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正在切鹿臀肉和脖子肉,麂鹿肉是银红色,还有奇异的香味,腥味不浓郁,吃这个肉不需要太多的佐料,免得遮盖了原味。
鹿肉切丝,用鸡蛋清、姜末、苞谷酒和盐腌着,抓一抓拌出浆,陶椿洗洗手切笋丝。
“剩下的都是炖的是吧?”冬仙问,“我来剁排骨和鹿腿。”
“行。”陶椿给她让个位。
蒸笼里的鹿肉蒸够一柱香的功夫,陶椿揭开蒸笼盖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涌出来,很快又散开不见了,再闻只以为是幻觉,这让人越发想尝一尝味道。
陶椿把肉端出来,陶家有从山外买的香油,按照记忆里的,她取香油和少许黄豆酱调和,加辣椒油、花椒面、蒜泥、醋、酱油、还有麦芽糖融成糖水,拌成一碗怪味汁。
鹿肉不烫了,剔除筋,再切丝,最后浇上汁,第一道菜做好了。
陶椿做第二道菜,猪油下锅爆炒鹿肉丝,炒变色就滤油捞出,再加两块儿麦芽糖在余油里,变色了接着爆炒笋丝,加酱油和盐调味,再用鸡汤焖半盏茶,随即把鹿肉丝又倒进去翻炒。
拿来的淀粉派上用场了,陶椿加水拌成浆,倒锅里勾芡一下,菜出锅了。
鹿排鹿腿和鹿头已经下锅炖了,接下来就是爆炒黄貂肉,肉斩小块儿,烧大火,用宽油炸,再加花椒八角姜片之类的爆炒,肉炒焦倒入苞谷酒继续翻炒。
菜快好了,冬仙的娘家人也来了,陶椿出去露个面又回到灶房。
炖的鹿肉熟了,炒的貂肉也能吃了,陶母招呼一声,炒的炖的蒸的都端上桌。
人多屋小没地坐,大伙就站着拿碗舀着吃,麂鹿肉嫩,味道强烈,肉里自带的香味奇异,深受欢迎。
邬常安舀到两节鹿肠,他给陶椿挟一根,“你尝尝,比猪肠好吃。”
不止鹿肠,鹿心鹿肝什么的,他舀到了都给陶椿分一点,人多嘴多,慢一点就少吃一点。
一整顿饭他在桌边来回转,陶椿手里的碗就没空过。
青竹没媳妇,他不敢多吃鹿肉,见这个新姐夫像个花蝴蝶一样来回蹿碍眼,他眼珠子转了下,凑到陶桃旁边出坏主意,让她今晚拉着她姐睡一屋。
陶椿看炖的鹿内脏吃没了,她去端来泡软的粉条倒瓦罐里继续搁炉子上炖,说:“这是我们带来的粉条,待会儿都尝一尝,味道不比米面逊色,能炒能炖能做汤。”
第68章 第一笔生意达成 道德卫士
“夹断。”
“夹不断啊。”陶青松拿筷子的手都握出青筋了,一根长粉条还垂在汤罐里,他嚷嚷说:“拿勺子给我摁一下。”
勺子摁在汤罐上,差一点掀摊子了,冬仙赶忙扶一下罐子,说:“不行,弄不断,你用筷子卷几圈。”
陶青竹踢个椅子来,说:“松哥,你踩椅子上站起来,我看看这根粉条有多长。”
陶青松也有这个想法,他踩着椅子,手努力抬高,都要伸到头顶上去了,粉条还垂在汤锅里。
冬仙拿筷子卷两圈,这才把粉条捞出来。
“你们这是
咋做的?擀出一条比人还高的粉条,不嫌麻烦?”陶青松问。
“漏网之鱼,这根估计是切漏了,其他的没有这么长。”陶椿说,“哥,你快尝尝,他们都在等着问你好不好吃。”
陶青松笑一下,在其他人的盯视下,他一口吞下一筷子粉条,入嘴又软又滑,嚼着却极有弹性,一不注意就吞了下去,没嚼断的还挂在嘴边。他只能加快速度吸溜,边吸边嚼边吞咽,吃饭吃出一种下雨抢收的慌忙。
其他人看笑了,纷纷下筷子捞粉条,捞出长的也使劲抬起胳膊,捞出短的还要失望一叹。
“这个怪哏。”冬仙的爹说,他性子急,嚼了两三下看嚼不烂,他咕噜一下就咽进去了,抹抹嘴说:“这个嚼不烂,进肚顶饱。”
“老伯有眼光,我们这个粉条不仅耐饿还耐煮,像煮面条,饭好了出去解个手,回来面条就煮耙了,不劲道,吃着没滋味。”陶椿用筷子指一下汤罐子,说:“这罐粉条要是吃不完,就这样跟汤装一起,搁到明天早上再煮热,还是这个样子,不耙不烂不黏,根根分明。”
