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怪物餐厅的团宠 第98节

还没走多久，戴着松鸡面具的木精灵就先蹲坐在了路边。
艾尔莎问：“怎么了？”
领头的木精灵回答：“它累了。”
艾尔莎了然，“是刚才对付雾妖的法术消耗太多了吗？”那个魔法看起来也太高阶了。
木精灵缓缓摇了摇头：“是它今晚跳了太多的舞。”
“……”艾尔莎认命地蹲下身：“好吧，我背着你走。”
木精灵跃上艾尔莎的背，它的同伴们也一拥而上，挂在艾尔莎的背上凑团。但好在木精灵都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艾尔莎朝噩梦餐厅的方向走去：“你们为什么会进入人类的村庄？”
“戴着面具被当作来参加温撒节的人了。”一个木精灵回答：“逃错方向，反而进入了村庄。”
见识过它们糟糕方向感的艾尔莎接受了这个回答：“那你们为什么从北方来这？”
她感到背上的木精灵们安静了瞬间，沉默过后，为首的木精灵才回答：“因为我们失去家园了。”
德莱米是北方领主国的公爵，在他失踪后，他留下的巨额遗产成为了内乱的导火索。北方本就混乱的势力开始明争暗斗，而它的邻居，年轻的领主詹姆·布朗，也将野心的目光投向了纷争的漩涡。
几方的战场集中在了位于边境位置的森林，战火破坏了木精灵的栖息地，木精灵们无力抵抗，被迫失去了家园。
木精灵们趴在艾尔莎的背上，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颠簸，好像洪流中的一艘艘小船。
它们很强，使用的法术能够把怪物变成树。
但它们也很轻，几乎只有七张面具的重量。
“我们来寻找新的家园。”一个木精灵说：“我们来这时，经过了一个猎魔人的村庄。”
“没见过的奇怪村庄，全都是猎魔人。”另个木精灵接话：“年轻的首领给我们放行。”
“是吗？”艾尔莎闻言缓下脚步，她侧头细细听着，露出动容的神情。即便相隔甚远，艾尔莎依然被那幸福的气息所感染，她忍不住微笑起来：“那一定是个很美好的理想乡。”
“要是你想去的话，可以报上我们的名号。”
“才不需要呢。”艾尔莎吐舌：“等我去那，年轻的首领肯定会亲自来欢迎我。”
“这给了我们新的希望。”木精灵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会找到新的家园。”
为了找到这个地方，跋涉多远都没有关系，噩梦餐厅是它们的中途的休整地，接下来它们还有漫长的旅途。
“只是今天，”为首的木精灵叹了口气：“我也有点累了。”
“辛苦了。”艾尔莎说，“去噩梦餐厅吃顿打起精神来的美食吧。”她托紧了背上的木精灵，“吃饱了就可以继续走下去了。”
第111章
这里是噩梦餐厅，是一间向所有怪物开放的餐厅。
在周末的夜晚，人类的入睡时分，宅邸的后门会向宾客们敞开。
“欢迎光临！两位请进！”肖像画们的恭维此起彼伏：“您的皮毛比上次来时看着更柔顺了！请务必告诉我保养方法。”
“嘿，艾尔莎。”抱着公鸡的少女瞧见了她，“你把木精灵们带回来了。”公鸡“咯咯”了两声，“虽然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肖像画们似乎忽然达成了某种默契，统一地望向处在中心的贵族女性。端坐的贵族女性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给斯坦因少爷，”她轻声抱怨，却从袖子上摘下了枚徽章。
袖章从画框中飘落，艾尔莎望着落在手中的精美贴纸：“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的荣誉。”贵族女性说：“你可得好好珍藏。”
把木精灵安排进座位，艾尔莎来到后厨，鱼人厨师正忙得不可开交。
“来的正好，帮我把甜品上了。”
盘子上躺着巨捕蝇草的硬齿，鱼人厨师从鳍旁拔下鳞片，鳞片锐利的边缘闪烁着弧光：“硬齿要对半切，你去为木精灵们分盘。”
“没问题，交给我吧。”
艾尔莎端起餐盘，擦得锃亮的盘面反射出少女的模样，她面容沉稳，披散的红发如醇厚的红酒。
“等你切完菜，就把鳞片保存起来。”
“什么？”艾尔莎感到意外地回头，鱼人厨师一向很爱惜它的鳞片：“我保存？”
“对，就当是帮厨的礼物，这可是上好的刀片材料。”鱼人厨师不耐烦地拍鳍：“行了，别耽误我时间了，快点忙起来！”
今夜实在有些特别，席间意外不断，宾客们又都指名要艾尔莎帮忙。
艾尔莎忙得团团转，但也收获了一堆回礼。等她环绕全场安抚好那些小差错时，她的左边口袋里揣了顶史莱姆王冠，手上捧着羽毛玩偶，脖子挂着山羊角吊坠……
“今天的月相很正常。”艾尔莎的目光从落地窗那收回，皎洁的月亮静谧地悬在天边，艾尔莎和伊芙说：“真奇怪。”
经过她身边的伊芙微顿：“怎么说？”
“我莫名收到了好多礼物。”艾尔莎说：“可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啊，还是说……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伊芙回答。她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她揉揉裙摆：“其实，今天早些时候我给你的骨头，那不是普通的动物骨头，那是来自''我''的礼物。”
明白她的潜台词，艾尔莎猛地睁大眼。
啊——那被她扔到篝火里的骨头！
“……伊芙，夫人懂复原魔法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伊芙歪头疑惑，还以为她是觉得收下骨头有负担，伊芙体贴地说：“放心，我能新长出来，虽然需要点时间。”
