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灰复燃的匪首小阎王,原本听说在临川之战中摔死了。
可十年前却突然死灰复燃,重新招兵买马,扩展了军队,兵壮马肥,配有庚铁武器,俨然是打劫了大奉的军火一般,愈加壮大。
一开始,还有人说,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假冒了小阎王之名,故意起势,招揽人心。
可这小阎王以少胜多,以区区不足百人的兵力,轻巧奇袭攻下了镜州,还有田州两地之后,再无人说此话。
一个不容官府的悍匪,却不断蚂蚁搬家般蚕食着魏国的国土,俨然要自成一国,更是招揽更多义士,实力不断壮大。
与此同时,因为这小阎王攻打下的地界都是两国经商要塞,一时把控了咽喉,持有了南来北往的商路,自然是赚得盆满瓢溢,愈加不容小觑。
为此朝中有识之臣忧心不已,上书谏言陛下出兵,让江浙罗镇清缴匪首,以免养虎为患。
其中以年十八岁的六皇子凤栖若最急不可待。
他如今的嫡母,乃是陛下册封的汤氏女——汤觅。
虽然当初陛下再次册封了汤家之女为后,让人大感意外。
可是凤栖若却知这这位新后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她自饮了红花水,不再生育,以绝了陛下对她母族汤家的猜忌。
凤栖若从小在夹缝里长大,最会看眼色抓住时机,立刻趁着雨夜,假装受了宫人欺负,晕倒在新后跟前,从此归于她的膝下,认她做了母亲。
如今父皇的诸位儿子里,死的死,贬的贬,还有那二皇子,据说被幽禁得人快要疯了。
至于那老三,更是自毁前程,为了迎娶逆臣慕甚之女慕嫣嫣,竟然顶撞陛下,挨了板子后,独自跑去江浙寻大皇兄去了,就在三年前,据说他没有经过礼部,就私自成亲了。
直到现在,父皇都没有认这门亲。
论资排辈,能承袭太子之位的,竟然只剩下了他。
凤栖若一时生出了无比心胆,更是积极结交臣子,想要在朝堂上有所建树,让父皇看看他的功绩本事。
而这剿灭江浙匪首的差事,显然是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六皇子一时积极联络群臣,在上朝时纷纷上奏,恳请陛下出兵清匪。
淳德帝如今头发已经花白,跟世家斗气的这些年太耗费原神,身旁无得力的儿子帮衬,的确是让人吃不消。
不过听了老六的话,淳德帝半抬起眼,慢慢道:“这十年来,江浙呈交的赋税粮食,占了国库大半,而且逐年递增,若是那匪首如此厉害,岂不是要祸害了朕的钱库粮仓?”
凤栖若听出了父皇似乎话里有话,连忙恭维道:“儿臣知道,大皇兄身在江浙,且协同江浙地方军罗镇将军操持兵马,更与当地官员常有酒宴往来,这江浙富庶,论理也是大皇兄的功劳。只是这匪,终究是匪,若大皇兄忌惮地方赋税,而不肯下手清理毒瘤,迟早要成为我大奉之患啊!”
他这话,说得很有名堂,表面是赞颂大皇兄替父分忧,实际却是含而不露地点出凤渊身为皇子,却结交地方武将与文官,拉帮结派,更又与地方贼首沆瀣一气,私养兵马的嫌疑。
这话应该是说到了父皇的心坎处,只见淳德帝满意点了点头:“你既如此上心,不妨就去江浙查访查访吧。说起来你们兄弟许久未见,也当是联络下兄弟之情了!”
风栖若听了,大喜过望,回宫之后,迫不及待地与皇后汤氏说了这等好事。
汤觅如今,对当初心软认下这个儿子,早就隐隐后悔了。
她的志向不高,只想在这宫里宫外,不受气地安稳活着,顺带保佑汤家在这世家清荡里,安稳落地,不必生出波折。
可是这个小六,人小心思却大,如今更是生出了问鼎太子的野心。
汤氏不想让陛下误会是她撺掇的,最近都免了小六的问安,不再跟他见面。
今日听到他说这话,一向温婉的汤觅难得冷厉抬头,狠狠瞪向凤栖若。
不过听陛下说,让他去江浙查访顺带看看大皇子时,汤觅想了想,终于开口点拨了一下自己这位便宜儿子:“你大皇兄乃是心有沟壑的君子。你的大嫂更是位女中豪杰,你若能当个好弟弟,有这样的兄嫂呵护,以后的日子自不会差的。至于剿匪的事情,既然是在你大皇兄的地盘,你只需跟他谏言,由他做主便是,切莫生强出头的心思,败坏了兄弟的感情。”
凤栖若此时正是春风得意,准备大展拳脚之时,听了这话,很不认同。
“大皇兄若是有心,怎么让那个什么‘小阎王’嚣张到如今?母后切莫担忧,儿子此行,会向陛下请旨,请父皇命罗镇将军辅佐我,剿灭匪首,收复商道!”
