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意清没有否认,将嘴边的帕子拿下来,“我为何不能去?”
不是没去过,而是为何不能去。
邓意潮无法再自欺欺人。早前就该知道的,只不过他不愿意面对争不过这个病秧子的事实。
包括前些天日日不断的补药。这病秧子拿他当什么?满足他未婚妻的玩意儿吗?
放屁!放屁!
邓意潮一把掀翻了身旁的椅子,还用力踹了一脚,好在椅子结实,并没塌碎。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好似浑身力气无处发泄。
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后,不解气,又两步凑上前,一把掐住了邓意清的脖子。
邓意清的脖子很细,就连喉结都比寻常男子圆润了不少。
而邓意潮的巴掌又大又厚,且精准地捏住了颈脉,顷刻便叫邓意清满面通红。
邓意清用手扳住这位蛮子弟弟的胳膊,费力说道:“你,你不敢。”
眼前这人面色越来越紫,马上就要窒息而忙,邓意潮才怒哼一声松开了手。
对,他不敢。
一是杀了邓意清会叫何楚云恼他,二是父亲知道此事决计不会再将邓家传给一个杀兄的蛮人。
得不到邓家,便更得不到何楚云。
恨意冲到胸口,却无法发泄出去,邓意潮气得又狠狠锤了一下桌案。将那结实的檀木桌子敲出一个凹痕。
邓意清靠着椅背喘息,好容易喘过来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还能开个玩笑,“托弟弟的福,为兄整日面色苍白,许久没有这般好气色了。”
邓意潮怕再留在这,会一个控制不住将眼前这个贱人杀掉。
他咬着牙,站起身,俯视着端坐的邓意清,冷冷道了一句:“我不会放弃的。即便她真嫁给你了,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承受不起。而我愿意。”
说罢,就拔出匕首跑离了书房。
屋内仅剩一人后,邓意清面色顿时变得冰冷如霜。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被戳破的账本与桌案,淡淡道:“麻烦。”
还要换新的来,麻烦。
而且,那蛮子怎知他就不能承受?
他只要何楚云诚心嫁给他,安稳度日。至于她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邓意清又以袖掩唇咳了几声。
这些日子去寻了几次何楚云,导致身子越发虚弱,之前喝的那药也补养不过来了。
看来只得加大药量。
他在何楚云面前做那贤人君子,迫于蛇毒而无法离开她,且对她逐渐钟情。
看来收效不错。近来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许多。
若无变故,婚事不日便能定下来了。
何楚云对邓意清的确愈发满意。 这人榻上也有趣,性子又好拿捏,自己手上还得了他这许多财产。
可她起初并没有就这般嫁了他的念头。
自打俞文锦死后,她便醒悟,自觉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嫁给一介商人之子。
虽说她拿了邓意清的字据,可也并没有把握他会如实兑现。
她知道,邓意清那么爽快答应她,只是因为余毒未解,他又有洁净之癖,不想再找别的女子,不想在旁人面前丢脸罢了。
两人现在情意绵绵,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一戳就破,算不得什么。
若她真想得到字据上的东西,到最后免不了要赌他们俩谁能僵得过谁。
但说到头来,嫁给邓意清也不失为一个次中求好的选择。
既然俞文锦死了,她又控制不了折磨人的念头,不若就嫁给邓意清。
至于薛淳宽……两人大抵是有缘无分了。
还有一点,便是这邓家富可敌国的家业。
何度雨不知是否因着在萧州染上的坏习性,回到敏州后日日都流浪于赌坊牌窑,将何家府上现存的金银都输了个透。
好在何楚云自己的私产还牢牢握在手中,再有着先前的嘱咐,没叫他偷去一星半点。
但人一旦粘上赌,便一发不可收拾。
何度雨越发放肆,向外借了好多银子,像是得了什么瘾症,一天不摸赌桌就浑身直痒痒。
而何父何母自也拿他没办法,即便不给,他也会私自拿些库里的珠宝出去变卖。
短短数日,整个何府只有何楚云手里有余头。
她想气都不知道从哪里气。
恨不得直接将何度雨杀了,莫叫他丢祖父的脸。
中旬将过,何度雨又求到了何楚云面前,跪在地上央求着让她拿些银子给他。
何楚云本想将他一脚踢开,可瞧他发癫疯魔的样子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对。
何度雨虽说平日混账了些,但向来有度,不会做出这等彻底败坏家财之事。
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还是说他在萧州发生了什么?受了恶友的坑害?
