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云箬摇摇头,“我们宗门现在有钱了,看不上你这点小钱。”
陆子云:“……”也不用说这么直白的。
云箬看他怔住的样子,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逗你的。”
“我师妹的意思是你就当欠着她钱吧,还是你现在做了玄阳宗内门弟子,想和她把以往的同学情分都断干净,不再来往了?”百里夜走过来道。
陆子云连忙摇头:“绝对不是!”
“那不结了。”林望人没过来,坐在桌边朝他笑道,“陆子云,以后出门做任务或者历练,路过闲云宗的时候记得来看看云箬。”
陆子云看了眼云箬:“可以吗?”
“当然,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啊。”云箬笑道,“我师兄也很喜欢你的。”
“他谁?”只有万知闲一头雾水。
江北山小声给师父说陆子云是云箬的好朋友,上次来宗门帮林望师兄干了好多活,是个和他一样勤奋且心思清透的好少年,就是人笨了点。
万知闲立刻正色朝陆子云道:“闲云宗随时欢迎你来干活……做客。”
陆子云:“……”别改口了我都听到了。
他坚持没进门,闲云宗自己的庆功宴,他一个玄阳宗的弟子混在里面格格不入,还打扰他们,他就站在门口和云箬说了会儿话,告辞离开。
“陆子云。”云箬最后朝他道,“山长水阔,后会有期。”
院门关上,陆子云站了一会儿,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虽然他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有时间去找云箬,玄阳宗内门弟子之间更是竞争激烈,他现在还不知道能拜在哪位师父门下,但少不得从明日开始要努力修行力争上游,绝不给师父和庚桑师姐丢脸,他陆子云向来要做就要做最好,进了内门也一样。
他以后的路只会走的更艰辛,不想被人轻视,那就得用实力服众。
他知道自己要去走什么样的路,可当云箬的师父笑着说他以后可以上门去做客,面对他们给予的善意,他只觉得能和云箬认识是三生有幸,除了苦修之外,似乎他还多了些别的盼头,有个人不在乎他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不在乎他修为如何,是真心和他陆子云这个人交了朋友。
他们山长水阔,总会有再会之期。
他走过碎玉石小径,忽而朝两侧的林子中看了一眼。
四周一片寂静,草丛中传出长短不一的虫鸣,一枝树叶的尖端动了动,飞起一只虫子,一头扎进了更深处的树林中。
陆子云没察觉到任何气息,快步走过小径,身形消失在另一头。
院子里依旧热闹,里面布了阵法,声音依旧传了一些出来,显得闹哄哄。
外面的黑暗中静静站着两个人,他们站在树荫最重叠的地方,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出其中一个身形修长,另一个有些佝偻,站在前一个人身后,他们完完全全隐去了自己所有气息,像是两尊雕塑,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站了多久。
看着院内温暖的灯火,听着里面传出的吵闹的声音,身形修长那人轻声感叹道:“总算找到了。”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他身后身形佝偻的人低声问道:“要现在带走吗?”
年轻男子没说话,半响之后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反正他也跑不了了。”
“十年了……”他往前走了一步,院内灯火闪烁,漏出的一点光照亮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淬了冰的寒眸,冷冷盯着院门,“这一次他别想再逃走了。”
庚桑箬在筵席上想找云箬,但想到玄阳宗刚输给了闲云宗,顿时又觉得有些丢脸,怕去找云箬会被嘲讽,于是把参赛的几个弟子骂了一顿,陆子云刚好从闲云宗的住所回来,也被她训了一顿,陆子云对她完全没脾气,低眉顺眼被骂完,依旧笑着同她说话,而不是跟其他几个人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庚桑箬心情好起来不少,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离开,问陆子云他刚刚去哪了。
“我去跟云箬道别。”陆子云倒是没有瞒着她,“以后我不会回学院去了。”
“你不回去了?”庚桑箬有些欣喜,除了三个师兄,以后她也可以找陆子云玩了,“等等,云箬他们没来筵席?”
陆子云点点头。
“好大的架子!”庚桑箬跺脚道,“我去找她来!师父今天在演武场还邀请过他们呢,他们怎么能不来?”
“别闹,我已经跟师父说过原因了。”南宫少尘道,“这么多宗主在,你作为亲徒还要离席吗?”