若立此大功,他与大皇兄的能力立刻高下分明,太子之位从此再无争议。
汤觅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深知不可对红眼的牛弹琴的道理。
她微微探口气,挥手便让老六下去。
然后她想了想,晚上服侍陛下补药的功夫,以方士说她与六皇子八字相克,恐怕对母子不利的缘由,温婉提出了想要解除六皇子的嫡母的身份。
淳德帝拍了拍皇后的手,道:“你比你姐姐聪慧贤德,朕知道你的避忌。岂止你不爱做人母亲,朕也懒得教养这些只懂钻营的。好在他还有个大哥,朕也是图省事,就这么打发去江浙,让他兄长教他做人的吧!”
汤觅这才宛然,轻轻说着陛下圣明,然后端着药碗出了陛下寝宫。
一时间,她又有点替自己那个名下的儿子有些可怜,这趟江浙之行,想来六皇子会终生难忘吧?
六皇子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江浙之行,会这么新鲜刺激。
当他到了江浙,特意避开了大皇兄相迎的队伍,率先去了罗镇的兵营,拿了父皇委任他为钦差的圣旨,示意罗镇配合剿匪的时候,
罗镇居然恭敬献出了兵符:“臣这些日子身子有恙,不能随六殿下亲征,不过这只兵符可调遣臣之精良,为六殿下差遣。”
凤栖若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松拿到兵符,一时心中激荡,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牛刀小试。
于是就在得了线报,知道小阎王乔装打扮,去了附近村庄私会妇人时,他便亲自率领精锐,包围了村庄,想要生擒小阎王。
一切都进行顺利,所以到了最后,凤栖若大头朝下,被倒吊在树上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明明稳操胜券,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而那匪首小阎王,戴着狰狞面具,迈着嚣张方步,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伸手便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个大大的脑崩!
“六殿下,长得真好,本王就喜欢这般鲜嫩的少年郎!”
那脑崩太用力了,一时都给风栖若给弹恍惚了,因为他记得死去的太子哥哥,也喜欢这么弹他。
第128章 大结局
既然落入贼手,风栖若只能拖延时机,唬住贼人脱身。
“你既知我身份,怎敢如此对我?”
小阎王的手钻入网子,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了小六的脸颊道:“既进了我的阎王殿,管你阳间什么身份!哎呦喂,这小脸蛋嫩的,一会是生吃,还是活剥啊!”
风栖若打死也没想到,这穷凶极恶的小阎王竟然是个女匪,看她这动手动脚的德行,还是个好色的!
一时间凤小六不禁神色大变,厉声道:“你敢?”
小阎王意犹未尽,还想再逗弄逗弄,可一旁的蒙面随从却小声提醒:“那个……大当家的,听说您屋里的……今天要回来了。您不赶紧回去看看?”
听了这话,那小阎王哼了一声,看样子应该有些惧内,居然就此松手,然后吩咐道:“将这些人捆好,吃喝别短了,待我回来再行料理。”
等她翻身上马,挥着鞭子前行一阵后,才摘了面具。
那面具之下,是一张明丽妩媚的脸,肤若凝脂,眉眼不
画,而自是动人,搭配上高高吊起的乌黑马尾,恍惚依旧是十八岁的明艳少女。
只不过披风之下若隐若现的身材却显得凹凸有致,绝不是少女能拥有的饱满曲线。
待马匹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州里的王府门口时,只见管事尽忠正在门口转圈,一看她回来了,立刻迎了过去:“哎呦,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刚才还问起您,奴才只说您骑马遛弯去了,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小萤看尽忠局促的样子,挑眉道:“怎么的?还生气呢?要是这样……我可不想看他!”
