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吹吹风,不知怎的,这宅子里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一种荒殆苍凉的味道,时光在这里仿佛是盹住的,缓慢岑寂,一切像个没有生命的昏黄的梦境,不太真实的虚无感觉。
回去在车上,时修问及那陈老丈:“怎么冯老爷和刘祖母偏留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在家看屋子?”
西屏笑道:“陈老丈的妻儿都死了,他是独身一人,只要给他间屋子住,给他口饭吃,他就知足了,不要多的什么,这样的人看屋子不是正好?冯爹爹又不是赚得百万千万的,能省自然是要省的。怎么,你怕他不会服侍你?”
“我要他服侍什么?我有红药和玢儿就够使唤了。”时修一片闲逸的脸上渐渐郑重起来,“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您独留在姜家——干脆,您也搬回来和我同住算了。”
她把脸一偏,脸上像是残存着春酲,红得懒洋洋的,“你这猫,憋的什么坏当我瞧不出来么?”
他偏用一双邪红的眼睛笑睇她,“我能憋什么坏?”
“哼,你想诓我——”
“那我到底要诓你什么?”他装傻道,目光顺着她的脸看到她纤长的脖子上。
天气太热了,她终于穿了浅草色的对襟短褂,一片鹅黄缎子横在两襟之间,裹着白而薄的乳,显得她有种稚嫩和脆弱,像是水上透明的气泡。
西屏察觉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在她脖子底下,面上禁不住一红,转来狠瞪他一眼,马上低下头去。
他愈是歪着脸看她,眼中撒出柔情万丈,他伸手去,握住她放在裙上的一只手。
马车只管嘎吱嘎吱往前晃悠着,她的手在他的手里,虽然也是摇摇晃晃,却觉得安全。她轻声道:“我这时还走不得,好歹要把姜俞生这事了结,难道他们姜家的人这么算计我,就罢了?”
“自然不能罢了,强.奸民女者,按律当绞。”时修哼一声,咬得腮帮子一硬,“不过姜丽华已死,又没人来告,况且周大人拿了姜家不少的好处,一旦我要将这事提衙过堂,他必定从中作梗。我得要先写封信叫人捎回江都,让我爹下个令,命我彻查此案,如此才名正言顺。”
西屏睁圆着眼睛,连连点头,“这话不错,免得还没问到太太和大爷头上,周大人先出来阻挠。我看,你也不要急着传那些相干的人去问话,等收到了姐夫的信,老爷也差不多去山西了,这时候,咱们再叫四姨娘去衙门喊冤。”
时修松开她的手,欹在车壁上嗤笑, “为什么要放姜辛到山西去?难道你以为此事全是他的妻儿定下的,他就当真无辜到一点不知情?”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只是你还不知道老爷的厉害,他在官场上有许多人脉关系,一旦惊动了他,他索性丢下山西那头不去了,先为家里头的事急起来。你吃那付淮安的亏难道就忘了?真要叫老爷动用起朝廷里的关系,你和姐夫都难周旋,这又是何必?不如等他去了,要抓要审,就算他在山西得了消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说得时修敬服不已,点了点头。隔会,把脑袋低低地凑到她眼跟前来打趣,“真看不出来,您还有这份头脑。我爹说我不会治政,我看您倒是这块材料。 ”
西屏脸上才消退的红色又浮起来,狠狠在他肩上捶一下,“少打趣我!”
时修趁势要凑上去亲她,谁料马车轧着块石头,陡地一颠,将他颠回去,后脑勺狠狠磕在那车壁上。那咚地一声,西屏听着都替他龇着牙疼。更是恨得他直捶那门框,“玢儿,你是愈发会赶车了!”
玢儿只隔着帘子嘿嘿嘿傻笑了几声。
隔日冯家的房子收拾出来了,自然要去告诉姜辛和卢氏一声。这一早,二人双双走到卢氏房中,一问姜辛早往丁家去了,只卢氏在榻上纳罕,“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庆丰街去?亲家太太和亲家老爷又不在泰兴,小二爷去那头住着,谁服侍他?”
时修懒得敷衍她,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厅中作揖,“叨扰了这些日子,再不好意思麻烦太太。横竖六姨家那房子也是空着,我搬去住着,顺便替六姨看屋子了。”
那卢氏见他似乎去意坚决,想着难道是西屏她娘和那冯家老爷要回泰兴了?要是真的,可真回来得不是时候!先前试探西屏对丁家的意思,虽像是愿意,到底还有些拿不定。就怕这时候她娘一回来,劝得她不肯,事情倒又麻烦起来了。
此刻也顾不得款留时修了,只虚客气几句,请时修自去,单留下西屏问:“这小二爷为什么一定要搬去你家那房子里住呀?”
