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溟掀眼看她,反倒来了兴致,“吃…过?”
“半年前拍广告的时候,在楼梯间遇见你,你拎着礼品袋,是去见周怡然的吧?”
她全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度,想起曾经历历在目的细节,语气不由得有些发酸。
陆祁溟微眯起眼睛看向她,鼻腔哼出一丝愉悦的轻笑,原来那时候冷冰冰的人,心里竟是带着醋意的。
“那礼物的确是给周怡然的,不过不是我送的,我呢,充其量只是个快递员。”
梁舒音抬眼看他。
“周怡然的男朋友曾行锐,是陆海美国分公司的负责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过是被他差遣,替他送东西罢了。”
其实东西哪用他亲自送,他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借着送东西的机会,去看当时对他避之不及的梁舒音罢了。
陆祁溟抓着她身上那件毛毯的边缘,用力拢了拢,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周怡然这次退圈,其实是因为曾行锐的母亲生了病,她答应接受医治的条件,就是两个人必须马上结婚、生小孩,否则拒不就医。”
结婚其实还好,不过是一纸证书的事。但要小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梁舒音闻言有些诧异,她怎么也没想到周怡然退圈的背后,竟会有这样的隐情。
“那还真是难以抉择。”她喃喃出声。
“嗯,他们谈了有七八年了,分手对彼此而言都太痛苦,想继续便只能妥协。”
陆祁溟沉沉叹口气,“周怡然虽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但终究心有不甘,所以这次回崇洲老家,才会喝得烂醉。”
“曾行锐知道我在那边,实在不放心,就让我帮忙盯着。”
原来如此。
梁舒音不由得想起网友骂她的那些污言秽语,也想起了周彦说她脑子进水时,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人生哪能事事都如自己所愿,可即便受了委屈,不得不离开挚爱的事业,她也只能把其中的酸涩艰难独吞入腹。
到头来,还要遭受一个骂名。
陆祁溟见她沉默,以为她联想到了自己,跟她保证说:“你放心,我妈绝不会这样逼你的,就算她会,我也不许。”
梁舒音回过神来,“啊?”
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
“虽然,我也很想尽快跟你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他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在指尖把玩,“但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你什么时候想停下了,我们再往下走。”
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是像周怡然和曾行锐那样,结婚生子吗?
梁舒音从没想过这些遥远的事,这些年,她满心满眼都是要如何把戏演好,如何在这个行业立足。
哪怕跟他重新走在一起,结婚这件事,依然没在她的短期规划里。
见他这样认真地讨论,她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她瞥了眼桌上那碗坨掉的面,收回搭在他后颈上的胳膊,从他腿上下去,伸手去端面碗。
“这面不能吃了,我重新去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
陆祁溟长手一伸,将她拽住。
他分明看穿她的逃避,却还是压着眼皮,坏笑似的瞥她一眼,然后将她手里那只墨绿色陶瓷碗拿了回来。
“既然是长寿面,倒掉岂不是辜负了这寓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祁溟伤好得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的上班状态,不再居家办公,也开始了频繁的出差。
而梁舒音也在周彦的安排下,去了一个小型创业公司体验职场生活,为接下来那部女性题材的创业剧做准备。
她想要实打实地,去了解这群年轻人的创业过程,了解他们内心的坚持与焦灼,而非只是走马观花看个表象。
为了融入进去,她甚至主动提出正儿八经地入职,真正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
对方正在招聘新媒体的运营,知道她是中文系毕业的,在学校时也做过类似的兼职,便答应让她试试。
从此,她便开始了早九晚六的职场生活。
早上七点起床,匆忙洗漱吃早饭,然后开车汇入早高峰的行列。
到了公司,开选题会,写稿,拍摄,再汇总分析数据…
因为从没有过职场经验,刚开始那几天,她做得很吃力,几乎每天加班到半夜。
陆祁溟甚至陪着她一起,她做好数据分析,他就替她优化,告诉她推广的最佳策略。
她托腮看着这个在工作中魅力四散的男人,却被他拿着笔敲了脑袋,呵斥道:“认真点。”
但毕竟文字功底在,又有陆祁溟这个好帮手,她很快就上手了。
直属领导沈馨芮是周彦的朋友,起初周彦说要塞个女演员来体验生活,她不以为意,认为对方大概是来打酱油的,却没料到,这位女明星竟会如此较真。
免费替自己打工就算了,出品质量还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从此,沈馨芮几乎将她贴身带着,开会,吃饭,甚至线上会议,都会叫上她,梁舒音几乎参与了她工作的每时每刻。
转眼半个月过去,她对创业这两个字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它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而是要投入全部身家的,毫无退路的一次赌博。
有拿下项目那瞬间的热血,更有这背后无数个熬夜加班的枯燥时刻,无数次推翻重来的颓丧,以及看不见任何希望,也要用力去博的决心。
更重要的是,沈馨芮颠覆了她原本对女强人的看法,她不光做事干净利落,性格坚韧,更有柔和的一面。
如同上善若水,只有将自己变得像水一样包容,才能真正走得更远。
大半个月的忙碌,她收获了全新的体验,笔记本记满密密麻麻的心得,而她也对接下来这个复杂的女性角色,从最初的无从下手,到胜券在握。
随着虞海气温的一降再降,大半个月后,终于来到了大寒的前一天。
恰逢周六,不用去体验职场生活,她赖在暖暖的被子里,睁着半睡半醒的眼眸,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当年刚跟陆祁溟在一起时,冬天从不下雪的城市,飘了第一场雪。
后来的这几年,虞海气候变得越来越极端,每一年新闻都说是史上最冷的大寒冬。
慢慢地,到如今,雪竟然已经大到可以堆雪人的地步了。
陆祁溟此刻正在阳台上接电话。
男人只穿着了身黑色睡袍,电话响起时,不到八点,他怕吵醒她,连外套也没来得及披,便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她盯着他挺拔的脊背看了会儿,将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对着他背影比了个取景框。
天寒地冻的时节,陆祁溟盯着院外被雪覆盖的青松,眉目间的冷意跟这满天冰雪相融。
“证据都准备好了?”他问。
“嗯,物证齐全,就等着我回去再见个人了。”
那头的leon迟疑了下,“只不过…”
“只不过,对你小叔下不去手?”