可萧州那些子弟她见过,皆是些坦荡之徒,应该不会有那种心思烂坏之人。
她冷着脸,叫何度雨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句句不差地说与她听。
然而他现在思绪混乱,一心只想着快点拿到银子出去赌,已经不顾她说话了。
愤恨又冒出头来,何楚云给了他一巴掌将其赶走,还放下话说即便他被追债的砍死在外头也别叫人来这哭丧。
她权当没他这个弟弟。
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刚叫喜灵去传雪来,那头喜灵还没进屋,夏满便捧着邓意清的帖子先进了屋。
说是邓家大公子邀她出去夜游湖,她想了想,决定出去散心。
顺便考虑一下同他的婚事。现在这个何家她是半刻都不想待了。
何父何母溺爱嫡子,将家中财产散尽,如今那混账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她想过,若是现在不寻个好拿捏的夫家,即便将来她搬出何宅,也会无休止地被何度雨纠缠。
莫不如就选了邓意清。嫁了他,便能名正言顺拿到他之前承诺过的字据上的地契与宝宅。
届时等他也如愿利用她的身份当上家主,便同他和离。
一条街的地契加一座宅子,换家主之位,应当是笔不亏的买卖。
不然他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等邓父寿终正寝才能接手邓家。
何楚云晚间与邓意清说明婚事之事,这病秧子自然欣然应允。说是半月后便提着聘礼去邓家提亲。
她心中不悦,在船上好生折腾了他一番,但未同他行事,只是对着他白皙瘦弱的身子狠狠凌辱,叫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这人脾气真是好到了极点,她都待他这般残苛,他却只说着感谢,感谢小姐替他解毒。
何楚云被他逆来顺受的模样取悦,这些天阴雨沉闷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些。
趁着她兴致好,两人商谈了将六月初八作为提亲日子。
何楚云被何度雨搅扰不及,最近一直在玉鼎客栈旁的宅子小住。邓意清来这要比去何府方便得多,是以两人几乎日日都能相见。
他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可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对此事闭口不谈,何楚云对他动起手来也从不收敛。
在小宅住了几天,家里传来消息。说是何度雨不知怎地了,突然赌瘾也戒了,又变回先前那个乖张却听她话的好弟弟。还十分愧疚这些日子给家里添的麻烦,日日去祖祠跪拜请罪。
何楚云知晓后才回了何家,可婚事也已经与邓家商议好,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好在她现在也并无悔意,毕竟这些日邓意清伺候得她还算舒服,也应允了将来与她和离。
虽然心悦与她,但利益始终是最重要的,留她这样一个心比天高不安稳的妻子做当家主母,全然没有益处。
利字当先,是商人的本性。
何度雨的事解决,她自己的婚事也算应对妥当,这几日她心情还算不错。
且喜上添喜,一个她期待已久的消息终于传来:广家彻底失势!
第65章
广家因上次生辰礼之事开罪了京城贵人, 是以这些日子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送去京城。 那京城的贵人却贪得无厌,几乎要将广家手上能挪动的现银剥了干净。 饶是富如广家,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好在最后贵人满意, 不再迁怒广家, 至于明年的贡商资格, 且先再作打算。
广荣被邓意潮欺负了好多次,却因广家目前困境无法放肆报复,硬生生吞了好些窝囊气。
他咂摸着, 定要解决广家此番困境。是以听信了好友相荐, 决定将邓家一批极为重要的货物运送到和国去卖, 明年开春贡商定下来之前便能看到收益。
此举虽说冒险, 但利益极大, 届时可以好好拿这笔钱再送与京城贵人, 顺便解了广家困难。
毕竟这批货不是着急卖出的季货, 是广家压箱底的退路。放那也是放那,不若现在就拿出去换银子。
谁知船刚驶离凌元海界, 便撞礁沉了, 船上跟了个广家的老管家和几个广荣的心腹, 都没能回得来,葬身大海。
用的船正是薛家的渡船。
那些日子薛家船只用得频繁, 只能腾出来三艘驶往和国。
本来那些日子去往和国的船都发了,人手也拿不出太多,薛家要拒了这门生意。但无奈广家硬要用船, 最后只得以租借名义借给广家,且操船手要广家自己出。
寻个会开船的还不简单, 广荣自然应了。
但估计是船手生疏,不当心撞了礁, 那日活下来的人只说看见船手跳船畏罪逃走。不知死活。
此遭下来广荣彻底完了,拿了广家祖上积攒了几辈的宝物与压箱底的货物,结果却石沉大海。
广家境地无法转圜,敏州众商户听得此事也不敢借钱接济助广家度过难关,唯恐邓家出手报复。
如今已是邓家一家独大,此时不投诚更待何时。
何楚云知道消息后,心中大悦,她要的就是广家一败涂地,最后将俞文锦所经历之事都在广荣身上报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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