“可真?”陶小婶问。
“再真不过了,我在自家人面前不敢说假话。”陶椿说,“而且粉条在汤里泡一夜更入味更好吃。 ”
“那我们吃的这个是不是煮的时间短了?我觉得不入味。”蝶嫂子说。
陶椿拿勺子舀半勺汤凑到油盏旁边,说:“粉条哏啾,不入味是因为做的扎实,汤进不去,里面的粉也出不来,你看这汤还是原色。这要是下一把面条,舀起来的汤成面汤了,我这勺还是肉汤。”
“它就是这点好,你不管炖什么汤,跟粉条一起炖,粉条吃了,汤还是原汤。”邬常安接话,“我吃粉条喜欢连汤带水一起吃,就是半碗粉条半碗汤,一吸溜嘴里半口汤。”
陶椿把勺里的汤倒到他碗里,继续说:“不仅能做汤,还能炒,过水煮熟捞出来沥干水,跟鸡蛋、酸笋、韭菜都能一起炒,做快手饭方便。”
“我看我姐夫卸下车的时候是干的?要用水泡?”陶青竹问,“那是不是也能搁很长时间?我要是巡山的时候带一撮,晚上煮一罐能吃两顿。”
陶椿点头,“煮个粉条汤,鸡蛋、菇子、馒头、饼子都能往里面加。”
“椿妹子,你这是往娘家送礼还是怎么着?你看能不能分我们几斤?我拿肉跟你换。”春仙问。
陶椿笑,“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要是给娘家送礼,我就不费这么多口舌了,是我们陵里拿出来卖的,跟陶器一样,要拿粮换,米面番薯都行。”
“咋换?这一斤够吃几顿?我换几斤。”春仙说。
陶椿给邬常安使个眼色,他立即放下碗出门,不一会儿提一大捆粉条和一个木杆秤过来。
“这一捆是五斤,我们在家称好了。”邬常安挂上秤砣拨到刻度“五”的位置,再用铁钩勾起粉条捆,秤杆稳稳的横在那里。
粉条晒干了支棱着,五斤捆在一起从视觉上看可不少,有石碾子那么粗,比男人的胳膊还长。
“一斤粉条泡软了再称有四斤,做汤的时候再加点豆芽、鸡蛋、酸笋、萝卜叶、韭菜……四个大人带一个小孩,从早到晚顿顿吃才能吃完。”陶椿说,“我们陵里定价是十斤番薯换一斤干粉条,换成米面是三斤。”
“这个粉条是用番薯做的?”冬仙的二嫂问。
陶椿没隐瞒,她点头说是。
“我猜也是,要不是用番薯做的,你们不会乐意用番薯换。”冬仙的二嫂笑,“行,都是亲戚,我给你们帮个忙,我们用番薯换十斤粉条。”
“不用不用。”陶椿摆手,“我们这趟过来是换粮不假,但这是个长久的生意,不要亲戚们为难多买,喜欢吃就多买点,不喜欢吃不买也行。”
“头一批做出来的粉条不多,我们陵里的人分完了,就只剩二三百斤了,娘家在惠陵、康陵还有其他陵的媳妇子各带几十斤回娘家,一分就没了。”邬常安接话,“要不是这东西是陶椿琢磨出来的,我们还拿不到七十斤。”
“对,只带了七十斤过来。”陶椿点头。
“妹妹会做,不如教我们做,”蝶嫂子开口。
“不成,我们陵里祭田少,就靠陶器和粉条换粮饱肚子了。”陶椿笑眯眯的,“你们拿番薯来换嘛,多省事,反正吃不完的番薯也喂猪喂牛了。这也就是今年,我们种的番薯不多才能用番薯换,明年或许只能用米面换了。”
“那我多换点,过年回娘家给娘家送几斤。”蝶嫂子说,“你给我分二十斤,明天我叫你柏大哥送番薯过来。”
“行,我今晚把粉条拿出来就是为了照顾亲戚,免得明天其他人来了,人多不好分。”陶椿说,“明天来晚的人只能等到年底再换,或者是明年开春了我们再来一趟。”
“我也要十斤吧。”冬仙的二嫂说,这下不是勉为其难的口气了。
“我家换五斤,家里人少,五斤够吃到过年了。”陶二婶说。
陶椿记下,又随口问:“我两个姐姐过年回来吗?她们夫家就在这儿还是跟我一样嫁远了?”