陆祁溟道出他欲言又止的后半句。
leon叹口气,“只是没想到。”
“小时候,他陪我的时间比我爸还长,他教我下棋,教我打球,我有什么不会的不懂的,也都第一时间去问他。”
“我没想到…没想到到头来,他会为了秦家的家产,对我下死手。”
起初,他跟他母亲聂荣筝一样,怀疑当年的事是后妈那边的人所为,但查了几年,却始终一无所获。
发现那件事跟小叔秦烨有关,源于一个月前的阴差阳错。
那日他手底下的人去酒吧喝酒,旁边一桌的混混喝醉了,开始比拼年轻时的“丰功伟绩”。
有个寸头男谈起他几年前,曾帮亲戚干过一票大的,把某声名显赫的豪门唯一继承人给弄死了。
其他人以为他胡诌,调侃他吹牛,结果那人被激,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骗你们做啥,就是虞海的秦家,不信自个儿去查,看看他们家儿子是不是几年前被车撞死了。”
leon起初并不信,但聂荣筝的调查结果,证明了寸头男的话并不假。
甚至,在调查过程中,他们还发现秦烨曾经做过的诸多肮脏之事。
秦烨没有后代,而秦授他爸的身体早就被作践得不行,一旦他死了,秦氏便是秦烨的。
面对如山的铁证,秦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正因为你没想到,他才能得手。”
陆祁溟提醒他切莫心软,又叮嘱他说:“既然你小叔都盘算到我头上了,说明他已经知道你还活着,并且在调查他。”
“明天回来的路上,要当心了。”他压下嗓音。
“嗯,我知道。”
leon在电话里咳嗽了几声,“你那边怎么样了?”
陆祁溟站在寒风中,呼出的气瞬间化为浓厚的白雾,飘散在冰天雪地里。
他将指尖的烟杵在烟灰缸里,用力一按,目色一沉,“鱼已经上钩了。”
他收了线,回到卧室,就瞧见梁舒音已经醒了,正定定地盯着他。
“吵醒你了?”他问。
“没有。”
梁舒音握住他冻得发红的手,将他往被窝里拽,“冻坏了吧?快进来。”
陆祁溟上了床,没躺下,而是半靠在床头,见她仰头盯着自己,笑问:“有什么想问我的?”
梁舒音迟疑了片刻,“你们在做什么不必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他回来的行程是否有变,以及…”
她蹙眉,担忧地看着陆祁溟,“你们正在做的这些事,是否安全。”
“行程没变,明天落地虞海。”
【言情小说】推荐阅读:她真的很难追别那么野难哄白色橄榄树半潮期酸梅告白姐姐,可不可以尤物(作者:二喜 )明知故婚他的小仙女京朝一梦冷气候赘婿就得做这个见春天港岛有雨爱瘾以爱为名雾色难抵涨红齐眉裙下之臣万物生百分百依恋十万八千梦当我用crush照片挡桃花后京雪将至前男友总偷看我小号上嫁她病得不轻退烧三号风球[先婚后爱]婚养[先孕后爱]顶级新婚成了血族万人迷!少女的野犬乌篷船暗烧别哭燃尽一眼钟情不眠春潮耍赖豪门隐婚夫妇真香了春光肆意你别太嘴硬春山尽处相亲对象他长得很凶撞星难驭谁在他方呼唤我耳朵说它想认识你幕后嘉宾风月有染快把我竹马带走!樱桃成熟时[娱乐圈]任东西一度春风后占欲宋医生的心动报告0852野巷礼物婚后第二年今夜尚有余温雪满长京也曾吻玫瑰劝你不要得罪我驯养半生不熟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小清欢今夜离港唱给你的余生[娱乐圈]小浓情严记面馆经年烈酒[破镜重圆]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执迷攀缠我欲将心养明月初恋循环你若南风望川凝春狂恋你越见越钟情独悦你[带球跑]折月亮霸总带娃日常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炽我心者奶油味暗恋撩婚遛猫的那对夫妇皮囊白色口哨破产后我成了漆画大师我竹马十分凶险南北西东或许春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