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怪物餐厅的团宠 第96节

“虽然是挺匆促的，但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更不是因为失恋才逃走。”
莱昂对艾尔莎眨眨眼，“我的老师有个长期的游学计划，他早就在问我意向了，要是不去的话，他得念叨我整整一学期呢。”莱昂无奈地耸肩， “那我可真的会受不了。”
“成熟的巫师是要踏上未知的旅程，去发现更多的潜能。”凯瑟琳有些不舍，但更多是欣慰：“莱昂，我为你骄傲。”
艾尔莎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莱昂看向她。
他会背离她的所在，在阳光灿烂的天空下，遍访无人知道的土地和陌生的海洋。他会见到很多的人类、植物、怪物，丰富到他会忘掉自己曾执着的那一个。
等他再回来时，他们会以全新的面貌相遇，一切又将会是新的开始。
“还不确定，”莱昂露出明媚的笑容：“但我保证，我们肯定还会重逢的。”
“至于你，”莱昂的目光移到旁边的斯坦因身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保护这里。”
斯坦因颔首：“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
莱昂笑了下，虽然他依然和斯坦因不对付，但斯坦因也是他能好无后顾之忧地离开噩梦餐厅去游学的底气。他刚想说，“那我们以后友好相处吧。”，抬眼就看到斯坦因伸手搂住了艾尔莎的肩膀，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身边。
啊——果然还是很碍眼！莱昂暗自磨磨牙，后悔没在水晶球里趁机多揍他几次。和平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但也有例外情况——艾尔莎！”莱昂扬起大大的笑容，亲昵地张开双手，想要讨个分别前的拥抱：“要是你哪天后悔了，想要踹开斯坦因，立刻联络我，我会不分昼夜地骑扫把赶回来的！”
“你没有这种机会。”斯坦因扯住他的巫师帽，像抓住猫的后皮颈，往外扔：“赶紧走。”
第109章
“给你。”
戴着艳丽的羽毛帽的老祭司，把火把递到艾尔莎面前。
艾尔莎用右手接过火把，把左手上的骨头扔入面前的篝火。这是在她出门时伊芙塞给她用来防身的，没想到在这刚好派上用场。
要参加温撒节的村民，需要准备动物骨头作为祭品，这根骨头就是艾尔莎的入场券。
温撒节是庆祝黑暗和死亡的节日。传说在这一天，架在生者和逝者间的无形之门会打开，将两个世界将相互沟通，幽灵重返人间。
“我们的部分同逝者一起逝去。”老祭司握住艾尔莎的手：“逝者的部分同我们一起共生。”
他戴着鲜艳的鸟羽毛织成的帽子，布满褶皱的面容平静深沉。
在他低声吟诵的时候，艾尔莎正在偷偷环顾来参加节日的村民。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大多穿着动物皮制成的服装，有的甚至戴上了动物头。这使艾尔莎既感到庆幸又苦恼，但好在她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那是远远站在角落的七个孩童，他们手拉着手，脸上戴着木质的面具，分别刻着不同的动物头像。
艾尔莎就是来找它们的。
今天是餐厅的营业时间。伊芙从下午就开始忙碌，临近傍晚的时候，忧心的伊芙找到艾尔莎。
“我们的宾客好像迷路了。”伊芙说：“最后的消息，是从附近的人类村庄传来的。”
凯瑟琳特意留出了好位置，要招待从千里迢迢的北方，远道而来的木精灵。为了做好这顿植物大餐，鱼人厨师差点勇猛牺牲在莱昂的花园里。
最近斯坦因正在出远差，凯瑟琳又临时外出了，艾尔莎是最合适的求助对象。艾尔莎心下了然：“是希望我去寻找它们吗？”
伊芙点点头：“因为木精灵……有点麻烦，艾尔莎听说过它们的传说吗？”
艾尔莎听说过一些，居住在北方森林里的木精灵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它们被称为“隐形居民”，是无法被肉眼看到的特殊精灵。
穿越在林间的旅人经常听到窃窃私语和笑声，但从来未曾见过木精灵的模样。在传闻中，木精灵还喜欢诱拐和绑架小孩子。