“你大姐的婆家就在这儿,二姐嫁到康陵的长乐公主陵去了,比你远多了,路上顺顺当当都要走三天,就新婚头一年回来住了一个月,有了孩子之后就没回来过。”陶二婶摇头,“冬天冷,春天山里野兽多,夏秋要忙地里的庄稼,没空回来。”
“当初我就说不叫她嫁那么远,那鬼丫头就是不听。”陶小婶说。
“没法子,她自己喜欢。”说着,陶二婶看陶椿一眼,这陶家的姑娘没几个是真老实听话的。
来了三家,买走了三十五斤粉条,一晚上销去一半,陶椿还是很满意的。
“妹夫,二婶家里要换个水缸。”陶青松开口,“你带了两个水缸来,哪个好一点?你把好的那个给二婶。”
“对,水缸是咋换的?能用番薯换吗?”陶二婶问。
“能,一百斤番薯换个大陶缸,也可以用米面换,白米白面是三十斤,稻谷麦子是五十斤。”邬常安说。
陶二婶高兴,“我用番薯跟你换。”
“你这就领二婶去看陶缸,叫她挑个顺眼的。”陶椿说,“我们带来的还有火炉、砂锅、碗碟、坛子、罐子、陶盆,你们都去看看,有看中的先挑。这次开窑烧的多,我们多带了点过来,下一次不晓得是哪一年了,家里有缺的,趁这会儿挑齐全。”
邬常安领走一帮人,屋里顿时松散下来,陶椿拎个椅子靠墙放,她坐过去倚着墙。
“累了?你擦擦洗洗先睡。”陶母收捡桌上的瓦罐砂锅,说:“这个砂锅是你们带来的?”
“对,这个不卖,留家里你们用,还有配套的炉子,待会儿邬常安估计要拿出来。”陶椿慢吞吞说,“粉条也不用你们买,我给你们准备了十斤,吃完了,我下次再给你们拿。”
“别给我们拿了,你家不够吃了。”陶母问一句。
“不会,这粉条就是我们一家负责做,多少都有。”陶椿得意地来一句,“等你下次再去看我,说一句陶椿娘,我们陵里的人都晓得你是谁。”
陶母“嘁”一声,低下头就笑了。
冬仙也笑了,她颠了颠罐子,说:“汤也喝干了?我还惦记着明早用鹿肉汤煮粉条汤吃。”
陶母笑她太年轻,今晚一窝子男人都是奔着鹿肉来的,哪会让鹿肉汤剩下。
“明早吃点清淡的,炒两盘鸡蛋煮汤下粉条就行。”陶椿觉得挺渴,她清了清嗓子,一起身出门了。
站在雪夜里让风一吹,陶椿顿时舒服不少。
“椿丫头,我们走了啊。”冬仙的娘抱着个坛子从仓房出来,说:“你在娘家多住些天,改天到大娘家尝尝我做的饭。”
“哎,行,我得空去看大娘。”陶椿客气地应下。
陶二叔和陶小叔一家也陆陆续续从仓房出来,二叔年纪大了,青柏和青竹帮忙挑着大水缸给送回去。
其他人手上都没空着,不是拎着粉条捆,就是抱着陶器。
陶椿和邬常安把人送走,看人走远,两人齐齐塌了腰。
“你先回屋,我来舀水。”邬常安说。
“我来舀吧,你是客,你一进灶房,我娘我嫂子都要把你往外推。”陶椿跺掉脚上的雪,说:“你回屋把木盆拿出来。”
“二姐,你今晚还是跟我睡是吧?”陶桃也拎着盆出来了。
陶椿:……
“你跟春涧睡。”陶母在灶房说话,“我们家不讲究,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了能跟女婿睡一屋,你姐跟你姐夫睡一屋
。”
冬仙的娘家人之前都来了,春涧也被抱了回来,抱回来的时候就睡着了,放在床上一直睡到现在,外面的热闹也没吵醒她。
陶桃“噢”一声,“那我就跟春涧睡,她身上暖和。”
邬常安在屋里把话听完了才拿盆出来,陶椿接过木盆进灶房舀水,“嫂子,我晚上是眼花了还是看漏了?咋不见春涧大舅母?”
“她生孩子的时候没了,可怜,大人和娃娃都没了。”陶母叹气,“你不晓得,三四年前的事了,往后这话别提,春仙听了伤怀,他也就这两年才精神点。”
陶椿“噢”一声,“这的确叫人伤心。”
“我大哥跟我大嫂是在山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他喜欢我大嫂喜欢的很,我大嫂生孩子没挺过来,他差点也去了,把我爹娘吓得要死,一个天天夜里守在床边,一个天天白天陪着。”冬仙说,“好不容易才熬过来。”
陶椿想到春涧的名字,她跟她大舅都带个“春”字,想必她爹娘取名的时候不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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