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苏露青忽然靠近她,问,“那你为何要杀张武侯的儿媳,你如果不杀她,就不会这么快暴露。”
陶丽娘埋头在肘间,“她本来也是要死,但如果她的死能为我所用,也算她没有白死,不对吗?”
“这么说,你想投诚?”苏露青叹了口气,“真可惜。”
“晚了,是吗?”陶丽娘抬起头。
“是呀。”
“但我觉得,一点儿也不晚呢——”
话音落,陶丽娘猛然出手,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直刺苏露青面门。
“苏都知小心!”
梁眠见势不对,飞身进来。
一矢中的。
崇业坊前鬼魅般出现一支兵马。
一张大弓缓缓放下,刚刚发出的箭羽钉在崇业坊门前的地里,尾翎尤在震颤。
一箭之隔,有人被逼退三步,看着自己带出的人马全部控制住,眼中露出败意。
“怎么会……”
“呼……还好赶上了,”另一边,栾定钦摘下兜帽,抱在怀里,对握弓的人道一声,“谢了啊,秦卿。”
秦淮舟皱起眉,又在看到栾定钦身边的另一人时,面露诧异,很快调整好神色,恭敬行礼,“见过公主。”
元尧佯作与栾定钦拉开距离的模样,点点头,淡声道,“多亏秦侯及时出手。”
而后看向被控住的阆国公,痛惜的摇摇头,“阆国公……糊涂啊。”
“咦,阆国公这是要发什么信号?”
栾定钦一把夺走宁苡奉手里的东西,“失败了就想发信号通知他退兵?这可不行啊,戏台都搭好了,他可得把最后这出戏唱完。”
说着,他对手下示意,“暗号都对上了?”
手下点头。
“那就去送信儿吧,告诉渭水那边的人,事成了,他只管放手去做。”
一众人领命行事,秦淮舟带人押走宁苡奉,目光越过夜色,往承天门的方向望去。
也不知她如今在宫中,是否一切顺利。
第93章 第93章
有梆子声传至渭水桥附近,是四更天了。
今夜的梆子声有些怪,在一慢三快的节奏之后,另有一道梆子的杂音传出,像是打更人不慎掉了工具,所有的东西都不小心撞在一起以后发出的刺耳噪音。
不久以后斥候打探回来,将城内情况回禀一遍,随即一名都尉从军中快速走出,来到渭水桥边。
“殿下,城中一切顺利。”
周围没有灯火,这时候雨刚刚停,月光从浅的云层后透出。
甲胄因沾了雨丝,反射出微弱月光,如果有人借着这一点微光往渭水桥边看,就能隐约看到列阵在这里的是禁军主力。
为首一人听完回禀,抬手在半空示意。
接着有哨声响起,这支兵马抵着夜色,如潮水般沉甸甸涌过渭水桥,直奔禁苑的永泰门。
禁苑这一带的守军不多,因着禁军各营染上不明病症的将士越来越多,一些不算太紧要的岗哨没安排多少人,兵力并不足,且大多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制住。
这支兵马进入禁苑后,如入无人之境,悄无声息控制住宫中禁军,再进重元门,一路逼进立政殿。
此时,立政殿刚刚扑灭殿顶天火。
所有人都累的像瘫泥,但这会儿谁也不敢歇息,仍在殿内忙前忙后。
元康健抹了把汗,从后殿出来,对一个值夜宫人招手,“陛下的药怎么还不见送来?”
“奴婢这就去看看。”
宫人转身往廊下走。
忽听不远处声如滚雷,正诧异着,就见禁军大统领厉温浑身是血的闯进来,抓着个人就问,“陛下醒了吗?”
元康健见状不对,赶上前来,紧张的问,“厉统领?外面出什么事了?”
“赶快护送陛下避到安全的地方,有人造反了!”
厉温嫌站着说话费工夫,干脆往后殿的方向赶,“来不及了,禁军全是病猫,根本顶不住,皇后殿下呢?得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话音未落,立政殿大门轰然倒塌,间或夹杂着宫人惊恐的叫喊,还有甲胄铿锵声。
已经有人闯进来,身披甲胄,头戴兜鍪,手中握一把染血的刀,浑身散发戾气。
廊上灯火照亮来人,元康健惊呼出声,“泰王……?”
