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一进来就看到他似疯魔一般搓洗着自己的手,流出的血将清水变得浑浊。
谢鹜行瞳孔涣散不聚焦的看着眼前只会出现梦里的人,直到手被执起,他猛然惊醒,不是梦,那为什么小公主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拢在雾玥掌心里的,丑陋脏污的手,一把收回,声音干哑,“公主别碰。”
“别动!”雾玥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抓起他的手,硬生生搓破的伤口,开多疼啊。
谢鹜行缩了缩指尖,试图将手收回,“脏,公主别碰。”
低哑轻忽的声音让雾玥心头一疼,她仰头看着谢鹜行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从没觉得你脏。”
谢鹜行听到自己胸膛里那颗被压抑至麻痹枯死的心脏,因为这简短的一句话重新复苏。
砰,砰。
继而,砰砰砰砰,以极为凶恶的速度狂跳。
他已经接受了小公主不要他,接受了独自沉没在这黑暗里,可她却又一次来拯救他。
告诉他他不脏。
让他如何抵抗,让一个濒死的人,如何能抵抗可以救命的解药。
“公主,还要奴才么。”
雾玥很生气,他不照顾好自己,又让她担心,赌气转过身,“不要。”
不成了,不能不要了。
谢鹜行一把扣住她的腕子,缓缓靠近,将额头低在她的肩上,犹如一头受伤的兽,“公主,奴才好疼。”
第039章
抵在肩上的分量不重, 可是谢鹜行呼吸沉颤的厉害,粗重的喷洒在雾玥颈项之上,扫过她的肌肤, 刮过她的耳畔。
灼烫,不稳。
雾玥感到不知错所, 她猜测谢鹜行是真的很痛,连转头看他都小心翼翼。
谢鹜行紧阖着眼, 几缕散下的额发落眼前, 透过间隙可以看见他浮红的眼尾, 也更衬的他面白如玉,抿紧的唇角似在隐忍, 神形脆弱。
“谢鹜行。”雾玥担忧的小声唤他。
谢鹜行没有作声, 用纷乱的呼吸回应。
那股怎么样驱散不了的恶心感就这么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让他从魂到身都在颤抖的难言满足。
雾玥见他不说话,又叫他, “谢鹜行。”
再多唤几声吧, 小公主已经多久没有把他的名字含在口中了, 辗转过唇齿, 细细咀嚼,再甜软唤出。
“谢鹜行, 你怎么了?”
直到雾玥嗓音里都是焦急,谢鹜行才从喉咙里滚出声音。
“嗯。”
又低又哑。
他让自己抬头,从使人沉溺的气息里抽身,看着雾玥默然不语。
眼尾隐忍出的薄红不是因为痛,而是在控制身体里那股颤动灵魂的亢奋, 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忘形堕欲。
小公主那句不脏,才是解开他压抑, 否认,困缚着自己锁链的钥匙,彻底脱困后的妄念猖獗肆虐,冲击着他的神经。
一根根如同怪物腕足般的邪思再次从心上生出,蠢蠢欲动,叫嚣着迫不及待想要纠缠住小公主。
唯一的区别,这次他可以控制。
谢鹜行安抚着将它们压下,让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反正,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说不要他了。
谢鹜行低声道:“公主要走,我让人送公主回去。”
扣在雾玥手腕上指却不松。
看到他这样折腾自己,可怜的就像被受了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兽,雾玥心早就软了。
把人拉到一旁坐下,吩咐仲九,“快去拿药白布过来。”
仲九从震惊中回过神,应声去拿东西。
走出屋子,仲九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眼前这个乖觉坐在公主对面的人,是连杀太子都不眨一下眼的掌印……吧。
仲九很快回来,“公主,东西拿来了。”
雾玥一手托着谢鹜行的大掌,拿了帕子小心把上面的血渍擦去,烛光映着她的侧脸,柔软细腻眼睫偶尔扇动两下,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
“为什么将手弄成这样?”
谢鹜行轻描淡写,“沾到脏东西了。”
雾玥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么个回话,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了。
抬睫又气又无奈地瞪向谢鹜行,“那也不用这样洗。”
他这用力的样子,自己若是不来,把皮搓掉一层都有可能。
小公主凶着脸瞪他的模样,让谢鹜行恍惚回到了过去在长寒宫的时光,真的太久了,他离开了她近乎一年。
“我知道错了。”
雾玥心更软了,在记忆里翻出当初自己说得再也不原谅他的话,稍抿了抿唇,语气却不受控制放轻,“还疼吗?”
谢鹜行轻点下颌,“疼的厉害。”
仲九看似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莫非,过去掌印在公主身边也是这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真不能相信。
“真麻烦。”雾玥口中抱怨着,俯身凑近他的手背,轻轻吹气。
若有若无,似烟柳拂波。
无需再压抑,谢鹜行近乎放肆的看着他的小公主。
柔软细弱的脖颈弧度幽美,适合握在掌中,感受呼吸时在掌心里的起伏,视线移向她两片莹润的唇瓣,透过微翕的唇缝,可以看见藏在里面的一抹淡粉,适合……
谢鹜行暗暗咬住齿根。
雾玥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将他的手放回到他膝上,才说,“我走了。”
谢鹜行声音隐隐带着急切,“公主。”
“你别误会。”雾玥抢在他前面说,“我就是看在那个雕鹤的份上,礼尚往来,过来看看你而已。”
话音落下雾玥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吭声的把唇抿紧,只有神色仍然倔强就是了。
乖怜的让谢鹜行心口生柔。
“那公主能再与我礼尚往来吗?”