西屏坐在下首微笑,“他怕长住这里给老爷太太添麻烦。”
“有什么麻烦?不过是添张嘴吃饭的事。”卢氏把两手在裙上握了握,欠身道:“是不是亲家老爷和太太他们要回泰兴了?”
西屏摇摇头,“我还没有得着他们的信呢。”
卢氏半信半疑地睇她须臾,笑着转了话头,“老爷马上要同丁家父子往山西去了,船已定下了,再有五日就启程,到日子你随我到码头上送一送?”
西屏笑着点头,“我听太太的。”
这意思又不像要弄什么鬼,卢氏左右觉得不对,三言两语打发西屏回去后,遣人到外头催了姜辛归家,特地和他说及时修要搬到冯家房子里住的事。
“好端端的,他怎么说搬就搬?我试了试二奶奶,又不像是因为丁家的事。丁家的事,其实本与他们姚家无关,就算二奶奶告诉他,也轮不到他来做主啊,他才不过是个小辈。”
卢氏在榻跟前又是打手,又是摊手,困惑得缓缓打转,“难不成——是为丽华的事?难道还真给他查出什么来了?”
姜辛脸色登时一沉,“我早就说,当初就不该动那个歪念头,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卢氏定住脚嗔瞪他一眼,“当初说给你听的时候,你也没怎么样,这会又怨我。难道潮平就不是你儿子?他久不能生养,你做爹的就不急?”
姜辛向那边歪低着头,“我怎么不急?可也不能想出那样的馊主意——”
“那主意又不是我出的!”卢氏陡地火大,可一看他焦心忧虑的显年轻的脸,又不忍心。
无奈间她叹了口气,平下了心里之火,捉裙走到他身边坐下,“还不是你的女儿想出这么个办法,我也一时是鬼迷心窍了,竟依了她这话,最后非但潮平的子嗣没留下来,还搭进去她的性命。要是今日是为这事那小二爷才搬出去的,连俞生也要跟着受牵连,我做娘的,如何忍心?”
姜辛的脸又向另一边撇过去,“罢罢罢,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不要再追究到底是谁出的主意了。怕就怕,你说的是真的——”说话间,扭头吩咐个小丫头,“你去请三爷过来。”
卢氏看那丫头出去后,扭回脸道:“叫南台做什么?那小子也是个白眼狼,这一阵净伙着这位小二爷瞎胡闹。”
说话间,她肉软的胳膊直蹭在他臂膀上,像有条肥大的没骨头的虫在他身上蠕.动,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得不站起来踱步。
她以为他在深思熟虑着什么,没敢吱声。未几听见南台进院来,他特地打发她进卧房里去,免得两个人都在这里坐着,要问的话显得太郑重。她想来很是,忙避到里头去。
南台一进里间,只见姜辛在榻上悠闲地吃茶,问“大伯母”,他搁下茶碗笑道:“替我打点上山西的东西去了。你坐,我这回去,少不得要嘱咐你两句。”
“大伯有什么吩咐?”
“你大哥还不见回来,我怕他赶不上,所以只好把事情交代你。九月间是周大人的生日,你和你大哥商议商议,看看备一份像样的礼给周家送去,不怕花钱,面子上一定要两家都好看。”
南台手扶在膝盖上点头,“大伯放心。”
姜辛和蔼地笑了笑,又端起茶呷了一口,“我听说这一向你和小二爷在问五丫头的事,到底问出结果没有?”
南台缄默中攥紧了膝上的料子,渐渐又放松五指,笑着摇头,“就知道五妹妹不像是失足坠井,像是自己跳到井里去的。”
“有这回事?”她是自杀,这是阖家心照不宣的事,姜辛脸上表现出应当的惊讶后,渐渐转成一种恰如其分的无奈,“是我这个爹当得不好,女儿心里有过不去的事,我竟一点也说不上话。”
“大伯不要自责——”
话音未断,给卧房里的声音截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自责你这个爹没当好,还是怨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那卢氏在里头听南台的口气,他们像是还未查到那样深,只是查到丽华是自杀,于是心头的石头落下来,气却涌了点上来,人从卧房里走出来,“当初丽华和李家的婚事,你松了口的,她想不开寻短见,这会又全赖我?”
