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信纸,里头是略微熟悉的字体。
就短短三行字。
【展信佳。
我是沈温煦。
对不起。】
一笔一划写的都很认真。
她心猛地一沉,站起身翻出手机,点开沈温煦的电话就打过去。
电话铃响了许久许久。
久到她手指冰凉也没人接通。
池深察觉到不对,走过来低声询问:“怎么了?”
恰在此时,电话接通。
对面传来沈温煦略微沙哑的声音:“绒绒?”
沈绒磕磕巴巴:“你,你没自杀吧?”
“......”
那头又沉默了会儿,轻声道,“没有。”
沈绒眉头紧拧:“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吓唬我?还是恐吓我?”
“都不是。”
他声音压抑着浓重的情绪,像是在临界点崩溃的边缘。
等平复了会儿,才接着缓慢开口,“妹妹要结婚,哥哥总得帮忙准备嫁妆,不是吗?”
“......”
这下沉默的轮到沈绒了。
她张张嘴,还是没忍住骂出声,“你疯了?你把全部股份都给我?你不活了?”
“没事的。”
沈温煦低哑着声音笑了下,“公司还是哥哥来管,钱给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忽而又顿住,好一会儿接着道:“如果池深对你不好,如果他欺负你,如果他......你就再回来找我,我守着你。”
他声音愈发轻,最后又补上一句:“哥哥守着你,行吗?”
“不行。”
然而沈绒还是拒绝得斩钉截铁。
她攥着手机,一字一顿,“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滚远点,过好自己的生活,别管我。”
“......好,我知道了。”
沈温煦一向是个疯子。
是个说一不二的疯子。
但他现下轻而易举退步,嗓音哑得厉害,“我挂了,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就打这个号码,我永远不换。”
这回没等沈绒开口,他率先将电话挂断。
沈绒一时间没有反应,呆愣愣的。
池深从她手中抽走手机,将她脑袋按在怀里,低声哄道:“没事的,绒绒。”
“嗯......”
沈绒五味杂陈地从他怀里探出头,“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
池深将她的脑袋按回去,“就是给他介绍了个心理医生,绒绒,他生病了。”
“什么病?心理疾病?”
“嗯。”
“精神分裂?还是狂躁症?”
“都不是。”
“那是什么......”
这回她话未落,忽地被堵住唇,炙热大掌扣住她后腰,逼得她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撞上书架。
他惩罚性地咬着她的唇,亲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沈绒毫无招架之力,欲哭无泪地伸手推他。
他顺势偏移了吻,温热呼吸洒在她脖颈上,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有点疼。
沈绒骂他:“你也疯了?”
“绒绒。”
他攥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不悦全显露在脸上,“不许再提他。”
沈绒眨眨眼:“为什么?你吃醋?”
“嗯。”
向来克己的池大少爷不爽溢于言表,“我吃醋,再提他,明天就结婚。”
“那就明天结婚。”
沈绒眼睛弯弯,勾住他脖子,踮起脚亲亲他,“这样我们今晚就一起睡。”
“......”
池深捂住她的嘴,轻咳一声,“不行。”
沈绒禁不住拧起眉头:“为什么不行?”
“请帖已经发了,不好换时间。”
沈绒气得鼓鼓腮帮子:“那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睡,我想跟你一块出去玩?”
池深一本正经:“还没结婚,要对你负责。”
“我没关系!”
“有关系。”
池深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手指轻蹭了下她的唇,眼底闪过抹隐忍,“你还小,你不懂。”
“......”
沈绒气得骂他,“老古板,你是不是不行?”
“?”
很少有人能不被挑衅。
池深弯了弯唇,“等结婚,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婚期定在春末夏初。
沈绒突发奇想,不想要寻常的婚礼,将地点移到了草原上。
只请了相熟的亲戚朋友,人不多。
但苦了沈老太太和池老爷子,两人一把年纪还要奔波万里。
不过好在小辈结婚,老人家也开心,兴冲冲地坐着私人飞机便去了,哪还有原先那副死板模样。
婚礼也是和平时不大一样的。
露天婚礼走红毯,还安排了各种骑马摔跤的游戏。
举办完仪式之后,夜里还有篝火晚会。
一大群人围在篝火旁唱唱跳跳,吃着现烤的羊肉串牛肉串,瞧着比过年还要热闹。
而他们原本打算把宾客住在蒙古包里,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怕老人家们受不住,还是定了草原上的各种别墅。
等到深夜,长辈们体力不支回去休息,年轻人们又围着篝火喝起酒唱起歌。
沈绒玩得开心,喝多了酒挂在池深身上,外头裹着大衣,含糊不清地骂他:“你怎么晃来晃去呀?你疯了吗?”
池深穿着身西装,篝火映照着两人脸庞。
他无奈将人抱起来,垂眸瞧着她笑:“不是说要跟我洞房吗,还敢喝这么多酒?走了,我们先回去。”
“昂~洞房!”
沈绒像被触发什么关键词,忽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朝不远处醉醺醺的宋酥酥招招手,“酥酥,你来。”
又朝正在跟林辞均吵架的姜早打招呼:“你也来!我们一起洞房。”
宋酥酥腾得起身,跌跌撞撞就跑过来:“好呀好呀,我,我来啦。”
池深:“不是,酥酥,这不方便一起来......”
姜早朝林辞均翻了个白眼,也跟着走过来:“行啊,一起就一起。”
池深:“......”
好在林辞均还在线一些,快两步拽住姜早,让步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不让你喝酒,我陪你喝,好不好?”
姜大小姐撇撇嘴坐回去:“这还差不多。”
但这并不能让池深松口气。
宋酥酥醉得不轻,同手同脚,裹着羽绒服,像只行动不便的丧尸仍朝他的方向走过来,眼巴巴地:“一起玩嘛。”
他抱着沈绒跌退两步,但还是迟了。
酒鬼两姐妹接轨,拉住对方的手,泪汪汪地上演着生离死别的戏码:“酥酥,你一定要来啊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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