“看来其中有点误解。”伊芙跟艾尔莎解释，“木精灵无法被看见，是因为他们没有形体，平时就依附在树木上。但它们要移动时，就会可以幻化成人类的样子。当它们变成人时，只有孩童的身高，且戴着雕有动物的木面具。这时候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如果有人掀开他们的面具，他们就会因为受到惊吓而消失。”伊芙为难地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胆小的木精灵明明会主动避开人类，但却会和孩童失踪扯上关系。”
“既然如此，为什么它们会进入人类的村庄呢？”
“不知道，可能有什么吸引到了它们。”伊芙摇摇头：“所以才让我担心。要是它们的身份被人类发现，并被掀开面具的话，它们就会因为惊吓当场消散。”
“那未免也太可怜了，”艾尔莎说：“别担心，我去找它们。”
临近黄昏的时候，艾尔莎到达了木精灵走丢的村庄，她以往并没有来过这，见到村民们正簇拥着去参加节日仪式，问了才知道村庄正在迎接纪念亡者的温撒节。
戴着面具的木精灵们都穿着灰色的粗布衫，露出白色藕节般的手脚。混在穿着动物服饰的村民当中，并不显得违和。
怕人、小孩、木制面具……特征都对，数量也合上了，艾尔莎松了口气，好在它们没有折损。
察觉到了艾尔莎的心不在焉，老祭司掀起眼皮，忽然问了句：“往年你参加温撒节吗？”
艾尔莎微怔，随即摇了摇头。
她长大的村庄经历过怪物潮后，对怪物变得讳莫如深，死亡更是个敏感的话题，是绝不会举办这样的节日。
“来到这的人，都是因为有想要见到的人。看你探头探脑的样子，应该也有。”老祭司放开了她的手，去接待下一位村民：“去吧。”
艾尔莎朝它们走去，看着有人类向他们接近，木精灵们显得有些慌张。
他们抱头窸窸窣窣对了下意见，手牵着手拔腿就跑。
“哎哎，别。我是——”
它们是从北方来的怪物，并不认识艾尔莎。只会凭着对人类的戒心躲开她。
艾尔莎只能快步跟上。
木精灵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它们的逃跑也并不冷静。它们手牵着手撞翻路边的木棚，又或者从牵手的情侣间鱼贯而过，甚至有撞上了村民后被教训的，艾尔莎在后面看得惊心动魄。
慌不择路的木精灵甚至没能分清方向，它们跑回了篝火前。
领头的木精灵意识到他们绕圈回到原地。它立刻停住了脚步。但它身后的木精灵已经来不及刹车了，他撞上了领头的背，并且立刻感觉到后面的木精灵撞上了它的背。
在惯性下，木精灵们滚成团，一起从腿缝中摔到了篝火前的空地上，取代了之前老祭司的位置。
目光“唰”地集中过来，它们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木精灵们瑟瑟发抖地抱成团。
“哪里来的小朋友？”村民们惊奇地问：“是谁家的孩子吗？”
“温撒节可不是什么适合玩闹的节日。”
有热心的村民凑上前，想要看清它们面具下的面容：“你家大人在哪里？”
“等等！”
艾尔莎举起手冲进人群，“麻烦让让！”她也冲进入群的视线，把木精灵护在身后，“它们是和我一起来的，这是我的弟弟们。”
“可我看他们和你不熟啊。”有的村民起了疑心，看艾尔莎的视线变得警惕：“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他们的长相。”
“不行！面具可不能摘，”艾尔莎立刻拒绝，“它是……它是，”艾尔莎灵机一动，“是表演的一部分。我们专门为温撒节准备了演出。”
这下集中的不仅是村民的好奇心，木精灵也齐刷刷地看向她。
“我们带来的是扮演。”艾尔莎磕磕绊绊地说。她把头发拨动脸前，假装那是面具：“我是火焰。”
篝火的照耀下她的脸涨得通红，艾尔莎忍住想要把头埋进地里的羞涩，左右摇晃起腰肢：“熊熊燃烧……”
她边舞动着，边给领头的木精灵拼命使眼色。戴着猫面具的木精灵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搅着粗布衣服，在艾尔莎就快要眼皮抽筋放弃这个方案的时候，木精灵迟疑地伸出双手，弯成爪状放在脑袋边。
它僵硬地探了探头。 “喵~”一声微弱的叫声从面具后传出。
“好可爱呀。” 它的表演笨拙，但也恰巧符合小孩子的娇憨可爱。立刻就有鼓励的掌声从人群中响起，气氛变得温馨友好。
做得真好！艾尔莎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它们。有了带头的展示，接下来的木精灵们也慢慢开始接力模仿各自面具上雕刻的动物。
