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府素来与傅家无冤无仇,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融洽和睦,只要不存心跟傅家作对,都不会背后捅刀子,所以说此法算是目前最稳妥的一个。
就是目前李承钰的态度太过模糊不明,云桑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这丫头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了,跟我这三孙子十分相配,朕都迫不及待喝口喜酒了。”
云桑笑意勉强,努力遮掩住自己的不情愿道:“陛下谬赞。”
眼看下个月便是婚期,再不退,她怕是真要嫁出去了。
不行,待会还是得私下与李承钰谈谈,就算是再得罪一次,她也不能畏缩不前。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勤政殿侍候的小内侍过来了,带来了一则要事。
尚书右仆射昨夜被刺身亡了,凶器为剑刃。
零零碎碎的东西在云桑脑中纷飞,神奇地拼凑出了一个真相。
御史大夫崔和被刺,江见为换血灵芝应下崔和一个条件,伏陶忽然被刺,刺客用剑。
一桩桩事流畅地串联了起来,云桑愈发心惊。
再看陛下,果然面色沉了下来,匆忙回了勤政殿。
纵然伏陶再奸诈谄媚、鱼肉百姓,但作为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官员,在天子脚下被刺杀,这无疑于在打陛下的脸。
今日能杀大臣,是不是明日也能杀皇亲国戚,后日是不是危及天子?
为帝者总是要比旁人思量得多些,也忧虑得多些,这对于承宁帝来说并不是一件小事。
目送陛下离去,云桑捂着感受着心口噗通噗通的心跳,觉得一切都乱了起来。
这要真是江见做的,那她得多大胆啊!
但此刻不是惆怅这件事的时候,她得跟李承钰谈谈才是。
饮了两盏温过的果酒,云桑借口出去透透气,示意宫女给李承钰递个口信,邀他到御花园附近的自雨亭中。
因为顶着婚约,两人间的那点龃龉外人无从知晓,都以为是未婚夫妻要借机亲近,听到云桑的交代还露出个饱含深意的笑。
云桑看懂了,但没心思计较这个,先行赶去了亭子。
原以为自己还要在亭子里等一会,谁承想石凳都还没坐热,就看见李承钰带着身边的内侍冯安过来了。
云桑立即将弯趴的腰身直了起来,让陪同过来的宫女先退到一边。
她和李承钰的对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到。
显然,李承钰也知道这个道理,随身的内侍也让其退到了亭子外,独身走到了自雨亭中。
“世子。”
云桑还记得那时李承钰的脸色有多难看,想着待会要催的事,她深觉艰巨。
李承钰轻嗯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了,神情淡漠,看得云桑心中微微发紧。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面上的难色都要溢出来了。
她不想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扫对方的面子,但又不得不去做这样的事情。
卯足了劲,云桑强行扯出笑来,迎着李承钰淡漠的脸色试探道:“是这样,时日也不短了,不知英王府何时能返还…婚书和信物?”
云桑斟酌着一字一句道,尽了最大的力气将话说得委婉些,但效果似乎没有多好。
因为在她这句委婉的措辞下,李承钰的脸色更冷了。
“你唤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明显是带了些气,李承钰眸光沉静,定定看着她。
云桑咬牙继续道:“是,已经过了好多时日了,世子……”
“你就那么想退婚,和他在一起?他到底有什么好,一个趁人之危污你清白的江湖草寇,哪里值得你为他放弃与我家的婚事!”
话没说完,李承钰终于忍不住吭声了,言辞辛辣直白,可见其愤怒与不解。
“他没有趁人之危污我清白,你别乱说。”
下意识就替江见辩解,云桑蹙着眉头看着他,心里也有些气。
如果可以选择,又谁想做一个出身微贱之人呢?
