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想起宁王府那个身份不明的人,拂衣把手递给岁庭衡,跟着他上了太子车驾。
岁庭衡才当上一天太子,皇帝就迫不及待让他把太子能用的东西全用上了,可见早有准备。
马车很快在理王府前停下,岁庭衡带着拂衣走进其中一座院子,里面装潢虽然简陋,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十分雅致,一看就知道主人常精心打理。
“这是我以前住的院子。”岁庭衡从宫侍手中拿了一盏宫灯,“这两年虽然住在宫里,但偶尔还是会来这里看看。”
宫侍端来热茶点心,岁庭衡把宫灯悬挂在木架上,从屋内取出一支玉箫,眼神温柔地吹奏起来。
月色皎洁,拂衣看着站在院中的人,一时间不知是曲美还是人美。
这样谪仙般的人物,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足够动人心,更别提他还特意为自己吹奏曲子。
拂衣单手托着腮,带着醉意的双眼有些失神。
一曲终,岁庭衡看着坐在桌边的女子,眼神与月光缠绕,似有无限柔情。
“此曲只应天上有,臣女差点忘了自己在红尘。”拂衣由衷夸道:“世间果然没有殿下不会的东西。”
“云姑娘喜欢听?”岁庭衡在她对面坐下。
“喜欢。”拂衣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臣女也会一点曲子,不如臣女弹奏给您听?”
夏雨摁住拂衣的手:“小姐,您喝醉了。”
“我没醉。”拂衣摆了摆手:“烦请殿下给臣女一把琵琶。”
夏雨看着宫侍取来琵琶呈给拂衣,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疯狂朝秋霜使眼色,姐妹,你想想办法啊。
秋霜默默闭眼。
没救了,等死吧。
当当咚咚。
琵琶曲响,断断续续曲调杂乱,实在很难让人听出这是首什么曲子。
夏雨偷偷去看太子的脸色,只看到太子眼神温和,唇角带笑,面上没有半分嫌弃。
他们家大人功劳真大啊,太子的脾气真好啊。面对这样的曲子,都能笑得一脸温柔。
“殿下,臣女弹得怎么样?”一曲弹完,拂衣有些意犹未尽。
“很好听。”岁庭衡取来一张琴,“我与云姑娘合奏一曲?”
“好。”拂衣眼神清亮,“再来一曲。”
秋霜默默睁开眼,太子是个好太子,就是品味略奇怪了些。
“王爷,伏击失败了。”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飞跃而下,跪在宁王面前。
“怎么回事?”宁王神情不变:“岁庭衡早有准备?”
黑衣人神情怪异:“并非如此,今夜我们等了两个时辰,太子都没从那里经过,属下担心我们的人被发现,只能撤离。”
“那是从陆府回宫的必经之路,岁庭衡怎么可能不从那里经过?”宁王眉梢微皱:“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回宫途中遇到了……云拂衣,不知怎么回事,两人一道去了潜邸。”
听到云拂衣三个字,宁王沉默片刻:“他们去理王府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大事……”
“说!”
黑衣人:“两人……两人合奏弹曲。”
宁王的脸漆黑如墨。
黑衣人把头低了下去,都说没做什么大事了,你偏要问,偏要问。
现在好了,扎心了吧。
第27章 小偷
琵琶虽曲不成调,琴音却婉转悠扬,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却有种诡异的和谐。
夏雨与秋霜甚至觉得,她们家小姐的琵琶弹得其实也能入耳。
连弹了好几曲,拂衣奏乐的兴头才慢慢降下来,她抱着琵琶,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抚琴的岁庭衡:“太子殿下。”
琴音顿停,岁庭衡手掌盖在琴弦上,转头看着她,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晚臣女十分开心,多谢殿下。”拂衣醉了,但仍留有几分清醒,她把琵琶递给身后的宫侍:“时辰不早,臣女该告退了。”
月已上中天,岁庭衡抚着琴弦,起身道:“我送姑娘回去。”
“多谢殿下。”拂衣没有拒绝,她走到岁庭衡身边:“殿下身份贵重,以后出宫多带些侍卫在身边。”
“好。”岁庭衡提着灯,照亮前方的路。
下台阶时,拂衣脚下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把手搭在了岁庭衡的手臂上。
“云姑娘,小心!”