他们就像是被大人强行拎出要求表演的小可怜，在众目睽睽下尴尬又勉强，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做。
但哪有人会过多苛责笨拙可爱的幼崽呢。 “哈哈，好萌啊。”人群离传来的声音都不禁变得尖细：“加油呀，孩子们！”
就在艾尔莎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忽然，一声饱满的恐吓声，从木精灵中传出，
“哈赤——”终于轮到排在最后的戴着松鸡面具的木精灵表演，它从队伍里跳出，奇怪的叫声把艾尔莎吓了一跳。
它半蹲着微拱起背，尽力地伸长四肢，模仿翅膀的挥舞。 “呼哈——”它模仿翅膀扇动风的声响，“哗啦啦——”它边配音，胸部边随着深呼吸起伏上下，就像涌动的波浪。
“哦哦！”人群中忽然有懂行的观众夸奖道：“这是在模仿松鸡跳求偶！还真像！”
听到好评，木精灵的手臂煽动的更起劲了，它换成了左右单脚跳，环场跳起了求偶舞。
好半天，艾尔莎才从震惊中晃过神，为首的木精灵在不知不觉间攥住了艾尔莎的衣角，对于同伴的表现，它看起来跟艾尔莎同样震惊。
艾尔莎发现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我是火！”艾尔莎提高声音，“动物们跟我来！”
她挥舞着手臂往篝火背后走去，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了缺口。木精灵们排成行列跟着她走，兴奋的松鸡也没忘记跟上。
看起来就像对温撒节的致敬，动物是火焰的祭品。随着艾尔莎没入篝火后的黑暗，小动物们也一个个消失了。
人群热烈地鼓起掌喝彩，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的演员们并没有返场。
“等等，我没有恶意。”从人群中逃出来后，艾尔莎拦住想逃跑的木精灵们：“我刚刚可是帮助了你们！”
“我知道你们是谁，”艾尔莎喘了口气，跳舞可真累：“我是从噩梦餐厅来的，听说你们迷路了。我是特地来接你们的。”
木精灵互相看了看，没有立刻相信她。它们当着艾尔莎的面，抱头用精灵语沟通，它们决定用它们的办法。
木精灵们忽然凑了上来，手牵着手把艾尔莎围到中间。木面具纷纷向前探，快要抵在艾尔莎的身上。
它们在嗅她的气味。
“巨捕蝇草”“倒影水仙”“山雾荆棘”“猫草”
它们像报数般，一个接一个念出艾尔莎今天接触照料过的植物。
“好人。”最后的木精灵下了结论，主动牵住了艾尔莎的衣角：“喜欢自然的人类都是可以信任的。”
这群客人还真是胆小又单纯。它们遇到的要是莱昂，绝对会被它笑眯眯地拐跑。
“虽然我确实可以信任。”艾尔莎庆幸又担忧地叹了口气：“但用这个标准判断还是太粗暴了点。而且，”她忽然明白了伊芙对这群小家伙的担忧，“你们的办法会把面具弱点彻底暴露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真不知道它们怎么平安无事来到这的，但总算是集齐迷路的宾客了。艾尔莎牵起领头的木精灵的手：“我带你们回餐厅。”
艾尔莎就像个长姐，带领着年幼的七个孩童。但这孩童的数量也依旧引人注目，这让艾尔莎觉得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吹笛人。她保持着镇定，尽量不让表情看起来可疑，心里边祈祷没人会把它们拦下来排查。
一只飞舞的蝴蝶晃晃悠悠地从艾尔莎身边经过，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偷摸出村的艾尔莎无视了它。蝴蝶飞过木精灵们，排在队伍最后的木精灵是年纪最轻的精灵，它被吸引了注意力，藏在木面具后的视线跟着这只美丽的蝴蝶的轨迹移动，它慢慢放开了牵着同伴衣袖的手。
出村的路上摆着不少流动的小摊。在温撒节，人们相信可以通过占卜和逝去的亲人取得通信，前方就有正有村民排队等待扑克牌占卜，攒动的人头间能看到居中的蒙面占卜师。
被村民拥簇的占卜师忽然朝艾尔莎看来，它拨开人群，挡到了她面前。
“怎么了？”艾尔莎警惕地看着它：“我没有什么想占卜的，也不需要你的建议。”
“我可不这么觉得。”占卜师用它那神秘的语调发出叹息：“我看你现在就很需要。”
面纱包裹着它的面容，露出双带笑的眼睛，让艾尔莎觉得非常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