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鸢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被谁赶来做说客的,还不是你娘整日拉着我娘哭嚎。”
明熙也有些疑惑,但她看着玉杉面色烦闷,便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些在汴京时的趣事,便将此时接了过去。
临走的时候,她正想蹭慕箴的马车将她送回去,玉杉掀开车帘:“明熙,我载你吧?”
明熙心下有些了然,没多说什么,跟慕箴告了别。
上了玉杉的马车,走了一会儿,却一直没人说话。
明熙也跟着没有张口,只是望着车外慕箴的身影越来越远。
“明熙有喜欢的人了吗?”
玉杉的声音温温柔柔,就像她姐姐一般叫人心中熨帖。
她回头,望见玉杉正对着自己笑:“我记得三年前,阿鸢在书院问过你这个问题,当时你说你不知道,那现在呢?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
自己的心意?
是指让自己身边的家人朋友健康平安,每一天都过得幸福这件事吗?
明熙迟钝地摇了摇头。
见她虽模样娇丽,性子却仍旧如同年幼一般朦胧天真。
玉杉笑了笑,心中想着某人真是将她养的极好,口上却说着:“不开窍,其实也挺好的,世间凡俗情事,懂得多了只会叫人伤心。”
她的声音笼罩着一层苦闷。
明熙坐到她身旁,将头靠在她肩侧,又抓住了她的手。
语言的安慰有时候会弄巧成拙,不如直接身体上的相依让人感到平静。
玉杉将她搂紧,闭着眼道:“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去爹爹给我安排的官职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将这份官职,交给刘澍。”
明熙好像有些明白了,她抬头看着玉杉:“他没有同意吗?”
玉杉睁开眼,却猝然掉下眼泪:“你说他那样的人,明明心中向往自由生活,却又有颗该死的自尊心。”
“不同意不就不同意,为什么要骂我一顿呢?”
只一想起,玉杉的眼泪便停不下来:“说我轻贱他,同父母一样看不起他,他总是这样,惯会说这些话扎我的心。”
“他也不想想,若是一直没有官位,这么散漫下去,谁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明熙沉默了很久,作为朋友,她自然是欣赏刘澍的逍遥,他没有功名,也不愿去科考,只醉心于天地,将浑身的诗文才华倾数浪费。
但是作为玉杉的闺中密友,她最看不惯的便是刘澍这般的人。
他无拘无束,却又哪哪都是他的拘束。
只为了一点可怜的自尊,相伴长大的挚友他都可以随意伤害。
明熙忽然想起三年前,渔阳疫病之时,刘澍危在旦夕那会,玉杉拼死也要去照料他。事情结束之后,反倒比刘澍这个病人还要憔悴不堪。
这些话,玉杉谁都没有告诉,眼下在她面前释放了出来,痛痛快快地哭了一路,将这几日的委屈和酸涩,尽数宣泄。
到叶家的时候,明熙语重心长地安慰她:“若是刘澍执意如此,不如放弃吧。他这人固执的很,想来也不会改,若是你一心往里扎,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她动作轻柔地擦了擦玉杉的眼泪,声音柔和:“你有职位,有抱负堵,有大好的未来,何必吊死在一个他身上?”
话糙理不糙,玉杉将眼泪擦干,并没有应答,只哑着嗓子,强打精神笑道:“回去吧,明熙,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明熙有些难受,但看她神情坚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下了马车回府去了。
去向祖母问好时,也带着一脸的愁容。
祖母与她月余没见,早盼着念着了,如今一瞧搭眉丧眼的,紧张道:“怎么,在京城受委屈了?”
谁敢给她委屈受呀?赵姝意的枪法已经出神入化,甚至跟着父兄上过一次战场,威名赫赫的大政第一女将的名声正盛,谁敢在汴京欺负女将保着的人?
明熙有些没精打采地摇头,沉闷道:“祖母您说,是不是再好的感情长大了都会散啊?”
刘澍和玉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钓鱼,一起翻山越岭地到处疯玩,每次开学前,刘澍写不完的作业甚至也是玉杉陪他一起补。
这样好的玉杉,这样好的感情,刘澍怎么舍得说不要就不要?
见她俨然一副为情感所负累的模样,祖母与孔嬷嬷对视一眼,试探道:“那是慕箴惹你生气了?”
“不该呀,我看这几年,你说东他都不带往西的,怎么还会与你闹别扭?”
“唔?”明熙茫然地眨眨眼,“我不是……”
她突然想到,若是慕箴与她,也像刘澍同玉杉一样呢?
虽然刘澍与慕箴哪哪都不一样,也一定不会为了这些无聊的琐事与自己吵架。
但是若是将来,慕箴有了心悦之人,渐渐与自己远离,到那时,自己会如何呢?
在三年前,她也曾思考过一模一样的问题,那时她想的是,只要慕箴幸福,她怎样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如今在想想,她的生活已经彻底离不开慕箴了。
时隔两日必定要一起吃饭,每日去药堂慕箴也会接她回府,回去的路上说说笑笑,买些爱吃的零嘴逛逛喜欢的饰品店。
隔个一段时间还要邀上三五好友一同外出踏青游玩。
若是将来,慕箴的身边被另外一人代替,自己还会同年幼一般,真诚地祝他幸福吗?
