州吧。”
第115章 笑颜
◎段嘉沐决定进宫◎
陆易安和玄真道长两人商议好,就急匆匆地回了东宫。昨晚他将宋常悦抱出了地宫,一上来就是她之前住过的崇德殿。
东宫的宫人本就不多,崇德殿下面有地宫的秘密,常年除了陆风陆雷和绿柳,殿内没有其他人。
“小姐!”绿柳看见陆易安抱着宋常悦出来,呆愣了几息,兴奋的喊道。
“绿柳!”宋常悦回头,拍拍陆易安:“快停下。”
“小姐,你终于醒了……”绿柳有很多话想说,却发现了身边平献帝阴测测的眼神:“你好不容易醒了,先别多说话,快去歇息吧。”
“我躺了那么久了,现在就想好好地说说话。”宋常悦瞟了一眼陆易安,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闷葫芦,还是和绿柳聊吧。她指着窗边的卧榻,让陆易安把她抱过去。
一坐下,宋常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绿柳,快给我说说书肆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您的游记一直还在卖着,陛下将张弼的游记也印刷售卖,还有其他名家的游记。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宋常悦转过头,陆易安主动说道:“我征得张弼后人同意,才在书肆开卖。”她低下头,看着陆易安紧紧拉着她的手。
龙颜不能直视,绿柳低着头,她记得之前陆易安还是太子时,在宋常悦面前从不自称孤,只自称我,没想到现在登基了,也还这么自称。
绿柳还在思考,又听见宋常悦问她:“你什么时候进宫来的?”
“六年前,陛下登基之后,我就来东宫了。”
“那书肆就红果一人吗?”
绿柳笑着摇摇头:“红果六年前就成婚了。”
“啊~”宋常悦兴奋地叫出声,把陆易安和绿柳都吓一跳,他们不懂她的八卦之心:“真的吗?和谁啊?”
绿柳想到红果的现状,脸上浮上了微笑:“书肆开张的第二年,她和老来送纸的朱铮看对眼了,他是朱记纸坊的少东家,没多久就来提亲下聘了。我进宫以后,朱铮也去书肆帮忙了,第二年两人就有了孩子。”
“真好,绿柳那你呢?”宋常悦看着绿柳笑起来,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陆易安多年未见的梨涡终于又出现了。
两人聊的火热,没注意到陆易安的表情,他用迷恋的眼神紧紧盯着宋常悦。他终于又见着她这样笑了,静静地看了一会,陆易安鼻腔里涌上一股酸涩,他将身子转向另一侧。
绿柳的声音再次哽咽:“小姐你没醒,我怎么会有其他心思。我和陛下一样,一直在等着你醒来。”
宋常悦朝绿柳伸出手:“你辛苦了。”
绿柳将手放在宋常悦手心,眼泪流了出来:“没有,大部分时候都是陛下亲自在照顾你,只有陛下去上朝的时候,才是我守着你。”
宋常悦嗔怪地看着绿柳:“不过你也是傻,万一我醒不过来呢?那你就一辈子不嫁人吗?千万别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
说完她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陆易安,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抓住宋常悦的手抓的更紧了。
两刻钟之后,绿柳终于在陆易安期盼的眼神里出了门。陆易安将宋常悦放到她之前睡的床上,他先是坐在床边,之后抬腿上了床。
宋常悦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
“你刚刚醒来,气血还不够稳定,我守着你。”
宋常悦想抬腿踢他下去,发现腿还不能动,看来的确还不够活泛,便躺到了大床里侧。
突然宋常悦想起刚刚,还有很多具体的问题没问绿柳,比如躺了这么久,她的皮肤和发质,还跟八年前一样。
绿柳可以给她盥洗,但谁抱她去洗澡的呢?
她转过身,侧躺着想问问陆易安,但一看到正盯着她的陆易安,宋常悦就明白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她脸上一热,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易安。
“怎么了,阿鸢?”
