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城寒被万夫人拎着耳朵拽走了。
陆清延上前道:“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多少吃一点儿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
他想起自已不会做饭:“给你点外卖吧。”
沈枝雪摇了摇头,有些筋疲力尽:“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我不能走,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让人担心,你自已知道吗?”陆清延皱着眉道:“沈枝雪,你不是跟我说你跟江淮周只是逢场作戏吗?”
沈枝雪烦透了,瞪着眼睛道:“我跟谁逢场作戏,又跟谁真情实意,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陆清延顿了一下,露出悲伤的目光。
沈枝雪开口道:“你们这到底是干什么啊?!我就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就真的有那么那么难吗?!”
陆清延嗫嚅道:“……我只是想帮你。”
沈枝雪捂着额头,指着门口:“你先走吧,求你了,我真的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陆清延沉默了半分钟,还是转身走了。
江洐流也不去打扰沈枝雪,就算他现在真的很想扑进沈枝雪怀里,跟他说他在军校这么久,有多想他;军校的饭菜有多难吃;军校的生活和训练对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来说,有多难多苦。
即便江淮周找专人给他定制了适合他体质和年纪的训练计划和每天的膳食。
他也很想很想,吃沈枝雪做的饭,跟沈枝雪抱抱,然后躺在一起,睡一个温馨的午觉。
江洐流转身走了出去,陆清延站在月光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哑声道:“……你去哪?”
江洐流摇了摇头:“枝枝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去我姐那边吧,我找人送你过去。”陆清延蹭了蹭眼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谅我,现在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枝雪心里想着如何应付江应山,还有江淮周的死,他有些心力交瘁,一进到房间里,便觉得眼前到处都是江淮周的影子。
他叹了一口气,把自已蜷缩在床角,眼泪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床单上。
心里有一个无法抹去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江淮周是因为保护你才死的。
沈枝雪,你怎么那么混蛋、这么坏。
美工刀直接扎透了他的胸膛,本来那一刀应该是你受的。
他今天眼泪掉的太多了,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晕晕乎乎的抱着有江淮周味道的被子,睡了过去。
月色沉静,卧室的门咔嚓一声,似乎被谁打开了。
一道黑影,出现在月光下,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富有节奏的声音。
沈枝雪想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他的眼皮沉重的像是挂了千斤坠,怎么都睁不开。
冰冷的叹息落下。
有人用指节蹭掉他脸上的泪痕:“睡着了……怎么哭的这样可怜?枝枝?我以为你应该还蛮开心的呢。”
第92章 枝枝,好乖
沈枝雪听见了江淮周的声音,他拼了命的想睁开眼睛,睫毛随着挑动的眼皮抖得厉害。
江淮周坐在床边,在月色下轻轻凑过来,吻了吻他的眼皮。
沈枝雪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江淮周的那一刹那,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江淮周的时候又慌忙收了回来。
他半坐起来,哽咽道:“你……”
江淮周好整以暇的等着沈枝雪把那句话说出来。
大概是会问他怎么会活过来,又或者是问自已为什么要骗他,这些问题他早就已经想好恰当的理由,至少今晚,可以糊弄过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大抵已经不在这里了。
沈枝雪却愣怔的看了他半晌,带着哭腔小声说:“你会不会很疼啊?”
江淮周瞳孔微微一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问题。
沈枝雪的手掌覆盖在他的心脏处,喃喃自语道:“一定疼死了,江淮周,对不起,是我太坏了,是我太冲动,对不起。”
江淮周抬起手,攥住他的手腕,半晌,无奈道:“真是败给你了。”
沈枝雪眨了眨眼,江淮周的唇覆盖在他的唇上。
他闭着眼,乖顺至极的张开唇齿,任由江淮周掠夺,眼角的泪不断落下,江淮周吻了吻他的眼角:“别哭了。”
沈枝雪慌忙点头,低着头擦眼泪,却发现根本就擦不完,江淮周啧了一声,捏起他的下巴,将他整个儿抱了起来:“水这么多的话,也该用在合适的地方才对啊。”
沈枝雪下意识红了脸,他的双腿夹在江淮周的腰胯上,小屁股被江淮周的手掌托着,能够清晰的感知道
他羞的耳根都红了,换了平时这会儿定然是挣扎不已了,可现在却一句反抗的话都没说,小兔子软软的环着他的脖颈,轻微的吐气声像是毛茸茸的小爪子一般撩拨他的情欲。
江淮周向来是个经不起多少撩拨的人。
他把沈枝雪放在洗手台上,冰凉的大理石贴着沈枝雪早已被扒光的臀部,刺激的他轻轻的嘶了一声:“好凉。”
江淮周用手掌垫着大理石,将石焐热了一些,才把沈枝雪放上去。
沈枝雪皱着眉头:“唔。”
“乖枝枝。”江淮周低头吻他的下颚:“腿抬起来。”
“不行……唔。”沈枝雪满头大汗,小腿肚子在微微打颤:“这样,好酸。”
江淮周将它架在自已的肩膀上,沈枝雪被迫张开身体,被江淮周扭成了一,不得已将手臂撑在身后的石台上:“江淮周,我冷。”
江淮沈枝雪短促的叫了一声,身体抖的不成样子,江淮周将他抱进怀里:“这样还冷吗?”