他转身往后就跑,“快!护驾!护驾!泰王造反了!”
立政殿里更乱了。
厉温双拳难敌四手,被元信的人拿下,元信只吩咐一声“看住他”,提刀径直走进后面寝殿。
寝殿里一个宫人也没有,大概是先前听到不对,四散奔逃了。
屋内点着几座多枝灯,里间厚重的帷幔垂落下来,遮挡住后面的情形。
元信用刀劈开帷幔,走到床帐边,继续用刀身挑起帐帘,猛地往旁边一拽。
破碎的帐帘里露出一角衣袍,龙纹跃然其上,是只有帝王才会穿着的衣服。
与外间的灯火通明相比,里间没有一盏灯,外面的光亮将这里照得半明半暗,帐内人的脸看不分明。
里面的人缓缓坐起身,身体仍处在暗影处,看动作,似乎是往元信这边看的。
元信目光落在衣袍的龙纹上,眼中不再有恭敬,取而代之的是恨意,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嘲弄,“听说陛下受惊,昏迷不醒,如今这是大好了?”
帐里的人抬起胳膊,似是要往元信这边指来。
元信垂眼看着里面的人,“如今整个皇宫都被我控制住,宫中所有人都看到天火劈中立政殿顶,陛下知不知道,这说明什么?”
跟着联想到旧事,没给里面人开口的机会,咬牙冷声道,“说明你失德,上天看不过眼,不认你这个天子了。”
帐里的人大概是被气着了,咳嗽起来。
元信则是桀笑两声,“事到如今,陛下不如主动交出玉玺,下诏把皇位传给我,如此也好少吃些苦头——”
“是吗?”帐里的人忽然开口反问一声。
“嗯?”
元信听声音不对,持刀指向里面,“你是谁?”
帐里的确有人,但此刻穿着这件衣服的,却不是元俭,而是一个女人。
两人一照面,元信立即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元俭呢?”
苏露青迎着刀尖,脸上毫无惧色,在元信的逼视下从帐里出来,平静道,“陛下自然在该在的地方。”
“你是谁?”
“乌衣巷都知乌衣使。”
“原来是乌衣巷的鹰犬,”元信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找死!”
苏露青慢慢走出里间,“我来是为告诉泰王殿下,杀害世子的凶手已经抓到,殿下可以放心回去了。”
寝殿外全是泰王带来的兵将,这些人穿的都是禁军甲胄,区别只在于,这些人没有戴兜鍪,头上系的是红巾。
心下了然。
她看过殿外情形,在这些杀红了眼的兵将的注视下,从容坐到案边,等元信的反应。
元信给手下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领命,留下些人守住这里,余下的派往各处,搜寻皇帝和玉玺。
苏露青旁观过元信的种种安排,看殿外人少了以后,问元信,“殿下现在不杀我?”
“你还有些用,而且,”元信不屑看向她,“杀你,何至于本王亲自动手?”
她自然应承,“殿下说得是。”
“元俭藏在何处?你说出来,本王饶你不死,你若敢隐瞒——”
她似是权衡过利弊,很快交代,“陛下已被护送至夹城。”
“夹城?”元信似乎并不意外。
随即她感觉到两道玩味的目光落在身上,元信再开口时,满是意味深长,“都说乌衣巷是天子耳目,必要之时,乌衣巷更是天子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本王只当乌衣巷都是什么硬骨头,没想到你这个乌衣使,竟是这么个软骨头。”
跟着又带出嘲讽之意,“不过也确实是元俭能带出来的人,朝堂上依赖女人,逃命的时候,连自己的安危也寄希望于一个女人。女人能成什么气候,随便被刀一吓,还不是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苏露青垂头不语,一副听到这话无地自容的模样。
却听元信说,“出卖天子,是为不忠不义,念你识时务,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
说着,元信向外吩咐,“来人。”
有人应声进来。
“把她带下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杀了。”
士兵听令就要来擒人。
苏露青忽然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说。”
“事到如今,殿下已是赢家,殿下可否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死个明白?”
“你还想明白什么?”元信有些不耐烦了。
苏露青看一眼距离她不远的士兵,“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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