那已经是身为孤儿的江见能走的最好的一条路了,不该受人鄙夷。
还想说什么,就见李承钰在这句话下愣住了,转了转眼珠,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有种豁然开朗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哑着嗓子问道:“他真的没有对你……”
话已尽,但其中的意思云桑领会到了。
这种话题本不该同他讨论,但话已经出了口,她也不想被人误会自己与江见无媒苟合,便豁出去了。
“未曾,还请世子莫要歪曲事实,胡言乱语。”
话至此,云桑想说的都说了,没必要继续逗留在这,说了声告退,人离开了自雨亭,只留下在亭中独自发呆的王孙公子。
……
从宫里回到家,云桑第一件事便是寻江见。
仍然是那簇假山,江见许久未见人,此番来得很快。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像一只雀跃的鸟儿,少年翩然而至,带着清脆的啼鸣。
云桑今日不是来同他亲近的,她一把推开扑上来的江见,满脸严肃问道:“是不是你杀了伏陶?”
这可不是个小事,万一事情败露,崔御史倒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江见就不一定了。
陛下那性子,是一定会让挑衅他天子威严的人付出代价的。
凝着少女严肃的眉眼,江见也不掩饰,大剌剌承认了。
“没错,是我,怕你担心一开始便没说。”
“我打听过了,那是个招摇撞骗又坑害百姓的奸宦,死得不冤。”
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看起来没有丝毫怯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狂模样。
说话的空档,江见的手又暗戳戳地伸过来,一根小拇指做贼似的勾住了她的,黑眸小心打量着云桑的脸色。
“娘子生气了?不想让我杀他?”
紧绷着的神经被那截手指勾得瞬间散开了,化作长叹。
“不是不想让你杀谁,是这样很危险,若是败露出来陛下那边会追究的。”
“很危险的。”
看懂了云桑长吁短叹的原因,江见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道:“原来娘子是担心我。”
“没事的,只要那个姓崔的御史不说,没人知道,我手脚向来干净。”
云桑这时候生了些跟他抬杠的情绪,故意道:“那要是崔御史把你供出来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江见更果断,直言道:“那他就相当于背叛了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然后走人。”
“那我呢?”
听他一副要逃跑回长亘山的语气,云桑追问道。
江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一起带走啊,娘子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走吗?”
“可我家在这,婚也没退,不能跟你走的。”
这话掐住了江见的七寸,一时间将他噎住了。
抓住了关键点的他立即没好气道:“姓李的还没答应退婚?这都多少天了?”
“不行,我亲自找他去!”
瞬间气红温的江见转头就要出去跟人家“理论理论”,云桑窥见了他的意图立即从后面抱住了他,急声道:“别去,你去了更是添乱,你再耐心等等。”
好说歹说,再配上一个新鲜出炉的亲亲,总算是将人稳住了,没教他去英王府闹事。
冲动是魔鬼。
第69章 不退
与李承钰宫中一会过的第二日, 云桑终于等来了他的回应。
送来了一封书信和一盒子糕点,压根不是什么婚书,而是他院子里的桂花开了, 让厨房做了桂花糕送到她这。
信件打开, 又是眼熟的花笺, 里面还夹了些细碎的桂花花瓣。
院中丹桂盛放,
馥郁甘甜, 特做了一道仪君最喜爱的桂花糕送来。
字如其人,清隽秀雅, 透着和往昔一般的平和风雅。
可眼下情况已经大不同了,李承钰怎的又重拾他那副风雅做派了?
云桑当即懵了, 也不敢用那盒桂花糕,心中千头万绪。
爹爹回来,云桑立即将自己的满腔苦恼告知了, 傅允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息着给了一个答案。
“此子怕是无意退婚。”
男女之情是一回事, 他这个岳丈的存在也是一回事。
章懿太子故去了十八年, 储君之位便空悬了十八年,尽管这些年间不少臣工上奏请立太子, 但陛下始终不肯。
陛下的子嗣, 除却章懿太子外,还有二王英王, 三王景王,四王祁王,五王裕王。
陛下子嗣不算多,储君之位必会从这几位中诞生。
英王为如今的长子,虽才能不甚出众, 但胜在宽厚仁德,受百姓爱戴,就算做不出什么建树,但守成却是绰绰有余。
景王圆滑机敏,一惯有几分才思,讨得陛下几分爱重。
祁王是其中性子最为散漫的一个,只求富贵安逸,阖家平安,与哪位兄弟关系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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