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打车,一致决定走路回学校,正好散步。
途经一条不宽不窄的深巷,也许因时间过晚,两边的商铺都打了烊,只余下店面牌前悬挂的霓虹灯在闪。
光源微弱,月也朦胧。
京城的秋季有着昼夜温差,夜晚凉风一吹,捎来阵阵寒意。夏倾月今天穿了件雪纺纱及膝裙,长袖的,偏薄,不太抵冷,她双手抱臂,企图获取些热暖回温。
江辞侧眸,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肩上,“穿上吧。”
他的嗓音有点低,宛若高山溪水凝聚的泉。
她想问他那你呢,他说男人抗冻,不怕冷。
外套版型宽松,夏倾月穿好,略长的袖子包住了手,想挽下衣服,江辞帮了她。
少年肤色冷白调,指节白皙而修长,覆于手背的青络清晰易见,初看入眼,会给人一种冲击极盛的美感,莫名的蛊。
还有,他锁骨尖的红痣也是。
“你的衣服好好闻。”夏倾月自顾自地夸赞,丝毫未洞悉到什么,“很自然的味道……”
尾音未落,坠于她眸子深处的红痣离自己越来越近,抬眼间,是他在靠近她。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没想其他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只是退了没两步,肩胛骨碰到身后伫立的墙面,无处可退。
他挺坏的,故意不说话,可她现在就想听他的声音。
夏倾月长睫翕动,叫他的名字:“阿辞……”
江辞还是没说话,褐眸柔和,抬手,拂拭她脸侧的乌丝拨至耳后。她能感受到,他的指尖点水般掠过她的耳骨,相触的那一瞬,她的心变烫了几分。
意识怔愣时,呼吸迟疑。
“头发上有落叶。”江辞手里躺着一片叶子。
夏倾月指节一松,原来是这样,“刚才叫你你都没说话,我还在想到底怎么了。”
他好整以暇地逗她:“紧张了?”
她承认:“嗯。”
“接下来,你可能会更紧张。”
“?”
没来得及解析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江辞右手撑于她身侧,弯腰、低身,棕发埋在她肩膀,说的话字字皆缓,仿佛包含了些悄然的委屈——
“姐姐,喜欢我吗?”
思绪再度钝滞,一秒、两秒、三秒。
直至对面跳烁的霓虹灯迸发一抹短促的光,像是开关似的,将夏倾月失神的灵魂重启。
江辞,她的竹马弟弟,问她喜不喜欢他……
为什么,是因为快问快答的问题中,她说的那些吗?
身高180+、少年感、年下、日久生情,除了最后一个以外,他都符合。
被他说对了,现在的她比两分钟前更紧张,更手足无措。
拎着的纸袋的左手鬼使神差加重了力气,提绳被她按出一道似浅似深的痕。
以往拒绝别人,她没有任何犹豫。
但面对他,她第一次卡了壳。
要怎么回答呢?
阿辞,你对我而言,是无可代替的亲人。
话在唇边,却欲言又止。左肩的重量忽而一轻,江辞直起身,看着她笑了,“我就说吧,你会更紧张。”
而后解释道:“这是卡牌上说的大冒险。”
卡牌是他加价买来的一副,她选中的那张被他搁在口袋里,拿出来让她看上面写的内容——你和对方独处时,你需要靠在ta的肩膀上,并说出‘喜欢我吗’这四个字。
这张卡牌是游戏进行到最后一局,作为赢方的夏倾月选了江辞,当时的她一时不知道问他什么问题,就指定了一张冒险牌给他。字看清了,也理解了,但他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成,而且牌上说独处,众人却半信半疑。
那会儿,夏倾月还有些疑惑,心想:卡牌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抱歉姐姐,吓到你了。”他退了一步。
说吓到了,有点。
得知是大冒险,夏倾月心里堆砌的紧张像太阳沉入海平面一点点消弭,随之静夜替代。但连续性经历了两次心情的紧张,像极了坐过山车,忽升忽降。
“惩罚。”从哪里来的小情绪,她说不清,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轻飘飘的一下,悄声呢喃道:“……早知道不选这张牌了。”
“姐姐,你别生气。”他认错,吓到她了。
“我没有。”
“再打我几下,打多少下都行。”
“哪有你这么要求的?”