庚桑箬嘟着嘴,看了眼主位上的谢鸣之和坐在他旁边的沈苍一,有些不甘心:“我只是想去跟云箬道个别嘛,我说要带她去我的灵秀峰玩的,也没找到机会……”
“你要真想跟她交朋友,现在才不能去找她,她不想来,你若硬是把她拉来了岂不是不好。”南宫少尘笑道,“坐下吃东西,想吃哪个,师兄给你夹。”
“我自己夹。”庚桑箬不情不愿地坐下。
南宫少尘看了陆子云一眼,忽而问到:“你和那位闲云宗的姑娘是朋友?”
陆子云看了眼南宫少尘,南宫少尘道:“陆师弟,你现在首宗弟子,以后出门做事代表的都是我玄阳宗,对人对事需得谨慎交往,记住了?”
他笑得温润,陆子云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警告和冷意,知道自己刚才偷溜被发现了,连忙低头见礼:“多谢师兄指教。”
“你走吧。”南宫少尘道。
陆子云又行了个礼才离开了。
“好大的师兄架子。”白凌冷声道。
“师弟总要教的嘛。”南宫少尘笑了笑。
白凌看他一眼,闷不吭声地端起酒盏喝酒,庚桑箬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南宫少尘和白凌一起说到。
庚桑箬噗地笑起来:“肯定吵架了!”
白凌没看她,庚桑箬早就习惯小师兄的冷淡,尤其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便不再理他,只找南宫少尘说话,南宫少尘笑着被她支使得夹这个夹那个,好脾气的陪着她饮酒,怕她喝了冷酒伤胃,又叫来人去给她温酒端过来,庚桑箬舒舒服服享受他对自己的好,托着腮左顾右盼地吃东西。
白凌冷眼旁观,脑子里想的却是曾经的小师妹。
要是他们几人一起吃饭,小师妹总是给他们夹菜,把他们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哪怕只有师兄妹几人,她每次都坐到他旁边,帮他挡掉两个师兄劝来的酒,沈苍一和南宫少尘不敢给她喝,自然也就没办法来灌小师弟喝酒,小师妹就会悄悄给他眨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他烦躁的收回视线,低头藏住了眼底的情绪,闷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
闲云宗开完庆功宴,不想第二天和其他宗门们一起走,提前下山了。
第二天天亮前他们已经到了玉京城,去玉京街玄阳宗的接待处归还了通行令牌,其他人找了家茶楼喝茶,林望和百里夜去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把要给陵凌宗的东西先寄存,没想到陵凌宗和他们的思路一样,晚上去了筵席提前离场,早就在山下等着他们了。
林望和陵凌宗做完交易,收了一部分灵石,剩下的陵凌宗后续直接送到闲云宗去,双方友好交谈热切会晤,林望谈完出来,发现在客堂等他的百里夜不见了,还以为他先回茶楼去了。
结果他回了茶楼,其他人也没见到百里夜,在城里找,也没有找到。
百里夜不见了。
第76章
玉京城某处客栈。
“师父。”纪月辞推门进来。
“怎么样?”万知闲刚刚还在窗前踱步, 瞬间就到了纪月辞面前,“打听到点什么了吗?”
林望跟在后面进来,摇了摇头:“没有。”
百里夜不见了之后他们没有启程回闲云宗, 留在玉京城中寻找,万知闲和林望当天就去和陵凌宗交易的客栈打听, 但是到处都没有百里夜的下落,附近也没有发生过任何骚乱,如果百里夜不是自己走的,别人想要带走他怎么都得闹出点动静来,除非对方修为很高, 能迅速制服他。
这次来参加盛会,林望和江北山给百里夜准备了不少药糖, 糖盒在他身上, 以他的修为, 就算只是短暂灵力爆发, 哪怕是五大宗的宗主来了, 也别想悄无声息的制服并带走他。
但事实就是城中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切都很平静。
玄阳宗驻留在城中的接待处也撤回了山门, 他们撤走之前万知闲赶过去,硬说自己弟子可能是回了住所拿东西,让人带着他回去看了一眼,想着百里夜会不会真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回去拿。
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师父。”江北山推门进来, 云箬和他一起, 两人进了门也是摇了摇头。
两天时间,他们几乎快把玉京城都翻遍了, 不仅找不到百里夜,也打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玉京城中平静又繁华,一切如同他们一起来赴盛会的那天。
现在却少了一个人。
“会不会是师兄提前回闲云宗去了?”江北山说。
屋子里没人回答。
江北山眨了眨狗狗眼,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百里夜要先回去怎么可能就这么一声不吭离开。
他沮丧的走到万知闲身边挨着师父坐下,眼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冒了出来。
“北山别哭。”云箬递给他一块手帕,看向万知闲,“师父,你有没有什么猜测?”