那两人皆暗暗攒眉,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姜辛噔地搁下茶碗,好像她不可理喻,懒得和她说,起身道:“我外头还有事。”
南台便将前因后果都归咎给卢氏,对她心灰意冷,趁机起来告辞,“我送大伯出去。”
那姜辛出了家门,还不大放心,又转去周府问那周大人。周大人只道时修虽问过他两回,都被他给搪塞了过去,也没问出什么确切的结果,叫他只管放心到山西去开他的冶铁场。
姜辛想着,还是往山西去的事要紧,尽管有点放心不下,也只好把家里的事先撂下,横竖有周大人在衙门替姜家周旋着。何况他儿子姜俞生,也是生意场上混了许多年的人,难道还会怕个愣头青?这一盘算,仍照日子筹备往山西去的。
第49章 有点怀疑她。
赶在姜辛启程前日, 那姜俞生可算是归家来了,听说从南京捎了不少东西来,大晌午就在卢氏房中分派。时修正要向卢氏辞行, 便趁机走来卢氏房中碰碰这位姜大爷的面。
原来这姜俞生和姜潮平不一样,是个高个头,说肥不似肥说壮不似壮的身材, 四肢粗犷, 嘴唇微突,怎么看都像个杀猪宰羊的屠夫, 那身蟹壳青的奢华缎子裹在他身上, 乍一瞧像是哪里偷来的, 和他这人的气度极不合宜,颜色也衬得他更腌臜了。
屋里人多, 趁着乱哄哄的工夫,时修特地走在西屏后头, 不屑地说:“您常说我邋遢, 瞧瞧, 这才叫个邋遢呢, 您瞧他那手,一块白一块黑的,像是哪里才掏了粪没洗手!”
他这话不假, 姜俞生惯来是这样,脸上的肤色也不大均匀, 常像是没洗脸一般,脖子上的皮肤比脸还要黑, 怀疑搓得下斤把泥。西屏想笑,硬是挺住没笑, 暗暗瞪了他一眼。
那姜俞生和大奶奶鸾喜坐在一处也是十分不登对,鸾喜像是他穷人乍富后买回来的美娇娘。她笑着不看他,只把一双眼睛跟着卢氏转。
卢氏先高兴了一阵,叫于妈妈领着丫头将姜俞生捎回来的东西都分派去各屋,欢喜定后,缓缓走去榻上,转脸嗔怪起来,“你儿子病了,迟迟不见好,恐怕是你当爹的不在家的缘故。这下好了,你一回来,什么小鬼都得散了,他的身子自然就能好起来了。”
姜俞生乍地面色紧张,“什么病?”
鸾喜适才扭头看他,一张愁眉苦脸,“也说不清什么病,就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精神就不大好。不过这时候已见好了许多。”
大家在椅上坐下来,都看见他忍不住那一脸的晦气,当众埋怨鸾喜,“你做娘的也太不仔细!我一离家玉哥就病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看顾的——”
后面他好像会悟过来是当着众人在,不得不给鸾喜留几分面子,便将声音放低下去,不过那两片厚嘴皮子照样磨个不停。到底说的什么,只有鸾喜听得见,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她那一脸笑意逐寸逐寸僵硬起来。
卢氏听或没听清都高兴,儿子管着媳妇,天经地义。她斜着眼缝看鸾喜,硬是等姜俞生那些没声的话都说完了,才将纨扇往下压一压,“罢了罢了,刚一回来就发脾气,也就是大奶奶了,不然谁受得了你那性子?”
说着又将扇子转到对过,“那是二奶奶娘家亲戚小姚二爷,他父亲就是咱们扬州府的府台姚大人,从前咱们还不知道呢。小二爷如今给派到咱们泰兴来监修堤口,你快和他见过,往后要常来往。”
两厢站起来作揖,那姜俞生很快又是张笑脸了,“我进门时就听见说了,原来是弟妹的外甥?弟妹年纪不大,在娘家辈分倒大。”语毕瞥着西屏笑了笑。
西屏忍着一肚子的恶心,微笑着回礼,“大爷取笑了。”
时修看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恨不能拿刮墙的刀敷点泥上去给他抹平,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笑也笑得勉强。他心道此人相貌如此粗陋,偏还有那副猥琐心肠,简直罪该百死!罪该万死!早晚要叫他做个阶下囚不可!