沈枝雪伏在他怀中轻微喘气:“不……不冷……唔。”
今夜的他异常的乖巧,不论江淮周怎么对待他,即便让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都没有推开江淮周。
“换作平时,早就想着怎么逃跑了吧,嗯?”江淮周掐着他的臀胯,另一只手抬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已,一点点吻去他脸上的泪:“都哭成这样了,不让我停了?嗯?”
沈枝雪伸出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哼哼唧唧道:“不要……”
江淮周侧耳去听,他带着颤抖的嗓音,带着一丝哀求:“不要走。”
沈枝雪小声的重复:“不躲……我乖的,别走,江淮周,别走……”
江淮周眸色深沉:“嗯,不走。”
沈枝雪一边哭,一边死死的抱着江淮周,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可惜这只是一场梦,沈枝雪内心绝望又不甘。
这只是一场梦。
他亲眼看着江淮周在自已眼前断了气,他亲眼看着,那把美工刀刺穿他的胸膛。
绝无再生的可能。
可是江淮周的命运明明远不止如此,是自已的任性妄为、自作主张,妄图改变角色的既定路程,所以江淮周才会死的。
是他对不起江淮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淮周在他心中,远不止是书中人,是眼前人,是心上人。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江淮周看他哭的快要晕过去了,只能抱他去浴室里洗干净身子,小声的哄:“别哭了好不好?一会儿这浴室都要被你淹掉了。”
“江淮周,对不起,是我错了,江淮周,对不起……”沈枝雪显然不听劝,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他这几天被江家的人弄的心力交瘁,心里已经难受死了,但是在面对江家人和外人的时候,却要把眼泪活生生的憋回去。
这会儿梦到江淮周,更是止不住眼泪。
江淮周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就这么难受吗……那你要是发现我骗你了,该哄不回来了吧……”
沈枝雪哭的忘情忘我,丝毫没有听到这极轻的叹惋。
江淮周一反常态的只在洗手台上要了一次,帮沈枝雪洗完之后,便抱着他回了房间。
沈枝雪哭的眼睛都肿了,江淮周轻轻舔舐着他红肿的眼皮:“肿成这样,明天记得用冰敷一下。”
沈枝雪带着哭腔,近乎撒娇:“你帮我敷。”
江淮周没说话,只是极轻的拍了拍沈枝雪的背:“睡觉吧。”
沈枝雪歇斯底里的哭了那么一场,又被江淮周折腾了一个多钟头,这会儿窝在他怀中,竟觉无比心安,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江淮周等着怀中人呼吸平稳绵长,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帮他盖好被子,转身走出了别墅。
季渊等在外头。
现在已经是晚上两点半,别墅外只有他的车内开着昏暗的灯光。
江淮周裹挟着寒气坐入车内,季渊抬眼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道:“见着了?”
江淮周轻声道:“嗯。”
“马上就要走了。”季渊开口道:“本来还是不要惊动夫人比较好,毕竟您现在的身份可是个死人,要是让别人发现了,您的计划又泡汤了。”
江淮周撑着下颚,看着笼罩在夜色中的别墅:“我要带他走。”
季渊震惊的开口道:“您要带着夫人一起去?”
江淮周开口道:“不行吗?”
“不说这时间来不来得及,就算是来得及。”季渊觉得江淮周疯了:“您觉得以夫人的性子,在知道您利用他,骗他至此之后,还能放下芥蒂跟您一起去联邦?”
江淮周第一次对什么事物感到烦躁、恐惧。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手脚发凉,半晌,他苦笑道:“好像是哦。”
他又一次,欺骗利用了他。
可是他却因为这个谎言,哭的那么伤心。
季渊启动了车子,开口道:“夫人交给我,您放心吧,在您以新身份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任何男人靠近夫人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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