“臣女冒犯了。”拂衣松开手,向他请罪。
“无碍。”岁庭衡把灯递给身后的莫闻,把手臂伸过去:“夜路难行,姑娘扶着我走。”
“多谢殿下。”拂衣行礼道谢,但没有真的把手搭过去。
太子把胳膊伸出来是修养与礼仪,她若真把手搭上去,那叫没眼色加没脑子。
再次坐上太子车驾,拂衣道:“臣女还不曾恭贺殿下晋太子大喜。”
岁庭衡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很快又恢复平静:“今日是姑娘生辰,寿星最大。”
被这话逗笑,拂衣用手撑着有些犯困的脑袋:“今日有无数人过生辰,但我们大隆朝现在只有您一位太子。”
“困了?”岁庭衡取来一件披风,弯腰替拂衣盖上:“靠着睡一会,到了贵府我再叫你。”
“殿下。”拂衣看着身上的披风:“臣女今日早上发现宁王府有身份不明之人进入,殿下初为储君,请多加小心。”
若宁王敢伤害太子,定会落得五马分尸的结局。可她不能因为一己私仇,明知储君有可能陷入险境而不提醒,更何况这是位幼时经历过苦难仍旧保留仁德之心的君子。
“欲望能使人失去所有理智,臣女不惮于用最小的心眼揣测别人。”拂衣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殿下是君子,但君子不立危墙,请殿下一定要加强防范。”
马车里安静下来,拂衣睡着了。
岁庭看着她睡得不太安宁的睡颜,吹灭车内的烛火,掀起帘子唤夏雨与秋霜进来陪着拂衣,他骑上了马背。
夜雾弥漫,巷子里有个醉醺醺的人跌跌撞撞走出来。
“来者何人?!”金吾卫拔刀戒备。
“嘶。”岁徇揉着胀痛的脑袋,他今天不过喝了几杯酒,怎么会醉倒在巷子里。站起来走了没几步,看到月色下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他脑袋清醒了一半:“金吾卫?”
金吾卫不仅维护京城治安,还有个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帝王安全,能让这么多带刀金吾卫随行的人,只有帝王与皇子。
“罪臣岁徇参见太子殿下。”岁徇想也不想,就跪地磕了下去。
“堂兄不必多礼,请起身。”岁庭衡面无表情地垂首看向岁徇:“这么晚了,堂兄为何在此处,身边伺候的人去了何处?”
“侍从……”岁徇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子,几个时辰前他匆匆忙忙从彩音坊跑出来,好像是那个时候把侍从给弄丢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记不清了。
岁庭衡轻轻抬手,一个金吾卫走进巷子,很快在巷子里拾到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岁庭衡认得,是块难得的暖玉,岁徇曾在他跟前炫耀过。
看到玉佩,岁徇也想起了曾经干的那些事,后背冒起一股冷汗。
他今日怎么把这块玉佩戴出来了?
岁庭衡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示意金吾卫把玉佩还给岁徇:“送恭平侯回府。”
岁徇不敢说话,只觉得手里这块玉佩比针还要扎手。
马车停在云府外,夏雨与秋霜扶着拂衣下车。见夏雨要把拂衣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岁庭衡开口道:“好好披着,醉了酒最忌受寒。”
“多谢太子殿下。”秋霜行大礼拜谢。
岁庭衡看了拂衣一眼,骑着马离开。
“殿下,天色不早,您该歇息了。”莫闻见太子回宫后,还要在书房写东西,忍不住劝道:“明日是大朝会,您还要早起。”
“孤心里有数,你退下。”岁庭衡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提笔继续今日没有写完的奏折。
【边疆苦寒,士兵不负百姓,我等亦不可负之……】
众朝臣没想到,太子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就提出提高边疆士兵的饷银。几个高位朝臣听到每年只多给一两饷银后,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这比陛下靠谱多了。
前些日子,陛下开口就要给将士增加五两饷银,这是多大一笔支出?谁能同意?
户部尚书气得告老还乡,陛下宁可把云望归从充州召回来做户部尚书,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现在听太子殿下有理有据地说明增加饷银的理由,以及让他们咬咬牙能够接受的数字,朝堂上竟没有多少人激烈反对。
太子亲口提出的一两银,陛下总不好驳回太子的颜面,闹着非要给五两吧?
“诸位卿家意下如何?”皇帝给几位心腹大臣使眼色,似乎是想他们站出来,反对太子提出的这个数字。
“陈大人。”皇帝从袖子里伸出手,比了五根手指。
陈大人默默扭头,假装没有看到陛下张开的龙爪:“臣赞同太子殿下的提议。”
“赵大人?”皇帝挥了挥袖子,只差把五比到赵大人跟前了。
“老臣也赞同。”赵大人盯着手中的朝笏,低着头不看皇帝。
“张……”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你们……你们……”皇帝手紧握成拳,失望地看着这些不与他对视的朝臣:“罢了,既然太子有爱护将士之心,那便依他之意。”
众臣悬在心头的气彻底松懈下来,他们就怕皇帝突然一掀袖子,又哭着闹着非要加钱,到时候他们只能誓死反对了。
他们庆幸地望向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幸好有太子殿下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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