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夫人不敢想自己这个向来端方守礼,谦谦君子的儿子居然会这么对她说话。
她既心惊又愤怒,“你,你分明知道这个孩子是阿舟的,为何一直瞒着?我为何不能带走这个孩子,那温氏迟早要嫁出去,她不是在选合适的人家了吗?我们沈家的血脉怎么能跟着她去别人家里。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孩子还小不记事,她也还能生别的孩子。”
沈南则用一种莫名眼神看着她,声音低沉缓慢:“这么些年都没去见过阿舟,又何必这时候来抢他的孩子。”
齐国公夫人瞬间脸上的血色尽褪,她抬手便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一声,沈南则的脸被打偏,他浑然不在意,垂眼看着襁褓中睡得不安稳的孩子,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齐国公夫人:“母亲不想沈家的血脉流落到别人家里。那由我来娶她!阿舟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回到沈家!”
“你……你……”齐国公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硬撑着指着沈南则道:“你这是要齐国公府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时沈南则站了起来抱着孩子正要出去,齐国公夫人喝住他,“你做什么,快把孩子交给我。”
沈南则:“自然是把孩子还给她的母亲。”
“不——”齐国公夫人正要阻拦,这时外面的侍女惊慌地过来,“夫人,夫人出事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那侍女的话还未说完,庄子的大门便被人撞开了。
千机卫将此处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陆宪接到了密令后,便带着人随着先遣队伍留下的记号寻了过来。
他带人推开那间厢房,看到里面的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齐国公夫人、沈世子,你们为何会在此?”
陆宪说话时双眼直直地看着沈南则怀里那个襁褓。
沈南则道:“处置一些家事。陆大人又是为何而来?”
陆宪挑了挑眉,“本官奉圣谕,追查伤害公主之人,将其缉拿归案。”
齐国公夫人悄悄松了口气,跟那孩子不相干。
以沈南则对陆宪的了解,不会这么简单,他问道:“公主?淳安公主出事了吗?”
陆宪摇了摇头,笑着道:“陛下新封了一位娘娘,那位娘娘的女儿丢了,本官自然是找这位丢失小公主了。”
“什、什么?”齐国公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陛下封了温氏?”
陆宪敛了笑容,“齐国公夫人往后可不能这般无礼了,那位如今可是正经的温妃娘娘了。”
登时在沈南则怀里的孩子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她小嘴一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夹着眼泪四处找自己熟悉依恋的人,小脑袋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第47章 “娘娘大喜。”
小幼儿细声细气的哭声,让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也是这哭声让沈南则从陆宪口中听到消息回过神来,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陆宪察觉出他的异样。他顺势低头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她扭动着身子似乎向在找人,虽然动作起伏并不大,可这孩子太小了,一身都软软的,他压根就不敢用力,怕拿捏不准力度弄疼她。
齐国公夫人走过去,想把孩子接过来。
沈南则皱了皱眉,看向旁边被千机卫看管起来的奶娘嬷嬷一干人。
沈南则对陆宪道:“陆大人,可否让奶娘过来?”
陆宪瞧着这一幕,虽不解沈南则和齐国公夫人是怎么回事,可他也不能眼见着这孩子一直哭,尤其还是这么个金贵的主。
陆宪挥了一下手,千机卫便将奶娘放了过来。
沈南则把孩子交到奶娘手里,奶娘慎重地接过熟练地哄了起来。
齐国公夫人心中泛起苦涩,自远宁愿把孩子交给奶娘,也不让她来抱,他在防备他的亲生母亲。
陆宪耐着性子等着那哭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对沈南则道:“沈世子和齐国公夫人既然卷了进来,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还请便随本官走一趟吧。”
这时被扣押的一嬷嬷朝着齐国公夫人哭着哀求道:“夫人,都是老奴猪油蒙了心,老奴不该看到这孩子长得水灵乖巧动了歪念,趁着众人去了围场便想把她带回京城给我那一直未生育的儿媳养着。是老奴的错,夫人……”
陆宪一个眼神,便让千机卫堵了那婆子嚷嚷的嘴。
陆宪笑了一声,眼神扫过齐国公夫人和沈南则,“这可不是一个婆子出来说顶罪就能顶罪得了的,你说是吧沈世子?”
沈南则平静地道:“陆大人,我自会向陛下请罪。”
齐国公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刷白。
—
温眠几乎又是一夜无眠,她闭上眼睛就好像听到了沅沅哭泣的声音。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手里握着沅沅经常玩的小兔子布偶,闻了闻上面淡淡的奶香味,忍不住默默地流泪。
天还未亮,她就起来了。坐在窗前怔怔地抬头看着在树枝上掠过鸣叫的雀鸟。
贺姑姑端着滋补的汤水进来,见温眠盯着那雀鸟在看,便道:“夫人,这喜鹊叫是好兆头。沅沅小姐很快就找回来的。”
温眠心里也这么期盼着。
贺姑姑见她不言不语,连汤水也是劝了又劝才喝了几口,不时的摸了摸手里那只沅沅小姐平时爱玩的布偶。
贺姑姑叹息一声陪着她一起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旭阳升起,金辉的日光从窗户蔓延过来。
温眠忽然站了起来,“贺姑姑,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是不是有小孩子在哭?”
