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车夫拉着车驾过来,胡老爷和胡太太一前一后上了车,胡四娘看着车驾驶出了二门,脸上的笑容才收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胡老爷是好糊弄,这婚事退都退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地。
宁阳侯夫人再喜欢她都没有用,陆锦是他的亲子,还是独子,当母亲的少有能拗过儿子的。
更重要的是云棠的身世,那可是英国公府,若是这门亲事真成了,能送陆锦原地飞升。
而且陆锦是男人,儿子都有了,操起深情人设,抱着孩子天天去恶心云棠,闹上几年,折腾得云棠嫁不了别人,这门亲事是能成的。
一个耗字决,陆锦耗的起,她就不陪着疯了。
没有家世,也没有绝世外貌,若是再把年龄拖大了,那真要随便嫁人赌命了。
***
“这个配饰,搭这个颜色还挺好看。”
叶氏正房里堆满了箱笼,全是这两天逛街的战利品。
自从苏辰走丢后,叶氏对于女儿家的东西都十分忌讳。连带着自己,这些年都无心打扮。
现在终于把女儿找回来了,自然得好好打扮收拾一番。
“这件也可以。”苏钰在旁边出着主意。
这几天相处,能明显感觉云棠精神好多了。
虽然与叶氏,苏天华一起带着明显的紧张,但己经从陌生变成有点熟悉,这是很好的开始。
云棠吃了太多苦,她的很多应激反应就能感觉到,她这辈子基本没有被好好对待过。
叶氏拿配饰问云棠,“你觉得哪件好看?”
云棠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选择。
或者说,叶氏和苏钰选的都很好,她不知道要认同谁的。
“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婆子进门传话,“外头有一位年轻公子,说要找大姑娘。”
“找我?”苏钰疑惑,“我不认识什么年轻公子。”
叶氏笑了起来,“你素来人缘好,去看看吧。”
薛迟要尚主了,谢无衣据说也要娶亲了,新的篇章要开始了。
“我真不认识谁。”苏钰忍不住解释着。
带着心中的疑惑,苏钰去了前头小客厅。
“若叶公子?”苏钰惊呆。
青楼里遇到的公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在下姓程,若叶是起的雅号,我本名一个喻字,口俞喻。”程喻说着。
“原来是程公子。”苏钰说着。
也挺巧,喻与钰同音。
程喻说着,“那日与姑娘在丽春……”
“打住!”苏钰厉声说着。
要是让苏天华知道她逛青楼,能把她耳朵念到生茧。
程喻微微一笑,仿若昙花盛开,有种过份绚丽的美,“原来苏姑娘也有怕的事。”
“说不上怕,只是麻烦。”苏钰说着,“一面之缘,公子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并不想与青楼常客有交集。
“姑娘对我有误会。”程喻说着,“我时常写词,丽春院的姑娘拿去弹唱,我并不介意,所以才会对我格外客气。”
才子们写的诗词,虽然希望被传唱,但被青楼女子弹唱就会被鄙视。
当然,专门为了某个青楼女子写的,那是风流韵事,另一番计较。
“这是程公子的私事。”苏钰说着。
程喻拿出拜贴,“这个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春日宴,知晓苏姑娘,苏公子在直隶,送上拜贴一份,望姑娘赏脸。”
苏钰接过贴子,拜贴做的十分精致,尤其是右下角一朵幽昙花,工笔整齐,脱俗不凡。
看在这朵幽昙花的份上,苏钰道:“只要十五当天,我还在直隶,定会赴约。”
钱夫人寿宴在初九,云棠己经找到,还有陆锦时不时骚扰。
要是苏天华打算钱夫人寿宴结束就回京城,人不在直隶,自然无法参加。
“那就恭迎姑娘大驾了。”程喻笑着说。
端茶送客,苏钰吩咐婆子送程喻离开。
程喻将要出门时,突然笑着道:“苏姑娘要是喜欢在下的画工,我可以送几副给姑娘。”
苏钰微微一怔,不禁看向程喻。
倒不是因为拜贴上的幽昙是程喻画的,而是程喻的洞察力。
拿到拜贴后,她不过是扫了一眼,在幽昙花上就没多停留,程喻就察觉到她的喜好了。
“我对丹青所知甚是一般,送我怕是要送糟蹋了程公子的心血。”苏钰客气说着。
第89章
“这位程公子在直隶是名人。”苏邑说着。
春日宴的请贴,苏钰拿给苏邑看了。
往年京城的春日宴,他若在京城,苏钰一定会拉着他参加。
现在直隶的春日宴,玩法又与京城不同,苏邑也想凑凑热闹。
“青楼里混的才子,自然是名人。”苏钰说着。
正经才子们都不进青楼,生怕累及名声。
青楼赛道十分狭窄,想出名就很容易。
就像贺英,中探花之前,就能名扬京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混青楼。
“不,这位程公子对青楼女子十分尊重,从未有过龌龊之事,是真君子也。”苏邑说着,“他常出入青楼是有原因的。”
程喻是外乡人,祖籍江阴,来直隶为的是寻人。
寻的还不是一般人,是教坊司的官奴。
据说程喻出身书香门第,祖父还是状元。随着祖父的过世,家族逐渐末落,勉强维持。
十九年前,程喻的舅家郑氏一族出事,诛九族大罪,男丁杀光,女人入教坊司为官奴。