“我只是不想你生气。”
“好啦,真的没生气,就是事先不知情有点惊讶。”
大冒险这个游戏,未知性是必要的前提。
两人又说到其他的,相视一笑。
夏倾月看向江辞,看向他那双永远真诚热烈的眼睛。人皆言,眼睛是会说话的——
他不会骗她,那双眼睛里,没有对她的喜欢。
-
入校。
送夏倾月到女生宿舍楼下,回去的路上,江辞路过7-11,进去买了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
他从来没抽过烟,今天却突然想试试烟的味道,更准确地说,是在抽到那张冒险牌之后。
指腹拨动火机砂轮,也许手法生疏,前四次都失败了,终于,第五次明光顿燃,愈烧愈烈的火焰暴晒似的炙烤着烟尾,白雾氤氲旋绕。
江辞蹙眉,烟,不好闻。
“你的衣服好好闻,很自然的味道。”
这是夏倾月对他说的。
少年眸子垂落些许,烟灰簌簌,正想熄了火星,余光看见离自己三四米左右,有个人影蓦然跑了过来。
那女生的哭腔很沉,应该是伤心过度没注意前面有其他人,方向没变。在烟星快要碰到女生之际,江辞转了烟尾及时摁灭,但指腹那处串了炽烈的灼烧感,刺痛后知。
女生脚步不稳,稍稍踉跄了下,少年下意识扶住她的胳膊避免摔伤,“没事吧?”
长发遮住了女生的面貌,只见她摇了摇头,手腕想要挣脱的意图,他立即松开,略显局促,“抱歉。”
“江辞?”女生抬头。
“沐恩姐?”
大致观察了情形,何沐恩才知晓刚才发生的事情。因为自己的莽撞差点被烟星烫到,她有些懊悔和不安,低声道歉,指了指他的手,鼻音略重:“你……伤到了吗?”
江辞“啊”了声,不太在意,“不碍事。”
早在前段时间的开学典礼,两人就相互认识了,江辞知道何沐恩是夏倾月的室友,性格安静,话也少。
何沐恩轻点头,不动声色抹掉脸上未蒸发的眼泪,刚拭去一颗,泪腺不听话地又落一颗,有意跟她作对。她低下视线,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唇。
拜托,别再流泪了……
欲想离开,偏偏这时,目光所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递给她一包干净全新的纸巾。
好像这一刻,她所有被击碎的自尊缓缓拼接复原。
女孩清楚自己对异性是有多么抵抗,可现今相悖,她想留住这捧温暖,小心翼翼地接过:“……谢谢你。”
江辞没说‘不客气’之类的话,身影转瞬。
何沐恩以为他还有其他事先走了,却没想到少年再次出现她面前,这次给她的不是纸巾,是糖,橙子糖,“开学那天姐姐给了我一颗,说是沐恩姐给她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吃了糖,心情应该会好些。”
和她最喜欢的橙子糖一模一样。
“谢、谢谢。”哭腔漫无目的地跃上来,女生的声音微微哽咽,话说得磕磕绊绊,她捏紧衣摆,努力平复心情。
江辞,是他的名字。
她记下了,她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
314宿舍。
原本四个男生少了一个,江辞问:“谢澈还没回来?”
岑铭安酒劲儿太猛早栽床上休息了,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梦话,挺吵的背景音。司唯正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摘抄知识点,慢了几秒才回头,“对,快到检查时间了。”
江辞给谢澈发了两条微信。
1164:【人呢?】
1164:【今晚有检查。】
那边的谢澈刚好在看手机,秒回:【不回了,住酒店。】
1164:【你自己?】
clair:【不然还能有谁?】
“……”
突然多想了。
1164:【少爷,检查。】
clair:【小事儿,直接报我的名。】
clair:【我跟你说的考虑得怎么样?】
clair:【给不给?】
116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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