明熙想不通,她也想不到真到了那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于是当晚便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仍旧是季夫人,常驻京城,与季飞绍公务离京,前往渔阳时,她遥遥一瞥,望见了繁盛的街头摊贩有一对身影。
慕箴仍旧是那个慕箴,清风明月般朗润温和的气质,眉眼如画,即便是坐在小摊贩的桌椅前也无法遮掩他卓越的气质。
坐在他对面的人背对着明熙,只看到是个打扮精致,举止淑雅的姑娘。
他们二人坐在明熙最喜欢的那家南巷的豆腐花店。
慕箴不吃辣,却总是被她捉弄,明熙总喜欢挖一勺自己的豆花混进慕箴的碗里,总是吃的他眼泪都快下来,窘迫地灌水。
明熙喜欢欺负他,从小到大都是,每每这时,她都像恶作剧成功的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
而如今,她远远就能瞧见那边的二人面前摆着的豆花,都是渔阳人喜爱的白糖口味。
他们一边说着笑着,一边吃着豆花。
明熙远远地瞧着,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却一步都走不动,脚步钉死在原地,望着那边融洽的身影,心中忽然涌出无止境的难过。
……她怎么又被丢下了?
醒来的时候,耳畔的棉枕都被眼泪打湿,明熙抽噎着醒来,胸腔仍是撕裂般的疼痛。
原来她食言了。
明熙怔愣地任由眼泪滑落,她想,她已经变成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坏孩子了,她不愿意让慕箴离开。
这些年的陪伴与时光,早就让她习惯了慕箴的存在,他填补了自己内心的空缺,早就已经不可替代,也不能舍弃的了。
这日傍晚,慕箴照例来风茗药堂接明熙时,见她神情恹恹。
他疑惑:“怎么了?”
明熙望见这张昨晚才梦见的面容,那时的难过恍若又涌上心头。
她想问很多,但她终究是心中的顾虑的更多,什么也没说。
只是慌乱摇头,驴头不对马嘴说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往你碗中的豆花加辣了!”
慕箴没能搞懂这位小青梅的逻辑,歪头想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明熙有些泄气地低头,搓着手指:“因为你不喜欢。”
“往后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做了。”
慕箴只是静静看着她,突然来了句:“谁说我不喜欢?”
次次去吃次次都要往我碗中加辣,若是真不喜欢,哪能此次都让你得手?
慕箴有些无奈地心中叹气。
第60章 决绝
重新跟慕箴坐到南街的豆花店, 看他又轻车熟路的要了两碗,一碗加辣子,一碗加白糖。
明熙心想, 她和慕箴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呢?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慕箴见她真的不捣乱,反倒有些不自在。
希望二人相处时,明熙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幼鸟一般活力满满。
眼下一直沉默, 叫人猜不透心思。
难道真是到了有少女心事的年龄了?
慕箴神情有些复杂, 伸手去触明熙微皱的眉头:“在想什么呢?”
“唔, ”他的手有些暖,明熙也没躲让, 只是言语搪塞道, “玉杉最近总是不开心。”
慕箴闻言轻笑:“你知道这两日她已经上任了吗?”
她还真不知, 闻言惊讶道:“真的?已经去了?做的好不好?”
罗家在渔阳任通判一职, 玉杉也是跟在她父亲身边做些文书工作。
“罗姑娘有才学,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况且……”
明熙见他话说一半,偏头疑惑:“况且?”
慕箴一笑:“况且漕司的转运使徐大人, 近来想去罗家提亲。”
“啊?!”
明熙目瞪口呆, 分明前两日玉杉还在同自己说她与刘澍的纠葛, 怎么一转眼, 提亲的人都要上门了?
她震惊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玉杉怎么说?罗家怎么说?”
【重生小说】推荐阅读:换亲后的幸福日子[七零]七零之再婚美好生活虎崽又在胡作非为娘子多福重生学霸致富记虐文女主拿了反派剧本回到末世百天前,变卖家产狂囤货重生之母仪天下七零对照组重启人生重生之贵妇黑莲花主母重生!孽子孽女都跪下鳏夫十六年我给末世主角们发编制(重生者太密集?我带国家队下场)顾大人宠妻如命(重生)守寡后我重生了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既见君子(重生)农女重生发家日常重生之将门毒后六零之东北来了个大美人重回天灾囤货忙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年代]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嫁首辅(重生)姜四娘重生日常长公主嫁反派年代美人不作了炮灰带着系统重生了[快穿]重生之长公主为妻重回18岁,我靠花钱暴富了恰似寒光遇骄阳年代文娇软媳妇重生了谪仙都重生了,谁还恋爱脑六零,当炮灰亲妈觉醒后重生之变态难防坤宁这膝盖我收下了!年代文短命白月光改嫁了娇腴(重生)重回六零,暴富香江天灾求生:空间囤货躺赢日常重回我爸当校草那几年娇妻养成手札重生八零小娇妻重生1980:撩汉发家养崽崽修仙女配重生后成仙了他如此热烈魔鬼的体温长安好燕归的八零年代穿成知青女配[七零]长媳(重生)重生八零,开局进厂打工重生之沧蓝重生:回到1983当富翁穿成知青去种地九零致富经七零千里姻缘一线牵我这糟心的重生我做暴君童养媳的日子(重生)郎欺重生之嫁给老男人一个招娣的重生年代锦鲤文的炮灰大嫂重生了重生之萌妻是鬼差王府宠妾盛世春重生八零:媳妇有点辣重生九零财运小娇妻重生70年代带着空间守护幸福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七零之知青的乡下娇妻抛夫弃子的我重生了[七零]夫人笑靥美如画(重生)燕辞归重生成太子心尖宠八十年代学霸重生日常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带着超市重返年代世家妇(重生)重生之清太子妃我的婆婆是重生的[七零]沧澜道重生九零之小镇做题家七零重生日常皇后重生要谋反八零小辣媳:我家大佬有金矿七零之嫁给帅气男知青重生八零年代奔小康独独惹温水(病态占有)豪门大佬的心尖宠[重生]七零之娇小姐与守财奴绝色娇宠(作者:晚亭风)你不太对劲低嫁(重生)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重生后我成了太子的白月光重生校园:学霸男神太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