贺姑姑神色茫然她没听到什么,她正要再仔细听会,就见到温夫人快步朝外面走去。
贺姑姑担心她出事紧跟其后,心想温夫人莫不是思女心切出现了幻听吧。
温眠刚到院子里时,正与汪任带着一行宫女太监撞个正着,汪任才站在院子门前就见到温夫人出现了。
汪任笑容满面躬身道:“娘娘大喜。”
温眠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汪任身边宫女抱着的襁褓,她压根就没注意汪任在说什么。
那宫女不敢怠慢,揭开披风,让走过来的温眠看清楚孩子。
温眠的手微微发颤,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过来,紧紧地护在自己胸前。轻声地哄着哼哼唧唧睡得不安稳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忍不住落泪。
汪任不敢出声打扰,身后的宫女太监也都低着头静悄悄的。
待孩子渐渐地睡安稳了,温眠那股汹涌的情绪慢慢平息了下来,这才注意到汪公公等人。
温眠抬起头看向汪任正要说话。
这时汪任抬起手里捧着的圣旨,高声道:“温氏接旨。”
温眠怔神之间被宫女和贺姑姑扶着跪了下来。
汪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阳侯之女温氏,笃生名族,含章秀出、性钟和粹,温惠柔嘉。着即以册印封为妃,赐居东明殿,钦此。”
温眠惊得回不过神,她从未想过陛下会封她为妃,这个位分……真的没有听错吗?
汪任低咳一声,温眠恍惚地伸出手,叩谢:“谢陛下圣恩。”
汪任合上圣旨将其交到温眠手上,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恭贺温娘娘双喜临门,爱女复得,晋为妃位。”
跟随汪任前来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下跪高声恭贺温娘娘。
汪任指着那些人对温眠道:“这八个宫女和四个太监是留下伺候娘娘,任凭娘娘差遣。等从行宫回去京城再给娘娘添人。”
“东明殿已派人回京城去布置了,行宫这边先让娘娘搬去离宣明殿近些的漪兰殿,那边已收拾干净即日便可住进去。”
“不过陛下说,这会让娘娘先去一趟宣明殿,说是娘娘应该想知道是谁带走了小公主。”
汪任这一串的话,让温眠有些懵,“小公主?”
汪任笑着道:“陛下恩准,既然娘娘入了后宫,您爱女自然能有公主的头衔。”
温眠将熟睡的孩子交给贺姑姑,她对汪任道:“汪公公,我要去宣明殿。”
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把沅沅带走的。
—
当温眠踏入宣明殿内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怎么都想不到大殿上会见到沈世子和齐国公夫人。
温眠缓步上前朝御座上的男人行礼:“民、嫔嫔妾见过陛下。”身份的转变让她一时险些咬了舌头。
她低垂着眼,听到男人温润的声音,“免礼,赐座。”
温眠心下惴惴,很生疏的往一侧的位子上坐下。
沈南则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稳住心神朝温眠拱手:“微臣见过温妃娘娘。”
齐国公夫人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要向她儿子的遗孀行礼,内心激烈的挣扎,也不得不低下头:“臣妇见过温妃娘娘。”
温眠朝御座上的男人看了一眼,攥紧手,开口道:“免礼。”
萧元炽扫了一眼这几人,“既然人到齐了,自远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沈南则一脸肃穆,他朝前跪了下来,“陛下,这事是臣之过,还请陛下降罪。”他早在回来的路上想清楚了,终究是生恩难断,母亲的过错该由他来承担。
齐国公夫人原本想等到沈太后过来求情。她没有料到沈南则会出来认罪。他怎么能认罪,他是沈家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骄子,他是要出阁拜相的啊,他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有污点。他的仕途若是因此中断,她便是全族的罪人,她们所有的牺牲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齐国公夫人跪倒在地,慌忙地解释:“不,陛下。跟他无关。这些都是臣妇所做。是臣妇指使下人去将温妃娘娘的孩子偷偷抱走的。这一切都是臣妇所为,跟沈南则没有关系,他之所以出现在庄子上,是因为他截下了孩子,要将那孩子还给温妃娘娘……”
齐国公夫人这话可比沈南则的认罪可信度高多了。
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温眠还是个小小的女官,这齐国公夫人所为轻轻地就能揭过,就像之前找个仆妇来顶罪,也没什么人会去计较。
可现在温眠初封为妃,身份不一样了,妃子的女儿被偷走,可不是一个仆妇顶罪能解决的。
沈南则内心煎熬痛楚,母亲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贵妇,如今蓬头散发,俯首认罪。
沈南则艰难开口:“陛下,是臣有过。臣愿一力承担。”他是在向陛下求情,轻饶了母亲,他可承担那些罪责。
温眠紧紧地抓着扶手,沈世子跟夫君长的那么像,而他那日跟她说的话,不会是仅仅有缘这么简单,会不会跟齐国公夫人也关系?
她想到一种可能性,惊得站了起来。
萧元炽看了她一眼,手指点了点桌面:“你们一个两个都争着认罪,可偏偏都又不肯说出原因。既然温妃是苦主,不如由你来决定?”
温眠目光落在齐国公夫人身上,恳求地对御座上的男人道:“陛下,我,我想单独问问齐国公夫人。”
萧元炽有点意外的扬了扬眉,同意了她的请求。
——
温眠去了侧殿,齐国公夫人也随其后。
温眠对带走女儿的人恨之入骨,可想到齐国公夫人跟夫君的可能存在的关系,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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