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凉薄的冷声:“还惦记你儿子的新爹呢。”
沈洛怡慢悠悠地转头,颇为意外地瞧见程砚深面上隐约浮现的几分凉意。
“换人太麻烦了。”程砚深没太在意被扯坏的裤脚,淡淡转眸,漫不经心,“换狗也太麻烦了,不如我替你原谅你儿子了。”
“我来收拾地板,赔偿衣物,可以吗,怡怡。”
虽然收拾的是他家的地板,赔偿的也是他的衣物。
郁气稍稍退散几分,沈洛怡眉尖微微舒展开,也没说可不可以,却提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怎么总叫我怡怡?”
她几乎没听过旁人这样叫过她。
这样的叠字,听起来几分亲密的称呼,让某些无所适从的情绪慢慢升腾。
好像还是听那些太太更顺耳一些,那样至少显着他们是有距离感的,仿佛永远不会擅自闯入彼此的领地。
话锋一转:“就算你叫怡怡,我也不会心软的。”
若是在国外那会儿,她是不会有和他抬杠的心思的,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过于愉快,似乎她也不愿意去破坏那时的氛围。
可回了国,好像哪里变了许多。
她分不太清自己的心态,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不想在这段关系落於下风。
“怡怡不好听吗?”
应该是比她起的大本名字好听得多吧。
沈洛怡揉了揉耳尖,总觉得那两个字仿佛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腔,鼓震着耳膜,激荡着心跳。
“那我叫你什么?”皱了皱鼻尖,白皙的脖骨微扬,几分骄矜,稠艳的唇瓣悠悠吐出几个字,“深深?砚砚?程程?”
修长冷白的指尖随意地扯开袖扣,衬衫被挽起,露出一截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他的动作不快,至少在沈洛怡眼里是能躲的,但她莫名地没动,由着他的手臂圈过她的膝盖,微一用力,就被程砚深揽进怀里。
一道轻描淡写话语就落在她的耳边:“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公。”
耳廓上一片酥麻,沈洛怡不由瑟缩了下肩膀,手肘下压着大本的脑袋,它正好奇地盯着两个叠在一起的人。
面上微红,恼意更甚。
“也不是不行。”说出口的话也没那么委婉了。
眼波微凝:“就是感觉我老公,似乎和我喜欢的那种风度翩翩的绅士先生形象,嗯……你懂得。”
她故意话留半句不挑明。
程砚深从善如流,微微俯身,落下一道阴影沉沉。
薄唇弯起半分,他也故意。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没关系,我也不介意你在家叫我绅士先生。”
唇线微扯,沈洛怡有些笑不出来了。
绅士先生?还不如挑明了直说。
呵,她重重在他大腿上踩了一脚,毫不留情地起身,把她儿子和她儿子的旧爹一起丢在身后。
几日忙碌,连着加班几天,公司和医院轮流转,沈洛怡明显精力不佳。
早上懵怔地起床,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小米粥,剩下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结束清晨的跨国会议,程砚深从书房下来,视线正好落在她正神游发呆的眼睛上。
缓步踱来时,清雅的木调香淡淡袭来,萦绕在鼻尖,沈洛怡眼睛眨了眨,还没回神,就听到已经落座的那人说:“今天我妈出院。”
沈洛怡几乎是一瞬间的清醒:“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
原本她今天还要去南城出差,昨天她去医院的时候早,那时医生也没跟她说过今日会出院,她最近的工作安排紧凑,早上看到那张行程表的时候,沈洛怡甚至萌生了几分摆烂的念头。
拧着眉,她思索着如此安排今天的日程:“那我把今天南城的出差推了吧,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程砚深拾起筷子,夹了块煎豆腐塞进她嘴里,看着她还在凝神思考时,无意识地咀嚼,他懒懒收回了视线。
“没关系的,你不用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手掌压下她正执着手机的指尖,带着安抚性的意味,“回头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回老宅吃饭就可以了。”
天热难免心情不虞,程砚深声线偏凉,润泽如玉的嗓音仿佛清溪抚过,带来阵阵凉意,轻而易举地平息她的燥意。
“这不太好吧。”沈洛怡无意识地咽下嘴里的豆腐。
虽然理由充分,但不管怎么说,儿媳不到场,总归是失了些礼节。
“没事,你这几天也累了,不用特意走一趟的。”他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又投喂了一颗果干,“每日都去探望,也不差最后这一天,我妈也怕你累着。”
沈洛怡鼓着嘴,果干酸甜的味道勉强带来几分食欲,她又多喝了两口小米粥。
“那好吧。”
她最近几日有些忙得头晕,大概程砚深是比她更忙的,同样的医院公司来回奔波,甚至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公事,却也没见他一点情绪波澜。
沈洛怡放下勺子,思绪蔓延,又开始神游。
一碗小米粥几乎见底,程砚深也不勉强她继续吃,他神色端正,淡然自若地理着领带,忽然又说:“昨晚你爸妈也去看望我妈了。”
踢了下他的小腿,沈洛怡清眸中登时燃起一点火苗:“那你怎么昨天不说?”