他才懒得和他在这里敷衍,便转朝卢氏拱手,“今日也是特地来和太太告辞,六姨家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我想午间就搬过去。”一面朝在座都拱了手,“承蒙姜家上下这些日子对晚辈的照料,晚辈感激不尽。”
“这么快?”那卢氏乔作惊讶,脸上颇有些不舍。
西屏笑道:“我们那房子什么都是齐全的,收拾起来自然就快。”
正说着,见姜辛回来,卢氏告诉他时修今日就要搬出去的事,姜辛忙款留一阵,实在款留不住,便吩咐郑晨南台两个预备车马,亲自送时修到冯家的房子里去。
自然姜辛和姜俞生父子间有话要交代,众人纷纷辞出屋来,郑晨自去吩咐套车,南台则跟着时修西屏回晚凤居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着收拾的地方。
南台因时修一出去住,他姨甥两个自然不能朝夕相对,不由得隐隐高兴着,连时修往后的饮食起居都客气地关怀起来,“二嫂怎的不跟大伯母说,叫犀园那小丫头也跟着去,那边房子里就只一个老丈,怕不够人手。”
西屏在榻上和红药叠着衣裳,“狸奴不要,他说有玢儿和红药两个就够了。”
“二爷自然是客气才这样说。”
可巧时修卧房里出来,听出他话语里怀着一丝亲密的埋怨,他满心不舒服,不阴不阳地笑两声,把她们新给他做好的那双靴子随手递给西屏,“三爷在这屋里忽然当起家来了。怪哉怪哉,姜家几时轮到三爷做主了?我看不像嚜,方才姜老爷要交代这里的事宜,可是只单留下了他的亲儿子。我劝三爷少操闲心,不见得有人领情。”
说得南台难堪,西屏暗将时修的袖子拽一下,瘪着嘴凑去他耳边说:“人家要送你,你不谢,还这么多话。”
时修斜一眼南台,故意很宠溺地笑道:“我知道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总依您就是。”
南台一听这口气,脸更白了些。
西屏隔会才会悟过来,他这话不对!仿佛她刚才是对他撒娇使性子,说的是什么无理取闹的话一般!莫名又吃了他的亏!她只好咬住嘴巴,一巴掌打在他背上。
南台见这情形,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
恰好这头收拾好了,那头郑晨也打发人来说车马也都套好了,大家便拧着行囊往庆丰街上去。西屏不大放心,并红药坐在车内,还在翻检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一面翻一面道:“要是缺个什么街上买不着的,你就回来找我,我看看家里有没有。”
“还会缺什么?不过是些日常使用的东西,街上都有现成的。”红药笑起来,吁了口气,“我就怕和陈老丈说不清,他认得字么?”
“字是不认得,不过你对着他说话,他只看你的嘴巴就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心吧,他不是多事的人,只管给你们看看屋子烧烧饭,别的他不会和你理论的。”
红药点点头,“不知老太太和冯老爷几时回来?他们不知情,要是忽然回来撞见我们住在那房子里,岂不尴尬?”
“不会的。”话音甫断,西屏自己笑意微微一滞,又道:“我娘知道狸奴,他一说他谁是,我娘巴不得留他在家呢。”
这厢过去,不出半个时辰归置好了,那房子陡地变得明亮热闹,院里那棵凌霄花也像因为人气有了生机,才隔两日,竟生出好些绿叶来。
时修见郑晨和南台在花架前站着看,便命红药搬了小几和椅子到那片阴凉地方,叫她瀹茶为谢。
偏还没买茶叶,红药急着要上街去买,那郑晨忙说不必,走去外头,从马上取了两包茶叶进来,“这是我们庄子上自己炒的茶,虽没有名气,味道却好,我看家里也没人吃,就包了两包来,二爷倘或不嫌,请留下吃吧。”
红药接去沏了几碗来,时修吃了,连连点头,“不知这茶叫什么?我吃着很好,还有股隐隐的花香,难道是和什么花一起炒的?”
郑晨笑道:“这茶叫芙蓉青,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股花香,兴许是我们芙蓉庄山上的土和别处不同。二爷的口舌刁钻,竟吃得出来。”
“这样好的茶,怎么会放在家里没人吃?”
问得郑晨尴尬,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瞧他不起,所以连他带来的东西,也都看不上。西屏从屋里出来解围,“老爷太太自然是吃龙井吃雀舌,吃那些有名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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