他十天前负气出府,怎么回来了气性还这么大?
尽忠急得直扯胡子,结果一不小心就将下巴上的假胡子给扯了下来,一抹山羊胡在下巴上半挂着,摇摇欲坠。
没办法,他虽然是太监不长胡子,可是因为要帮王妃打点越发多的生意买卖,总要出去应酬,这下巴上粘些胡子,才好让他的娃娃脸有些气势。
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只能想着让他的主子警醒些:“我的好王妃啊!您是真什么都不愁啊!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府宅里舌根子都嚼成什么样了?你也得生生心思……那个,奴才最近又打听了几位圣手名医,你抽空……看看?”
小萤噗嗤笑出了声来。
尽忠说外府嚼舌根子的话,她也略有耳闻。
毕竟堂堂王府只一个王妃,别无侍妾就够惹眼了。
偏巧这占位置的王妃,还是个不生养的,那些闲在府里的妇人们,只怕恨不得将脑袋探入王府床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忠着急,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最近几年有不少人要给瑞祥王塞女人,那一个个的狐媚样子,连他这个太监都心动。
最近几年,陛下也没少写信,询问王爷子嗣的事情。若是王妃再不生养,这正妃之位也是岌岌可危啊!
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萤解了披风甩给了尽忠,忍不住翻着白眼:“既然有这等圣手,怎么不叫你家王爷去看看!说不定,这不生养就是他身上的毛病!”
尽忠先是点头,然后脑袋摇成拨浪鼓,想他好不容易积攒下家业,干儿子还没认好呢,可不能自己往刀口撞。
谁不知,那瑞祥王也就是在自家王妃的跟前有些笑模样,在外人跟前,那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人都不会眨半下眼睛。
虽然近些年来,他被王妃带得温和许多,前些日子,因为江浙突然冒出许多探子,那血腥王爷再次重出江湖,砍头若砍瓜,将州里内外清荡得干干净净。
这风声鹤唳的节骨眼,王妃又气到了王爷,你说他尽忠能不替自己的女主子捏把汗吗?
就在尽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有人清冷道:“哦,那王妃自己说说,我是什么毛病?”
小萤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一身清雅白袍,玉冠金带立在长廊台阶上。
此时院内阳光挥洒,让他的俊脸都洒了一层金光。只可惜这么好看的脸,却绷得那么紧,若是冲她笑笑,就可人多了。
这么想着,小萤走了过去,压根不管男人浑身散发的冷冽气场,只软绵绵靠过来,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歪着脖子道:“干嘛啊?一回来就是跟人家凶,你走了这么多天,我日日都想你……”
若是新婚时,这样的话,足以让初尝禁果的年轻郎君迷得晕头转向,给这女郎玩弄得提溜转。
可惜现在的凤渊,定力可比青涩郎君好多了,手臂虽然会不由自主地缠上那抹纤纤细腰,却能面色不动,继续提审:“哦,是不是太想了,便无聊到跑出去,勾着年轻郎君的脸,夸着郎君鲜嫩?”
哎呀,不妙,怎么连刚刚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小萤的笑脸微微一垮,忍不住将抱着自己的男人推开。
看来,她也得学学凤渊,好好清一清身边的人手了——敢吃里扒外,做凤渊的眼线,看她找出来怎么收拾!
可就是这推人的动作,却彻底惹恼了极力控制情绪的男人。
他铁臂一勾,利索将人扛到了肩上,转身大步,就往内室而去。
当小萤被扔甩在床榻上时,恼得叫了一声:“凤渊,你闹够了没?”
这话从她唇中吐出,到凤渊的耳中却只剩下“够了”二字。
够了?是她终于将日子过够了?他就猜到,这没心没肺的终是厌倦了!
怪不得从一个月前,就频频拒他,甚至借口有人在身边睡不好觉,让他搬到别的屋子去睡几日。
凤渊生了气,便索性去了军营,然后等着小萤来哄。
可是左等右等,却没等来人,就连沈净都劝他:“要不,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呆得太久,自己都找不到台阶了。您再想想,是不是您惹得王妃不高兴了?”
凤渊瞪着沈净,却很认真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小萤。
可明明每天小萤都跟自己有说有笑,只是夜里不肯与自己缠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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