昨日回来还有空和大本嬉闹,这种重要事情却什么都没说。
程砚深依旧淡定,把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没聊什么事情,主要是婚礼,他们大概还会找机会和你再谈。”
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拭了下唇角,程砚深声线徐徐:“别担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好。”
“有事,你老公都给你背锅。”
炎热的天气,还有处理不完的公事,坐在办公桌前,沈洛怡手边冰美式的冰块几乎融化了,她也没觉得自己心静下来。
心跳紊乱,她蹙着眉,钢笔在纸张上滑动,落下的签名也有些潦草。
李助理敲门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看到来人,沈洛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抿抿唇,身体的反应远比思绪更快,一瞬间的僵硬。
“哥,你怎么来了?”
似乎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沈之航了,甚至他们连通信都停了半个多月了。
沈之航站在门前,依旧还是往常的模样,温和淡笑:“这么久没见面了,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跟我绝交呢。”
“什么绝交啊,我们是一家人。”沈洛怡咬着下唇,站起身,往前走两步,又忽地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沙发,“哥,你先坐。”
沈之航仿佛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尴尬,坐在沙发一角,仰头望着几步远外的她:“一家人啊。”
声音淡了几许,他端正了表情:“心心,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为难,我会离开的。”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沈洛怡有些猝不及防。
一直逃避的问题,就这样摊在台面上,仿佛逼着她给出答案。
沈洛怡踌躇了半晌,才静静开口:“哥,你别这么说。”
“你……永远是我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情。”
已经是她的态度。
从前她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沈江岸的决定是有效的,那纸婚约已经将所有隔绝。
至少这刻,她是有几分庆幸她的已婚身份。
沈之航只是笑笑,垂下的眼皮遮掩了许多情绪。
“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分包业务公司。”声线平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面上,“这是我朋友,也是做业务代理的,在代理费上他会更优惠一些。”
她没上前去,只是隔着距离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张名片,轻声说:“谢谢。”
话一出口,已经觉得不对,那语气仿佛疏离得像是陌生人一样,沈洛怡慌乱解释:“不是,我……那个,哥……”
沈之航依然在笑,摇摇头:“没关系的,我都懂得。”
办公室内,一片静寂,尴尬紧绷的气氛缓缓流淌。
恰时,李助理敲了敲门,沈之航很快起身,扣上西装,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那你先忙,我还有事,心心,回头见。”
沈洛怡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句再见,那道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小沈总?”李助理轻声提醒她回神。
低低吐了口气:“你说。”
“齐川又反悔了,要撤回离职申请。”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大概是这几日长袖长裤空调温度开得低,吹得有些头疼。
沈洛怡只是盯着桌面上的那张名片,在一片安静中,忽地出声:“兴越找外包业务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收集了一些公司名单,我们正在审核资质。”
“哦。”她眸光闪烁了瞬。
李助理端详着她的表情:“小沈总,有什么问题吗?”
沈洛怡恍然摇头,转过身,重新坐在座位上,扬了扬下巴:“没什么。那是我哥给的一家业务公司,就一起添到名单里审核吧。”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上,坐在程砚深的车里,沈洛怡的面色依然难看。
她转过头,只望着窗外掠过的流光,时不时地叹口气。
程砚深眉目低敛,专心开车,偶尔眼神飘过去,瞧见她一脸苦大仇深,又云淡风轻收回视线。
直到那叹气声越来越重,似乎他不说些什么不合适的时候,他才散漫开口:“谁又惹大小姐不开心了?”
她眼眸清澈,心思不难猜。
或者,她也没太想藏。
今天一天都没收到过什么好消息,加上昨晚今早也有某人招惹,白日里还有意外访客上门,沈洛怡满心烦躁。听到他的声音,目光立刻斜过去,说的却是件其他事宜。
“宜舟可真烦啊,挖了我的客户,还好意思开发布会。”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从兴越撬了个客户走吗?”
“真是一点商业道德都没有。”
静了片刻,一声轻笑在车厢里缓缓散开:“坐着我的车,还在想着些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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