四年前,其母临终遗命,让他勿必来直隶寻找舅家的亲友。
虽然己经十来年过去,但因郑家的事太过于轰动,再加上官奴都要在当地官府记录在册,又不能赎身,找起来并不难。
当初郑家二十几个女眷入教坊司,十来年过去,总共活下来四个。
年龄最大的是程喻的小姨郑文,原是花魁,现在是老鸨子。
另外三个年龄都不大,还不到二十岁,襁褓时就入了教坊司。
年龄渐长后,郑文也在教坊司有了话语权,很是照顾她们,这才活了下来。
“因为舅舅一家的遭遇,程喻就对青楼女子甚是怜悯,他做的词随她们谈唱。有难之时,也会出手相救。”苏邑说着,“程喻的名声,在直隶是真的不错,这回的春日宴就是他主持。”
因为对春日宴有兴趣,他特意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先听到了程喻的八卦。
“竟然是这样的。”苏钰十分意外,“那倒是我失礼了,对他很不客气。”
苏邑道:“据说他为了脱籍之事,一直四处奔波,他会特意送来拜贴,应该是有,呃,讨好之意。”
官奴籍脱籍是非常难的,必须得朝中有人,还得有大人物才行。
前先程喻一直在讨好恒王世子,原本都快成了,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事情又搁置。
“我没觉得他在讨好我。”苏钰说着。
与程喻两次相处都说不上愉快,她心有成见是一部分,程喻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说有仇不至于,但不好友是肯定的。
“据说这位程公子脾气不太好的,肯跟人好声好气的说话,就是讨好了。”苏邑说着。
苏钰更意外了,“要是这么说,那确实是讨好了。”
“我跟父亲母亲说了春日宴的事,父亲不去,母亲不太想去,但她想二姐去。”苏邑说着。
现在的云棠有点像木偶人,问她什么都可以,怎么样都行。
据丫头所说,云棠晚上还会做恶梦,梦到陆锦打她时的情景。
她在努力摆脱陆锦带来的阴影,很努力了,但依然不够,她需要找回自我。
还有诚哥儿,云棠的亲身骨肉。
苏天华和叶氏对于诚哥儿,血缘上的亲外孙完全不感冒。
奸生子,要是没这个孩子,云棠可以过的更好。
但云棠自己怎么想的很重要,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也是苏天华会留在直隶的原因,身世可以改。
重要的是云棠的心态,陆锦也好,诚哥儿也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直隶解决完,总比回到京城后,再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强。
“那就一起去。”苏钰笑着说,“国公府的千金,就该多出门走走。”
心魔需要自己打败,不然就是苏天华把陆锦碎尸万断,云棠的心魔不除,下半生只怕会更不安。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吵闹声,以及孩子的哭泣声。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弄娇攻玉残疾王爷站起来了匪他思春折竹碎玉回涯被阴戾太子听到心声后灯花笑洞房过后再和离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娇帐明月曾照小重山医者清玉(女尊)恰逢雨连天破笼入局而定折芙裙恰与梨花同梦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误酒吉祥如意折腰扶鸾兄长不善帐中婚奸臣的烧火丫鬟今岁无忧嫁给反派太子后掉马后他悔不当初妻妹替嫁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被迫嫁给暴君之后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娇弱贵妃精神稳定贵妃娘娘荣华富贵宠妾为后下堂衡门之下咸鱼世子妃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有羽倾舟娇吟落崖三载后公主撩夫攻略嫁高门娇养太子妃她不是潘金莲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农门小可怜,出嫁后被夫家团宠了替嫁多年后朕和她给病态反派下药的炮灰每次救驾都来迟千山青黛玉露凝棠摄政王妃怀中月宋朝小食店缔婚照殿红华服之下软嗓这寡嫂她不当了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他的暗卫天宇开霁怎奈卿卿动人心小平安锦宫春暖把高冷世子当树洞后农家小福女糙汉与娇花驭宦渭北春天树墨桑尤物闻妻有两意相门千金枝枝娇艳阿满逃婚记事宠妃娇贵命娇养祸水反骨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庶女摆烂日常秦夫人醉卧关山三嫁权臣娇姝白篱梦嫡女难逑春水满塘慕云攀高枝被迫奉子成婚之后盲妾如她原来我早就宠冠六宫了慕金枝小楼一夜听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