“艾尔莎。”木制小鸟从钟表里弹出，传出德尔的声音：“上来阁楼一趟，有个家伙喝醉跑错了，快把它弄走。”
“马上来。”艾尔莎拾阶而上，经过斯坦因的实验室、查尔斯的房间、莱昂的花园。原本三大禁地都已经揭去它们神秘的面纱，朝她敞开欢迎的通道。
但她并没有在阁楼见到醉醺醺的身影，艾尔莎四处张望：“在哪呢？”
“准备好了吗？”
艾尔莎不明所以，“准备好什么？”她话音未落，德尔就颤抖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哇——”艾尔莎被从打开的窗户里喷了出去。裙摆在风中鼓成朵饱满的伞花。
有个熟悉的怀抱已经在等她了。
掉落的艾尔莎被温柔地拥在臂膀里，“它是在问你，”艾尔莎的耳边传来斯坦因的声音：“准备好迎接惊喜了吗？”
长发在月光下流淌着碎银般光泽，斯坦因看向怀里的艾尔莎，琥珀色的眼睛如春天的蜜酒。
“斯坦因，”艾尔莎搂住他的脖子：“你提前回来了！”
“嗯。”斯坦因的手臂将艾尔莎往上托，好让他能够平视她的眼睛：“我好想你。”
这趟出差很顺利，但斯坦因连短暂的分离都觉得难以忍受，一完成任务他就心急如焚地赶回来，风尘仆仆的外套都还没换下。
艾尔莎抱着他宽阔的肩背，亲吻落在他的脸颊上。斯坦因轻快地笑起来，他得寸进尺地去追寻她芬芳的气息。
但那凑近撒娇的俊脸被艾尔莎推开了，因为她发现屋顶上不只有他们。
站在旁边的凯瑟琳用手帕半遮着脸，滴溜溜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打转。被艾尔莎发现后，她就转过头去假装望天。
“咳。”艾尔莎从斯坦因怀里挣脱出来，扭了下他的胳膊发泄不满：“夫人也在啊，”艾尔莎红着脸找话，“是拜访朋友回来了吗？”
“其实，我今天不是去拜访朋友。”凯瑟琳收起八卦的神色，清了清喉咙：“我跟踪你到村庄去了。”
“……哎？”
“木精灵们误入村庄，其实是个考验。”凯瑟琳说：“而你非常优秀地通过了这个考验，木精灵们也对你赞赏有加。”
“是假的？”艾尔莎懵了：“那木精灵的面具……？”
“它们的弱点确实是面具，只是没那么弱小，被摘下面具，它们就会附身到离得最近的树上。”凯瑟琳说：“为了更有紧迫感，我就让伊芙艺术加工了下。”
“那吉玛和雾妖？”
“那确实是意外，你要是没及时出现，我可就差点现身了。”凯瑟琳说：“就连额外的加分题，你也做的很好。”
“可这到底是什么考验？”
“艾尔莎，我们希望你能继承噩梦餐厅。”凯瑟琳真诚地看着她：“也就是顺位的第一继承人，在你做好准备的某天，你可以从我的手中接过噩梦餐厅，成为这里的主人。”
“我？”艾尔莎连忙摆手：“这怎么能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本来候选名单上，只有莱昂和斯坦因，宾客们真是左右为难——因为它们谁都不想选。”凯瑟琳说，“可你就不同了，”她看着艾尔莎满满当当的口袋，“在今晚，大家都投出了自己的票。”
“别担心，这只是个聘约，你可以接受或者拒绝，你是自由的，选择权在你手上。而且，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凯瑟琳微笑着说：“只是现在，我们想要把心愿传递给你。”
凯瑟琳露出怀念的神色，这是她和查尔斯早就做好的约定。
“我当然会以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莱昂和斯坦因，”凯瑟琳问：“可要是哪天出现了更合适的人呢？”
“那不是更好吗？”查尔斯说，但他又陷入新的苦恼：“可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们又没有什么能给他的。却希望他能承担责任。”
继承噩梦餐厅的人并不会获得什么好处，他并不能挥霍这笔遗产，相反，他得守护这座餐厅最大的财富——那埋在地下，会因克制而收获理智，也会因欲望而带来毁灭的蚀石。
她需要公平谨慎，能够没有偏见地帮助人类和怪物，维护两边世界的和平。
查尔斯说：“可相对应，我们可没什么能给他的。”
“胡说！”德尔生气地打断他：“什么叫没有！她可是能拥有德尔府的永久居住权！”
“德尔……”
“哼，噩梦餐厅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能把我们排除在外！”
“我把这里当作家园，”伊芙跟着点头：“为此，我愿意为他献上我的力量。”
“还有我的力量。”“我的！”……
查尔斯微怔，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是我太傲慢了，”他微笑起来，“那说好了，要是那个人出现了，就由大家来决定是否要推举他成为继承人。到时候，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他——”
“还有我的。”斯坦因说。
迎着艾尔莎的目光，斯坦因单膝下跪，左手按在核心的位置。
他用右手拉住艾尔莎，手指轻轻抚过指间的雪花戒指。 “我的忠诚从未改变。”他郑重地说：“以我的生命镌刻承诺。”
对仿生人而言，那将意味着永恒，直到时间的终结。
“我会永远守护你，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
斯坦因垂下长长的睫毛，身体虔诚地前躬，落在指间的是个羽毛般的亲吻，温热的气息留下了一片氤氲：“绝不会放弃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