万知闲叹了口气。
云箬又道:“他当初怎么成为你弟子的?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会不会是寻仇?或者什么别的缘由?百里夜肯定不会不告而别,说不定,和他过去的经历有什么关系?”
云箬一番冷静的话,让屋里的人都找到了点苗头,他们已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云箬说的话却有几分道理,再联想到百里夜那一身被毁的灵脉,立刻都眼巴巴的看着万知闲。
万知闲轻叹一声:“我捡到那小子都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我想想啊。”
十年前的万知闲把纪月辞捡回去还没多久,不超过两年,在段在青的帮忙下建起了闲云宗,刚从仙门百家那里拿到了属于闲云宗的宗门铭牌,就又收了个徒弟——游历一年多的林望找上了门来,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弟子。
万知闲心情还算不错,觉得纪月辞有了个伴,以后会越来越好。
他当时接了个赚钱的任务,北边某个村子发生了地动,村外拦路的山体被震出了一条裂缝,能供人通过,村民们从这条路更加方便出山进山,也比攀山越岭更安全,走的人多了,俨然成为了一条新的小路。
却也不知这次地动引出了深居山中的什么妖兽,就专门潜伏在山缝里的路中伤人,死了的人的死状都很诡异,几乎都是窒息而亡,村里的人没多久发现了,不敢再出门,有个樵夫冒着危险翻山出去,进城镇去找城主说明了此事,城镇才将这事发了任务,请人去除妖兽。
万知闲接了任务就去了这小村子,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他刚进山缝,居然就在这条道上遇见了那吃人的野兽正在攻击人,还是个女人,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野兽解决了,询问之下才知道女子的丈夫就是冒死进城镇去传出讯息的樵夫,丈夫出去几天未归,她以为人已经遇难,想来找寻他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万知闲向她解释自己的来意,那女人就邀请他去家中做客,要感谢他。
万知闲跟着她往山缝里走,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且这山中的小路越走越窄,也越来越黑,前方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变得有些缥缈,他心中警铃大作,想要停止脚步却停不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往狭窄的山缝中挤去,竟似要把自己活生生挤入无法通行的山壁中一样。
是蜃海妖兽!
万知闲脑袋能清醒过来,身体却不听自己的控制,还要往前挤,他却在勘破妖兽幻术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进了山缝,估计现在还留在刚进山缝的路上,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吸入了蜃海妖兽散发出的气息,自己已入了幻境。
他咬破舌尖,正欲唤醒自己的神智,忽而觉得人中被死死掐住,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清醒过来。
眼前窄得只剩一隙的山缝不见了,前方带路的女人也不见了,他以一个安详入土的姿势躺在进山的山路中,正在拼命憋着气企图把自己憋死。
见他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蹲在他身前的少年拿开按在他人中上的手,有些吃惊:“这么快就清醒了?”
万知闲看他一眼:“本来就要醒了,你要是不按我我也能醒。”
少年淡淡点了点头,道:“是蜃海妖兽,早已灭绝上千年了,这山体里大概曾经埋着它的骸骨,持续不断散发的气息被封在了山体里,却因为地动而溢了出来,才让从山道中通行的人们陷入幻术而死。”
万知闲没想到一个小少年懂这么多,看他穿着也金贵,以为是哪个大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也没多问,两人一起找到了气息散发最强烈的地方,留了记号,吩咐少年走艰险的山道去村中告诉人们暂时不可出门,万知闲则去城中说明情况,又去附近的仙家宗门找来帮手,设了净化阵于山体之中,清理蜃海妖兽留下的气息。
这么一弄,三日已过,山道中的能致人幻觉的气息被清除干净,万知闲沿路进去找之前那位少年,路上顺道把山缝中一些不好走的地方都用灵剑清理了,方便村中人以后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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