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萧定安进来,谈谈盟约。”
“啊?”祝虞被呛了一下。
“这些好东西与其留给西岚为刃,不如拿在我们手中。等真到了我们手中,他们又怎么管得着这刀口向谁呢?”
“……”祝虞沉默这理解了林清樾的意思。
“少主想抢西岚?”
林清樾一本正经,晃了晃手指。
“凭本事拿的,怎么叫抢?”
祝虞想这大概就是兵不厌诈吧,但她转念又道:“可燕军那边若是发现我们合盟,定不会再留我们一点生机。”
林清樾和祝虞都心知肚明。
这一路燕军对叛军的缉拿和剿灭的阵仗,天天如雷贯耳,但实则,两军对峙起来,都默契地选择了伤亡最小的方式。
这都是源自燕军如今的主人,太子的授意。
这最后一丝对彼此的体面若是消失,那么对尚且稚嫩的新楚来说,必是一难。
“发现怎么就没生机了?”
祝虞咽了咽,指着桌上缉拿令上偌大的谋逆二字。
“我们……可是叛军啊?”
林清樾没有否认,只是盯着祝虞理直气壮道。
“让梁映信我,很难吗?”
祝虞很想说。
他已经不能叫梁映了。
他是太子沈映。
不一样了。
可她辩驳的话,在林清樾的信鸮带来洛京的回信后,全部被塞回了肚子。
七日后,齐河货船上。
碰的一声,在寒江中久等的货船等到了登船声。
自洛京惨烈一别,一月有余。
今日亦是有雪,下得静谧无声。
最近的声响大概就是在船舷前舱,那刚刚煮开香茗的泥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用软布包着泥炉滚烫的握把,在备好的两个茶盅之上缓缓倾倒。
水声清越,香气宁人。
纷扬雪色在天地飘荡,身披天青色锦绣斗篷的她坐在前舱台沿上抬眸赏雪,温润清雅的侧脸没有半点叛军统帅的戾气。
就如那个春日。
他翻墙而来见到的,坐在屋檐下撑伞观雨的少年。
那未曾改变的,对世间的怜爱。
景非,人是。
分明还未说上一句话,梁映就听到那沉寂了月余的胸腔回归的心跳之声。
好没出息。
梁映垂眸,用藏在裘衣下的手按了按胸口,才伸出手屏退了被允许留下的两个护卫。
“最近很忙吧,有好好就寝吗?”
林清樾甚至都没有看向他,只是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叙旧,语气温和却让梁映捏着茶盅的手轻轻一滞。
茶汤微微摇晃,溅出一滴在梁映指节。
很烫,但梁映受了。
他希望以此遏制住正在土崩瓦解的理智防线。
可打从他不顾宋焱的警示,留下替身,从洛京动身来齐河时,哪还有什么防线呢。
一张口,便是露怯。
“睡得……很不好。”
男声低沉,两分怨气若隐若现。
林清樾心下被微微扯动,忍不住转头去看。
青年削瘦了一些,眼下青黑不重,但淡淡一层,和着冷白的肤色,衬得青年冶丽的眉眼覆着一层幽幽鬼气,好像随时随地就要勾魂夺魄。
不知不觉盯着入了神,直到梁映轻咳的一声,林清樾才收回眸光,想起她的解忧之法。
“现在是道宁接管大燕暗探吧,以他的本事定能查到西岚与楚结盟之事,可是因为此事?”
梁映:“……”
“这是我故意为之。西岚外敌当前,我以为燕楚内斗可放一边。之后我会率令楚军以攻城略地之名,消耗西岚军马粮草,若燕军能够配合演戏,我有把握可将百姓伤亡损失降到最低。”
林清樾见梁映看来,以为青年有了兴致,把自己构思好的瞒天过海详细解释了一遍。
“……等打到齐河边,以西岚的狼子野心,定会派人督战,我会在他们插手之前,将所有精良兵械全部换成劣等,将士们也尽可能的用药在对阵中金蝉脱壳,保留实力……
但此计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一丝差池,否则被西岚发现定会适得其反,立起战火。”
梁映由始至终的沉默,让林清樾忽地觉得讲了一堆的唇微微发干。
在祝虞面前的铮铮自信,在真正给予的一方面前,没了气势。
“作为大燕太子,你会信我吗?”
林清樾不自主屏息等着回答。
梁映幽黑的眼眸轻抬,久违地将面前的人映满了眼底所有空隙。
他有时真的嫌恶极了她身上永远的冷静自持。
她天生不相信有人会没有缘由的爱她,相信她,所以她为自己准备了无数个不需要偏爱的理由。
隐匿于无形的武力也好。
卓然于常人的文才也罢。
可不是这样的。
他爱的她毋须附加那些理智计算好的利益。
就只是原原本本的她。
一句减少百姓伤亡。
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
她的温润、她的慈悲、她的强大……
梁映因此陷落。
就算变成燕太子沈映,也不过是她勾勾手指,轻轻靠近,他就会再一次陷落。
梁映叹了口气,高大的身躯向她俯首,冰凉的额角轻轻贴上女子,眼瞳之间再无可以掩藏的角落。
“怎么会不信呢……”
“你是阿樾啊。”
“无论我是谁,都会是我唯一的信奉。”
林清樾心中一涩。
她不知道这是梁映第多少次对向她印证他的心意。
可她却总是学不会回
应。
现在也是如此。
她心神摇晃着,嘴上却只干巴巴地道。
“多谢……”
“……”梁映阖眼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直起身,姿态似摒弃了可以维持的稳重,他投来一瞥。
“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想说?”
“啊……?”
林清樾的思绪忽然生疏凝滞起来。
梁映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簪,玉簪贴在心口处,被保护得极好。
“ 你把它留下是什么意思?”
林清樾看着那个雕刻朱雀的簪尾,想起这是那日在东宫救下自戕的梁映后,她悄悄塞在他枕下的。
“朱雀意同凤凰,我当不了太子妃,自然不该拿它……”
那日才知自己身世。
林清樾想给梁映转圜的余地。
可梁映深深拧起了眉,郑重其事地声明。
“不是凤凰。是四灵,是星宿,是我觉得这世上最配得上你的祝愿。”
青年并不熟练的抬手,却坚决地将玉簪簪进女子头冠中。
“这世间,此簪除你,再无第二人能戴。”
林清樾怔怔扶上朱雀之形上盎然欲飞的羽翼,听着青年沉沉的话声在她心间回荡。
“不用是凤凰。”
“是你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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