无非就是谁给台阶的问题,雾玥翘了翘嘴角,故作冷漠,“再说吧。”
然而看见谢鹜行站起身,冷漠就被抛到了脑后了,“你又是遇袭又是弄伤手的,好好休息,不准乱走。”
谢鹜行弯唇,“是。”
他示意仲九送雾玥回去。
谢鹜行将被包扎起的手举到眼前,轻轻笑出声,清润的黑眸倒影出暗中的祟动。
*
雾玥没想到谢鹜行说礼尚往来,就真的日日命人往她宫里搬东西,首饰珍玩几乎找不出重复的。
雾玥起先还与他较劲不收,可她这边自管退,他那里自管送,压根儿拿他没办法,雾玥也就不拒绝了。
只不过谢鹜行没来过倒是真的。
她让合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奉命暗查地方私抬盐价一案,人不在京中,她就也不急着礼尚往来了。
冬日容易发软犯困,外头天又冷,雾玥怕冻也不太出屋子,用过午膳就拢着衾被小憩。
才睡醒起身,眼里朦胧的水雾还没消,就听合意在外头禀报:“公主,贺兰公主来了。”
雾玥简单整了整衣衫,起身道:“快请表姐进来。”
贺兰婠走进屋子,解下身上的斗篷说,“还是你这里暖和。”
“表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雾玥笑着拉贺兰婠坐下,又让合意去小厨房端来燕窝薏米甜汤。
“来看看你成天猫在屋子里干嘛呢。”贺兰婠是闲不住的性子,看雾玥脸上还印着睡觉时压出的印记,打趣儿说:“我看你再睡就要冬眠了。”
“哪会。”雾玥拿手心揉揉脸,她每日也就睡一小会儿。
贺兰婠吃了几口甜汤,感觉胃里暖烘烘,舒适的叹了声,与她说起临阳郡主在鹿鸣谷设冬宴的事,“你到时可去?”
不等雾玥回答,她抢先说:“你得陪我去。”
以往到了冬天,她早日日跟阿兄他们去山里打猎,将猎物带回来烤着吃。
哪像现在,成天在这宫里,她憋都快憋死了。
雾玥看出她眼里的怨气,只怕自己一摇头,表姐就该爆发了。
雾玥点头,“好。”
“这才乖。”贺兰婠笑捧住她的脸,滑溜细腻的像剥了壳的鸡蛋,让她爱不释手。
雾玥想躲没躲开,只能委屈兮兮的让她蹂.躏。
“公主,掌印求见。”合意在殿外道。
说是求见,谢鹜行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扫在贺兰婠手上的视线看似淡淡,微蹙的眉心却彰显不虞。
谢鹜行走进屋子,“见过公主,贺兰公主。”
合意接过他解下的大氅退出去。
“你怎么来了?”雾玥理了理被贺兰婠弄乱的鬓发问。
眸中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惊喜,他何时回的宫她都不知道。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弄娇良宵难得恰与梨花同梦回涯庶女摆烂日常小郎君又吃闷醋了陛下今天火葬场了吗/无情眼和离后前夫哥称帝了嫁玉郎咸鱼世子妃娇吟明月曾照小重山灯花笑嫁给前任他哥折竹碎玉窃香娘娘总是体弱多病锦宫春暖扶鸾岁岁平安她不是潘金莲琉璃阶上娇弱贵妃精神稳定小平安落崖三载后绛桃春晴入局而定攻玉继室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白篱梦驭宦细腰藏娇我和夫君相看两厌恰逢雨连天黑心天子朱砂痣清溪自悠然攀高枝贵妃娘娘荣华富贵表兄不善娘娘她总是不上进阿满逃婚记事当美媚娇嫁给迂腐夫君后权宦心头朱砂痣嫁高门折骨夫君他不解风情娇贵命小豆蔻皇后她没有心欢喜债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伯爵府吃瓜日常予千秋金屋囚敢向皇帝骗个娃撞南墙得知夫人心有白月光后天家药娘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帐中婚娇养太子妃典妾朕和她银鞍白马度春风惹金枝贵太妃锦色盈门误入眉眼入慕之宾折青梅家奴春日宴怎敌她软玉温香朝暮入我心误酒一纸婚契被迫奉子成婚之后香雾云鬟第一辞色小楼一夜听春雨凤仪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是掌印的心尖尖儿啊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宦宠妄折她三嫁权臣被渣后和前夫破镜重圆了望门娇媳古代夫妻奋斗日常折腰皇帝打脸日常乱臣(作者:蔡某人)嫁给仇敌之后娇娘三嫁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解甲吾妻娇贵太子暗恋太子妃