宋常悦当然不能告诉陆易安,她在想什么:“没事。”
“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快睡吧。”
陆易安还想再说点什么,他只是凑上去,从背后搭过一只手,越过宋常悦腰际,将她揽在怀里,那只手又紧紧握住宋常悦的手:“好。”
整个晚上,陆易安都拉着宋常悦的手,她一动,他立即就睁开双眼,确认宋常悦还在身边,观察着她的呼吸,确定她的安全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陆易安一睁开眼,就开始细细地目光描绘宋常悦的一切,她脸色红润,有鼻息有脉搏。他甚至掐了自己的虎口一把,有些痛,说明不是梦。
宋常悦已经到了他怀里,脚也搭在了他的腿上,看来她的腿也好了。
陆易安手搭在宋常悦手腕上,她的气息和脉搏已经完全稳定了。在这个宁静的清晨,他看着宋常悦鬓边散落的碎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继位六年来,平献帝第一次没有上朝。
*
八月十七,从宅子里出来后,四处调查,忙碌了一晚上的段嘉沐还在长安城里,也听说了昨日陆易安没去上朝这个消息,段嘉沐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遇见那只绿皮鹦鹉。原来是宋常悦醒了之后,发现陆易安竟然还在:“你怎么没去上朝?”
陆易安弯起嘴角:“我想看着你醒来。”
宋常悦撇撇嘴:“你不想上朝,还要把我扯上。皇帝自己不着调,不理政事还怪到女人头上,有君王不去早朝,还给那个妃子扣一个妖妃的帽子。可别把红颜祸水这个锅扣我头上。”
陆易安想着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上一句,不免有些心神浮动,他抓住她作乱的手,轻轻笑道:“阿鸢,你不是什么妖妃,你只会是我的皇后。”
宋常悦昏倒之时的确明白了自己喜欢上了陆易安,但没想过要嫁给他,毕竟她也还爱着段嘉沐。不过她现在不想再为任何人停留,不管是段嘉沐还是陆易安。
宋常悦正色道:“我不会成婚,更不会是你的皇后。”
陆易安不置可否,听她拒绝也没失落,一是宋常悦能醒来,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二是他看得出宋常悦在他面前眼神的变化。
现在上天已经开始垂怜他了,而且还对他极好。
“无妨,你好好的就行。”
“对了,陆易安,卢云和吴煜现在怎么样?”
陆易安声音变得有些低落:“自你昏睡之后,卢云愧疚于没有及时发现你体内的邪气变化,大受打击,对自己的医术失了信心。这几年一直闭关潜心研究医术,也变得沉默寡言。吴煜已经八岁了,已经进了私塾,她很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宋常悦不能想象,那个一惊一乍、活泼多言,但是一聊到医术就立即严肃正经的卢云会因为她这个事儿变成这个样子。
她有些焦急:“我想出宫去看看她,让她知道我没事了。”
陆易安掌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阿鸢,先别着急。现在你还不能出宫,暂时连这崇德殿都不能出。我派人去给她送信就是。”
宋常悦知道陆易安不会无缘无故地拘着她,也就没多问。只是她很担心卢云,于是她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让陆易安派陆风带着那只绿皮鹦鹉去给卢云报信。相信卢云看见毛豆,再听见她苏醒的好消息,会很高兴,能很快振奋起来。
又让陆风带了礼物,送到宅子给红果,当做迟到的新婚礼物。
这些年,毛豆和小花都被陆易安养在崇德殿,毛豆被挂在地宫里,它很早就会喊阿鸢了,所以陆易安去上朝的时候就把它的笼子挂在地宫里,让它一声声地唤着“阿鸢”。
每天又听着陆易安对昏睡的宋常悦深情倾诉,毛豆早偷学了不少。
宅子就在东宫旁边,当然是先到宅子。红果夫妻二人一早就在铺子里忙碌,陆风将毛豆挂在后院,就去铺子找红果。
就在这个时候,被墙外的段嘉沐听见了毛豆的叫声。除了宋家人,只有段嘉沐和陆易安知道宋常悦的闺名,段嘉沐自然猜到了大概。
想要确定这个猜想,段嘉沐只有进宫,可这个难度太大了。在茶室听说陆易安昨日没上朝之后,段嘉沐确定了,那只绿皮鹦鹉说的应该是对的:宋常悦肯定醒了。
只是为什么说她醒了呢?段嘉沐依然不解,他有些恍惚地回到圆光寺,盯着那依然翻涌的龙火泉,口中喃喃自语:“阿鸢,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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